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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必然少一样零件。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我把车开上天津外环线。当汽车飞上外环线上的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忽然跳上了我的心头:车前灯也关掉。我的大脑立即命令手指执行了这个大胆而疯狂的任务。我的汽车立刻成了一条黑影,车后的枪声也随之消失。
就在车快要驰过北运河桥往对岸陆地急遽而去的当口,我的全身肌肉突然一阵抽搐痉挛,手脚立即不停使唤起来。我失控地蜷缩倒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方向急转冲出了北运河桥护栏。车往下坠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地球似乎一下就颠倒了过来,暗黑夜空中的那几颗星星成为车坠入河水前我唯一能见的风景。
第11卷 卷十一 第53章:有个流氓爱过我(128)
一百二十八
'磊'篇十四
据第一个在河边发现我的三叔公和把我救上岸抬进陶庄镇医院的长沟村民回忆,那天早晨天下大雾,较早起床沿河而下去察看秧苗长势的三叔公就在长沟河边的岩石上发现了从上游漂下来的我。正是满园花开的阳春三月,我从医院的卧榻上醒来。一个人扎着羊角辫子人见人怜爱三分的小女孩手肘拄在白色被子上支头愣愣地坐在我的病榻旁。我的手动了一下,想去提醒那个正在发呆的小女孩,但随即而来的疼痛让我低呼了一声。小女孩听见我的呼声马上警醒了过来,“你可醒了!”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欢呼的语气里有一丝责备。“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无聊死了,整整一天就这样坐着。”小女孩站起身往病房门口走,在门口她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一眼,“真是奇怪,你睡了三天三夜竟然没死。不过你没死最好了,等你病好后记得可要赔偿我的损失哦!”她自言自语乱说一通,末了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凶巴巴朝我嚷道:“记住了没有?”我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点了点头,这一点不要紧,可我头上缠着的纱布立即起了作用,我‘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小女孩掩饰不住笑意跳跃着出了病房门。
我听见走廊上有几个大人在向小女孩询问,然后他们就随在医生身后进来了。“醒来了。”医生摘下口罩,接过护士递来的病历卡在上面涂画了几下。“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一个叔公模样的老人走过来,慈祥地看着我说。我挣扎想向他们道谢,但被他按住了。“根据我们的检查报告,你需要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医生把卡片交还给护士,走上前拿起胸前的探测仪器在我捆满绑带的身上探察了一会。“照目前情况看,静养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康复过来。”医生转过头对那些站在病床周围想了解我情况的村民说,“你们有什么想了解的,以后再慢慢问。大家都出来一下,我有几件事情要与你们交代一下。”“叔叔,我不用出去哦?”小女孩突然从出人群后面钻了出来,站到我病床前问正领着村民步出病房的医生。医生笑了笑,“小鬼,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我可以跟大哥哥聊天给他讲故事啊。”小女孩冲我眨巴眼睛,示意我配合她。我冲医生笑了笑,表示确实如此。医生摇摇头,没再说什么与村民一起出了病房。
“他们在外面说什么?”我好奇问朝我挨过来的小女孩。“大人的事,小孩子最好不要知道!”她一句就搪塞了我的问题。我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抢白得犹如鼻子碰灰,只好自认没趣地讪笑。“你还知道什么叫大人与小孩啊?刚才那么凶我看跟小泼妇差不多耶。”我为自己的措辞感到好笑,脸部肌肉被嘴角弯卷上扬时带扯了一下,疼痛立刻让我‘唉呦’大叫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护士和医生从门外探头进来问我们。“没什么,刚才他转身时,自己碰到自己了。”小女孩轻描淡写地把一切都掩盖了过去。
第11卷 卷十一 第54章:有个流氓爱过我(129)
一百二十九
'磊'篇十五
“这地方叫什么名字?”我看了眼窗外陌生医院里不时走过的脸带匆忙的人群,问她。“陶庄。”小女孩似乎觉得不放心,“你问这个干什么?想逃走?想都别想,哼,我在这里守住你,你就没办法逃走!”见她如此可爱,我只能摇头笑笑。
那天,我运用各种技巧从小女孩子嘴里套得很多与关于陶庄的信息。其中,有关于陶庄的历史,有关陶庄现状。后来,我们都累了,我们相继在春天和暖的气息里睡着了。
四月初的一天上午,从长沟村而来的村民把我从医院接回他们的村庄。他们集资雇了一辆面包车。当我被他们扶出陶庄医院的时候,头顶刺目的阳光让我一时睁不开眼睛。站在医院门口,我被村民的热情感动。我感觉到在暖和紫外线里混合了某种新的含义。
面包车出了医院,在陶庄镇狭窄拥挤的街道上穿行。村民围坐在身旁,车上神色不定,有的不时朝后面张望,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手指在车椅上嘭嘭地弹着,有的相互悄悄私谈。小女孩昨天就回家去了,独对一车陌生的男女,我变得无话可谈。早春上午的阳光有点苍白,落在车前的马路上。我偶尔回头看一眼旁边的街景,发现除了初春格外鲜活的人群和车流外,什么新鲜的东西也没有发现。
“你被救上来时全身精湿蜷缩成团似刚刚成生的婴儿,呵呵。”坐在我对面的中年村民说。“三叔公,你当初真的以为是什么家禽?”头望车后的另一个村民突然回过头,嘻笑着问坐在我身旁正点纸烟的老人。“小石头,别开玩笑!”老人训斥了那个嘻皮笑脸的年轻人,“你别听他瞎说,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趴在长沟河下游岸边的石头上。”老人慈祥地看着我,沉吟片刻才说。“现在我们带你回村上,你放心在我们村上住一段时间,等把伤势养好再走。”我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自己的使命。“我到这里多久了?”我焦灼地抓起老人的手问。“报纸,有最近的报纸吗?”
“还报纸,我们可没有文明传统。我们只懂种庄稼劳动。”那个青年人没有回头,嗤笑了一声,说。我愣了一下,无声地笑了,不再说什么,只是把头扭向车窗,看外面流逝的人群和风景。
面包车经过一条岔路口,司机小心地将车子从两侧的低矮的平房夹巷中开了过去,车就拐上了两旁植满柳树的乡村公路。我诧异地看着骤起的风扬落白色的柳絮飘满了车外晴朗的天空,春天真的到了。我仿佛看到自己脸上苍白的忧伤瞬间褪去。推开车窗,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吹进车仓,拂过我的脸颊。回路转,眼前就出现了一大片的黄色,一陇金黄的油菜花田闪现车前。我深深呼吸一口油菜花香,感觉自己完全融进了这片无边的金黄里,几近没有了形体。一辆三轮车驮满了蜂箱吱扭扭地从土路那边驶了过来,车后里面的蜜蜂飞出来,迎着上午暖暖的黄色太阳飞舞,舞成各种神奇的队列。而两旁的油菜花朵馥郁清新,偶尔刮过的风的手指在每一朵琴键般的花蕊上弹奏,清香就缕缕飘盈满空。当蜜蜂飞上去,田野里的声音有如一场细雨,我很想下车走进这一场芬芳充满音乐的细雨中。与那几只夹杂在蜜蜂群中的斑斓的蜂蝶于花间一起飞舞。
但车没有停,颠簸着朝土路尽头疾速驶去。
第11卷 卷十一 第55章:有个流氓爱过我(130)
一百三十
'磊'篇十六
那个春日的中午,我住进了长沟村河畔的小木屋。时下,季节这条大船似乎已经搁浅。春天把整个气节时表都打乱成团,到处泛滥疯长的花草蔓延进敞开窗户的屋子。我就蛰居在这座临水的民房里,用医生给的药物抵抗着毒品的煎熬,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给我心爱的薇。
外面的世界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很遥远,我知道我是在逃避现实。虽然偶尔那个小女孩会来看我,更多时候我一个人静坐窗前,独对长河平静的流水。我想,等三个月后再回小城去找我心爱的女人。我知道她会等我三个月或半年的,我的心能感应到她还在小城里等我回去。
我总喜欢坐在寓所的窗口下的横木桌上写我的心情与回忆。坐在那里,我能够清晰地看见窗台下河岸边的水底中各种形状和颜色的石头,以及一些白如积雪的茅穗上甲壳状或蛾状微生物爬行的姿势。我的身体借着药物的帮助渐渐恢复回原来的状态,但日渐强烈的怀念令我开始对季节的变化变得有些无法分辨。我每天早晨都赶在飞鸟鸣啾前起床,坐到居所屋顶上翻阅一遍昨夜星星流下的眼泪——一层白露水渍。这些水渍在渐强的中午太阳光里一点点地消失。每一个微雨的清晨或黄昏,从屋檐滴落的水点总让我不自禁想与筠薇在一起的快乐和分手时的痛苦。每天这里都有一些鸟儿从河岸对面的上空飞过来。后来,我就能够根据这些常来的鸟飞动的方向(往南或往北),猜测出时序的嬗递变更。
我的信写得很慢,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愿意自己一下子把记忆里的东西都倾注在笔端涂抹在纸笺。我总担心有一天早晨起来,我找不到可以思念的东西继续我的书写。我想,那就是我该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了。
一个有雾的夏日的早晨,我从木屋顶下来后沿着长沟河边走。在一丛茂密的柳林前,我碰到一个身影——一个让我错觉成筠薇的女孩身影。那时我手拿一枝从河边柳树上折下的枝条甩着从桥上过来,我的脚步声惊飞了岸边树上的一群鸟雀,也惊动了一个沿着长沟河奔跑的女孩。透过薄雾我看见她在悉心模仿飞鸟展翅的动作,鸟群飞时她就扇着往前跑,鸟群落下时她就戛然止步,用手指顶住嘴唇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叫。当鸟群掠过杨柳枝梢无影无踪时她发现了站在桥顶的我。我看见她慌慌张张地躲到柳树后面,两条手臂死死地抱住了树干,她把脸藏掖在树干后面,但那双粉红的颤抖的纤纤小手,以及手腕上的一对祖母绿手镯却清晰地暴露在我的视线里。我疾速地跑过去,忽然抓住了那双小手把她抱在怀里,“筠薇,真的是你吗?我……”我想去摸那张低垂的被披散下来的头发遮掩的脸,但我被她突然的一声惊惧尖叫吓得住了手。我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筠薇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失魂落魄地松开抓住她的手。“她才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应该在小城!”我喃喃自语,想转身离去。
第11卷 卷十一 第56章:有个流氓爱过我(131)
一百三十一
'磊'篇十七
女孩忽然怯怯地抬起头,美丽绝伦的面容就被早晨穿越薄雾投射下来的阳光涂染上了一轮淡淡的光晕,而惊骇和颤栗的神情在她的明眸皓齿间则呈现出异常夺人心魄的光艳,这一切都深深地迷惑了我的眼睛。“流氓!”女孩突然露出恼恨的表情,朝我脸上啐了一口。我摸着脸上的口水眼望女孩离去时的飞扬裙袂和背影。我无从解释与女孩相遇的心情,错把她当成我日夜思念的筠薇而遭到的抢白对我而言都是很细小的事情。但刚才从桥上跑下去拥抱女孩那一刹那的喜悦和看清后的落差,让我的心异常感伤。我在那棵柳树下徘徊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失落地从来时的桥上过了河,沿河岸走回那个小木屋。
先是一个祖母模样的老人来到小木屋外面,她没有向我招呼就用手中的拐杖愤怒地捅开了未扣闩的木门。门板撞在墙壁上的声音把正准备拿出信笺来书写与筠薇住在草寮的那个雨夜的我吓了一跳。我诧异地看着手脚哆嗦的老人走进房间。“流氓在哪里?”老人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顿,拐杖与石板相撞发出嘭嘭的声音。“出来,给我出来!”我莫名奇妙地站起身,想过去搀扶老人,但脚刚抬起就被她喝住:“耍完流氓就想逃跑?”她话音刚落,手中的拐杖就扫了过来。我还没从中摸着头脑,腰身就被那根楠木敲了一棒。“哎呦!”我痛得大叫,慌忙闪到一旁。“喂!干嘛打我呀?”我捂着被拐杖敲中的地方,急躁地问老人。“打的就是你!谁让你欺负我孙女!让你欺负!”说着她举起拐杖又想给我一棒。这次我学乖了,一见她扬起拐杖就往一旁闪去。正当我恼恨这个疯老太婆的纠缠无法脱身的时候,门外一片嘈杂的人声,一群村民冲了进来。“哎呀,使不得!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七叔公疾步抢上来一把拉住仍要挥杖打我的老太婆,“你孙女跟我们说清楚了,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她误认抱了一下,不碍事,不碍事。”我一听立刻头晕,这才想起早上在柳树下错认人的事情。那个早上被我冒失拥抱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老人身旁,我慌忙给老人作揖,然后向女孩道歉:“对不起,早上我没看清楚人错把你当成我以前的女朋友,让你受惊吓了。”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的伤不碍事吧?……”她话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