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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苏尔说:「原来是你的母亲。正好。」他对着那位老妇人问:「您不怕死吗?」
老妇人回答;「不怕,应该怕的是你。」
曼苏尔微笑。「很好。请您走到神殿里,跟你的神灵在一起吧。」他转过身,吩咐说,「,「把这座神殿烧成灰烬!」
塞米尔又在他怀里颤抖了一下,曼苏尔在他脸上摸了一下,说:「祭司都已经属于我了,吕底亚也再不需要神殿了。」
一群男女在他面前跪下了。曼苏尔仔细看了两眼,问:「里面都有你的谁?你的母亲?姐妹?」他已经看到有个女人的容貌依稀跟塞米尔有几分相似,虽然年华已逝,但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绝色的美人。还有几个非常年轻的女孩,虽然没有塞米尔那种惊艳的美,但轮廓都相当像。
那个女人回答说:「是的,我是他的母亲。」
「你们只选择男孩来做祭司?」
女人回答:「是的。」
曼苏尔笑着说:「我相信,你年轻的时候,跟你的儿子一样美。」
女人说:「不,他比我更美。」
曼苏尔对怀里的塞米尔说:「怎样?神殿已经烧起来了,是不是要我把你的亲人一同送进去?」
塞米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不。」
「不?那么你应该怎么做?」
塞米尔慢慢从他怀里挣扎下地,跪倒在地。纯白的披风裹在他腰间,琥珀色的肩头露在了外面。披风像是白色的浪花,堆积在他身边,浪花里忽隐忽现着一朵朵大红的玫瑰,是从他身上流出来又凝固了的血。他右手在左手上覆了一会,那枚银色的指环就躺在了他的掌心。
他双手把指环举过了头顶。
「陛下,如您所言,权力可以得到更高的权力。但是请记住,这枚戒指只会给你带来恶运。」
曼苏尔接了过来,并没有戴。「我不怕恶运,因为恶运总是伴随着好运。」
塞米尔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敢戴上?」
曼苏尔微笑着说:「有些东西,我希望拥有并占有,比如你。有些东西,我只想拥有就够了。」
塞米尔沉默着,没有再说话。直到曼苏尔拉住他的手,把自己手上一枚蓝宝石戒指戴在他手上。试了三个指头,才套在他的食指上。「这个送你,当作是回礼。」
见塞米尔一副想哭的表情,曼苏尔又加了一句,「跟你的项饰很配。」
塞米尔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不置可否。一旁的法迪轻声说:「陛下,那是您的心爱之物哟。」
曼苏尔说:「正因为是心爱之物才会送给他。」
也不知道塞米尔听到这句话没有。他的眼睛,掠过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神殿,移到了黑暗的夜空。
曼苏尔把塞米尔安置在皇宫,他沐浴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曼苏尔把向来伺候塞米尔的小奴隶找来,问他塞米尔一向的生活起居。没想到这场问话让他除了捧腹大笑外,更有捞到了一票的感觉。
「他身上为什么会有奇怪的香味?」当然,说在跟他上床的时候香气更浓就没必要了。
小奴隶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回答:「因为主人一向把花蜜当作食物。」
多么简单又完美的答案!曼苏尔忍住笑,继续问:「他一出生便当了祭司?」
「是的,陛下。主人那个家族的人,很少会有男孩。只要是男孩,往往一出生便被选为了祭司。他从小就接受所有高贵的教育,文字,。。。。。。」
神啊,我对他的高贵的教育不感兴趣。曼苏尔望望天花板,忽然小奴隶的几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同时也学习乐器,唱歌,舞蹈。。。。。。」
曼苏尔叫:「停停,你说他也学习歌舞?」没听说过祭司要学这些的,培养祭司还是培养舞姬?
小奴隶回答:「是的,陛下。这是为神灵献祭的歌舞。」
曼苏尔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会跳舞?」
小奴隶陶醉地回答:「是的,陛下。主人的舞蹈是全世界最美的,任何人,包括神灵都会被他迷住!」
给了小奴隶一把银色的钱币(这也是吕比亚的特产),曼苏尔打发他下去。法迪进来的时候,看到皇帝陛下笑得在床上打滚,表情怪异得像是刚刚吞下了一个生鸡蛋。
曼苏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拍拍法迪的肩头:「传我的命令,明天日出的时候,启程回国!」
说是日出的时候出发,喝得东倒西歪的将士们大多日出时候还在女人或者男人身边酣睡。曼苏尔对于胜利后的放松一向非常理解,尤其他也是带头的人。于是,他们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从萨迪斯出发。当然,没走多久天就黑了,于是全体又扎营休息。
塞米尔睡在曼苏尔的帐篷里。曼苏尔一进来,他就坐了起来。曼苏尔给他找了件他平时穿的长袍,他喜欢那种颜色,非常深的紫,紫得近于黑色。这种颜色让他想起一种美丽的花,开在波斯的土地上的花,黑色的鸢尾花。神秘冷艳的颜色,压抑*一般的激|情。
他靠近塞米尔,想告诉他关于这种花的事。塞米尔却一退退了很远,退到了帐篷的角落。曼苏尔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帐篷有多大?你能躲多远?」
见塞米尔还是缩在角落,曼苏尔一扑就扑了上去,把他狠狠压在身下。除了那件长袍,塞米尔什么都没有穿,光裸的大腿丰满而修长,一股甜香让曼苏尔顿时脑子都发了木,用力就去掰他合紧的双腿。塞米尔背对着他,拼命挣扎,却被压得根本挪动不了。
一群将领走进帐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们的皇帝陛下紧紧压着那个黑发的祭司,祭司美丽的长腿露在黑色的长袍外面,足以令包括皇帝陛下在内的所有人血脉贲张。。。。。。他的皇帝陛下听到有人进来,不高兴地回过头,发出了沮丧的诅咒声。
「天哪,你们为什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我的好事!」
几位将领面面相觑。萨希尔说:「陛下,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我们不会来打搅陛下的休息时间的。」
曼苏尔扫兴地坐起身来,还不肯放开塞米尔,一只手把他抱在怀里,一边问:「什么事?」
萨希尔站上一步,奉上一份信件。「是皇宫的信。」又说,「陛下,把你的美人先放开吧,如果他是只猫,现在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曼苏尔一放开塞米尔,塞米尔就窜到了看不见的角落去,有几道帷幕挡住了他。他的动作快得出奇,引起众人一阵哄笑。曼苏尔接过来,撕开封漆,匆匆扫了两下,揉成一团扔掉了一边。
「送信的人呢?」
「在外面。」
一个青年走了进来,是曼苏尔熟悉的法瓦兹。他笑着说:「你白跑了一趟,我本来就准备回去了。我才出来多久,那些大臣们着什么急呢?」
法瓦兹见几个将领都在笑,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不对,就对着自己上看下看。萨希尔拍拍他肩头,说:「你一切正常,没什么不对的。是刚才。。。。。。」
法瓦兹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说陛下掳走了吕底亚的祭司。」
曼苏尔精神一振。「是啊,是我这次最美妙的战利品。」
「那那个戒指呢?」法瑞问。
曼苏尔说:「那只是一个传说,记载在柏拉图的正义篇里。盖吉斯原是牧羊人,有次地震他坠入地|穴,得到一枚戒指。后来他发现如果把戒面宝石座移到手掌心这一边,就能隐身。于是他就靠着这个本领杀了吕底亚的皇帝,并得到了皇后。现在的吕底亚皇族,就是他们的后代。」他取出怀里的戒指,翻来覆去地看着。「可是,这枚戒指并没有宝石。也根本没有镶嵌过宝石的痕迹。」
法瑞问;「会不会是祭司在欺骗您?」
曼苏尔说:「我想不会。」他想了想又说,「把他拉出来问问。塞米尔!塞米尔!」叫了两声不答应,索性自己进去拉人了。萨希尔小声说:「陛下又想向法瓦兹献宝了。」
盖斯耸了耸肩。「他值得向任何人炫耀。」
忽然帐篷深处响起了他们的皇帝陛下愤怒的诅咒声,大惊失色的几位将领不顾礼仪地奔进去一看,顾不得尊贵的居鲁士大帝的面子,哄笑了起来。帐篷被割开了一个大洞,早已不见了塞米尔的踪影。
曼苏尔愤怒地叫道:「他是哪里来的匕首?」
眼尖的法瑞指了指他腰间。「陛下,你腰上那把常用的匕首不见了。」下半句没敢说出来:一定是刚才你扑在他身上时被他偷去的。
几位将领惊奇地看到皇帝陛下的脸居然红了。黝黑的肤色要看出脸红可不容易,要他们的陛下脸红更不容易。萨希尔强忍住笑,请示他:「陛下,怎么办?」
曼苏尔一拍桌子:「把精锐全部调出来,给我去追!」
几名将领掩着嘴走了出来,当然他们随后爆发的爆笑声还是传到了沮丧的大帝的耳朵里。然后,这件事迅速地传遍了军营,让伟大的大帝无地自容。
「陛下,有一匹马被偷了。他应该是骑着马逃掉的。」
曼苏尔惊奇地说;「他还会骑马?」
法瓦兹忍不住说:「陛下,就算是祭司,他也是男人。」
曼苏尔瞪了他一眼。「不用你提醒我,我比你清楚。」
此起彼伏的哄笑声继续爆发。曼苏尔不在乎,宫廷里需要严肃的礼仪和等级,在这里,军队里,不需要那么麻烦。他在这里觉得很快活,所以他喜欢东征西跑。一想到这里,就想到马上就要回皇宫,他叹了口气。紧接着想到这次能带回一个美妙的战利品,心情又好了起来。再一想,战利品已经溜掉了,脸色又垮了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上马,追!还要我教你们吗?」
萨希尔忍着笑说:「陛下,他一个人,值得我们这样全军出动吗?」
曼苏尔白了他一眼。「把捕猎的家夥带上,谁逮到他,我那柄匕首就是他的。」
他这个奖励让大家都激动了起来。那柄剑是著名的波斯古剑,镶嵌着最精美的宝石,曼苏尔一向非常珍爱。可是,法瓦兹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陛下,那柄剑被他偷走了。」
曼苏尔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我亲爱的法瓦兹,他不可能丢掉这样一件防身的利器!尤其是在他连衣服也不能穿整齐的时候!」
马的蹄印很容易找出来。塞米尔是一直向东而行的。曼苏尔问:「东边是些什么?」
法瑞回答:「如果快马奔到天亮,会是一片平原,山地里包着的一片平原,不算大。」
曼苏尔笑了起来。「好,我们就在那里打猎。」
【第三章】
一夜的打马狂奔,却让每个人都更兴奋。并不止是曼苏尔一个人觉得刺激。来到平原上的时候。已经有淡淡的曙光铺在了大地上,平原中央一个骑着马的黑色身影让他们的血都开始燃烧了。盖斯兴奋地拔出了箭。曼苏尔阻止「不要杀了他」。
盖斯的箭比他的声音快。「陛下,我只是想射那匹马。」
曼苏尔也变了脸色,那匹马后腿中箭,悲嘶一声倒了下来,塞米尔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腰一扭竟然稳稳地站住了。法瑞大声说:「我的神啊,那是人的身体能做到的吗?」
曼苏尔突然开始得意地格格笑了起来。笑得周围的人一个个毛发倒竖。
盖斯说:「陛下,上次在宫殿的宴会里看到的舞姬的细腰,也没有他的柔软。」
萨希尔撞了一下盖斯,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曼苏尔已经笑得有点傻了,别忘了他们带来了捕猎的网,那种网是专门捕猎野兽用的,细钢丝做成的,非常坚韧。哪怕是老虎或者野猪,也不能逃脱。而现在,却用这种东西来捕捉一个赤着脚在平原上奔跑的人。
塞米尔早就看到他们追上来了,飞扬的尘土足以遮住半边天。看到这群人拿着捕捉野兽的铁网过来,塞米尔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曼苏尔带着这么大队人马来就已经足以让他绝望了,虽然他本来也没认为自己能逃得掉。
这个男人虽然肆无忌惮,但是他确实像风一样。
对将士们而言,这也是一场比赛,在皇帝面前的比赛。他们争先恐后地追逐着无助的猎物,撒下他们的网。
最后狩猎成功的是法瓦兹。盖斯不愉快地说,大概是因为他一直没打仗,体力最好。
曼苏尔走到被铁丝网裹紧的塞米尔面前,示意他们把他放开。根本不用担心猎物能逃走,这是一场注定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塞米尔深深地陷在铁丝网里。他的黑发乱糟糟地覆在脸上,看不清楚表情。曼苏尔俯下身,去把遮住他脸的头发撩开。
一双惊恐得到了极点的眼睛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曼苏尔本来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