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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珠没有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又见面,等反应过来觉出他语调中的愠怒质问,那句你伤如何当即咽了回去脱口道,“与你何干。”
裴劭往前压进一步,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敛声道,“宝珠儿,除了我你休想嫁给别人。”
薛宝珠叫他眼神里的凶悍惊住,如此激荡浓烈的情感一丝不掩,携着惊怒与一丝难以掌控的害怕。
深夜最能勾动人心底的情绪,薛宝珠心底生出一丝妄念,丝丝缕缕发散便构成细密巨网网住了自己。
“裴劭——”
看着那双清亮眼眸中升腾起的晦暗,裴劭袖下的手轻轻一动,下一瞬便揽住她后腰抵向自己的身体,以吻缄唇,不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来。
薛宝珠只来得及看见那放大的俊脸,紧咬着牙根不肯松开,他便用力地吮吸着她的粉唇,直到她痛得轻呼出声,他的舌头顺势强势钻入她的檀口中,攻城略地。
薛宝珠不知他发什么疯,这般模样仿若变了一个人,又似乎有迹可循,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性子。耳畔还回响着他那句话,他要自个作他妻子是指携手白首的那种,还是一时的替代品,又或是三妻四妾里的其中一个?
“还能分神想别个?”裴劭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危险,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脖子上的肌肤摩挲着,他的手指有些粗粝,在她柔嫩的肌肤冷不防打了个颤栗,升腾起异样感受。
薛宝珠咬牙不受他蛊惑,一念及当日他抽身离开的那样突然自己却为了肝肠寸断,反倒今日还有脸来撩拨自己?薛宝珠挣扎了几下都无济于事,秀眉越拧越紧,心头怄着的一口气叫她忽然扬手打在了裴劭的脸上。
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裴劭凝着眸看他,眸色翻涌幽深似渊。
薛宝珠这样对着他的面容,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紧咬着的牙在咯咯打着颤,也叫人辨不清到底是因为打了人意外自己打了还是因为紧张懊悔所致的。“裴劭!”她喊着他的名字,其中更多是警告和不能释怀怨念。
“宝珠儿……”裴劭如何体会不出她话中的意思,执着良久,不由放柔了声音。他抬起手抚了抚她脸颊上的泪痕,方叹声道,“你别再恼我了,要我做什么都成。”
薛宝珠看着她的面容,真叫是清隽俊逸,若是平日里他勾着嘴角笑一笑,也多的是为他神魂颠倒的人,何况如今这般一往情深的向自己。可是……念及当日他走的潇洒,自己却为了“情”这一字尝遍了伤心。他这是能这样,对着你的时候便能叫你觉得自己是他生命当中最紧要的人,可等到他要离开的时候,却能这般轻松坦然的抽身。
难道,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个没有气性的?就能任由他哄哄就顺势依了她的人?薛宝珠咬着牙笑,她盯着裴劭,语气异乎寻常的冷静和疏远:“裴大少爷时隔这般久可是都处理好了,又处理了些什么?”她刻意咬重了那两字,仿佛千言万语都包含进了这两个字当中。
裴劭张口欲言,转瞬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想了想沉吟道:“宝珠,我让等我回去安置,一拖就拖到了现下,你怪我是应该,当中缘由我定会告诉你,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庞系的案子牵扯越来越多,裴家最后会如何他也不敢赌,若最后……
薛宝珠叫他这话说得好笑,安置什么,安置她还是安置苏温,她心中一直在等着裴劭一个解释,可如今这人却还给不了自己,他说此时不适,难道他裴大公子要解释两句话还要选个良道吉日不成?
“你永远都这样自我,凭什么我就得等着你的解释?裴劭,你未免也太自信,是笃定了我就非得要等着你一句解释?”
“宝珠。”裴劭皱着眉头,晓得现在正当是薛宝珠在气头上,只怕自己是多说多错,反而不如闭口了。他驻足看着薛宝珠,一会过后才道:“我下次再来看你。”
薛宝珠撇嘴,转过身进了自己屋子,气恼至极下又恶狠狠的关了房门。她径直背身对着大门坐在桌前,咬着下唇生气,连喝了两大杯水才稍解了心中的郁结不快。
不多时,方芳瞧了门从外头进来,“宝珠姐姐!你猜我方才瞧见了谁!”她一脸的兴奋和意外,只好像是急匆匆的来给薛宝珠报信来的。
不肖想薛宝珠便能知道她所说的是谁,她正是恼裴劭的时候,连他的名都不想听见,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方芳那话匣子却已经让打开合不上了。
“我看见裘大哥了!裘大哥竟然在京城!而且我看见他和莫大哥一道去了书房!”方芳半点没察觉薛宝珠脸上的异样,一股脑的要将自己方才所见所闻都告诉薛宝珠。她正亲眼目睹了薛宝珠在裘和离开的那一阵的伤心,这会终于见着他人了,哪里开心的道理。“我还只以为是我没瞧清楚,想要跟着过去看的时候裘大哥和莫大哥两人一道去了书房,我见到外头有人守着,便没能进去。”
薛宝珠先前都是无动于衷,等到说到最后一句终于起了疑,“书房?”
方芳很是确定的点头,“不错,正是书房,我瞧见是两个人一起进去的呢。”
薛宝珠心中暗道既然是要去到书房,那肯定两人是要商量要紧事的了,若是寻常会客,根本不需那地方去。只是他跟莫大哥又有什么好商量的?他二人一个为商,一个为官,应当是无所牵连才是。
薛宝珠转念想到莫青彦这阵子都在查办军火案,早已经是一连数日不能归家,怎么的今日回了却恰好裴劭上门来了?她心中不禁慢慢有了一个猜想,会不会……裴劭也跟军火案有关?
裴劭跟军火安有关?
薛宝珠越想竟越是肯定是这想法,然而真要论起证据来她也是半点没有的,只是凭借这前后发生的事揣测的罢了。然而,薛宝珠还是想不通,倘若裴劭身涉军火案,他又如何能同莫青彦一个查办案子的多有纠葛?无数个问题缠绕在薛宝珠的心中,反而将先前的怨怒一点点消退了下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再说裴劭同莫青彦这边,二人入了书房便隔书案而坐。莫青彦的书房十分清雅,三面墙都坐了书柜,满满当当的搁了书在上头,更是显出了他的清正之气。
裴劭当先开了口,只是眉头一直拧着不放,好似将要开口说的事十分棘手难办,“庞应龙现在可还在宫中?”
“陛下亲自叫人关着,便是我等也不能见上一面。”莫青彦道,“可恨庞氏在京中势力太盛,即便是临进城门才放出了庞应龙的消息,没想到城中才接应的兵马中还有他家的人。”
“庞应龙只消没死,便还有机会。”裴劭沉默了一会道。
莫青彦不置可否,这桩案子涉及国本不得不严办,可庞氏一族已经是盘踞朝堂势力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如需撼动非得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那日入宫之前庞应龙叫人行刺,那时候偏是一堆黑衣人也动了手。这庞应龙只怕是要当后来那群同样是来杀的人是劫囚来了。只怕他转了心意,会咬死了不认罪等庞氏本家的人的出手救他了。他是再好不过的人证,倘若不是他亲口指认,只怕陛下光看那些证据并不能真的下了治罪庞氏的决心。”
“莫兄不用担心。”裴劭先前做生意同这人打过几回交道,早将这人的心性摸了个八丨九不离十。“他如今叫陛下亲自关着,这便是最好的结果。既然我们不能知道他的下落,庞氏那群人自然更无从下手。活着的人到底比死了的人更具有威慑力。”
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具有威慑力。莫青彦眼中忽然一亮,是了!他心中早在这一念之中生出了大概的计划,便同裴劭笑道:“真是多亏了裴兄的提醒。”
裴劭摇头,又取出了怀中一叠密信,“这都是我在那搜集的资料,如今吴大人在北面身边叫庞氏一族布了眼线,所以才由着我带上京城的。”
莫青彦大喜过望,知道这里头必然是新的紧要的证据,也不闭着裴劭,径直一一拆了开来看。看过之后果然眉眼舒展了许多,他抬起头对着裴劭道:“裴兄来的及时,有了这证据正能让案子更往前推一步。那恩师呢?如今可安全?”
莫青彦口中的恩师就是巡抚吴善谦,自来在金銮殿上被点了名次的进士在正式委任之后的头一个衙门当差的顶头上司便是恩师,算作是入了那人门下。
“放心,吴大人自己有侍卫护身,我也派了人保护。”裴劭稍稍一顿,想到另外一桩沉声道:“只是封家大当家依旧畏罪自尽,运送军火的商队算是断了线索。”
莫青彦道:“这事我已经知晓,封家的镖行生意遍布天下,是他家配合庞应龙运送的军械兵刃我也不意外。”他知道裴劭这时忽然点了这遭事是想要自己透些口风,遂也坦荡道:“你放心,那事恩师也同我说了,好在涉世不深只原先叫庞应龙糊弄了进去。对于军械案的大头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裴兄在这桩事上出的力远远大于裴昭做下的错事,往后若是有机会,我自当会跟陛下求情。又有恩师的认可,裴兄放心好了。”
“这次我来京城之前就已经叫我二叔会回家主持分家事宜了。”裴劭忽然道。
莫青彦一愣,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点了点头。
第98章 药膳汤
千里之外的江南金陵裴府,几骑骏马扬尘飞奔而来;裴明远翻身下马;一把将还未能下来的裴昭揪了下来。那裴昭委实在北地也吃了苦;这方又是卖着惨,如同一只小鹌鹑一般战战兢兢的。他昔日是嚣张跋扈的富家公子;如今这般模样教人看了委实……委实觉得可怜。
裴明远却不受他这蒙蔽,冷笑一声揪着他的前襟将人往的府里头去。“叫家里所有人都去辉堂!”
那接话的仆役为他的气势所震,只能是硬着头皮问:“敢问二爷是为了什么事要……”
不等这人将话说完;裴明远便咬牙切齿的回道:“分家!”
这二字叫在场众人都大感吃惊,便是裴昭也从未听过这一路上裴明远说过半个字的要分家。“二叔!为何……为何要分家?!”
“哼,难道要整个裴家给你陪葬不成?”裴明远冷着脸的喝道。
而裴昭心中惶然不定;先前在北地他见裴劭时常出入吴善谦那,便以为这事已经解决了一多半,哪里会知道……竟到了要分家撇他的地步?
“祖母还在!祖母还没放话;二叔你怎么敢提分家的事!难道不怕祖母动气?”这时候;裴昭见裴明远态度坚决想不出半点对策来;竟是搬出了老夫人出来威胁裴明远。
裴明远哪是能让他威胁的人,气头更甚,“等过会,你央着你祖母看看,看她肯不肯带着你一块过!”
“……”裴昭当即白了脸,叫裴明远的这话震得浑身发寒,还未叫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提着继续那前去了。他往日最重体面威风,这时候真是在下人们面前将所有脸面都丢光了,这心里头自然对裴明远更加深了切肤之恨。
等到了辉堂,裴明远只将人重重的往地上一摔,自己则站在“德善厚福”的牌匾下,铁青着脸负手等着人来打。
裴昭这一跤摔得十分吃痛,忍着怨恨要起身,哪知道才露出了半点那意思就让裴明远喝道:“孽障!你还敢起身!”
这外头探头探脑的站了几个丫鬟仆役,却无人敢进到里头的来。头一个听了消息匆匆而来的是裴家老四裴明德,他早就收了消息知道这两人今日要回来,故而也算是故意停在家里头候着的。他总想着背面的事叫他这二哥和裴劭去了一趟,该是解决了,如何想忽然听见人回报说裴明远拉着裴昭去了辉堂要分家。
裴二爷进去大堂,皱着问道:“二哥这是做什么,才刚回的家怎么就……”他将话只说了一半,并未叫后头的全都言明了。
可裴明远却接了起来,“分家。”他朝着裴明德冷笑了一声,“怎么四弟连说这两个字都要回避的吗?”
“二哥!”这仿佛是触及了裴明德的短处,当即大喝了他,转而又颇是痛心疾首的开口道:“这好端端的又是哪一出?母亲都还健在,她老人家都还没发话,如何扯起了分家的事了?”
“好端端?”裴明远复述了他的话忽而一笑,骤然之间眸色当中聚满了戾气,“怎么四弟还在我面前装傻,裴家已是风雨飘摇中一艘随时能被掀翻的小舟,数百人随时都能被送掉性命。如此紧要关头,四弟真是好个‘好端端’三字!”
这话将裴明德堵得哑口无言,嗫喏着双唇不知如何是好。他目光往下一沉,看见先前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裴昭竟这时候将充满了期异的目光瞧着自己。裴明德紧缩了眉头,恶狠狠的朝着此人身上踹了过去,恨声道:“都是你做的那些好事,如何还不求着你二叔宽恕了你去!”
裴昭猝然一怔,只等瞧见了裴明德眼神中的另外一重意思才忍下了怨气朝着裴明远的方向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