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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珠盯着,掩着嘴连呵欠都打秀气了。
“掌柜的?”女子得不到她的回应又唤了一声。
薛宝珠醒过神,扫见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便晓得这是想问话的那位小姐了,但看在人长得好看份上,薛宝珠堪堪应了一声,“有何指教?”
苏温提上纸包放在了柜面上,笑容里带了几分浅浅羞怯,“方才是我的婢女唐突了,掌柜的莫要介怀,我想跟掌柜的打听一个人……”
“这……”薛宝珠的目光却直直落在那大纸包上,明明是之前她让裘和带去给葛小忠的,怎么会落到这人手上……
“那人个儿大概这么高,经常板着脸,长得……长相俊美,他……他叫裴劭你可识得?”苏温说着似乎又有些伤怀,“我找他许久了。”
薛宝珠随着她说的字儿,一条条与裘和挂上了勾,等到最后裴劭二字出来,薛宝珠直勾勾盯着她摇头,再摇头,“不认识,小姐估摸找错地方了。”话说完,竟掩不住心底一丝心虚,想唤尹奉过来,喊了两声却发现原来还在大堂的人不见了影。
“人又死哪去了?”薛宝珠装作忙碌,一壁埋怨道。
苏温见她无意帮自己,蹙着黛眉,“掌柜的真没见过?”
“小姐也看到了,我这地方就这么点大,想找什么人一眼就看到了,或是一问就行了,真没有一个叫裴劭的,您要不再去别处找找?”
苏温自然早早在楼里寻过,并无所获,喃喃自语道,“我碰着他的时候他正拿着这包东西往别处去,兴许是还没回来……”
薛宝珠转过眼,故意不接她求助的目光,拨弄算盘,佯装在算账。
苏温又待了片刻,可到底是市井之地,她这番装扮早早惹来不少打量,杵着自然是难受,半晌之后只得离开,只不过走的时候未将那一包药膳带走,留在了八宝楼里头。
薛宝珠等人走后停下了动作,心里因为她最后一句涌了惊浪,就那么直勾勾瞧着。
“掌柜的,方才出去那位小姐来做什么,可多人瞧了。”尹奉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倚在柜台旁故作问道。
薛宝珠回过神,当下拿狼毫笔敲了他脑门,“方才叫你的时候你去哪了,要在你还能看更清楚呢!”
“我不是帮莫大娘去搬了个缸子么。”尹奉摸了摸一点不疼的脑门,委屈道。
薛宝珠复又瞧向了药膳包,心思不定,有口无心地碎碎道,“那个娇小姐来找人的,叫裴劭,不知里头有什么情缘也说不准……裴劭,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这腌菜缸子还有一个,我给送进厨房里去。”尹奉自然地接话,避过话头闪了。
薛宝珠追了目光过去,亦是被岔开了注意,喊道,“你叫莫大娘搁着,我等下来收拾。”
“嗳。”
裘和赶在晚市前回来,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古怪,空无一人的大堂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纸包,恰是他回头找没找到的那个。
“回来了?”薛宝珠趴在桌上打瞌睡,想了一下午的脑袋略是混沌,可瞧见裘和又强打了精神。
“嗯,怎的不休息会儿?”裘和略过那包东西,言语里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心疼。
薛宝珠觉着一下午的别扭劲儿有点不知所谓,直勾勾盯着裘和看,脑子里乱的很,有想问的可又怕问出口的,纠结半晌后才道,“下午的时候有个姑娘拿着这个东西来的,她说找裴劭,问我识不识得?”
话说完,薛宝珠一双杏眸定在了他身上,说不清楚心底是何感受。
“路上的时候遇着几人堵着争执推搡,险些受连累,东西大概是那时候不见的,原来是被人捡了去。”裘和淡然开口,浑若自然。
“捡了就捡了,还编排理由想勾搭你么?”薛宝珠有些不信。
裘和却是定定瞧着她,嘴角微弯,携了一丝促狭意味,“这也说不准。”
薛宝珠自是晓得这人长得勾人,当个跑堂的桃花运也是一直旺的,幸亏绷着那一张冰块脸,要是搁这般笑笑,还不定招来多少,忍不住皱着眉头不高兴道,“都是话本看多害的,多不矜持。”
裘和嘴角笑意扩散,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摆在她面前,“这便是第一批的回报,这般可能哄你高兴?”
薛宝珠诧异地盯着那一百两面额的银票,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可拢共就五张,好数得很,“这么多……”
“宝珠儿眼光独到。”裘和笑着道。
可她也绝想不到那么多,要知道她投进去一百多两,这都翻了五番,吓煞人了。
裘和喜欢看她拿着银票,眼儿瞪得大大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却又透出切切实实的欢喜来笑眯了眼。
“这是我赚的银票自然是高兴,怎么能算你哄呢!”
裘和点了点唇,“在这儿盖个戳,我只是你的。”我的一切也只会是属于你的。
薛宝珠被蛊惑地靠近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食指点的薄唇,还没挨近,便叫人揽去夺回了主权,四荤八素中她微带粗重喘息道。她头脑发昏,便将心中所想半真半假,半娇半嗔的说了出来:“裘和,我最讨厌人家骗我,你要是敢骗我,我就……”
“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第76章 玉兰饼
到了月底醉霄楼掌柜来结账,纵使是特地挑了晌午;走了一段路就热得他满头大汗。“你这倒是比我那还凉快些。”萧掌柜一进来便感觉扑面而来的清凉;随即朝着四周查看。
按理说不会这样的,他那酒楼为了降温可是特地叫人在大堂中摆了冰盆,光是这一项就是极其花钱的。这镇上消遣地儿能掏得起这银子的,如今也只可能是他了;这想来想去薛丫头也不能这般大手笔的。
薛宝珠早前就得了消息知道他要来,歇了活儿;手里抓着从厨房里顺手拿的蒲扇扇风。“我也是前几日才叫人弄起来的;比不得萧掌柜自家早备了冰;只好在旁的地方想法子了。”说着话的时候并指了指地上,正是她得意之处。
只见贴着墙角的地儿有一掌余宽的沟渠;里头有潺潺流水淌过。
萧掌柜稀奇得很;万万没想到薛宝珠竟然在堂中弄这东西。非但贴着墙角;更是横竖几道沟渠纵横在整堂的地面上;然不同的是上头都罩着镂空的木块。即便是不小心踩在上头;也是极为稳妥的。
“这是……利用活水将热气带走了?”至于活水从哪儿来,萧掌柜也来不及细问;这时候只顾着连连赞道:“你这丫头;心思真是……真是叫人想都想不出来。”他背着手,左右踱步似乎是在细细体会,不住点头道:“真是凉快!凉快得很!”
薛宝珠抿着嘴笑,“萧掌柜随我去后院雅室细谈。”
坐定了之后,萧掌柜还惦记着方才经过院中的那造物,原来这丫头是引了井水才能成事的。只是架在井口的东西实在特别,他是没见过的。“薛丫头,你到底是怎么才能引得活水进入的?”
“不如先谈了正事。”薛宝珠笑道。
“也算不得什么正事来的,只是我算算那喜乐酒楼也看扛不了几日,想问问你可有什么打算。”萧掌柜转着茶盏与她低声道。
没几日?薛宝珠怔愣了下,遂再瞧向萧掌柜掠过一抹深思,萧掌柜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滑,会说出此话必然还有深层的意思在,此刻故作漫不经心地摇着扇,笑道。“可我听说那边照常开门做生意的……”
萧掌柜摇着头打断了她,“这些不过是表面上的,我自有我的门路知道,那钟勄早在背地里拿了祖产出去变卖。他那点家当又能支撑喜乐酒楼烧几日银子的?”他见薛宝珠正思量着便立即摆了摆手,“哎,那喜乐酒楼已经成不了气候了,准错不了的!”
“却是那人气性极大,为了跟咱们争个高低竟不惜赔上身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会这么容易结束了这事。”薛宝珠想着事儿,手指不自觉的在蒲扇上抠弄。
萧掌柜不由笑了起来,“薛丫头莫不是让前阵子那些烦心事搅合得心都乱了?如今新的县太爷也上任了,行事公正得很,再不会有先前乱七八糟的事了。”
薛宝珠懂他的这话,只好安心点了点头,可私底下心想还是要让店里头的人都警醒着些。方芳和方芳娘是新来,虽然不清楚与那好赌的爹是如何了断的,但有了那张和离书就好办多了。她还提心吊胆过一阵方芳爹来找麻烦,结果半月多都没响动,一打听听说是躲债连夜跑了。八宝楼里自此多了两个帮手,母女俩都很勤快,连莫大娘都说这阵儿清闲了。可楼里毕竟女眷多,她这个当家的自得更留心些。
明个她要去华严寺做素斋,得有个两天,自然也没打算带上裘和,有他在楼里顾着她出去也安心。
“薛丫头可有想过盘了那喜乐酒楼的地盘,将你这门面扩扩,总不能这一点地方顶了事儿罢?”萧掌柜筹措了下语句试探开了口。“从那边透出的口风看,若钟勄下月无法偿还债务,恐怕那酒楼就得抵出去了,届时恐是价高者得。若薛丫头你有兴趣,我便再托托那门路,摆个好看些的价格,并了那喜乐酒楼。”
“嗯?”薛宝珠回神,略诧异地凝向萧掌柜,掩了掩眸子道,“萧掌柜既有这打算,何不自个来?”
萧掌柜虚笑,带了两分为难惋惜,“实不相瞒,醉霄楼算是镇上最大的酒楼,整个汴城拢共有五家,资金一时周转不开,眼瞧着的好处占不着,我便想到你来了。”
薛宝珠随着他的话语轻轻颔首,眼底掠过一丝艳羡,醉霄楼的现今是一点一点积累的,作为掌柜的谨慎是自然,而今特意来知会她恐怕也是怕喜乐酒楼将来落入不对付的对手手中成为强敌,才来此处做顺水人情。
喜乐酒楼先前就奔着打压自个来,若要能收入手中,倒也是解气的,有五百两的银票打底,要拿下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薛宝珠转着心思,面上却是频频蹙眉,露了难色,“可萧掌柜也瞧见了,我就这么个小门面,赚的也就是个糊口钱,就算有心,也怕无力啊。”
“嗳,薛丫头此话差矣,你小小年纪就能有今日作为将来定是不得了的,若说难处,也只是一时。”萧掌柜见她有意向,连忙添了一把,“价钱上,我包管你吃不了亏,再要是愁人手不够,我那儿也能先使几个人帮衬一月,等你上手你看可行?”
这条件倒是勾人,薛宝珠达到目的,才堪堪犹豫着应,“那就有劳萧掌柜的,若能成,我必好好感谢您才成!”
“哪里哪里。”萧掌柜心中另有一番盘算,笑眯眯地瞧着薛宝珠,有些话也是捡好听了说,却还真不信一个小姑娘的能耐能大到哪里去,总之对他构不成威胁才好。
喝了会儿茶,萧掌柜忽然问:“你家那哥哥呢?”他是自打进店似乎就没瞧见,这么个人在永安镇太过显眼,多少来八宝楼的食客都在外边传八宝楼的兄妹两个都是画里头的人儿。
“估摸是去拿货了。”薛宝珠并未如实道,这阵子海鲜生意越发的好,店里头要顾着,她自然是不能时常往外头跑,所以都交给了裘和办。生意越来越好,所以他外出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萧掌柜艳羡不已,呷了口茶方才道:“要我有你这么个闺女,我就立即归家养老去了,何必每日拨着算盘算计来算计去的。”
两人闲话一阵后核了这一阵的生意往来,萧掌柜结了银子后便回去了。到了晚间,薛宝珠等裘和从外头回来便立即抓了他来说话。“怎么今儿这么晚的?”她不过是随口一嘟囔,也并不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打听裘和这一日的行程,这般说了时候,又紧接着道:“我明日天没亮要去华严寺做素斋,店里头你给我看着些。”
“怎的忽然去那儿?”
这事也是薛宝珠今日临时应下来的,就在晌午萧掌柜进店前那寺庙里头的小和尚才前脚走。裘和一大早出去,自然并不知情。
薛宝珠道:“原先庙里头请的厨子伤了手,这也是没办法才寻到我这事的。何况明日是寺里头一年一度布施的日子,紧要得很。我想着我这边既然能腾得出手,便答应了下来,到底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我不定跟着也能沾沾光。再说这一年日子也越来越好,不定是菩萨佛祖在暗中照拂的,我也应当回报回报。”
裘和一开始眉头还有些拧着,倒是叫薛宝珠这番话说得逗笑了起来,“你既然决定了去就是了,难为你还能说出这样一番大缘由来。只是既然是布施,这一日的量必然大得很,我怕你累着。可……明日正好还有一桩生意要谈。”他抬手轻轻抚着薛宝珠的面颊,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她一个人过去,“不然我推了明日那事,陪你一道过去。”
“这倒不用,那华严寺我也不是没去过,何况明日还有庙里头的小师傅们帮忙。”薛宝珠只觉自己的脸颊在他手指的摩挲下便得越来越发烫,随即伸手去拂开,又找了个缘由搪塞:“你的手也不知洗了没有!”
第二日清早天还蒙蒙亮,薛宝珠便起了身准备出发,此去华严寺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