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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与初见时清纯、洁白的气质,恰成极强烈的对比,换作是寻常的男子怕不早已醉死在这双瞳眸里,但司珐尔
很清楚自己的意识并未被这场交欢所迷惘。
并不惹人厌恶,细致雪白不曾接触过阳光般的嫩肤,若非平坦的曲线无法错认,真的很难想象身为男子也
能拥有这么上质的肌肤。
泛红而香汗淋漓的纤细身躯,也未带着男儿惯有的体臭,却又不同于女子那种胭脂般浓郁的色香,这是一
种独特的、不带着性别的清爽感,格外新鲜的感触。
双指夹住他细小的下颚抬起,司珐尔温柔但仍旧带着些许冷漠的口气说:“起得来吗?再不回神庙,会让
人心起疑窦,锦童。”
“嗯。”双颊渲染红晕,灰眸闪烁着。“司珐尔大人……”
还不满足吗?瞧着他若有似无的勾引神情,司珐尔却没有什么感觉,已经了却心中的疑虑,欲望一旦获得
满足,他便失去了胃口。
把这位神庙中地位崇高的神官——水神弄到手,不过是为验证自己惦念不已的两个疑问,一旦问题得到答
案,就像过往无数的情事不曾在他心中留下过什么,此刻的他也同样冷淡得可以。
下床拿起锦童的衣袍,挽过一条干净的丝巾,丢给他说:“清理一下吧,待会儿回去可别让人看见了。”
灰眸写着一抹失望,可是锦童也未多说些什么地,取过丝巾静静地打理身上男人所残留的爱痕……不久后
,套上水色长袍,雅致清秀的脸庞已遍寻不到几刻前在男人怀中恣意承欢、吟泣款摆的残像,有的是如同往常
般平静无欲的圣洁。
待他准备好,司珐尔与他相偕并肩,步出自己的寝房,一路护送他到大厅。
临别前不忘叮嘱说:“请把我的意思传达给神庙中的神官们,寻求他们的共识,在这件事我全都仰仗你了
,锦。”
从水蓝袍子的领口边可以隐约看见,低垂雪颈上残留的一小抹红痕。锦童拢拢自己的长发,将它遮起,抬
起与“某人”神似的灰眸说:“好的,锦童会尽力,能帮得上司大人的忙,我也很高兴。”
执起他的手,印下一吻,司珐尔刻意以柔和的口吻与邪魅的笑脸说:“那,我先在此谢谢你了,水神官。
”
连耳根都红了的锦童,匆匆地一点头,告辞离去——这反应,说明了不染俗世尘埃的水神官,也不能免俗
地落入了他司珐尔的情网中,对他动了情。
啪啦啪啦啪啦!连续的掌声,自司珐尔背后响起。
等不及现身的宓勒以夸张的佩服口吻说:“主子,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很神奇,我早知道你的魅力在女子
身上是通行无碍,可想不到连锦童……什么时候你改变了口味,连水神官都不放过?”
摇摇扇扇,宓勒以纳凉、事不关己的口气说:“真不愧为当朝第一美男子,只要被你看上,谁都逃不出你
的手心。不过,人家可是一生都必须保持纯洁无瑕的神官,你这么做似乎有点‘欺神’?”
“宓勒,你是为了研究我的闺房生活,特别跑来的吗?要不要到我房间中,让你‘彻底’亲身体验,才省
却日后的好奇。”司珐尔冷笑着,一边越过大厅,落坐在铺着华美兽毯的座榻上,为自己倒了杯紫红色的葡萄
蜜酿。
“原谅小的,是小的失言了。”宓勒一脸敬谢不敏地说。“不是我不‘好奇’,但是过度的好奇总有一天
会令人命丧黄泉而不知。我还算有自知之明,承受不了您的‘关爱’啊!”
以修长的手指撑着脸颊,早习惯了下属的油腔滑调,他悠哉地说:“该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都在这儿,这是长皇子那边的人马以及军系,这边则是二皇子那边的。丽妃以及您提到了东野智大人,
我也特别调查了一下,还意外地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捧着大叠的机密纸卷,宓勒哗地把它们都堆到司珐尔
手边说。
懒懒地翻动那些文件,这些兵力分布以及人马的调配,都在他的掌握里,司珐心不甚起劲地说:“什么有
趣的事?”
“我在跟踪东野智大人时,发现他表面上与二皇子很亲近,却也在私下与丽妃会面,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会
面……他与丽妃避人耳目的相处将近两个时辰,您说这是否值得玩味啊?”
“嗯……”停下翻阅文件的手,司珐尔想起东野智那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样,勾唇说:“呵,有这种
事。”
不知飒亚是否知情——应该是不知道吧?直率又充满对东野智的信赖,亲爱的飒亚,一旦知道了他的“智哥
”竟周旋在双方人马间,想必会十分伤心。
那双灰眸会难过得浮现泪水吗?
司珐尔自嘲地一笑,他该死的迷恋上飒亚的眼睛了,迷恋到不能克制自己猜测那双眼睛还有多少变化是他
不曾见过的,揣想着灰眸在激|情中会有什么色彩飘浮、转换,甚至为了验证答案而引诱有着神似他灰眸的锦童
。
但,灵魂不同的两人,想来就算眼眸色彩再接近,还是不可能一模一样,锦童是很可爱、讨人喜欢,他却
想要更强烈、叫人热血沸腾、欲罢不能的刺激感——只有飒亚的反应,才可以点燃他死灰已久的暗黑情感。
既然知道不论是男是女,他都可以毫无忌讳地拥抱!他就更想要尝尝那与众不同的小皇子是什么滋味了。
有记忆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自己对“人”如此执着呢!
眯起眼,司珐尔想起飒亚反抗的态度,感到些微的不悦……他的固执,远远超乎想象,要是他坚持不肯来
找自己寻求力量,而继续孤军奋斗的话,自己的计谋也将付诸东流……不,他的眼光不会错,飒亚不是能安分
地任人支配、听话地遵循命运安排的道路行走的人,他迟早都会看清楚他需要自己的力量才是。
只是等待的滋味是这么难熬,他是否该下点猛药,点醒小皇子的迷思?
“主子?主子!”宓勒在一旁不耐地叫唤着。
“又怎么了?”被强迫中断了思绪,司珐尔无趣地抬起头。
“我可以回去了吗?为了搜集这些资料,我快忙断腿了。请您可怜可怜本小军师已经三天没得好睡了,容
我告退吧!”宓勒唉唉地叹道。
“下去吧,辛苦你了。”
“多谢主子的恩泽,那您就慢慢一个人享用睡前酒,我走了。”
趁着宓勒离去,司珐尔也一并摒退了其他闲杂人等,甚至不要任何人在旁伺候,司珐尔静默地享受着夜晚
的寂静。
风声雨鸣,呼呼地吹着,好一个恶劣天候,这些杂 的大自然噪音,隐隐约约藏着令人无法平心静气的微
妙不安。
——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磅当!一阵猛烈的强风把厅门给吹开,打到墙上,哐哐嘎嘎叫不停。
司珐尔蹙起两道优雅长眉,披着暖裘长褂,步下台阶——与其把仆人叫醒来关门,还不如自己关来得快一
点。
就在他走过长长的厅廊,手搭在木门上时,一抹强烈白光打在前院中的大树上,骤然大放光明的夜,也顺
势把意外访客的身影给曝光了。
飒亚一身湿滴不堪,活像只被倾盆大雨淋得无力招架的落水小狗,站在那儿。
冻寒的唇色泛紫,脸色不寻常的苍白,从手到脚都不住在细细地颤抖着,已经成了这副凄惨的模样,他俊
气傲慢的小脸上却还是找不到半丝示弱的表情,灰眸莹亮、笔直地迎视着怔忡无言的司珐尔。
“力量……你,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有力量吧……”上下牙床喀达喀达打架的飒亚,暗哑而间断地说:“告
诉……我怎么样,才能拥有左右天下的力量!”
翱翔在天空的羽族,也有不得不舍弃飞扬的自由,自动投入牢笼的一天。
* * *
飒亚吞下自尊与羞耻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已经无数次地自问过,这真是惟一的一条路吗?他有没有其他的
选择?
没有。不论他怎么搜寻脑海,他都不知道能在一夜间获取力量的方式。两位皇兄的战火已启,光凭十五岁
的自己,又哪有力量能平息这场战争?他们不可能听自己说的任何话,占据在他们利益薰心的双眼前,是那至
高无上的黄金座椅、是那千古历来不经过流血就不会矗立的皇权时,没有人能制止他们。
他空空如也的掌心,凭什么与他们抗衡?亲情?常识?良知?那些东西在“皇帝”这个封号面前,不过是
一堆狗屁不如、半点价值都没有的废物。
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他一个人的死活不算什么,可是更多更多手无寸铁的人,也只能坐以待毙地等
死,他实在看不下去!
所以,不惜与恶鬼交易,他也想要获得权力,哪怕这么做,会让自己也蜕变为鬼神般的存在——要是不想
被权力吞噬,就必要成为凌驾权力的存在!
只是当他站在司珐尔的庭院前,他还是跨不出最后的一步,正在累积不能退缩的足够勇气时,司珐尔就出
现了——这是他家,他出现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但飒亚把这当成是命运下的最后指令,给他的最后抉择,掉
头而去或是勇往直前。
他说了——
他想要力量。
司珐尔惊愕过后,没有用过往邪魅调侃的语气,说些令人气死的话,相反地,他只是淡淡地笑着说:“殿
下的夜袭,可真是轰轰烈烈,出乎臣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他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飒亚脑中一片空白地想着。
被动地任由他拉起自己的手,跟随着司珐尔走进燃烧着炉火的温暖房间,四周好安静,再激烈的风雨都被
摒除在这道门外了。
司珐尔先把他安置在软榻上,离去又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只热腾腾冒气的木盆,他屈下高大的身子,半跪
在飒亚身前,小心而且举止温柔地为他卸下沾满泥泞的鞋子、湿透的袜,接着再以干净的布为他擦洗。
浸泡在温暖、飘散香气的水中,飒亚才知道自己身子有多么冰寒,血液从脚重新开始流动、融化。
做着谦卑的仆役才会做的事,司珐尔一点都不局促地,缓慢地为他暖脚。
飒亚看着这样的他,胸口有莫名的情感哽噎着。
“还会冷吗?”一手握住飒亚突然颤抖的脚,他抬眸不解地望着他。
飒亚咬住下唇忍着暗呜,撇开脸。不过是一点温柔,竟会松懈了泪腺,自己是怎么了?他不是这么爱哭的
人啊!见状,把他恢复洁白的小脚,放回热水中,司珐尔起身为他倒了杯力道稍微强劲的烈酒,端到他面前说
:“喝一点吧,暖暖身子还可以冷静下来。”
接过杯子,一口喝干它,飒亚乘机抹去眼角的泪痕,递出空空如也的杯子说:“再来一杯!”
司珐尔扬扬眉,默默地再替他添了一杯,结果飒亚接连喝了三杯足以把人从胃一路燃到喉咙,一口气把冰
冷都给驱离了身子的烈酒后,才停下。
“还要吗?”摇摇手中的酒瓶,司珐尔揶揄地问道。
“不必了。”
重新振作起精神,既来之则安之,飒亚利落地把犹豫不决的自己舍弃,开门见山地说:“说吧,你的条件
。”
“条件?”司珐尔没有装不懂,他轻笑着。“这真是新鲜的说话方式,以往不论是长皇子或是二皇子,都
是派大臣不断地送礼来贿赂我,要收买我的‘忠心’,倒是没人像殿下这般如此直接地问我,我要什么。”
“贿赂?哼!”飒亚转头四望。“这间房里的东西加起来都富可敌国了,想要贿赂你,把我全身上下都拆
开来卖,也不足以买下任何可以让你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