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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伤春悲秋的心思都没有,许多人还要仰仗着他混口饭吃。
路家声打起精神下了车,门口守着佣人,赶上来低语了几句,路家声轻咦了一声:“已经能下床了?”
“是,今天早晨吃了两大碗粥呢。”佣人脸上笑逐颜开。
路家声也是一笑,这些日子总算听到个好消息,阿多虽然无足轻重,但总算是活生生的摆在那里,让人有成就感。他上了楼,刚推开门,就被人扑了个满怀。路家声惊叹,这小家伙真不是人做的,难怪医生会说,等伤好了要把他供起来。
阿多却只是偎着他也不说话,他个子不小了,抱在怀里有点吃力,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温香软玉四个字。但他的体温是灼热的,很真实,路家声一生中所缺少的只有真实,仿佛每个人面对他的时候,都要计较着能得到什么好处,他是一块美味的西式蛋糕,人人垂涎着,想在他身揩一些奶油。
阿多却不会,他的生命太简单了。懒得去转这些心思,他是透明的,眼可以看到底,路家声抱着他,心忽然就软化了,他想要真的,那么唯一真正的人,只有阿多,只有他对他是一片赤诚,没有任何的利害攸关。
路爱声抬起他脸,他瘦了很多,眼睛越发的大,有一点惊悸的嫌疑。路家声看着就笑了,在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傻小孩儿。”
33
“我不是小孩儿‘‘‘‘‘‘‘‘‘”阿多嘟囔着,微抬了头,试着去吻他,阿多是练过泰拳的,四肢极其灵活,容不得他闪躲。
路家声揪了他的头发:“别胡闹,快到床上躺着‘‘‘‘‘‘‘‘”
阿多疼的吱吱呀呀的抗议,到底是听了他的话,乖乖的躺到了床上,却略歪过头,怔怔的望向路家声:“大佬‘‘‘‘‘‘‘‘”
“嗯?”
“你自己说过的。”
“什么?”
阿多闭上了嘴,路家声说过的话,如果不记得,那就是不想记得了,阿多只是年纪小,直白些,并不傻,他用闪亮的大眼睛睨着路家声,使他没有遁形的余地,终于忍不住用手覆在了他的眼上。
“你答应过我。”阿多低低的念了一句,路家声的掌心很热,这是以前他就觉得的,那种热度很舒适,有一些软,明显没经历过什么苦楚。
阿多喜欢把玩他的手指,把手盖在了他手上,眼前看不到一丝光亮,他的声音就显得份外清晰:“小色鬼。”
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吻了一下:“等你伤好了以后‘‘‘‘‘‘‘‘”却又忍不住一笑“你脑子里也没别的东西‘‘‘‘‘‘‘‘”
阿多大喜过望,猛的拉开他的手:“我‘‘‘‘‘‘我要在上面‘‘‘‘‘‘‘‘‘”
路家声几乎喷血:“少得寸进尺。”
他转身想走,看到桌上的药瓶,纹丝未动,就知道这小家伙又在偷懒:“药吃了没有?”
阿多微张了嘴,想应声而出,却又实在不善于说谎话。
路家声淡淡一笑,收了药瓶:“那也没必要在这里做摆设。”
阿多急忙从身后抱住他:“我吃‘‘‘‘‘‘‘‘大佬‘‘‘‘‘‘‘‘我吃‘‘‘‘‘‘‘‘”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只要你肯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路家声心里一软,阿多像刚出壳的小鸟,认定了一个人,心无旁迨,虽然让人觉得不胜其烦,倒也有他的可爱之处,这世上不要说找一个忠心耿耿的情人,就是下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路家声回手摸了摸他的头:“身体是你自己的,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替你惦记着。”
“我知道‘‘‘‘‘‘‘‘”阿多收紧了手“大佬‘‘‘‘‘‘‘‘”
“嗯?”路家声听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回过头看他。
“我‘‘‘‘‘‘‘我‘‘‘‘‘‘‘‘”阿多几次欲言又止“我要在上面‘‘‘‘‘‘‘”
路家声哭笑不得,狠搡了他的额头,阿多撞上枕头,唉的叫了一声。路家声拍了拍他的脸颊:“毛长全了,再做这种梦也来得及。“
阿多急于证明,去解自己的裤子:“我长全了,不信你看‘‘‘‘‘‘‘”
路家声哈哈大笑,阿多有点不好意思:“你净拿我寻开心‘‘‘‘‘‘‘‘‘”静了一会儿,觉得心里难过,路家声待他自然是没的说,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儿。
路家声搂了他肩头,阿多还带着少年的细瘦,渐渐长起来了,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脸是极俊秀的,比杜冷更多了一份清丽,路家声扭过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阿多猛的瞪大眼,路家声微笑了:“等你长大了,也不是不可以。”
阿多呆了一会儿,脸竟慢慢的红了。
南伞口岸到果敢不过是百米之遥,距离临沧太近了,战火一起,不但是中国政府密切关注,就连国际禁毒组织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只是观望,认为是狗咬狗,李庆后名声固然狼藉,路家声在这些人眼中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对国际禁毒人员的态度十分懒散,禁毒是没有错的,口号挂在嘴上也份外的响亮,但切实的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十八万人张着嘴,让祖祖辈辈靠种烟为生的农民吃什么?他不反对禁毒,但做起事来唯唯喏喏,并不肯身体力行,因此而失去了美国人的欢心。
杜冷倒一直是以民族实业家的身份出现,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前些年他提出以糖代烟,鼓励烟农种甘蔗,却耐不过天灾人祸有李庆后从中做梗,国际市面上的糖价又两千四跌到了一千七,烟农手里的甘蔗卖不出去,杜冷只好掏自家的腰包回收,大伤了元气,但也意外的赚了个好名声。
杜冷是看重这些的,他有他的道理,果敢地窄人薄,外面碾死他们无非就碾蚂蚁似的。路家声的位子早晚是他的,他看的明白,路家声虽然心思够用,但性子软,缠绵于情事,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他倒有点喜欢他,想起他在葡萄架下的欲言又止,意外的有一种柔软的感觉,百转千回。杜冷在这些事上是比较迟钝的,也可以说他是有点晚熟,他热中于名利,认为爱情纯属扯淡,对此不屑一顾,但他忘了最根本的一件事,他是个人,不是木头,木头不会感情所左右,可人呢,那就很难说了。
秋季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拉开了双鹤城一战的序幕。杜冷是在夜里接到电话的,他睡得正酣,忽然间电话玲响,仿佛长空过电,杜冷猛的坐了起来。他这几天倒和周五全商讨过,如果李庆后下手,得了青令大营,下面就可能是南伞,一直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估计着也快差不多了。
电话果然是下面的驻军打过来的:“大佬,李庆后的兵打到双鹤城这边来了,我们正往外撤!”
杜冷吃了一惊,双鹤城名义上是路家声的地盘,但兵权却在白笑成手里,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怎么也没想到李庆后竟会从这边下手:“路家那边的情形怎么样?”
“全乱套了,溃不成军,这一手太狠了,谁也没料到。”
杜冷听得电话里的风雨声,心里微微一动,李庆后会有这样高明的手段?以前倒没看出来。电话一撂,玲声又响。
“大佬?”
杜冷轻应:“知道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容我说句逾规的话,大佬,此时再不出手,长了李的势气,寒了路的心,怕是以后不好相处。”
“他情形不好?”
“好的。”对方轻哼一声“乐不思蜀。”
“怎么讲?”
“和那小猴子抱成一团了。”
杜冷攥着话筒的手紧了一紧:“那就让他去乐。”
猛的扣下话筒,杜冷立了一会儿,竟有些气息不稳,不禁佩服路家声,真是好气度,这种时候,竟还有心思寻欢作乐,杜冷来回走了两步,越想事情越是不妥,这样下去,李庆后一股作气,收了路家声的兵力,哪还会有他杜冷的立足之地,他拨了电话过去,接的人竟是阿多,杜冷气不打一处来:“叫路家声过来听!”
阿多也不敢多话,过了一会儿,仿佛是换了路家声,杜冷一听他的声音,心里顿时静了大半,心想自己这是做什么呢?人家不急,你又急的什么。杜冷把火气压了一压:“双鹤城那边也开火了。”
路家声仿佛是叹了口气:“他倒是精明的很。”
“我疑心他后另有高人。”
“或许吧。”路家声不置可否,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
杜冷暗自气闷:“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啊?”路家声应了一声“没什么。”他打了个哈欠“最近有些累。”
杜冷的心思立刻就转到另外一些事上去了:“你倒看得开。”
“有什么看不开的。”路家声笑了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你争也没有用。”
杜冷真想从电话里伸出手去一把捏死他,静了许久,才甩手扔下了电话。他脑子里转了许多念头,路家声若是使诈,按兵不动,只等着他出手,那这心眼可就玩的太深了,也不像他的为人。但就算是如此,路家声胜这一仗,也总好过李庆后,杜冷此时的心境有似压宝,生死攸关,富贵一念间。
34
雨下得越发暴烈,透过纱窗可以看到豆大的雨点,拍在玻璃上,迅速化成了一条水线。
杜冷仿佛可以听到远山处传来的呐喊厮杀声,那声音清越激昂,仿佛是阵前敲响了战鼓,让人热血沸腾。杜冷紧抓着话向,眼前闪过一道道的人影,李庆后,路家声,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这并不容易,于他来讲,就像是大海捞珍,并且随时可能变成旋涡,毫不可靠,只凭他的直觉,他又想起了阿多,这小子始终给他不好的印象,或许是他多疑了,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始终不承认是因为路家声,那似乎让他觉得羞耻,但想到阿多的时候,他手指微紧了一下,又缓缓的松开,然后再收紧。
容不得他再犹豫,机会很多时候就像这场暴雨,劈头盖脸的来了,转瞬就毫不留恋的去了,他猛的提起话筒,指下如飞,拨通了双鹤城驻军的电话。
“掉转回头,向双鹤城开火!”
半夜里雨势才略见了缓和,安绿泡了一杯茶,送到路家声手上,外面天黑的是一片笼统,看不清个子丑酽卯来,路家声看那水杯里的茶叶,或沉或浮,轻飘飘的,仿佛无根的浮萍,料不清自己的归宿,他让阿多去睡,他伤还没好,受不了熬夜的苦楚。
阿多却笑起来:“大佬太看轻我了,我什么事没经过?”
路家声看了看这个十六岁的男孩子,却口出狂言,只是微微一笑。
电话玲忽然抽风似的猛跳起来,安绿全身一紧,急忙把话筒抓在了手里,凝神屏息听了一会儿,脸色就渐渐变了,他微张了嘴,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转头看向路家声:“大佬,大佬‘‘‘‘‘‘‘‘‘‘‘”
他猛的提高了声音,把阿多吓了一跳:“双鹤城现在情势大转,杜家大佬他出兵了!”
屋里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欢呼成一团,路家声却咋了一口茶,淡而无味,显得有些漠然。阿多往他怀里靠了靠,仿佛是觉得冷,路家声微笑着拍了拍他,他抬起头,想从路家声脸上捕捉到一些珠丝马迹,但什么都没有,只是他的心惴惴不安,他忽然伸手抱紧了他,像一个孩子,任性的霸占着自己的玩具,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安绿低声问路家声:“要不要给杜家大佬去个电话?”
路家声摇头微笑,没什么好说的,各取所需而已。
安绿还不死心:“杜家大佬也算仗义了,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大佬您也放开些,日后还有许多事要合做。”
路家声淡淡应了一声:“你说的是,不过利害是非摆在那里,他自然有他的主义。”
安绿不服气:“他怎么不去帮李庆后?”
“哈哈。”路爱声倒笑了,拍拍安绿的肩膀:“你太天真!”
安绿还想说什么,路家声却向阿多一招手:“走,睡觉了。”
阿多立刻跟了上去,紧贴在他身后,路爱声打发众人:“都去睡,战局已定,双鹤城我们赢定了,用不着惦记着,睡个安安稳稳,明早起来好做事!”
众人哄然响应,纷纷熄了灯,各自回屋。阿多随路家声走到卧房门口,向屋里探了探头,他平时并不跟路家声一起睡,因而试探着,不住的去瞄路家声的脸色,但今晚的路家声仿佛是份外的沉郁,他看不出一点端倪来。他直觉得感到他不高兴,但又不明白为什么?只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他。
路爱声洗了澡,见他还占着床,两脚微蜷着,蹲坐在上面,轻声呵斥:“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