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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f抬了抬下巴,问陆泽,“你呢,最近和温律师怎么样?”
陆泽垂着眼睑,手里转着马克杯,看着马克杯在灯光下的纹路,面无表情,“结束了。”
Josef用力地揽了揽他的肩膀。
他自己的感情处理不好,却格外的会安慰人,“或许,短暂的结束,是更好的开始。”
这一句话Josef用的是英文说的。
但其实最早的是德国的谚语。
陆泽敛起目光,“更好的开始。”
Josef点头,淡淡道:“你们俩纠缠了这大半年来,也没有任何进展,不如短暂的分开,各自把各自的事情处理好。”
他停顿了下,“这样的话,或许还会有在一起的机会。”
陆泽坐直了身体。
Josef抓起桌子上的打火机。
“喀嚓”一声点燃了手里夹着的一支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解着内心的烦躁。
“陆,你的家人、你身边的女人、你的岳父都是你需要搞定的。”
猩红的烟支点点。
Josef又重新看着头顶的灯光,嘴角有着浅浅的苦笑。
“我连补救的机会或许都没了,我说了那么多次的‘我爱你’,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爱你?”
陆泽的眉心重重一跳。
“怎么了?”
陆泽沉默了一会。
“没有。”
Josef突然想起了什么,“陆,你该不会没和温律师说过我爱你吧?”
“……”
道路两侧斑驳的灯光在陆泽的脸上浮光掠影地扫过,他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真的从来没说过“我爱你”。
不仅仅是没和温绮瑜说过。
他对于情感表达的方式总是很匮乏,总是有很多话,就在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Josef的话不停地在他耳畔循环播放。
“女人不一定相信‘我爱你’这一句话,但她们绝对需要这句话,如果你说了,你不一定会被减刑,但你不说,基本就是被判了死刑。”
陆泽今晚决定住在城中央的公寓里。
车子缓缓地停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他解开了屏幕锁,点进了温绮瑜的电话号码,在拨打的按钮上停了很久,却怎么也没有勇气点进去。
邮箱里却提示他有新邮件。
似乎是他安排跟着温绮瑜的人的回信。
“陆总,温律师今天去见了梁寅教授,席上还有梁寅的儿子梁颜臣,以及傅屿的父母。”
越看陆泽的眉头拧得越紧。
傅屿的父母。
“温律师在包厢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晕倒了,是梁颜臣送她去医院的,不过,我去调查了,是简单贫血,没有什么事情。”
陆泽抿唇。
点开了附件里的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远远的***,温绮瑜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
难以言明的苦涩在陆泽的胸口弥漫开来。
第二张的照片近了些。
陆泽眉头紧紧地拧着。
他眉心重重一跳,瞳孔骤缩,攥紧了手机。
另一只手强自镇定地放大了图片,紧紧地锁着抱着温绮瑜的那个男人。
心脏疼得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傅屿。
是傅屿么?
不可能。
可是和傅屿太像了。
陆泽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感到这样的害怕,他都觉得像,那温绮瑜呢?
温绮瑜当年有多爱傅屿,他是看在眼里的,她为了傅屿的眼睛嫁给了他,这一个人却有着傅屿的容貌。
陆泽趴在了方向盘上。
攥紧拳头,狠狠地一锤。
“帮我彻底地查一下梁颜臣!我明天就要!尽快!”
*
隔天一大早,陆泽就被林苑的好几个电话叫了回去。
林苑最后都搬出了老太太。
陆泽这才答应了立
马回去。
他一看到院子里停留的另外几辆车,就不悦地皱眉。
转了方向盘就要走。
林苑却一把打开了老宅的门,笑,“阿泽,你回来了,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了。”
林苑的身后还有不少的人。
陆泽说什么都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他妈妈的面子。
他只好忍着胸腔里的不满,下车进去。
客厅里坐了不少的人,陆泽的眸光淡淡地扫过骆宜之,再掠过骆宜之旁边的两个人。
是徐先生和徐太太。
也就是骆宜之的继父和母亲。
陆泽的胸口轻轻地起伏了下,面无表情。
他妈妈又开始随意地安排他的人生了,逼迫着他回来,不就是为了让他相亲么?
他自嘲地勾唇。
现在或许不是相亲了,而是直接定亲了。
连女方的父母都叫到了家里。
他爸爸陆正声竟然都坐在了主位上,任由着他妈妈安排,“陆泽,过来坐下。”
接下来的谈话,陆泽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一直到几人都决定好了订婚的日期。
陆泽才坐直了身体,“我不会和骆宜之结婚的,这辈子除了小橙子的妈妈,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他的声音淡淡的,透着冷意。
骆宜之脸色一僵,注意到了她继父快要沉下来的脸色,攥紧了手指头。
“泽哥哥。”
陆泽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彻底黑沉。
他连陆正声的面子都没给,站起来,往外走。
骆宜之一咬牙,跟了出去,“泽哥哥。”
陆泽的脚步很大,她一直追到了他的车子旁,才停了下来,“泽哥哥。”
陆泽转过身,淡淡地睨着她。
“以后不要这么叫我了,不管你是不是小时候的小女孩,我也不想继续查谁才是真正的小女孩,没有意义了。如果你想要其他的物质报酬,或则陆氏集团能够做到的事情,可以联系我。”
说完,他就坐进车里,启动了车子。
黑色的车子冷冷地从骆宜之身边滑过。
骆宜之看着他的车子越开越远,眉目越发的冰冷,隐隐约约有了几分狰狞。
都是小橙子的妈妈,温绮瑜!
都是小橙子!
这两个人!
身后有人在叫她,骆宜之收起了狰狞的表情,露出了招牌笑容,转身,“知道了,马上进去。”
又在风中站了一会。
不知道监狱里的保外就医这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风吹来。
似乎又要变天了。
*
关于陆泽婚讯的事情还是有媒体播报了。
这个媒体自然是林苑安排的,让各大媒体好好地报道陆氏集团总裁陆泽即将和徐家千金骆宜之订婚,并且直接证实了两人小时候深厚的救命渊源。
林苑甚至接受了采访。
说上次陆氏官博那个是失误,以前媒体也都是乱写的,陆泽现在和骆宜之很好,还笑称骆宜之人也很好,并且和陆泽的女儿也相处得很好,还提到陆泽已经彻底地和前妻结束了关系。
病床上的温绮瑜看着面前电视里的播报。
面无表情。
窗外的树木已经凋零了,光秃秃的。
寂静的病房只有记者嘈杂的声音。
梁颜臣走了进来,手里带着一份饭,挑了挑眉,走过去,把电视关了。
声音忽然没了,温绮瑜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却还是忍不住停滞了好几秒。
为他和傅屿极度相似的面孔。
梁颜臣把饭放在了桌面上,“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你爸爸和小橙子等会就来,先吃饭吧。”
温绮瑜没动。
他又说,“该不会想就着刚刚的新闻吃饭?你不是和陆泽结束了,陆氏集团的总裁再婚也很正常吧,何况还是和自己的救命恩人。”
温绮瑜垂眸。
“不过我说真的,与其跟他重新开始,不如跟我,至少,我会对你好。”………题外话………所有的恶人集中在一起……解决了……就没了……就大结局了……恨不得一天时间长一点……这样可以快点写哈哈哈哈
☆、132陆泽:受点伤来换老婆是值得的
温绮瑜没作声。
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的手才动了,端起碗,开始吃饭。
嘴巴很干,舌头也是苦涩的。
饭粒怎么也吞不下去。
梁颜臣眉心动了动,默不作声地帮她倒出了一碗汤,端到了她的面前唐。
“先喝汤。”
温绮瑜最近很经常陷入发呆的状态,她又怔怔地看着汤泗。
鼻息之间都是浓郁的骨汤味。
顿了顿,才喝了一口,然后就放下了碗筷,“你和傅屿,长大后一直有联系么?”
梁颜臣靠在墙上,淡淡地看着她。
她抬眸,漆黑的瞳仁里眸光有些淡,又问了,“傅屿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傅家的孩子么?”
梁颜臣似笑非笑地睨她。
温绮瑜抿唇,“是傅屿主动去找你的吗?”
“小鱼,你是不是觉得傅屿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你和他恋爱了一整个青春,结果连他有个同胞兄弟都不知道。”
温绮瑜的心里轻轻地起伏了下,她挪开了目光,
侧脸的线条倔强。
还没有回答,梁颜臣就笑了。
“真不禁逗。”
他站直了身体,“别多想,你的大鱼还是爱你的。”
梁颜臣眼眸一顿,没有继续道,却突然问了个问题,“话说,你有没有想过傅屿为什么会那么了解你,甚至,无论你多么无理取闹,他都宠溺着你,无条件地对你好。”
温绮瑜的目光重新凝在了梁颜臣的脸上。
甚至有些锐利地扫视着他。
梁颜臣挑眉,“你在怕什么?”
“没有。”
温绮瑜否认的很快。
“说起来还真是感人,如果你爸爸……”他笑,“哦,我说的是你真正的爸爸。”
“白远还在的话,远航集团还在的话,现在估计和你结婚的人,不是傅屿就是我。”
梁颜臣边说边看着温绮瑜的表情。
可是,她几乎是面无表情。
从她的脸上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
他的目光下移,却看到白色的床单都被她攥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几乎要戳破。
梁颜臣弯下腰,温热的手掌刚触碰到她的手指。
她就如同被针尖刺到一般,立马缩了回去。
“当然了,现在我的养父梁寅教授,还是愿意让我给你做丈夫的,谁让你是他的爱徒白远的孩子呢?”
温绮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淡淡道:“梁颜臣,说清楚。”
“差点忘记了,大小姐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他眸光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下,“在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白远知道你是个小公主,于是,就想着领养一个小男孩。只不过在福利院发现了两个才几个月的被人遗弃的双胞胎,白远善心大发就全领养回家了。”
“两个双胞胎性格却不一样,一个温柔,一个却顽劣。”
“当然,对小公主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你的大鱼温柔得很,从小就乐意成为你的驸马。”
“至于我,从小就讨厌你,从小就不喜欢被束缚,不喜欢自己存在的身份就只是白大小姐的童养夫,自然对你不会怎么好。”
他说着,唇角扬起,漆黑的眸光里讽刺满满。
温绮瑜也觉得讽刺。
他说的一切她没有任何的印象,只觉得是别人的故事,而从他嘴里吐出的“小公主”的称呼。
听着恭敬,实际上却丝毫不走心。
透着深深的讽意。
“后来,你爸爸倒台了,白家全部崩塌。你爸妈离开,根本就没想过我们俩要怎么办,只带走了你。”
“不过,我的养父梁教授因为心疼,也因为你爸爸没有供出他来,所以就领养了我,他只能领养一个孩子,所以哥哥傅屿就被他托给了没有孩子的傅教授家里。”
“梁教授怕被白远牵连,就出国避难去了,一直到今年,风头彻底过去了才敢回来。”
“至于傅屿,我们是在他毕业那年才联系到的,而他早在重新遇到你不久之后就知道了你是白家大小姐,你都忘记了,事情也都过去了,所以他才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却又像小时候那样无条件地对你好,永远温柔,永远宠溺。”
温绮瑜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何时又泪流满面了。
她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梁颜臣看到她的眼泪,眸光微颤了下,掀了掀唇角,“他啊,就是死在了他太听话上面了,真是蠢,小公主让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更何况只是去机场接她呢?”
温绮瑜抬起了眼皮,手指用力地蜷缩紧。
却忍不住不停地颤抖着。
“傅教授和妻子一辈子都
没有自己的孩子,自然把傅屿看得比亲生孩子还要亲,傅屿去世后,两个老人也无力再去抚养一个孩子。”
“不过,这一次见面不是我长大后第一次见你。”
梁颜臣盯着温绮瑜脸上精致的五官。
“当年,傅屿的葬礼上。”
温绮瑜用力地咬了下唇。
“我远远地在角落里看了你一眼,哭得可真惨,那时候我就想,傅屿那么傻的付出,换来的感情,又可以维持多久……”
梁颜臣笑意冷漠,甚至有些恶劣。
“你知道,当年你收到傅屿的日记是谁给你的么?”
他满意地看到她脸色僵了。
“是我,傅教授当年那么讨厌你,怎么可能给你?至于后来他们慢慢地原谅你,也不过是因为我代替了傅屿,替他尽孝。”
然后,他就专注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