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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尔没动,他嗤笑,“不够?”
下一秒,松开了手,纸币轻飘飘地扔在了白言尔的身上,“我给你开张支票,这几天陪我……”
他话音未落。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没有防备,被打得一歪。
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半晌,他才勾唇笑了,却有些毛骨悚然,转头看着只到他肩膀的女孩子。
白言尔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她打了南亦的手掌,慢慢地攥紧了。
漆黑的眼眸里点燃了两簇耀眼的火光。
怒极反笑。
声音很冷,“我是缺钱,也急需用钱,但我不是你想像的从事那种职业的女性。你在别的女人那边吃了苦头,所以就选择来侮辱一个你根本就不认识的女性么?”
她的语速很快,妩媚的瞳眸满满都是怒意,“我原先住的房子就在你的对面,只是昨晚我被房东太太赶出来了而已,今天你也看到了吧,我的行李都被扔在了门口,至于昨晚和你发生关系,只不过是两个成年人之间的荷尔蒙作怪,何必留下金钱来侮辱人?”
白言尔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自己被侮辱多一些,还是难过原来他只是一个不尊重女性的沙文主义猪多一些。
她说完,转身就走。
南亦的手却猛地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腕,隔着厚厚的大衣。
两人沉默了良久,他的嗓音低沉,“有客房,今晚你可以睡这。”
躺在了南亦家的客房床上的时候,白言尔却很久都没有办法入睡。
她妈妈的话,南亦的话轮流在她的耳边响起。
生活就喜欢这样,两年前让她从天堂跌落地狱,迫不及待地扇了她一记耳光,现在更是,她的明天还不知道会在哪里?
还有南亦。
白言尔决定不再想,蒙上了被子,开始睡觉。
却一整夜都觉得呼吸之间都是淡淡的薄荷味,还有他身上的烟草味。
白言尔醒得很早,在南亦的厨房里看到了面包干和牛奶,她随便热了点吃了,也给南亦留了,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先去了酒吧,千求万求才让老板答应了提前预支工资。
老太太的房子原来转手卖了人,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难怪那天故意那样和白言尔吵闹,就等着把她赶出去,欺负她是个异国他乡的人,连警察都不想管么?
白言尔联系上了何小淮,何小淮很爽快地答应了她暂时入住。
她总算暂时找到落脚的地点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言尔都没有遇到南亦,因为何小淮的家在另一个方向,更何况她和南亦本来就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更讽刺的是,南亦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
一周后,白言尔的手头总算宽松了些。
因为之前她的课业摄影作品已经成功地在学校的展览馆展出了,导师将展览的稿费打到了她的银行卡里。
她又要学习,又要抽空去摄影,又要找房子,还要晚上酒吧兼职。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累垮了。
现在不是开学季,自然没有什么空房子可以出租,她今天又白跑了一天。
刚到学校,导师就让她去展览馆一趟,说是有人打算买她的摄影作品。
白言尔对着教学楼的镜子看了下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才平缓了一下呼吸,背着单反过去了。
展览厅很安静。
观看的人三三两两,彼此的交谈都很小声,也没有高跟鞋刺耳的声音。
白言尔看到了自己的几幅摄影作品。
有一幅作品前,围了好几个人。
导师冲她招手。
白言尔挺直了后背,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导师冲着一个背对着白言尔的男人,“这个就是摄影师。”
那个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
是南亦。
白言尔抿了下唇。
南亦也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毛,似乎没有料到这个作品的创作者会是白言尔。
只不过真正想要买作品的人,不是南亦,而是顾若。
顾若也转过身来,看到白言尔笑了出来,眼眸里眸光流转,“原来作者是你啊,难怪……”
她又看了眼南亦,“难怪小亦说这些作品里,这张摄影作最好看,女朋友的作品当然好看了。”
她的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或许她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对于热爱摄影,并且想要致力于在摄影
行业闯出一片天空的白言尔来说,简直比直接侮辱她还要难受。
她的摄影作好不好,并不是靠人情来的。
这个所谓的“若若姐”却说得仿佛,她画得很差,南亦只是看在人情上才跨她的。
顾若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的不妥,笑:“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作品自然也很好,我只是想……”
白言尔抬眸,打断了她,“您好,是您要买我的作品吗?”
“对。”顾若笑意温柔,“小亦说他想要送我东西,正好今天来看展览,所以就想选一张照片回去。”
“哦,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顾若。”
白言尔极力地忽略掉心里对他们关系的猜疑和难受,笑着,“我叫白言尔,一般作品上留的名字是Y。E。”
顾若说:“上次让你和小亦一起来找我,后来怎么没来呢?”
白言尔胸口轻轻地起伏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亦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了白言尔的身上,又收了回去,“那天跟你开玩笑,她不是我女朋友。”
顾若才不信,“是不是吵架了?”
白言尔看了导师一眼,“顾小姐,不好意思,我的老师还在,我们用英文交流吧,先谈谈作品好吗?”
顾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改换了英文,“Y。E,这幅作品是你在加拿大拍的吗?”
说到了作品,白言尔的神情很认真,“是,我在加拿大的法语区拍的,当时学院组织的采风,去了加拿大。”
“为什么要拍法语区的人?”
“因为加拿**语区的说的法语和法国的法语不太一样,所以当时……”
白言尔侃侃介绍了起来。
一直到了最后,顾若才问:“听起来,你似乎会说法语?”
“是。”白言尔顿了下,垂下了眼睫毛,才道:“我在法国生活了10年。”
最后,顾若买走了这幅摄影作,却是南亦付的钱。
顾若走在了前面,南亦和白言尔落在了后面一点点,他走出展览厅的时候,轻轻地说了句,“抱歉。”
不再是他之前不走心的出于礼貌的口头禅,而是真正的道歉。
他那天早上才发现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些钱。
白言尔心一缩。
看着他擦肩而过,然后走在了顾若的旁边,微微偏着头,侧颜竟然可以这般温柔。
*
再次见到南亦,是在酒吧。
今晚的酒吧走的是中国风,白言尔穿了短短的中式旗袍,露出了修长的双腿。
她中途休息的时候,坐在了吧台旁,和酒保讲话。
酒保却撞了撞她的肩膀,看着角落里的男人,操一口美式英语,“白,看看,酒吧里好久没有出现亚洲男人了。”
白言尔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南亦靠在了沙发上,微微地瞌眼,整个人却是又阴沉又颓废,只是脸色却是不正常的潮红。
他面前已经是一堆的烟头了,酒瓶也倒了无数。
白言尔向来不喜欢管闲事,可是,当遇到了南亦,这些都似乎不再是理由了。
她拿着托盘走了过去,先帮他桌子上的瓶子都收了起来。
才微微靠近了些,低声问道:“先生,您还好吗?”
南亦没有说话。
身上的酒味很重。
白言尔又叫,他才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眸迷蒙着,薄唇微动,声音很低。
白言尔却听到了。
他在叫,“若若。”
没有后缀的“姐”,亲昵的“若若。”
148番外:白言尔真想勾引南亦,然后再狠狠地甩掉他(万更)
白言尔脸上的神色很淡,“你想见她么?电话给我。”
南亦又不说话了。
瞳仁漆黑,醉意迷蒙。
他紧紧地盯着白言尔,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白言尔看到他的手机就在桌子上,弯着腰,就拿起了手机。
南亦的视线跟着手机动着瓯。
白言尔打开了通讯录,备注为“若若姐”的手机号果然在通讯录的第一个,而且为了让她在第一位,南亦特意在她的名字前,加了个字母“A”。
白言尔扯了下嘴角,指尖停在了那个名字上。
好半天,才按了下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顾若声线柔软的声音透过了遥远的空间,传来了过来,“小亦,怎么了?”
似乎还夹着隐隐的无奈和压抑。
白言尔看了南亦一眼。
南亦紧紧地抿着唇,面目的线条绷得很紧,喉结一动不动。
他醉着,却像是意识清醒。
白言尔才说:“顾小姐……是我,白言尔,他喝醉了,他想让你来见他。”
短短的一段话,她说得艰难,心里仿佛缺了个洞,冷风漏过。
顾若有些惊讶,“白小姐?”
她的声音又停顿了住了,好半天,“我不去了,还有事情,小亦那边,你帮忙照顾一下吧。”
白言尔皱眉,“我和他不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原先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南亦突然就站起来,用力地夺走了手机。
按下了挂断键。
下一秒,就把手机扔进了面前盛满酒的杯子里。
金黄色的酒液无孔不入地渗透了整个手机,手机很快就黑屏了。
南亦目光沉沉,眼底是青色的阴翳,“你走吧,不用管我。”
声音很淡,又微冷。
他们俩真的是陌生人,只不过,做过一夜的炮友罢了。
白言尔也不想管他了,这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男人。
她转身回到吧台。
酒吧耸了耸肩,笑得不怀好意,“白,你喜欢这个类型?是中国人?冰冷?又坏脾气型?不过,我之前在酒吧见过他,似乎还蛮有绅士风度的。”
白言尔没有回答,有客人点酒,她取了酒就进去了。
直到她换班结束,南亦还在喝。
酒保都有些担心了,“这个客人刚刚点了俄罗斯的烈酒,他喝太多了,怕出事,要不帮忙叫一下救护车吧?”
南亦满脸都红了,连同他的耳朵。
他喝到了不行,都已经难受的吐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又起来继续喝。
白言尔深呼吸了下,对酒保笑了下,“你叫救护车吧,我先走了。”
酒保说:“OK,你路上小心。”
然后是自言自语,“这个男人还真是自杀式的喝法。”
白言尔裹上了围巾,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天气越发的冷。
她的腿上只有黑丝,冷得微微打颤。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今天是12月1日。
白言尔露出了浅到几乎看不到的笑容,眼眶却隐隐地泛红,她抿唇笑,眸光抬起,落在了远方。
夜色下,如同怪兽之口的远方。
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知道,那边的方向,有阿尔卑斯山。
风太大,雪迷了她的眼,眼泪还没有落下,就已经被风干了。
哥哥,两年了。
你现在还好吗?你到底在哪里……有没有想念我……
12月1日真是个讨厌的日子。
白言尔想,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住了脚步,下一秒,就往酒吧里跑。
她用力地推开了酒吧的玻璃门。
酒保听到声音,讶异地挑眉,“白?怎么又回来了?东西忘记带了?”
白言尔气喘吁吁的,咬着下唇,看向了南亦坐着的那个角落。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空荡荡的,只有酒瓶和刚刚熄灭的烟头。
酒味和烟味原先是她最讨厌的味道,可是两年前的那次巨变后,却成了最能安慰她的东西。
白言尔的手指缓缓松开了。
呼吸急促,冲着酒保问道:“他人呢?刚刚那个中国男人呢?”
酒保还在愣,然后说:“去厕所了。”
白言尔立马就跑向了厕所,在走廊就看到了南亦。
他的黑色大衣搭在了手臂上,似乎因为胃疼,半蜷曲着身体,靠在了墙上。
修长的双腿支撑着。
白言尔跑了过去,扶住了他。
南亦抬眸,看清楚了是她,眼睛里燃起的光芒瞬间就熄灭了。
他冷峻的眉眼微微拢起,强力站直了身体,“谢谢。”
客气又疏离。
白言尔胸口扯痛了下,她不去在意,“不是你的若若姐,是我,你喝得太多了,可能需要去医院。”
南亦是真的醉得不轻,现在能说话,都是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
白言尔问他:“你的车钥匙呢?”
南亦蹙眉,靠在墙上,不理她,胃却在绞痛着。
白言尔深吸了口气,直接伸手去找钥匙。
这个动作一下就激怒了南亦,他的语气冰冷,手指很炽热,一下就钳制了白言尔的手。
仿佛下一秒就要扭断她的骨节。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却满满的都是嘲讽和冰冷,“不是让你别管我么?这么爱管闲事?”
白言尔皱眉,“你捏疼我了。”
南亦却下意识用力,然后猛地松开。
不再看白言尔,自顾自地往前。
白言尔脾气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