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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顶上摔了下来,没熬到冬天就死了。阿媛又生了病,烧得眼睛都瞎了。许大娘为着给安老爹办丧事,给阿媛治病,借了不少钱。大年节里,债主逼上门,说是不立刻给钱就要拿他们的房子抵债。”
啧啧有声,刘原哼道:“那么大的院子,可是比安家欠的债多上几倍呢!!许大娘自然是不肯的,拿着门栓生生把债主打出门了。也就是因为这儿,安大哥没去赴京参加春闱试。听说许大娘那年哭得厉害,说是就是卖了房子也要安大哥去考春闱试。可安大哥却一声不吭地跑到船上做了船工。甚至瞒着许大娘先是预支了工钱还债,又跟着船往江浙跑了两年船。等回来后,又找了门路进了衙门做了押司,竟是再也没提过半句再考科举的事儿……”
刘原是当八卦讲,林贞娘听得却是心里怪怪的。
怪不得安容和那会和许大娘说什么她像许大娘的话。敢情许大娘年轻时还拿着门栓赶过债主——不过,倒不稀奇,许大娘那么泼辣,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不对,这么说,不就是她也和许大娘一样泼辣?她、她还是很讲道理的好不好?
有些纠结,林贞娘索性不去再想。只是再看到安容和时,她倒觉得不像之前那么不顺眼了。
赶在开业之前,她带了“知味斋”最好的几样点心到安家拜访。一来是送点心给安媛尝尝;二来,却是另有目的。
“安押司不必多心,这点心不过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对父母大人的一片敬爱之心。除了想请父母大人尝尝治下小民亲手做出的点心外,再无其他之意。”
话是这样说了,可是林贞娘瞧着安容和嘴角淡然的笑意,就知道安容和早就把她的心思看得真真的。
说起来,什么敬爱之情?没有私心才叫怪呢!若依着刘原的心思,是想叫她直接求安容和帮着向那位骆大人求一幅字的。到那时候,把那字往“知味斋”一挂,那可真是档次完全不同了。
不过被拉着当参谋的李安却是不赞同。虽然说话仍然怯怯的,却仍是轻声细语地表示反对。用他的话说,要是林贞娘在安容和面前一提这事儿,再说什么润笔费这茬,安容和就算不立刻把林贞娘丢出去,八成也以后会断了来往。所以,送点心归送点心,什么都别提才是正事。
被李安一说,刘原也醒过神来。只说自己之前功利心太重,几乎坏了大事。竟是硬拖住李安,只说以后李安就是他的首席智囊了,等以后他成了大老板,刘氏财阀里绝对有李安的一席之地。
一番话说得李安面红耳赤,想要推拒,却被刘原抱肩膀抱得太紧,只能由着他胡说八道。自已教着林贞娘学了一番“官方对话”。
虽说林贞娘把点心匣了送到了安家,可是其实她并不知道安容和有没有把他们“知味斋”的点心送到衙门里去。至少,直到开业那天,也没听到有话传出来,说县令大人最近喜欢上一家名叫“知味斋”的点心铺子做的点心的话。
时光如水,在忙碌的准备中,“知味斋”终于正式开业了。
这一日,林贞娘没有去瓦肆,而是早早地到了铺子里帮忙。虽然她已经把点心的制作方法交给了师傅。可是今天开业头一天,她还是亲自做了蜂蜜千层糕。
等在后院厨房里忙完了,她打扫干净身上粘到的面粉,摘了围裙直接往前面铺子上来。人还没撩开帘子,先就听到外头刘大官人的喝斥声:
“刘原,现在这些小打小闹都是仗着你的小聪明,我就没听说过这么满街找些小儿唱儿歌就能招揽到生意上门的。”
听到刘大官人的声音,林贞娘脚步一顿,迟疑了下还是撩开了帘子。她虽然怕刘大官的凶面,可是也不可能避开一辈子啊。
进了前面铺子,正好听到妇人轻责:“你就少说两句吧!再怎么今个儿也是阿原的大喜日子!阿原,你别听你爹乱说。要说,你这找些孩子唱儿歌的主意,也算不错了。至少娘在院里都听到了。那个什么‘知味斋,味道美’……这个好,就是娘听着也想吃一块了!”
朗声大笑的妇人虽然穿的料子富贵,头上也戴着金银,还有最新款的花冠梳,可是那笑起来的模样,还有略显粗壮的身躯,都不像是富贵家的夫人。
不过也是正常,这朱氏早些年可是和刘大官人一起站肉摊子卖肉的。听说当年刀工之利,一刀下去,绝对是买肉人想要的那个斤数,不带差一毫的。
说话间转过头来,朱氏倒是一早就瞧见林贞娘了。
“咦,这姑娘……”
刘大官人也转过头,看清林贞娘,原本绷着的脸就笑了起来,“小娘子别来无恙吧?”
听到刘大官人这文绉绉的问候词,林贞娘一个没绷住,几乎笑场,还好及时低头,借着福身的机会掩饰了嘴角那一抹笑。
“伯父、伯母安好。”
“哎哟,快起来、起来,”朱氏手快,一把拉起林贞娘,上下打量着。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笑容,连眼睛都笑得半眯起来。
“你别听他爹那些怪里怪气的话,咱们娘们儿不学他,好好说话……”显然夫妻感情极好,朱氏又不把林贞娘当外人,直接就当着林贞娘报怨刘大官人装雅人的事。
刘大官人哼了声,“人林小娘子是举人之女,书、书……”书香世家的话说不上来了,刘大官人临时绕开:“读书人家的女儿,话说自然是文雅了——就和我一样!”
白了她一眼,朱氏看着林贞娘,似乎是略有些迟疑。
林贞娘就笑起来:“虽小女识得几个字,但还是觉得伯母说得对,咱们日常说话还是平常些的好……”
一听林贞娘说这样的话,朱氏立刻大喜,拉着林贞娘话起家常,竟是越说越亲近。
眼见自家母亲拉着林贞娘说个没完,一直呆在一旁的刘原却是有些急了。重重地咳了一声,他喊着林贞娘一起出去,“眼看快到吉时了,你这个二股东是不是也得看看外头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股东,是从林贞娘那儿学来的。还没等刘家父母想明白到底什么是股东,刘原已经拉着林贞娘出了门。
“我娘和你说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不知怎么的,刘原今天说的话也有些奇怪。
林贞娘不以为意,倒是扭头看着一身红的刘原,笑盈盈地道:“是开业,又不是结婚,你今天穿得可真像个新郎官……”
一句话,刘原几乎没被口水呛到,盯了林贞娘两眼,他口齿微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别过脸去看着远去。
站在点心铺子门口,林贞娘扭头看着那块尚未挑下红绸的匾额,再看两边那些迎风飘扬的彩旗,不由抿嘴偷笑。
这彩旗可也是她的主意。还别说,这些彩旗一挂,真就有了几分气势。虽说欢门不大,不像那些酒楼以彩帛彩纸来得艳,可这些彩旗却绝对弥补了这些缺憾。
“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人来呢?”看着已有伙计在架起来的竹架上缠爆竹,林贞娘不禁有些急了。
可别真闹个花了大功夫,却是开业时连来捧场的都没有。
刘原也是紧张,“不、不会没人来的……”
正说话间,前面可就真有人来了。只是那从车上下来的人却是两人都认识的。定陶煤矿上的宋老板。下了车,就先拱手,“恭喜、恭喜,小刘老板开业大吉,财源广进……”
虽然来了宾客,可刘原脸上的笑却有几分牵强。陪着笑还了礼,自有掌柜的接了礼单,领着伙计检点礼物。
“多谢宋伯伯看我爹的面子过来道贺。”
刘原才说完,宋老板就笑了,“这小子,说什么呢?别人或许看在你爹面上。可咱们是什么关系啊!你这铺子里的煤可都是我供的,你这大主顾开张,我怎么能不亲自来道贺呢?”
笑着拍了拍刘原的肩膀,宋老板压低了声音:“刘老板,我听说你开了个什么煤场,做什么蜂窝煤啊!怎么着,和老哥我好好说道说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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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开业
第一卷春色渐至第五十二章论商
第五十二章论商
突然听到宋老板这一问,刘原先是一怔,随即就笑了,“不过是小打小闹做出来的玩艺,还说不好呢!等以后再和宋伯伯说——啊,欢迎、欢迎……”
借着又有客人上门来,刘原错开脚步迎了上去。
宋老板转目看见一旁,林贞娘也正好去和缠爆竹的小伙计说事儿。嘴角一勾,他眯起眼笑起来,“这群小家伙,一个比一个贼,看来咱们真是老了……”这一句话,却是对着迎出门口的刘大官人说的。
刘震山哼了一声,拿眼白宋老板,倒是没再之乎者也装斯文,反是粗着嗓子骂道:“一大把年纪了,还惦记着小辈那点东西,你老宋也不觉得丢人?!”
“丢什么人啊?只要能赚钱,怕什么?这钱嘛,还是大家一起赚才开心——嫂子!”也有三、四十岁的宋老板看到朱氏,立刻就笑起来,“你听着了,你们家老刘大哥又骂人……”
朱氏笑盈盈地睨了眼丈夫,却是帮腔道:“宋兄弟,这你可别怪嫂子不帮着你!要是你和我们老刘闹纠纷,我一准帮理不帮亲。可谁让你偏要去惹我家宝贝原儿,你要惹了他,你嫂子我可就是帮亲不帮理了……”
闻言大笑,宋老板一面笑一面往铺子里进,“好好好,我惹不起阿原。要是我真惹他,怕是嫂子下回拿着杀猪刀奔着我来了——我可不像刘大哥,招架不住……”
一番话引得刘震山一阵笑骂,却终是哈哈大笑扯过了这事儿。
刘震山自门里往门外看,看到刘原笑容满面招呼渐多的宾客,并无半分失礼之举,脸上也就多了几分笑意。
正和朱氏说话的宋老板见了,就笑道:“老哥,你就放心吧!你们家阿原是个好样的!别说今个儿一半的宾客是看你的面子来贺,断不会挑理。就是真有那歪的,阿原也能应付得来。说实话,我真是羡慕你能有阿原这样的儿子。想想咱们老哥俩,十六岁时在做什么?听着家里爹娘的话跟着师傅学杀猪宰羊,手里握的是屠刀,身上溅的是血。何尝想过自己开铺子做生意呢?阿原——不错了!”
“那是老子那会儿没本钱……”不斯文地骂了一句,刘震山叹道:“我倒希望那小子能像咱们哥俩一样听大人的话。我刘震山二十好几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用心读书,也能中了功名回来光宗耀祖,可这小子偏偏就是铁了心要做生意。做生意哪那么好啊、还不是要被人瞧不起……”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接道:“那是他们的生意做得不够大!”
刘震山收声,和宋老板一起扭过头去,却见一个蓄着一缕美须,举止斯文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见到二人回头,就笑着拱手,“二位老哥,许久不见。”
“蔺老板!”二人同时迎前,见礼时亲热中又带着尊重。
“听说你一直在济南,没想到小儿这么个点心铺子,你居然亲自来……”
刘震山的客气话还没有说完,蔺老板已经笑起来,“也是巧,我前两日才从济南回来探亲,走在街上就听到那些孩童大唱儿歌。虽然唱卖的听多了,可这让小孩子编了儿歌满街唱的,还是头一回听到。一打听,才知道这行此奇招的少年商人竟是刘老哥的公子,那自然是要来道贺才行了……”
目光四下扫过,蔺老板点头赞道:“这铺子装得不错,清雅、舒适,嗯,这里用博古架隔开的,可是可以让客人在这里品尝点心呢?”
刘震山一时语塞,刘原这铺子他也是第一天来,还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做什么的。正想去叫刘原,旁边已有人淡淡道:“这位大叔眼力果然不凡。”
却是林贞娘转过来听到这人说话。虽然不认识,可看这人一身绵袍,腰坠环珮,手指上还戴羊脂白玉的扳指。非富则贵,这样的主顾一定得好好招待。
“大叔,我们知味斋的点心既可以外卖,也可以店食。配以本店的各色‘凉水’,如甘豆汤、绿豆汤、卤梅水、姜密水、荔枝膏水、紫苏饮、蔷薇水,更显点心的香甜。”
宋朝的“凉水”很像后世的饮料,虽然味道没有那些饮料甜,要淡上许多,可是这些都是纯天然的。
林贞娘还打算,以后还会再在知味斋里卖“糖水”,什么生姜牛奶、银耳莲子汤、番薯糖水、鸡蛋腐竹糖水、赤豆沙等等。这时候,糖这种东西还是金贵,一般人家不过总吃。所以外面卖糖稀、饴糖还有凉水的才会那么多。想来他们的糖水系列若是推出了,应该也会很受欢迎的。
“大叔,您若有兴趣,不妨过来一试啊!您看这两间雅室,有博古架相隔,闹中取静,若是自外向内看,绝不会看到内里的情形,您进来看啊!”
因着林贞娘的热情,蔺老板还真是进了里面的雅室。小小两间雅室,面积并不算大。而且这里的布置与外头的酒楼、茶楼极不一样。
“这个,有点像汉时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