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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娘却是没看他,只是拉着安媛的手笑道:“姐姐过来我这边歇歇啊!这边——啊,小心,莫撞到萧家的丫环姐姐。呀,武四娘子,小心了……”
被称作武四娘子的年轻妇人皱眉,横了林贞娘一眼,心道这是什么称呼。
安容和却是一听,就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武、不,张大东的外甥女了。怪不得了……
虽然知道这妇人为什么针对他了,可是安容和自然不好和一妇人多作争执。笑着团团一礼,他转身退出。
走到山门,正好和自山门外走进来的几个妇人打个照面。突然见到一男人从寺中走出,那当先的妇人慌忙躲闪,一边躲,一边连声叫“晦气”。倒是在她身边的少女,虽是慌忙垂头,却又偷偷抬头,瞄了安容和一眼。
林贞娘有些好笑。安容和算是生得一表人才,现在又是个官身,走在外头多**人把他看成最好的女婿人选。可偏偏今个儿,这一群妇人呆着的戚姬寺中,却这般受冷遇。
不理会武四娘子瞥她的眼神,林贞娘扶着安媛,引着许大娘往陈氏身边走去。
人还未走到陈氏身边,她已先扬起眉来。
“娘,你怎么了?”看着陈氏难掩的苍白面色,她松开安媛的手,急步上前。
“我没事……”陈氏摇头,虽然不说什么,可是人却下意识地又往暗影中退了一步。
林贞娘皱眉,扭头想要看过去,可是陈氏却一把拉住她,“这两位是……”
被陈氏一提醒,林贞娘忙介绍道:“娘,这是我与您说过的许大娘和安家姐姐——上次那幅观音菩萨的绣像,就是安姐姐绣的。”
“原来是许姐姐……”虽然目光落在安媛身上多些,可是陈氏最先招呼的却是许大娘,虽然不似朱氏一般热情,可是陈氏却更加温善,就连一向尖刻的许大娘,也因为陈氏的笑容而多了一丝温和。
“早就听贞娘说起过媛娘,现在一看,比贞娘说的还生得好……”
凡是母亲,最爱听的就是夸奖自家子女的话,许大娘抿着唇,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脸上的笑却更深了几分。
看陈氏与许大娘,虽然言词不多,却也算和睦,林贞娘也就松了口气。许大娘那个脾气,她还真怕自己的娘吃亏。
和安媛低声说着话,她的目光却是转向一边。
陈氏之前还是好好的,待那群妇人进门,才忽然变了颜色。显然问题是出在……
目光一凝,林贞娘目光转为犀利。
刚才没留意,现在才看出那群妇人中竟有一个熟识的。圆脸丰身,一张嘴上下唇极薄,可不正是她刚醒过来时来林家退亲的那白家妈妈?!
有她跟着,那走在前面身穿正红缎袄,头戴金银的就是白家娘子了!怪不得,陈氏一见,就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想当年,林白两家也算是知交,又交了儿女亲家。这白家娘子和陈氏也该是多有往来,彼此相熟。不过事情闹成那样,陈氏再温婉,也会气白家……
目光在陈氏身上一转,林贞娘不免有些愤愤。为什么要退?这样倒好像她们理亏似的。
只是虽然心里不快,林贞娘却并未多说什么,只装作没有看到白家那一起子人。自顾自地与安媛低声说笑。
只是林贞娘装作没有看到,旁人却是一眼就看到她了。
和林贞娘打过交道,白家的那于妈妈可是对林贞娘印象深刻得紧。一眼瞧见林贞娘,就立刻附在白家娘子耳边低语数声。
那白家娘子岳氏眼皮一撩,顺着看过去,果然就看到隐在不起眼地方的陈氏与林贞娘。只是虽然看到了,她却也不作声色,只是笑着上前,迎着武四娘子笑道:“这不是柳娘子嘛!可真是巧,居然在戚姬寺遇到。早知道您也要到这儿来上香,就相约着一块来了,可不正是做个伴嘛!”
虽然刚才被安容和气得不轻,又在萧家人面前丢了几分面子,可是这会儿岳氏笑盈盈地上前一奉承,柳氏立刻就端起了架子。
头仰得高高的,她看着岳氏的眼神似乎都透出几分优越感,“是岳娘子啊!是巧。不知道你们也来,要是知道,就打发车夫接你们一趟了,也省得坐你家那辆老车了……”
第九十三章一群女人
第一卷春色渐至九十四章维护
九十四章维护
白家在定陶算是富户,家有千亩良田、半山果园,是名副其实的乡绅。可是这个富足,同武家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虽然顶着乡绅的名头,暗里也笑武家再财大气粗,也是暴发户。可是当着面,却还是百般逢迎。
岳娘子骨子里其实是瞧不起这个靠狐媚男人活得风光的武家小妾,可是因着武家的势力,还有传说中与济南府知府的关系,她一向很是讨好柳氏。哪怕柳氏总是在她面前故作高傲,说些有的没的,她也只当没听到,照样说说笑笑。可是今天,岳氏真是有些笑不出来。
柳氏那脾气,说这样的话多是无心,可是偏偏却又带着眩耀之意,声音格外的大。在场的女人怕是都听得到什么“老破车”这话了。若是往天,别人听了,倒也罢了,可今个,那林家的两母女却也是在场的。
虽然心里也知道林氏母女未必就是在盯着她看,可是岳氏仍觉如芒在背,心里好似翻了个一样觉得不爽。
只是心头再不快,却不好对着柳氏发火,岳氏抿了抿嘴角,笑得温婉得体,“可不是,坐我家的马车,硬是比柳娘子迟了这么许多。”
武家四郎真是宠着这女人,大年初一抢着上头柱香的事儿,与一小妾有何相干,居然也由着她来戚姬寺上香。与其让这柳氏来此,还不如照旧一如往年,由当家的四娘子派个仆妇来得好。
眼角一瞥,岳氏已在心里有了分数。这会儿候在大殿外的,一半是小康之家的主妇,另一半却是大户人家的妈妈。
虽然也知道那位吴妈妈是萧家主母得力的帮手,可是岳氏这会儿却是有些放不下那个架子,主动过去打招呼。
一来是柳氏还在身边呢,她不好那么直接就和萧家人攀交情;二来却是顾忌着林家母女也在,她一个乡坤之妻若和一介仆妇也笑脸相迎,未免有**份。
轻咳一声,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角去了是瞥了眼身边的王妈妈。那王妈妈也是个机灵的,若不然也不会被派去到林家退亲。听到岳氏一声轻咳,立刻就会意过来,悄无声息地退开,笑着迎上了吴妈妈一众人。
岳氏笑笑,虽然看见柳氏脸色突然就沉了下去,却只作不解,仍是笑着和柳氏说话。
柳氏一肚子的不快,可是仆妇之间相交,她再如何恼也不好自坠身份去插手。抿紧了唇,虽然岳氏一直讨她欢喜,可她却仍是没什么笑模样。
目光转到岳氏身边的少女身上,柳氏目光微闪,淡淡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耶,莫不是岳姐姐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外甥女?果然真是姨甥俩个儿,亲得不行了,这还没过门呢,就带在身边照顾了。”
柳氏的声音并不高,可那少女却是立刻羞红了脸,含羞带怯地垂下头去。
岳氏反手拉住少女,笑得慈祥又温和,“我这个外甥女,自小乖巧,她爹娘最爱的就是她的,别说其他姐妹,就是家中兄长,都比不过这个好女儿。若不是我求着她娘,硬把这孩子留在我身边,现在啊,她还留在徽州陪父母呢!”
岳氏的声音却是不低,似乎是特意提高了嗓门好让人听到一样,“我姐夫,蔡氏,在徽州可是名门望族,我这外甥女,那真正是大家闺秀。若不是因为我是她亲姨娘,这门亲还真是结不成呢!不怕柳娘子笑话,虽然我们白家也算是乡坤世家,可是这门亲事,却委实是我们高攀了。”
岳氏特意提高的声音,林贞娘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皱了下眉,她呶了呶嘴,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可是陈氏却是面色难看,连手都有些发抖。
白家退亲,就已经是奇耻大辱。没想到,竟是退亲没几个月,就已经又结了一门亲。而且,现在岳氏又当众把新亲这般夸耀,这样的羞辱,和当众打人耳光有什么区别?
且——这新定的亲事是岳氏的亲外甥女?这样的关系,白家儿子从前定亲的事,又岂会不知?既是知了这事儿,却又这么痛快就结了亲,难道在白家退亲时,两家就已经有了默契?更或者,当初那以急切,甚至连林父七七之祭都不肯等,就是因为早就另结了高门,觅到了这门好亲事?
心中猜疑难定,陈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只觉胸口闷得发慌。
瞧见陈氏的异样,许大娘先是惊讶,想要关切地问一下,却又顿住,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氏。
林贞娘在心里叹息,伸手握住陈氏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道:“娘,都说您之前得了风寒还没有大好,不宜这样操劳的。瞧您,又是不舒服了吧?”
她真是想扯着陈氏说“那岳氏说得那么大声,就是想让咱们听到的,理她做什么?跳梁小丑满地窜,随她好了……”
不过,当着人前,到底还是掩饰地说了违心之言。
陈氏抬头,勉强笑笑,强作镇定,挺直了背脊。虽然心头又气又恨,她却也不想让人看了笑话。林贞娘这般掩饰,正合她的心意。
看了看林贞娘,她反手捏了下林贞娘。心里觉得甚是安慰。虽然贞娘仍是不如从前温驯,可是至少没有那么莽撞了。
许大娘冷眼瞧着两母女的互动,虽然不大信什么风寒之说,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别的。
而另一头,柳氏似笑非笑地睨着岳氏,却是有些不满她那样眩耀,“也是,如今有亲外甥女做未来媳妇,可算是让岳姐姐得偿所愿了。我听说,之前你家小郎订的那门亲,你很是不满意,这才一力主张退了的……”
当着新人说旧人,任岳氏外甥女再温婉,也不禁色变。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好说什么,只得咬着唇低下了头。
岳氏也是尴尬,只是再尴尬,这会儿却也得替外甥女撑腰,一手拉着少女的手,她先是把人夸了又夸,才沉声道:“柳娘子快不要说从前那户人家了。那是我们大郎被人蒙蔽,错把歹人当好人,才定下的一门亲事。那人家啊!不提也罢,单只说那小娘子,人又粗鲁,又没礼貌,脾气也不好,总之,就是没一样好的……”
这些话,她的声音并不高,只是想在柳氏面前分辨一二。可是,在她刚才高声说了几句话之后,陈氏却一直在侧耳聆听。此刻听到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火冒三丈,再怕惹事生非,也不由得厉喝出声:“好一张能颠倒黑白的嘴!”
喝出这一声,陈氏猛地甩开林贞娘握着她的手,竟是快步奔了过去,人还没走进,已连声喝问:“什么叫把歹人当好人?什么又是不提也罢?岳金花,你好不知羞!做出那样没情没义的恶事,还要胡乱败坏我女儿的名声!”
被陈氏连声喝问,岳氏也是一惊。回头看着陈氏逼近,她不甚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但只是片刻,她就撇嘴道:“我哪句话是混说了?陈娘子,你做人也要凭良心,你女儿是不是个泼辣粗鲁的女子,你自己心里清楚啊!”
“你胡说——”陈氏气得不轻,一口气提不上来,指着岳氏只是喘气。
林贞娘自后快步赶上,一把扶住陈氏,“娘,你且消消气……”
抚着陈氏的背,她抬起头,冷冷地扫过岳氏敷粉施朱,却不能掩饰年华渐老的面容,轻描淡写地道:“和那些无谓的人生什么气呢?这世上,越是心虚越是没理的人反倒声音越大——啊,是了,黔驴才叫得那么响呢!纸糊的老虎再怎样也成不了真老虎!”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当初安容和说她的那几句话,她一直都记恨在心里的。不过,这样说别人倒是的确有些爽。
看到岳氏立刻黑了一张脸,林贞娘更觉得痛快。果然,和人吵架,还是要自己不生气才更解气。
“这、这是——贞娘?”岳氏看着林贞娘,眨巴着眼,几乎说不出话来。
林贞娘她当年也是曾见过的,虽不似她娘那样温婉,可也是个规规矩矩的小娘子。当初听到王妈妈回话时,她还半信半疑,想着也可能是林贞娘受了刺激才会突然那样爆发。可是现在一看,还真是泼辣,比起王妈妈说的只多不少啊!
“长辈说话,哪儿有小孩家家插嘴的份——好生没礼貌!”皱着眉,岳氏没好气地开口。
林贞娘却是轻声笑了出来,“长辈?这位娘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就没有看到哪里有长辈呢?”扬起眉,她寒声道:“我就没听说过哪家长辈会赶着在人家里治丧送葬的时候,急着去退亲的!更没听说哪家长辈,会没羞没臊的在背后讲究人一小姑娘的闲话……啊,许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吧?这位娘子,不是都能领着未过门的儿媳,到处闲逛吗?既然如此,想来,那些个规矩、体统什么的,都是无所谓的吧!也难怪,人的心肠若都黑了,又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