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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出书版)+番外 作者:林笛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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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牧涛上前伸出手,与走在前面的一位握了握,他称他为“吴院长”。
  
  吴院长替牧涛介绍身边的人,牧涛笑着说:凌队,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凌瀚用指尖推推眼镜,笑了笑。
  
  午餐很丰盛,师傅们另外又端上了素狮子头、西芹炒虾仁、凉拌毛毛菜、清蒸鲈鱼。牧涛和任法官被吴院长喊过去陪凌瀚了,钟荩和几个书记员同一桌,吃得非常自在。
  
  吴院长是法院分管后勤和教育宣传这一块,明年就退了,人显得特别亲和。
  
  “凌队成家了么?”他亲自给凌瀚倒了杯果汁。
  
  凌瀚谢过,笑道:“正在考虑中。”
  
  “女友也在北京吧?”这句话是任法官问的。
  
  “她是南京人。”凌瀚平静地回答。
  
  “哈哈,那这次来宁办讲座,一举两得呀,正好可以看望岳父岳母。”
  
  凌瀚淡淡地笑。
  
  钟荩吃得快,和同桌的人打了招呼,起身先走了。她想找间会议室,喝点水,再休息会。
  
  “钟荩……”会议室的门,身后急跑过来的人替她开了。
  
  她没有回头,直直地看着围着墙的一圈沙发。上次会议残留的烟味,还飘汤着空气中。她想把窗打开,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是我!”身后的人又说。
  
  “我知道。”她以为自己会发不出声音,一旦开了口,她发觉自己很镇定。
  
  “我要是不喊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再和我说话了?”轻声叹息。
  
  钟荩拽住制服的衣角,紧紧的,她慢慢回过头。
  
  不是不说话,而是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走廊灰暗的光线中,他垂着的双手微微发抖。真是好笑,特警队长也会紧张?
  
  她很想视若不见,就这么走开。不过她最终没有这么做。默默挨过这痛彻心肺的时刻,那便是成长。
  
  “你好吗?”他很好,看得出来。她只是想找句话说。他是今天请来的贵宾,她得罪不起。
  
  “你呢?”他拿下了眼镜,在她面前,他的眸光自然而然放柔。
  
  有一次,她俏皮地把他的眼镜藏起,要他对她凶一下,让她见识见识传说中的不寒而栗。他失笑,揉揉她的头发,让她别闹。
  
  来么!她竟然还对他抛媚眼,想诱惑他。
  
  他搂过她,说,我真做不来。
  
  她说那就证明那些传说纯粹是吹牛。
  
  他轻笑出声,眸光柔若湖水。
  
  “我很好!”就留下这些空洞而又苍白的寒暄了,她耸耸肩,升起一股无力感。“我想休息会,下午专心听你的讲座。”
  
  她扭头朝会议室看看。
  
  “晚上我们一块吃个饭。”他舍不得眨一下眼睛。都已记不清上一次她离他这么近是什么时候了。
  
  “抱歉,我晚上和别人有约了。”
  
  说话间,恰巧听到有短信进来的声音。她打开一看,胡老师把相亲地点发过来了:丽莎饼屋。
  
  “我会在南京呆一阵,方便给我个号码么?”她排斥他的意思是那么明显,但他选择忽视。
  
  她拧了拧眉,“我觉得我心理很正常,也没犯罪的想法,应该不用麻烦专家的。”
  
  他心里明白,该道别了。他半天没吭声,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只得没话找话说:“晚上是什么活动?”
  
  “约会!”她很想回答得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结果,她自己听着都心戚戚,差点眼泪都忍不住。
  
  这很悲哀,不是吗?
  
  曾经所谓的也算得上很相爱的一对恋人,如今,他就要结婚了,而她也正奔跑在相亲的大道上。
  
  那些一生一世的东西说没了就没了。
  
  镜花水月终成空。
  
  他默默把眼镜戴回鼻梁上,月牙型的疤痕逼入她的眼帘,“玩开心点。”说完他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一步一步,靠近沙发,拉开窗,任北风呼呼倒灌,她闭上眼,热辣辣的感觉直接冲了上来。
  
  13,雨点不断打在我头顶上(上)
  “你……怎么穿这一身来?”胡微蓝瞪大眼睛,真希望眼前站着的是个幻影。
  
  钟荩低头看看自己的制服,整齐又整洁,她坦然说道:“讲座结束得太晚,想回家换,可是让人家等太久,好像不太好。不过,这就是我的职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胡微蓝抓狂了,这检察官看得文静静的,怎么傻不拉叽的?这哪里来相亲,瞧着分明是来办案,从门僮那那绷紧的面容就能察觉到。
  
  “你进去吧,他已经到了。”事到如今,只能面对现实,胡微蓝苦笑笑,心里面已经不抱什么想法了。幼儿园里的老师,哪个不是能唱会跳,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他去过一次,就没多瞄谁一眼。她无意中提了句钟荩,他懒懒地回了一个字:哦。她搞不清楚他的意思,试探地问要不要见下她?他嗯了一声。
  
  他今晚准时来,让她很是意外。
  
  “你……不陪我一起进去?”钟荩只想来交个差,并不是真的很想和谁见个面。两个陌生的人像两只呆头鹅对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多傻有多傻。
  
  胡微蓝笑了,“他不吃人,别怕。感觉好就多说几句,感觉不好把糕点吃完就走人。这家饼屋的糕点是省城最最有名的,平时想买都要排队。孩子还在家等呢,我先走啦!”
  
  钟荩听花蓓提过丽莎饼屋,近两年才开的。说是饼屋,其实是英式茶餐厅,镇店之宝是提拉米酥和蓝莓慕斯,每天限量供应,想要都得预定。钟荩对西点向来近而远之,她还是喜欢中式的馒头、水饺……还有海鲜饼。
  
  心口有些闷,深吸了几口气,对着紧张到不行的门僮笑笑,走进厅堂。
  
  饼屋装饰很奢华,英伦风的乱花宽大少发,雕花的白色餐椅,高大的靠背椅。餐桌中间是一束盛开的白玫瑰,配上藕荷色的桌布,显得特别高贵、淡雅。
  
  见面约在饼屋,挺标新立异的,但钟荩喜欢。这里至少灯光明亮,满屋飘着糕点的甜香,餐桌边坐着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愉快的笑意。
  
  从她跨进来那一刻,众人的笑意不约而同都僵了僵。
  
  饼屋是个圆形状的屋子,餐桌围着墙壁,中间搁着架钢琴。钟荩扫视一圈,将所有人尽纳眼底,没有发现要见的那个人。大部分客人是父母带着孩子,也有两对情侣,只有钢琴后面的两张餐桌空着。
  
  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她像只动物园的猴子,来来回回又绕了两圈。
  
  穿着毕挺西服的领班忍不住跑过来,压低音量问钟荩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可以坐那边吗?”钟荩指着空着的餐桌,放弃找人。
  
  领班露出为难之色:“那两桌都有客人了。要不,替你加张桌子?”
  
  “不必了。”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男人替领班作了回答。他比领班高了有一头,应该过180,浓眉大眼,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深蓝色牛仔裤,应该算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但是当他注视着你时,他眼中闪烁不停的光泽,以及笑起来,勾起嘴角的样子,让人觉得这男人有点邪气,或者叫妖气。
  
  这个男人,钟荩见过。在碧海渔庄,站在钟书楷与那个叫阿媛的女人吃饭的包间对面,嘴里含着烟,对着掌心里响个不停的手机邪邪地笑。
  
  那一晚的事情太惊愕了,每个细节,她想忘都忘不了。
  
  “我们是一起的。”他对领班说,目光却锁着钟荩。
  
  领班笑了,“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不知是说给他们听,还是在自我安慰。
  
  钟荩深究地把目光放在男人的脸上,她觉得这个男人认错人了。她虽然没有花蓓那样阅男无数,但还是知道,这样的男人,是无需相亲的。
  
  “我会认错你这个人,但我不会认错你这身制服的。”男人仿佛有双慧眼,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快坐下来,你没看到你已经影响到其他人的胃口了吗?”
  
  也许总有一些意外的。
  
  男人替钟荩拉开椅子,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我已经点了提拉米酥、蓝莓慕斯,还有皇家奶茶,或许你有别的想法?”
  
  “给我一杯柠檬水,温的。”钟荩说道。
  
  男人抬抬眉,眼睛一眯,“是不是检察官就爱打击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钟荩很小人的想,刚才这个男人并没有走开,他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观察她。如果她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说不定他就不出现了。想到这,钟荩有点如坐针毡。
  
  “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甜食的,看来检察官是不一般的女孩子。”
  
  钟荩眉心拧了个结,“叫我钟荩好了。”
  
  “哦,我叫辰飞。我也实话实说,其实今天我是不想来的。”
  
  钟荩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一会才问谁逼你了?
  
  “我呀!我不喜欢检察官。我不是指你,而是指这个职业。鲁迅先生说,每个人的皮袍下面都藏着个‘小’,谁没做过一两件坏事啊!如果和检察官在一起,要是哪一天,我不小心在梦里说了什么,给她听去,我不就死定了。”
  
  “你这哪是个‘小’,分明是个‘大’。”
  
  辰飞大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让钟荩看得有点羡慕。“差不多。但我还是来了,我态度要端正,虽然没有结果。”
  
  钟荩为自己刚才的乱猜测不禁汗颜,表情和缓了许多。
  
  “我的那帮朋友要是得知我有一个检察官女朋友,估计个个都要和我绝交。偷偷告诉你,他们皮袍下面藏的不是‘大’,而是‘巨大’。”
  
  钟荩怎么听这话都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她就笑了笑,目光转开,装着打量厅堂里的装饰,再呆几分钟就告辞。
  
  “就知道说实话不太好,你都不理我了。”辰飞受伤地蹙起眉。
  
  钟荩忙转回头,“没有,其实我也不想来的,但是……”
  
  “盛情难却?”
  
  “是的。”
  
  “哈哈,我们的命运原来这么相似!那我们能做朋友吗?不是那种男女朋友,而是讲友谊、讲义气的朋友。有个朋友在检察院工作,脸上很增光的。”
  
  钟荩觉得辰飞太自来熟了,她只当他在说笑,随口嗯了声。
  
  辰飞要求和她互换电话号码,她只留了一个,他把家里的座机号、邮箱、MSN都留了遍。
  
  糕点和奶茶送上来了,辰飞鼓励钟荩尝一下,钟荩婉拒了。他让服务生把糕点打包,另外又点了些小点心,让钟荩带回家去。“不准说不要,你让一个男人吃甜食,等于是对他的羞辱,钱都付了,难道你要浪费?”
  
  辰飞认真起来的样子,对别人是一种致命的魅惑,让人无力反驳。
  
  他也点了一杯柠檬茶,和她对饮。
  
  “丽莎饼屋要把我们拉入黑名单喽。”辰飞朝一边头挨头嘀咕的领班和服务生呶呶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边。你是家里的独生女吗?”
  
  钟荩沉吟了下,轻轻点了下头。
  
  “想不想要个哥哥或姐姐?”
  
  钟荩警觉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我很想……要个妹妹的,但是我妈妈在我五岁那年就过世了。”辰光邪魅的眼眸浮上一层迷雾。
  
  “是不治之症?”
  
  “只是小感冒,有点发热,引起了失聪,那天晚上留在医院观察。半夜,医院病房失火,所有的人都跑了出去,她因为听不见,错过了生还的机会。”
  
  辰飞的声音越来越低,面容痛楚地扭成一团,有点像哽咽了。
  
  钟荩嘴巴张了张,想安慰辰飞几句,却不知该讲什么。她拍拍辰飞搁在桌上的手,“你还好吗?”
  
  辰光两肩颤动得更厉害了。
  
  “别难过,都过去了。”钟荩手足无措。
  
  “哈哈!”辰飞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相信了?”
  
  钟荩坐在那,像突然被人推了一把,猝不及防地从高空坠了下去。她拿起公文包,起身就往外走。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辰飞忙追上去。忙乱之中,他没有忘记拿糕点。
  
  在门外,他拉住了钟荩,“原谅我吧,我看你那么紧张,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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