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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诸人又齐声惊声道,“剑意!”
这一次,这些修士脸色古怪,纷纷以眼神四顾目光交流。心中说不出的骇然。
这年头,莫非天才都能批发了不成?!
刚刚一个领略了刀意的筑基修士还好,这后一个,小小年纪,还只是个练气期,竟然也领略了剑意!
诸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正捋须而笑,一副成竹在胸的贺清平,心中暗暗骂道这凌云宗的掌教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刚刚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倒像是簌玉阁咄咄逼人。没想到转身一变,好么,竟是扮猪吃老虎,简直不要太无耻!却不知贺清平面上微笑,心中也在骂娘,他心中真是恨死了添乱的云柳!宗门内出了一个绝顶天才他自然高兴,可是还未长成就暴露在诸宗眼前就不好了!这弟子总不能一辈子被藏在宗门内罢,这若是在外行走的时候被暗了算,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而场中风暴的中心,百里晗脸色一阵发白。他在宗门内被爱护着长大,特别是领略刀意之后竟是在同阶弟子中全无敌手,如今却被一个练气期的小丫头将刀意击散,就使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的灵气中,那个和自己一般红衣翻飞的女童抬起头来,微含煞气的眉眼间是他从未见过的锋芒,那双眼望过来时,漆黑如墨,翻涌着无尽的暴戾凶意,竟使他突然移不开眼。
那簌玉阁的元婴修士见到场中弟子苍白的脸色,心中一叹,向着贺清平拱了拱手,“贵宗果然是能人辈出,这次是小徒败了。”一个灵力匮乏,另一个尚有余力,此时主动认输,倒还能为自家留些体面,可是到底意难平。方才之所以不全力阻挠百里晗,也是为了挫一下凌云宗的锐气。平洲之事虽因沈谦进阶化神而结束,然而簌玉阁这次损失了不少弟子,有不少人都暗藏隐怒,本以为这次好歹能出口气,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领略了剑意的练气期小丫头。真是天意弄人!
贺清平哈哈一笑,“只是侥幸罢了,道友真是客气!”
这厢两人假惺惺地客套着,场中墨沉舟呼出一口气,对着神思不属的百里晗微微颔首,便向着石台而来,向着在座众人一揖,便垂目退回端木锦的身后。
端木锦这回可是抖起来了,高高抬着下颚,用一贯的藐视的目光从眼角觑着众人,口中“哼”了一声。这可真是无声胜有声,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可是在座的元婴期修士就没有一个脸色好看的。再次在心中感叹了一下自家师尊招仇恨的功力,墨沉舟同情地望了一眼面露淡淡苦笑的沈谦,这位这几百年大概没少给自家师尊擦屁/股,又颇有些惊恐地发现,若是以端木锦这等功力,大概再过个百十年,苦哈哈地跟在端木锦后头为他收拾残局的人中,八成还要算上她墨沉舟一份!
一想到那等未来,就算墨沉舟再道心坚定,也忍不住眼前一黑。
晃了晃脑袋,将那等可怕的画面摇出脑海,墨沉舟一抬头,就对上一双老眼。墨沉舟一怔,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杜家那位老祖么。微微一怔间,却见那位老祖见她望过来,竟然和蔼可亲地对着墨沉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墨沉舟瞬间惊恐了!
她可是揍得杜晨不轻,这位老祖不是应该大怒的么,怎地竟还对自己笑得这般和蔼可亲?!
这不科学!
怔了怔,墨沉舟疑惑的目光落在杜家老祖身后有些垂头丧气的杜晨身上,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杜晨身子抖了抖,竟然用一种哀怨(咦?)的目光望了望自己,然后满面悲催地偏过头去。
那种仿佛被欺凌的小媳妇模样,莫名令墨沉舟寒毛直竖,嘴角暴抽。
台上打着无声的官司,台下也已进入到了尾声。
失魂落魄的百里晗早已被簌玉阁修士拉了下去,众修士也没有继续观看演武的心思——一天之内蹦出一对领略了刀意剑意的低阶修士这件事太刺激了些,刺激的诸人都兴致寥寥。心下暗叹不愧是一等大宗,底蕴竟如此深厚。如今只想快快回转宗门,将这件事及早上禀。
贺清平也觉得今天实在已经占尽了便宜,风头出的太多他也很为难好不好,便在宣布了大典结束后招呼掌事殿弟子将诸宗来人送走,方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来。
一转头,便返回台上。在场的众人先是恭恭敬敬将两位大乘期祖师送走,接着三位化神期的祖师也冲着沈谦客气地点了点头,带着门下弟子遁光而去。那位杜家老祖却在离去前从袖中取出一条九曲仙灵腰带来,和蔼地递到墨沉舟的面前,仿佛是看自家晚辈一般慈爱地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有时间来老祖我这里坐坐。”
化神期修士常年闭关,就是不闭关除了自家弟子。后代外,很少会和不同阶修士来往。周围众人眼睛都瞪出来了,只觉得苍天无眼!这端木锦的弟子何时又不声不响搭上了一位化神期长老的!真是好生让人嫉妒!
墨沉舟也在莫名其妙,目光扫了一眼杜晨快要抽筋的眼角,却知晓不好在众人面前拒绝一位化神期修士的善意,便恭敬地将九曲仙灵腰带接到手中,打算过后再找杜晨问个明白。
见墨沉舟如此恭敬,杜家老祖方才满意而笑,呵呵地看了一眼悲愤欲绝的杜晨,携着他扬长而去。化神期修士一走,众元婴真人中,除了柔云峰首座云柳铁青着脸拂袖而去,一般都留下来寒暄了几句。这些人里有一部分却是早就认识墨沉舟,在满面笑容的墨九天和端木锦面前狠狠地夸了她几句方才离去,而墨沉舟却被面上担忧韩白衣拉到一旁。
“师妹且要小心了,”韩白衣温声道,眼中带着一丝忧虑。他方才就见杜晨在杜家老祖耳边窃窃私语,心中便极为忐忑,生怕杜晨将那日发生之事告诉杜家老祖,如今又见那位老祖态度颇为古怪,便忍不住心生不详。
将刚刚所见对着墨沉舟说了一遍,见她微微抿了抿嘴,便温声道,“师妹也莫要太过害怕,如今沈长老也对你印象不错,想来杜长老看在他的面上,也不会太为难你。”
墨沉舟一揖,算是谢过他的提醒,却并不担心。化神期修士一旦被惹怒,并不需要用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你,通常都是当场发作。要知道,在修真界化神修士就已经算是顶阶修士了,修真界强者为尊,哪里还需要隐忍,留着日后做些什么。而那位杜家老祖眼中尤带善意,虽然古怪,可是却并未令她放在心上。
不远处传来端木锦的招呼声,墨沉舟顿了顿,又对着白衣翩翩的俊美男修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抛去韩白衣对墨引凰曾经做出的事情,这人对朋友确实是全心全意,肝胆相照。或许在他人的眼中韩白衣确实算是个好人,可是这一世,她墨沉舟却再也不愿和这人有任何交集了。
眼见墨沉舟头也不回地离去,韩白衣便想起刚才烈风之中她红衣翻飞,意气飞扬的样子,那般耀眼夺目,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失色,微微合了眼,将眼中的波澜敛去,溢出连自己都不知原因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留言在哪里呀留言在哪里~
二更
35 挖墙脚
端木锦是真的很得意!
这一次;墨沉舟可真是给他撑足了面子,不仅宗门内的同门都对自家弟子欣赏不已;再一想到当时诸宗修士扭曲的脸色,每每一想;就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他的弟子啊!他端木锦亲手培养出来的弟子!
因此;此时心情大好的端木锦毫无形象地歪在沈谦的新洞府中;不仅自己在沈谦今日得来的贺仪中挑挑拣拣;还招呼墨沉舟一起来。见墨沉舟抽搐着嘴角并不上前;嘴里嘟囔了一声“怎地这般见外”,便瞅着好东西便往墨沉舟的怀里塞。
眼见那堆了大半个洞府的贺仪慢慢消失在端木锦的手中,墨沉舟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不做声的沈谦,却见他目光温和地看着欢欢喜喜地趴在法宝堆里的端木锦,眼中竟没半点不满。感觉到墨沉舟的视线,便对着她微微颔首,站起身来走到端木锦的身边,将端木锦方才落下的几件好东西放进端木锦手中,又将那两匹雪隐丝拿起来交到墨沉舟的手中,温声道,“拿去玩吧。”
用八阶材料拿来玩,穷鬼墨沉舟真是觉得好生奢侈,再一看到端木锦将无数奇珍心安理得地收进自己的口袋,只觉得这一幕比她打多少次架都刺激。
沈谦看着眼前一脸心力交瘁,眼角的煞气都弱了几分的墨沉舟,微微一笑。
他当然不是什么善人,在他的心里,最看重的也只有自己唯一的师弟端木锦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在他的眼中。相隔几百年,端木锦竟舍下了面子主动与他重归于好,只言片语中,他便知晓墨沉舟在其中起的作用,因此才愿意将她也纳入羽翼之下。不然就算她是端木锦的弟子,又与自己有什么相干呢?
“好生照料你师尊,”沈谦对着墨沉舟温声道,“莫要让旁人使他受了委屈,嗯?”
墨沉舟怔了怔,方才面不改色地应了声是。她心中想得极为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若没有端木锦,沈谦凭什么对她如此垂青呢?她墨沉舟又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凭什么让一位化神期修士又送东西又撑腰的呢?反正都是为了端木锦好,墨沉舟并无不快。
然而心中又觉得沈谦有些颠倒黑白。这宗门内,竟都是端木锦给别人脸色看了,有时还凭着一张贱嘴四处拉仇恨,却哪里有人敢给他一点委屈受,疯了不成!暗暗腹诽了这一对是非不分的师兄弟,墨沉舟默默地将雪隐丝收起,准备回去就拿它给自家娘亲做身衣裳,再送一些给杜月和姨母沈静,最后剩下的,全留给自家还未出生的引凤。
正在这对师徒捧着一堆宝贝各自眉开眼笑之时,却见沈谦眉头突然一皱,复又松开,然后温声对端木锦道,“我这湖都天境的景色不错,灵气也比鼎天峰好些,师弟不若在此也寻个喜欢的地方做为日后歇脚之处,如何?”
端木锦果然颇有兴趣,见那些贺仪中也没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了,便迫不及待道,“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要占你的道场哦。”
待沈谦含笑点头,便拉起墨沉舟就走。沈谦微笑着目送端木锦消失在洞府外,脸上的笑意慢慢收起,不紧不慢地坐回座位,道,“孙道友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
就见洞府角落慢慢现出一道极高的身影,面上含笑,却是靖元宗的那位名唤孙长空的化神修士。
这位孙长空却是与沈谦极为熟稔的样子,见他这般冷淡却也不恼,只是饶有兴趣地向着墨沉舟消失之处望了望,满脸垂涎地笑道,“贵宗真是好运气,竟有如此良材美玉,可恨我之前竟是没有遇到。”说着扼腕叹息道,“却如何拜入鼎天峰下,却是有些糟蹋了。”又眼珠一转,“既然贵宗也不是太看重她,不若送入我靖元剑宗门下如何?”
沈谦却是冷笑着望了他一眼,面露不屑之色。
孙长空却是脸皮极厚,面不改色继续道,“沈道友觉得如何?虽说我靖元剑宗别的比不上贵宗,可若是论剑修一途,却也是傲视诸宗罢!可怜我不忍这么一个大好材料毁在你们的手中,不若将她送与我宗,我愿亲自收其为入室弟子!”
沈谦也不反驳,只冷道,“既然道友这般说,那不若将贵宗的秦臻送入我凌云门下,我便将这弟子送与你,如何?”
孙长空一噎,半晌苦笑道,“沈道友真会开玩笑,我那弟子天生的剑魂之体,注定要走剑修一途,怎能拜入别宗?”
沈谦冷笑一声道,“不才也是剑修,若是秦臻愿来,我便亲自收其为徒,绝不耽误了他!”
孙长空唉声叹气了片刻,还是对墨沉舟有些不舍,反复想着,一会儿眼睛一亮,坐到沈谦身边,低声道,“若不然,便订个亲如何?”
沈谦只觉得这厮好不聒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订亲倒可,婚后秦臻却要入我凌云宗。”
“怎好入赘?”
“那便莫要再提!”沈谦冷冷拂袖,“道友打得好算盘,莫非我宗略有些天赋的弟子,就合该被你抢走?”
眼见沈谦有些恼怒,孙长空忙笑眯眯地解释道,“你们凌云宗的剑修也有不少,我何尝跟你讨过?不过我观此女眼带冷煞之气,剑意中杀性颇重,一个不好,就容易走上歧途。若不是不忍折了这么一个好苗子,我也不会厚着面皮和你张这个口。”
沈谦眉尖微皱,然想到墨沉舟行事虽强硬,却还算又分寸,便冷道,“我宗弟子之事,便无须道友担忧了。”又看了看他,“道友今日来只为这事不成?”
孙长空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