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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李林甫和叶之杭便将府中的安排一一道出,让江晟天着手安排,几乎将所有的府客都暗中调动起来,誓要将陈如风一网成擒。
然而最大的问题所在,便是不知陈如风何时会莅临,因此自今日起每天每晚都要做好戒备,却又不能过于显著于迹,以免让陈如风看破,或是惹得府内人心惶惶,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坏了大事。
江晟天这几日一直在房中踱来踱去,一款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的眉目绷成一团之后,就再也没有舒展开。
房间之中的每一件事物他都盯了很久,这样一看一呆便是半天过去了。时而又苦苦寻思,咬牙抿唇,时而仰首长叹,仿佛陷入了桎梏中难以脱身。
这一天,他望了窗外的盛阳良久,却蓦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似是拿定了什么主意,捏紧双拳,推门而出。
这一夜,繁星璀璨如旧。
长安城墙至下望去,高攀擎天,作为京城自当是守卫森然,密不透风。暗夜之中,旗帜飘摇,犹如幽魅轻舞。城楼巍峨,即使是浸在夜空之中,也依然不失磅礴之气,威武昂立。
一道黑影却乘着漆夜,如蔓藤一般顺着城墙附壁而上。
即将到城墙顶头之时,那身影陡然腾起,绿光一闪,竟消失在黑夜之中,没了踪影。
片刻之后,一处民居屋瓦之上,立着一面披黑布,衣袂随风扬的男子,长剑藏于腰间,剑鞘通黑,叫人无从察觉。
他的眼神隔过无数房舍,直落到那布局恢弘、辉煌大气的相府之上。
只见他双膝一弯,蹬起,便像遁入了空气中一般,隐消不见。
相府之中,今夜显得格外诡寂。
这样的气氛已持续多天,虽然相府众人看不出个端倪,却也能感觉到当中的异处。
尤其是入夜之后,这种像紧紧张起的弓箭一样的气势,弥漫在相府的每一个角落,就如在提防着什么人一样。
这一夜,李音如少有地步出房门,一身雪白衣裳微微扬起,双瞳剪水,眸映繁星,仿若一朵在黑夜下盛放的洁白花儿一般。玉足在裙帘下若隐若现,如同铺在了一层雪水之下,两手低垂,目光流连在天边。
自从江晟天来过之后,她便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皎月将阵阵清辉洒下,宛如将白霜点缀着这单调的漆黑夜空。
她的眉微微颤动,眼中似有点滴晶莹。
江晟天在房中窗前,同样是抬首观空,双手负后,心中急剧地一跳一弹。至于他的脸色,则沉藏在深邃的幽暗之中,难以细察。
渔正方也仅仅在半个时辰之前从他的房中离去,从那之后江晟天一直在窗前静立。
直到此刻,他缓缓合上双眼。
深深地去感受,风声入耳。
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那是一种玄妙的感应,就像两个心有灵犀的人隔了很短的距离,彼此都能察觉到对方。
“来了。”江晟天沉吟道。
黑影蔽月,只是一刻的悄然掠过,再度拉开,月色如故。
陈如风卓立于相府豪屋之上,一柄冷寒从手中抖发而出,剑气贯横剑身,化作闪耀剑光,彷如一颗坠入地面的星辰。
黑布蒙面,夜行衣裹身,他只身一人前来,为的就是不将天风帮牵扯进来。
暗夜之中的相府,像一头假寐的野兽暴然醒来,挥舞着他的凶爪,朝入侵者狠狠抓来。
已然有几道人影相继腾起,各占四周位置,立于屋顶,只是黑夜垂垂,无法辨清他们的面貌。但他们都身穿正常服饰,并不像陈如风这一身装扮格外瞩目。
凭借这一点,一眼就能分明敌友。
“陈如风,你今天插翅难飞,留下性命来罢!”一个府客尖声喊道。
其他府客相继拿起兵刃,无数寒光闪动,他们心念以十多人之数,应该足以震慑陈如风。
但陈如风只是轻蔑一笑,也不扯开面罩,道:“叶之杭可真是神机妙算!”
直至此刻,陈如风已知叶之杭识破了自己与金易来合谋的救人大计,只是没想到还未开始救人,就如此寸步难行。
“废话少说!乖乖束手就擒!”一女子府客叫道。
月光流照,怒风剑依然展开成轮,万千剑影变作呼啸狂风,轻驾黑夜,疾击四方。
众府客各施其能,风劲猛厉,彷如巨人挥拳,力度与速度均是势不可挡,已有不济的府客被气劲扫倒,身子一歪就栽下房顶。
然而令众府客更心中惊寒的是,月下蓦地出现了十个陈如风的身影,聚成一圈,同时持剑往外击出!
白芒月色之下,这些人影,是错觉,还是实在?
但每一个人影手中剑气,却是紧紧逼向了自己,杀意充盈!
第三十三章:最强杀手(上)
影镀月光,宛如十弓齐发,十支箭矢一同成圆射入了府客群之中。
每一个影子都附带着一股庞然滔天剑气,仿佛横劈巨浪,气劲猛冲,直叫首当其冲的人心肺俱裂,有胆敢硬接者,若非本身内功强横,必会被震破经脉,不死也成了废人。
此乃陈如风大成的招式,以缥缈功的“幻”境界分生虚影,又在影上注上刚猛无匹的剑气,分为十道,非是内家武功大成者也绝不可能施展出这般威力来。
没有人敢直碰其锋芒,府客们的包围之势一下被冲得涣散,气影嗖嗖地穿破夜空,毕竟并不是真的人力操纵,而是又真气化成的虚影,府客们只稍稍用些招数,就将这些影杀破掉了,不过也得耗上大部分力气。
十影尽化为尘灰,陈如风却不知了去向。
夜幕之下,十多个焦头烂额的府客面面相觑,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陈如风早已趁此空档闪进了相府深院之中,仿佛一条游动的魅影,以疾风般的速度掠过。
景物像是一团团的丝绳绕缠在一起那般,在陈如风极快的速度之中根本无法辨清。
“李林甫到底将人藏在哪里?”陈如风四处搜索可疑之处,逐间逐间房屋都查探过,依然没有找到金婆婆和魅灵。
柴房、厨房、库仓,陈如风甚至破门而入,每一块地板都敲个遍,看看有没有暗藏密道,但一切都只属徒劳。
一时之间,陈如风的心生出焦意来。
“在哪里呢?”
猛然间,陈如风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府客之中,并不见叶之杭。
陈如风眉头皱起,叶之杭是相府之中唯一一个可以制得住他的人,为何他今夜竟没有出现呢?
既然有府客来伏击他,叶之杭必定是事先知晓他会来救人,才设下圈套。
但如今他并没有现身,只是让这些府客来为他制造麻烦,又意欲何为?
“难道是因为这一场比斗的是智谋,所以他才没有出手,以策公平?”陈如风心中正想到,已有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他反应极迅,眨眼间便化作一团黑影闪出,藏身于一处黑暗的角落之中。
收敛心神气窍,陈如风展开了缥缈功第二层“遁”,身子化为无形。
今夜,相府已然惊动起来,谁都能听得到半空之中那剧烈的打斗声和气劲的震鸣声。
陈如风几乎是和几个府客擦身而过,自己用真气催持“遁”,根本无人可见他。
但“遁”需耗掉极多的真气,因而不能长时间维持。
相府毕竟是陈如风的曾住之所,这里的格局他也了如指掌,如今就只剩下东边厢房没有搜过了。
魅灵和金婆婆极有可能被李林甫藏在了那里。
陈如风咬了咬牙关,一脚踩起,不再维持“遁”的状态,现出身形来,飞快地飘到了屋顶上。
几个感应敏锐的府客立刻随身蹬起,衔尾追上陈如风。
陈如风以一个浑圆天成的转身,带动怒风剑扫斩,绿色剑气如长蛇曳尾,将那几个府客逼开,陈如风得一丝空隙,身形一动,又消失在他们的眼中,不知去向。
东边厢房此时也已灯火通明,整个相府都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光亮灯明,令陈如风挪动身形变得更为艰难,稍有不慎就会让人发现。
如今既然整个相府都有所惊觉,金易来也应该猜得到是他来了才对,他们曾说过要里应外合,怎么此时还不见金易来动手?
忐忑之中,陈如风险步寸进。
然而在东边厢房大部分都是李林甫的家眷,那些负责搜寻的府客自然不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更不敢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以免惹得那些家眷们惊慌。
如此一来,陈如风在东厢虽然举步维艰,府客们也不比他好多少。
以暗蔽体,悄然潜行。
“妈的,你们这些人在这里乱窜着干什么?”听到一把惺忪而又带着怨怒的声音,陈如风隐约能辨认出这是李林甫的公子李士傲的喊声。
“少爷……有刺客进了府中,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那府客怯怯地解释道。
李士傲又继续开骂,陈如风屏住大气,哼了一声,情况紧迫,他又加快了脚步,连山带躲,贴墙趴地匍匐,避开光照所在继续前行,李士傲的抱怨声很快就被抛在了背后。
陈如风跳上了长廊顶上,忍不住看了那池中亭一眼,黑夜之中也并不看得十分分明,往日的一些旧事似乎不由自主地跃到了心头上,陈如风甩了甩脑袋,摒除杂念,继续沿着长廊前行。
双脚踏瓦无声,那些在长廊下快步奔走着的府客,丝毫都察觉不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顶上。
陈如风走到一处苑中,一个翻身跳了进去,见此处的灯火并不十分明亮,极有可能是李林甫的藏人之地。然而夜色漆暗,他一时看不清此处为哪间宅院,直到他落入苑中,才嗅到了几阵熟悉的花香。
他倚墙而匿,五指紧贴壁上,缓缓挪移身子,此刻他全副心神都放在提防敌人之上,并没有去仔细深究那些花香。
忽然,一个黑影朝他扑来。
怒风剑抵出,剑芒涨动,如若一团锥风,绕在剑身上,将那黑影震开。
正准备持剑乘势而上,那黑影似乎看到了怒风剑,便低声道:“如风,是我!”
陈如风运足眼力,这才看清了这黑影中的人竟是金易来。
“你怎么在这里的?”陈如风收起怒风剑,紧凑到金易来身边,压低了声音。
“我见今晚府中忽然起乱,便猜到是你来了,我趁乱找过一遍,可都找不到娘亲和娘子,正准备动手在这里找找。”金易来低声道。
“我也跟你一样有此意。”陈如风说道。
蓦然间,忽然有烛光洒在了二人的脸上,二人眼睛一触到亮光,就以有了反应。陈如风手如疾电将剑挥出,金易来以提起真劲凝在掌心,准备予那来者重重一击。
“啊!”一声娇柔的叫声,那来人后退了一步,手上捧着的烛光也就此将她的脸庞照亮了起来。
陈如风看清楚她的脸庞,陡然收剑,将剑势稳住,另一只手又迅速地按住了金易来。
当日见面,相隔如今,恍如千年。
只是,已非佳偶。
陈如风的剑架在了李音如的粉颈上,眼神变得像混乱了水潭一样。
“你怎么在这?”金易来虽然被陈如风按下了手掌,但掌中运凝的气劲还没消去。
李音如一直深深地望着陈如风,眼波盈盈,似乎听不到金易来的问话。
她看着那柄架在自己颈脖上的剑,似乎有几滴眼泪将要从她的眶中溢出,但被她硬生生地压住了。
“我刚刚听到这里有人声,便过来看看。”李音如淡淡答道,声线却颤抖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放下的一个人,忽然又重新出现在眼前,仿佛有人将她以往埋藏着的一个匣子挖了出来,打开展现给她看看里面的旧物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万言难陈。
陈如风更是脸上微红,缓缓地放下剑去。
是他有负于她,一种尴尬的愧疚不自觉地升上了心头。
三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金易来不安地动了一下,像是要提醒陈如风今晚闯入相府的目的。
李音如看了二人一眼,勉力地平伏起心情,道:“我知道是爹囚禁了金大侠的母亲和娘子,所以你今夜才要来助金大侠救人。”
“你也知道了?”陈如风略带惊讶道,但现在事态紧急,也无瑕细问,“那么你可知道他将人藏在哪里?”
李音如似是不敢直视陈如风,一直盯着地面,摇了摇头。金易来听毕,略显沮丧地垂下头来。
“不过,我有一个法子。”李音如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陈如风忍不住追问道。
酝酿了很久,李音如才说了出口。
“你们拿我做质,就可以要挟爹说出藏人所在了。”李音如眼色一下子暗沉了下去。
“不行!”陈如风一口回绝,但又一时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你……你……你不宜牵涉进此事当中!”
“但这个是唯一的法子了!”李音如急得想哭的样子,“爹做了这等坏事,就由我这个做女儿的来为他赎罪吧!”
陈如风依然不同意,金易来静首默然,布在面上的阴云更浓。
“而且,一定要由金大侠来挟持我才行!爹他知道你一定不会伤害我的!”李音如不知怎么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哭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