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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才偿清赌债,便听到陈如风蒙难的消息,又知天风帮陷入困境,十分后悔那一日自己匆匆留信离去,立马就义不容辞地来找陈如风。
凌小玉看着陈如风,发觉到他脸上又多了一层沧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跌宕,眼睛笼罩上浅浅的泪光,恨不得在陈如风的衣襟上抹几下。陈如风见凌小玉这般模样,不由得暗觉好笑。
但他当然知道这是凌小玉发自真心的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笑,“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都清楚。你这次来找我,该不会又是欠下哪门的赌债了吧?”
凌小玉摇得头都快掉下来,“当然不是!我这次来找帮主你是要跟你回天风帮的!当初我曾说过待我偿清赌债才有面目来见你。今日我终于可以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来找你,并且我还撇除赌瘾了!”
眼见凌小玉说得激动不已,陈如风只是一味淡笑点头,道:“撇除了赌瘾的凌小玉,还会是凌小玉吗?”
凌小玉一怔,两只眼睛骨碌转动,道:“那么……那么我不戒赌就是了!”
陈如风笑道:“我说笑而已。”
凌小玉正色道:“帮主,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跟你回天风帮的。”他言语恳切,一收平时轻浮,让陈如风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相信他在离开天风帮的这一段时间必定长进了不少。
可陈如风却只是苦笑道:“小玉,你也知道如今我是重犯之身,别说带你回天风帮了,就连我自己都根本踏进不了天风帮半步。”
凌小玉当然对目前境况有所了解,他似乎早已料到陈如风有此一言,挺了挺胸膛道:“我凌小玉天不怕地不怕!天风帮如今四面楚歌,危在旦夕,帮主你也罪名上身,不过帮主你放心,哪怕是死路一条,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到天风帮中!”
陈如风被他这样一番豪言壮语说得再也不好意思多作矫情,道:“好!既然你有此胸怀,你便跟着我罢!我们一起去跟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周旋到底!”
凌小玉心情澎湃,他见陈如风眉目间已流露出跟先前截然不同的气魄,便知道他的功力更胜以往数倍,心念只要有陈如风在,还会怕何等拦路猛虎?
于是,二人便一同起行,所向之处竟是长安。
一路上陈如风只是草草跟凌小玉说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至于霹心晴为他施展曲蛇转毒那一部分则晦涩地掠过。当说至最后与叶之杭一战获胜之时,凌小玉脸上又浮起钦佩之色。
“原来帮主方才是跟叶之杭交过手啊,难怪看你的脸色略带疲惫。”凌小玉话语间,陈如风闪过一丝黯然,但凌小玉并未为意,继续独自说道:“怎么说他都是相府第一高手,被自己的武功反震败亡真的是有点不可思议……”
之后陈如风都一直沉默寡言,唯独凌小玉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近况。
远眺已见长安城轮廓,凌小玉也闭上了嘴巴,以防引起旁人注意。陈如风则将警觉提至最高,不过他暗忖在长安附近的危险要比在其它地方小得多,毕竟没人想到他还有胆回来这里。
“小玉,你自己先进去吧。”陈如风对凌小玉道。
凌小玉稍稍迟疑道:“帮主,你该不会是打算就这样送我来长安就算了吧?”
陈如风莞尔一笑,道:“你进去后,我们在仙来客栈碰头。”
话毕也不跟他多说,凌小玉只觉眼前绿光一闪,陈如风的身影一花,便失去了踪迹。
“这缥缈功果真是出神入化……”凌小玉一边喃喃自语地称赞个不停,一边跟着进城大队走进长安城中。
废了不少功夫,凌小玉才找到仙来客栈的门面。方才踏着半只脚进去,就被人扯住了衣袖,一把拉了过去。
定睛一看,才发现胡九未、柴元朗、刘宏与丁雨都齐聚于此,笑眯眯地看着他。
凌小玉坐下后,胡九未等人都对他打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毕竟仙来客栈聚集满江湖人物,在这里很难保证众口密实的。
“呃……帮主什么时候到?”凌小玉将声音压得很低,众人几乎将头凑在一起,另一边厢谢兰汀则卖力地招呼着其他客人,故意高声叫喊着避免让人注意到天风帮众人的密谈。
“他应该很快会来……”刘宏神秘兮兮地说道,眼睛警惕地瞥视着。
忽然,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搭在了凌小玉的肩头,凌小玉顿时冷汗直冒,连头都不敢回。
众人都察觉有一个人影罩在他们顶上,个个都屏紧大气,往那人望去,看看到底是谁发现了他们。
那人面黄枯槁,唯独双目精光闪烁。
“是我。”那人的声音却异常熟悉。
“帮主!”凌小玉猛然醒觉,将提高上去的声音又赶快压了下来。
经过易容的陈如风笑了笑,显得格外别扭。
他坐了下来,掠过众人惊诧的目光,道:“怎么样?没看出来吧?”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摇头。
胡九未有感而发道:“没想到我们才去蜀中不过半个月,帮主你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重犯,天风帮又莫名其妙地沦为别人的猎食目标。还好你让丁雨赶来蜀中找我们,否则我们也不能及时赶回来,天风帮怕就变成人家的囊中之物了。”
陈如风只是一笑,道:“我迟了一点来,大家切莫见怪就是了。我这次来还带了一个人。”说着他的目光移向门口,却见一风度翩翩的公子面色含羞地立在那里,见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才愧形愧色地走过来。
“川逆流!”众人都失声叫道。
“喂,你怎么来这里了?”凌小玉再也顾不上其他,一跃起来冲向川逆流,一个拳头往他的胸膛上轻轻地打了一下算是招呼。
川逆流少有地笑着,目光望着陈如风道:“如今天风帮有难,我岂能无情无义,袖手旁观?”
此时客栈内的人都已经开始留意这伙人,认出他们是天风帮的人,却并无过多怀疑陈如风的身份,以为只是天风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众而已。但见天风帮众人聚于此,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联系起最近碧血轩等帮派针对天风帮的异动,都能预见江湖上将会掀起一场波澜壮阔的斗争。
“你父母怎么舍得你?”丁雨疑惑地问道。
川逆流双目一哀,重现悲情公子的风采,道:“我跟他们晓以大义,费尽唇舌,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让我回来天风帮。他们需我保证自己必然安然无恙,才肯放我出家门。”
众人都好生好笑,川逆流已不是三岁孩童,但他的父母却还当他是弱不禁风的小孩看待,着实委屈了他。
“好了好了!”凌小玉心头一阵激动,抓起丁雨和川逆流的手腕,“如今我们天风三杰再度聚首,什么碧血轩,残影阁的,怕我们吹一口气就让他们落荒而逃了!”
刘宏挖苦他道:“牛皮就有得你吹!”
丁雨和川逆流都是与凌小玉一般的心情,难得聚首,心中那份难陈滋味,令他们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以作回应。
“好了好了,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好好部署。”陈如风不客气地打断了三人重聚的欢喜激动,三人见是帮主发话,也不得不遵循。
由于事关重大,众人便上了房闭门商讨。客栈里头的客人并不感到出奇,个个都念着将会有一场好戏上演,要看看到底是天风帮的绝地反击得成,还是碧血轩等帮派的瓜分计划得成。
山雨欲来风最静,天风帮生死攸关的一战,终是揭开了序幕。
第六十五章:长安之夜
这一夜,注定与安谧无缘。
仙来客栈的某一间客房之中灯火仍旧通明,里面传来阵阵窃窃私语,交谈正烈,却每个人都警惕至极,严防有人偷听。
长安城沉浸在一片漆暗之中,街上静寂得只剩嘶嘶风鸣,秋风瑟瑟,唯有几只猫儿窜过。
明月当空照,月辉便是这偌大恢宏的都城之中唯一的一点光芒了。
高瓦墙楼,都陷入了熟睡。
偏僻有一个人,似是有意避开光明,没在黑暗当中,快步前行。
他走到一巷子前,下意识地拐了个弯,钻了进去。
按照熟悉的路线,他来到了一扇极为隐秘的门前,轻轻敲响,便有人为他打开。他也不打招呼,急急忙忙地迈了进去。
月华松动,洒在了“清风阁”三个字上。
韩陵摘下面具,脸上淡笑,推开了大房的门。
里面早已有一人在等候,那人身子昂阔,背对着他。房间内的布置如旧,那人的轮廓融进了黑影之中,变得高深莫测。
韩陵上前几步,一膝跪下。
“主上。”
“你找朕可有要事?”李隆基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喜怒难测。
韩陵恭敬道:“主上,在下是有一事相求。此事对于我们的计划成败与否,至关重要。”
李隆基深深地审视了他一眼,双手挽后,一副高高在上之姿,道:“说吧。”
“恳请主上肯撤去陈如风的罪名。”
“嗯?”李隆基双眼眯起,也不说答应与否,他知韩陵自会述出理由。
“只有如此,天风帮方能避免覆灭之险。”韩陵说道。
李隆基一捋胡须,奇道:“天风帮覆灭,于我们来说莫非是坏事?”
韩陵似乎早已拟好说词,不假思索地道:“若天风帮真的覆灭,但它的残余势力依然会被各大帮派瓜分,到时候江湖的力量不见会减弱多少。但若能保住天风帮,让他们战个你死我活,这样就能大大打击他们的势力。而且这一次天风帮将会是作困兽之斗,殊死反扑,恐怕牵连进去的将会是大半个江湖帮派。”
李隆基听韩陵说得头头是道,却仍旧没有点头,只是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似是需要时间考虑。
韩陵见李隆基迟迟未作回应,不禁道:“主上,陈如风确实是这个计划之中的关键,我们切不可只顾眼前蝇头小利……”
李隆基见韩陵连番劝说,便反问道:“话虽如此,但陈如风的确是曾经闯进相府,几欲加害丞相,此事若就此罢休,朕亦难以跟百官交代!”
那一夜韩陵曾去至现场,对当时情形也有几分了解,不慌不忙道:“当时正值天色昏黑,难以辨清其相貌,不能就此断定是陈如风所为。此事疑点重重,加之丞相也安然无恙,皇上若提出不再追究此事,怕百官亦无异议。”
李隆基沉吟片刻,还不敢妄下决定,先问清楚韩陵道:“你真的有把握,可以令他们两败俱伤?”
“在下敢担保,只要能将陈如风的罪名消去,整个江湖必定元气大伤。”韩陵颔首道。
李隆基始终是将信将疑,闭目冥思片刻,睁开眼来道:“既然如此,朕明日就昭告天下,陈如风不再是戴罪之身。”
“主上圣明!”韩陵恭敬地道。
踏出房门的那一瞬,凉风拂过头顶。
“哎呦,我们的韩隐士好久不见,也不知道跟那些江湖朋友厮混得如何了?”
韩陵顺着这把冷嘲热讽的声音往上望去,一个短发少年正冷冷地弯起嘴角,不怀好意地望着他。
“凡清,若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出来,不要在这里指桑骂槐的。”韩陵纵身跃上屋顶,立到徐凡清身旁。
徐凡清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额上的发丝,高深一笑,“方才你跟主上的对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韩陵有点不耐烦地问。
“我看得出,你是想保住那个陈如风罢了。”徐凡清笑着站了起来,在屋顶上踱起步来,又蓦地转过头来瞪着韩陵,“怎么样?真的将人家当成兄弟了?”
韩陵面不改容,“我的理由方才已跟主上陈述得一清二楚,无必要再跟你多费唇舌。”
“哎呦呦,”徐凡清砸了几下嘴巴,“韩隐士该不会是心虚吧?连眼都不敢正视我?”
韩陵双目寒光顿放,像蓦然射出的两支利箭般指向徐凡清。
他破颜一笑,道:“凡清,莫非是你太久没有跟我交手技痒,故此来激我?”
徐凡清神情一敛,似乎被说到痛处,冷哼了一声,自知不是韩陵的对手,道:“你堂堂武学奇才,我又岂敢与你动手呢?不过,还望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韩某时刻谨记,不需你提醒。还有,韩某对主上永远忠心不二,若果你想借什么来挑拨是非的话,便不要怪韩某手段毒辣了。”韩陵虽是在笑,语气却利若尖刀。
徐凡清纵使受着赤裸裸的威胁,却不好发作,只得一甩袖子,故作胸襟广阔道:“好,韩隐士你尽管放心去办好自己的事,我继续去游我的山,玩我的水,再也不来打扰你好了。”话毕,他便御起身形,如疾电般消失在韩陵的眼前。
韩陵独自站于屋顶,望着徐凡清的身影渐渐消失,不屑地哼了一声,才将目光扫向了仙来客栈的所在之处。
与此同时,相府之中也同样不平静。
李林甫几乎气得炸开锅来,偏偏却无处可发泄。
他双手懊恼地抓着自己的脑袋,浑身不住地颤抖,两只眼被怒火烧得通红,牙关咬得快要崩开,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一个人名:“陈如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