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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评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他也不想现在就死,被大石砸死实在死的没有一点价值,他也拼命地朝瓮城跑去,夹在混乱的队伍里,也不再顾及他参军的身份了。
这边赵军在城楼上刚下去,那边大石便不断地落在了城墙上,将整个北门弄得断壁残垣的。
城外负责指挥投石车的陈到看到邺城的城楼被摧毁了,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阵笑容。他本来是照着高飞下达的指令专门让投石车朝着一个方向砸的,可是当他看到其他段的城墙上人头涌动,尤其是城楼还在那里立着,他的心里就不爽,便下令朝着城墙一阵乱轰。
古代的投石车相当于现代的火炮,虽然威力没有火炮巨大,但是道理是一样的,是攻城战必用的武器,在冷兵器时代一直是佼佼者。投石车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借用投石机的机臂将巨石投放出去,利用巨石来砸对方的士兵或者摧毁城墙,所以,往往守城的一方是吃亏的,除了带兵出城去摧毁敌方的投石车外,再也别无他法。
赵军退入了瓮城里,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北门无人防守。燕军的投石车在陈到的指挥下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猛砸城墙了,反正高飞下过命令,邺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摧毁,因为打下来了,也不是他的。
高飞还站在望楼上眺望,看到北门的士兵都撤到了瓮城里了,便立刻下令道:“传令黄忠、文聘、褚燕,出动冲车,把北门的城门给我砸开!”
斥候得令之后,便迅速奔驰到了前军,将高飞的话报告给了前军将军黄忠。
黄忠听后,二话不说,立刻让褚燕出动了几辆冲车,文聘带领刀盾兵掩护,而陈到指挥的投石车则暂时停止攻击。
负责操纵投石车的士兵纷纷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文聘带领着刀盾兵在前开道,负责清理路上残留的石屑,褚燕带着冲车跟在后面,一路上相安无事,经过吊桥越过了护城河,直达邺城北门,在确定没有一丝危险的时候,文聘这才招呼着褚燕带着冲车过去。
冲车一到,立刻开始对城门进行冲撞,操纵冲车的士兵一起使劲敲砸城门,每敲砸一次,便高呼一声相互配合的号子。
蒋济、辛评已经登上了瓮城,听到北门外投石车停止了攻击,换来的却是一阵冲车砸城门的闷响,心中都是一阵惊慌失措。
“不好,敌军这是要砸城门了,快,快回防。”辛评紧张地叫道。
蒋济是害怕了敌军的投石车,朗声道:“慌什么?瓮城坚固无比,就算北门城门破了,也无所谓,只要敌军敢进来,定教他们死在乱箭之下。”
辛评道:“可是北门一旦被攻破,燕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占领北门了……”
蒋济道:“放心,北门已经残破不堪,根本没有必要再进行防守了,只要我们坚守瓮城即可。”
辛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轰!”
城门口的冲车还在吃力的砸着城门,几辆城中架在一起,将邺城北门那偌大的城门都砸的坑坑洼洼的,用了没多久的时间,城门便被冲车砸破了。
文聘率领刀盾兵首先涌进了城门,向城门里行驶了一段路,刚从门洞里露出头时,便有乱箭朝他们射来。他急忙下令士兵退后,从缝隙里去看瓮城上的兵力,但见瓮城上赵军士兵林立,弓弩手都严阵以待,防守十分严密。
“只要我一露头,那边乱箭便会射来,如此密集的箭矢,就算想躲也躲不掉啊。”文聘心中暗暗地想着,只能暂时躲避在门洞里。
高飞看到北门被攻破了,猜测敌军肯定在瓮城设下重兵防御,便对斥候喊道:“鸣金收兵!”
一声令下,鸣金声便响了起来,站在北门外的士兵都开始徐徐而退,各部退兵时也是整齐一致,让人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中军大帐里,高飞将众将汇聚到了一起,朗声道:“今日就到此为之,北门已经被攻破了,我军这两日没少劳动,我看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黄忠拱手道:“主公,北门既然被攻破了,就应该趁热打铁才对啊。”
高飞笑道:“不,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待时机了,攻城的话,伤亡会很惨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攻城,却又能够把这座城给吃下来。再说,吕布还没有正式表演,至少也该让我们看看吕布是如何进行表演的吧?”
黄忠道:“主公的意思是说,损兵折将的事情交给吕布去做?”
“嗯,成廉被杀,晋军营寨被夺,吕布一定咽不下这口气,他势必会向邺城发动攻击,等着吧,这将是一场精彩的战斗。”高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邪笑。D
正文 386兵临城下(19)
这时,从前面的官道上来了一匹快马,马背上的人穿着燕军的衣服。那人看见骑着火红色高大战马的骑士,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喜悦,快马加鞭的朝那人迎了上去。
“全军汇聚到前营!”文丑害怕被夹击,当下大声喊道。
吕布道:“成廉战死,我军营垒被文丑攻破并烧毁,我已经让高顺去了,不把文丑的人头取来,难以消我心头之恨。”
张辽道:“主公,郝萌、曹性、薛兰、李封四将可与属下同去,还望主公恩准。”
“轰!”
“将军,你都忙了一天了,什么都没吃,就姑且吃点吧?”一个亲兵端着酒菜走进了大帐,朗声说道。
“驾!”吕布不等林楚的话说完,听到北门两个字后,便策马狂奔。他胯下的赤兔马四蹄一扬,一溜烟便跑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马蹄卷起的灰尘。
巨响不断发出,哪些冲撞到营寨的马匹和马背上的骑士毫不畏惧死亡,以绝对的勇气冲撞上了营寨外围的木栅栏,明明知道可能会因此丧命、残废,可没有一个人会退缩。
“报——”一个亲兵闯进了大帐,急忙喊道,“启禀将军,晋军突然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正在攻打前营,后营、左营、右营同时失火……”
高顺道:“诺,属下明白,属下告辞!”
张辽见高顺带着陷阵营出去了,自觉必有大事发生,当即策马奔跑到了吕布的面前,拱手道:“主公,出什么事情了?”
文丑叹了一口气,暗暗地想道:“当初和颜良一起投靠袁绍,也只不过是看中袁绍的家世背景,以及他不甘于现状的野心,没想到巨鹿泽一战之后,他却一蹶不振了,连他的儿子都不如……如果这次袁氏被灭,我文丑又该何去何从?”
张辽“诺”了一声,调转了马头,冲后面的所有兵将大声喊道:“全军听令,主公有令,所有将士都跟随我走!”
吕布道:“成廉战死,营寨失守,敌将文丑正驻扎在城西,你率领陷阵营把文丑给我打回城里去!”
邺城西门外,文丑带领着部下刚刚搭建完营垒,和邺城西门遥相呼应,士兵略带着一丝疲惫,营寨中也都点燃了灯,驱散了夜的黑暗。
日轮的光彩虽然淡薄一点,不过究竟还有些光辉,它挂在天边,用着火一般的光线,把大地都染红了,并且向大地照射出最后一点金光,使得大地如同一片燎原大火的反照。
文丑皱起了眉头,立刻站直了身子,抬起脚便踹向了面前的桌子,将那一桌子的饭菜都踹翻在地。他恼羞成怒地道:“没想到晋军来的这么快,快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全部汇聚到前营,守住前寨,其他的不要管了,邺城里面要是看到了我军受到攻击,一定会出兵救援的。”
“不!都去,把所有的兵将全部带过去,既然要开始打仗了,就全部参战,千万不能放跑了文丑,我独自一人去见燕侯,邀请燕侯和我军一起攻打邺城,四面齐攻,不出两日,邺城必然会被攻下。”吕布笑道。
亲兵走到了文丑身边,将饭菜放在了文丑的面前,十分关心地道:“将军,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点东西垫垫的话,会受不了的。再说,这也是小的一番心意,做的都是将军爱吃的……”
林楚往来燕、晋之间,对晋军的实力也很清楚,他知道陷阵营是晋军两大主力之一,可惜就是人数少了点。他听到吕布让高顺带领陷阵营去攻打文丑,便急忙插话道:“晋侯,文丑率领了一万马步在城外,单单一个陷阵营,是不是兵力太少了点?”
文丑率先奔跑到了前营,绰枪策马,见部下士气低靡,他抖擞了一下精神,手起一枪便刺死了一个晋军士兵,然后目光在参战的晋军里寻找着大将的身影。当他扫视了一圈后,看见正前方有晋军的两员偏将和几名军司马,毫不犹豫地便冲了上去,长枪所过之处,那几员晋军的将领都尽皆落马。
亲兵“诺”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帐。
文丑一走出大帐,但见三面火起,但是火势并不大,一些士兵还在扑救,火势并未得到蔓延,反而在士兵的扑救中慢慢变小。他的耳边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士兵惨死的喊叫声,将目光移到了前军,但见高顺率领着晋军的将士正在猛攻营寨,他部下的几位偏将根本无法抵挡。
文丑独自一人坐在大帐里,思前想后了一番,看着烛火跳动,便自言自语地道:“这次邺城之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蒋义渠前去偷袭燕军,不想反而折了蒋奇、张顗,可见燕军的战力不可小觑。本以为将袁熙拱上大位,请沮授为军师就能击退燕军,看来我是想错了。如今袁氏大势已去,我文丑征战沙场半生,若是死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张辽道:“主公,那文丑也是赵军名将,高将军虽然陷阵营从无败绩,但是属下以为,对付文丑的话,应该全力而上。属下如果没有猜测错的话,文丑现在应该是邺城形成了犄角之势,这样一来,高将军的陷阵营就会显得有点单薄了。属下斗胆向主公请命,请让属下率领狼骑兵和高将军共同攻打文丑,主公则可先行到燕侯帐下商议大事。”
文丑刚奔驰到一半地方,忽然看见左右两翼着火的地方杀出来了两支骑兵,骑兵借用马匹的冲撞力,面对箭矢仍然无所畏惧地向前奔跑,马背上的骑士都各个面色狰狞,头上戴着一顶铜盔,铜盔的两边拴着两条狼尾,狼尾自然地垂落在骑士的肩膀上,让他见了颇感意外。
话音一落,文丑当即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拿来了自己的一杆长枪,披上了战甲,戴上了头盔,径直走出了大帐。
一声令下,一万七千名骑兵都跟着张辽跑走了,紧随高顺的背后。
两马相交,金甲骑士勒住了座下战马,看到一名燕军斥候朝他奔跑过来,便将自己的手高高的抬了起来,止住了后面跟随着他奔跑的骑兵队伍。之后,他将方天画戟一横,朗声问道:“原来是林校尉,不知道林校尉匆匆赶来所谓何事?”
吕布道:“文丑是赵军大将,杀了他对赵军的士气必然会有所打击,自然是要死的!”
话音一落,高顺转身就走,招呼了一拨两千人的骑兵,朝着邺城西门的方向便奔驰了过去。
文丑摆摆手道:“不是说过了吗,我没胃口,不吃不吃,拿走!”
高顺从后军策马赶了过来,来到吕布面前时,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我军士气低靡,敌军士气高昂,我并未和晋军交过手,不知道晋军的实力如何,如今也只有战斗才知道了。”文丑自言自语一番,见亲兵牵来了马匹,便纵身上马,一声大喝,便策马向寨门奔驰而去。
中军大帐里,灯火通明,文丑独自一人端坐在大帐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将是兵胆,文丑连续刺死了敌方六员战将,当下大声喝道:“晋军不过如此,没什么好怕的,都给我杀,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城中部队就会迅速杀出,里外夹击,必然让晋军有来无回!”
…………
“北门……”
高顺抱拳道:“我晋军之事,无需外人多话,陷阵营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对付文丑足够了。主公,文丑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吕布听完之后,本来神采飞扬的脸庞上顿时变成了一阵阴郁,紧锁着眉头,目光中也露出了几许杀意,猛然扭头对后面喊道:“高顺!”
声音一落,赵军士兵顿时士气高涨,纷纷大声喊道:“杀啊!”C
吕布听完张辽的话后,觉得有点道理,便道:“嗯,你去吧,务必要一战斩杀文丑,就当是给成廉报仇了。”
文丑道:“好了好了,搁在那里吧,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吕布看了一眼林楚,对林楚道:“燕侯在哪个门?”
晋军的旗帜迎着晚风飘动,一匹同样火红色的高大战马从地平线上驶来,马上的骑士身体健硕魁梧,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手持一杆方天画戟,正英姿飒爽地奔驰着,而他的身后,则是排列整齐的晋军骑兵,每个人都显得是那样的神采飞扬。
来的那个燕军斥候正是林楚,他奉命寻找吕布,寻找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的时候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