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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对女孩挤了个眼晴,小豹子催骑上前,嘿嘿干笑两声摆出一脸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不知如何是好的笑容。
“我的小祖宗,有什么事你……你就直说啦。”
“糊……吴叔叔,你可不能丢下咱两人,一个人头里先走,这……这‘莲花集’咱可是第一次来,何……何况说好的有乐子同享,你……你要失信于我的话,那么回去后出了纸漏你……你一人独扛,可不要说咱不够意思不帮你‘围事’……”
小豹子的话就像一记闷雷,震得“糊涂蛋”迷里马虎,七荤八素,也吓得他两腿差点发软,站立不住。
“小……小祖宗,是……是你提议来这的,我……我是拗不过你才……才跟着来的,你可不能这个样子陷害我……‘四疯堂’的铁律,妈呀!咱一想起刑堂‘刀疤六’那张阎罗王似的门板脸……我就腿肚子发软……”又叹了口气“糊涂蛋”说:“好、好,有……有乐子同享……同享……”
“对嘛,这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噢、不、不……有难同当的好哥们,不、不,好叔侄,嘿嘿……好叔侄……”
对这个能把活人气死,和把死人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小祖宗”,“糊涂蛋”可真不敢再有一丝不悦。
“哪,前头就是‘莲花集’,集里面吃喝玩乐样样俱备,待会呢,我会找一间最大最大的赌档,嘿嘿……这仍须靠少爷那双‘奶油桂花小手’,等弄到了银子,这就……这就‘大家乐’啦。
眼里闪起一种兴奋莫名的光彩,小豹子喷喷两声,回头对着那女孩说:“小星星,记着等下可千万要沉住气,不要在一旁给我乱出馊主意,以免影响了我的判断能力,这里可是大场面不比‘清河镇’,哇哈,我……我的手已开始痒了……”
“好……好嘛,人家不说话就是了,不过你……你千万不能贪心,像前几天在‘清河镇’小秃子赌档里把人家赢得死脱,害得他差些上吊,末了连一个铜板也没带走,白搭了一下午……”
“我如道,我知道……”小豹子思维早已飘到爪哇国,口里漫声应道。
“少……少爷,咱‘糊涂蛋’先把话说在前头,这外来的一切大小事情,牛鬼蛇神我全都罩了下来,这……这回去后堂口里狗屁倒灶的审讯,和那些捧着鸡毛当令箭的跳……跳梁小丑,妖魔鬼怪,你……你可要替我挡着些哟……”糊涂蛋就算会糊涂得把自己姓啥给忘了,也不敢忘了这等要命的大事。
“这当然、这当然……咱们可是菩萨和尚,一个招财进宝,一个念经驱魔,嘿嘿,两相辉映、两相辉映……”
这是什么比喻?没听过。
可是小豹子的意思大家都懂,于是拉开了步子,三人一骑外加一条吓死人的大狼狗,就像逛庙会般的进入“莲花集”。
“铁梆子”赵威武从来没有这样难堪、局促、窘迫过。这淮中第一大帮的龙头老大现在坐在那酸枝太师椅里,就像坐在钉板上,不时换动着坐姿;也没隔一会就站起身走两步再坐回去。
“文……文师爷,您用茶、用茶……”
端起细瓷茶碗,做了做样子,文师爷又轻轻放下茶碗,面上忧虑的能把人急死。
“铁狮子”赵威武一看他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干咳一声,企图打破尴尬僵凝的空气:
“文师爷,王爷……王爷近来可好?身子骨可算硬朗?”
“托赵老板的福,王爷一切都好,自从新帝登基赦了王爷前罪,洗了不白之冤后,还甚得皇上恩宠,如今大势底定,现在比从前还更威赫显名,所以……所以这回学生受王爷重托前来……”文师爷说到这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师爷宽心,一切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豹儿平日娇宠惯了,您知道没娘的孩子总是比较纵容,尤其生长在这种环境里,唉……不过他本性至善,虽然有时稍嫌顽皮和喜作弄人,但仍不失一个人夸赞喜爱的好孩子……”
谈起豹儿,赵威武眼中闪起一种慈祥的光辉,一张严肃的脸上也有了温馨的表情,不再像一个江湖中人人既敬且畏的巨豪、与霸主。
“这是可想而知,他一定承袭了赵老板豪迈磊落的个性。”
语锋一顿,文师爷又说:“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如赵老板所说,会和东方二老板的千金一块在外玩耍……”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尤其在这种刀口上,“铁狮子”赵威武更是脸上一阵青白,因为派去请东方起云的人已足足离开了一个时辰,就算用爬的吧,从东方起云的宅邱到总舵二个来回也足够了。
胸中怒火顿炽;在一个外人面前,而且还是在自己总舵内,这种散漫的办事效率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再也按捺不住——于是那张棘木太师椅的扶手,在赵威武的一掌击下已“克擦”一声碎成四、五块。
“四疯四衙——”
暴吼声中赵威武派出了终年须臾不离一旁的四名贴身保镳;他已在急怒中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忘记了这四个人无论在任何状况下都能提供自己最好、最严密、最安全的一层保护网。
这个时候已开始掌灯。
掌灯的时候东方起云来到“清河镇”前一处少有人迹的杂木林里。
月牙只有弯弯的一线,在漆黑黝暗的林中一点用处也没有。今天初三,嗯,这个日子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约定好,现在他们该来了吧?
“白鹰”东方起云踩在枯枝败叶上脚步声一响起,不远处一只火摺子一闪突灭。火光中任何一张人脸看起来都会显得诡异多变。急切中他已看清了那人,同时也发现竟然有无数的黑衣人紧贴在一株株树干前,仿佛身躯已与树身合成一体,动也不动一下。
放下了心中的沉铅,平缓了一下因赶路而略显急促的呼吸。
“会主久候了。”
“哪里,二当家早来了些,现在只不过刚掌灯而已。”
两个人的话俱皆低沉、平淡,像是老朋友;却又少了老朋友那份热络劲。要说不是朋友嘛,可是又像认识了许久。
“想必会主接受了敝人的提议是不?”
“当然,要不然二当家怎么可能此时此地看到葛莱,以及葛某人的属下。”
“说得是,那么一切也毋庸客套,不知会主对事成之后共同利益可有异议?”
“二当家过虑了,葛莱决非那贪得无厌,不知进退之人,赵威武早已把咱们这些苦哈哈通人了绝境,今天承蒙二当家慨然允诺,方得一线生机,葛莱岂能再做非份之要求?”
“好,会主果然快人快语,东方起云也非小器之人,今晚事成‘大东河’以北,‘褚城’以西,今后全是你‘黄绸钢刀会’所属,只要‘四疯堂’有我一日,绝不准有人越界一步,阁下可满意否?”
“谢二当家大量,葛义重没齿不忘。”
“既如此,一切按计划行事,东方起云先走一步,午夜时分当候大驾。”
月更淡、云更浓。
月淡云浓总是适合奇袭的时机。
“四疯堂”总舵是一座广大的宅院,它矗立“清河镇”里已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里只有一次,“四疯堂”,让它的敌人攻进了“清河镇”。那次来袭的是“百花盟”——一个己有悠久历史的南边大帮。
也仅仅攻到了“四疯堂”的大门前,“铁狮子”赵威武就像一头猛狮,生生撕裂了“百花盟”盟主申无虑。从此以后就再也没听说过有哪一门派,哪一帮会愿意与“四疯堂”为敌。
因此“四疯堂”也顺利的、正派的,在它势力所及的范围里,俨然成了一个商业集团,做起将本求利,锱铢计较的生意。
当然它经营的全是合法的、合理的各行各业。
于是乎原本包赌、包娼、贩卖人口、拦路行动、甚至靠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一些黑道门派,只要“四疯堂”有人的地方,全都消声匿迹,无他,只因“铁狮子”不允许有这类事情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
想而易见,“铁狮子”赵威武一定是个一丝不苟,严肃刻板,直不隆通的硬汉。
刚走到一处转角。
东方起云看到了“四疯四衙”中的二人,东张西望的一面留意街上的行人,一面注意着两旁商家,形态仓惶与焦虑。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疑心生暗鬼,这是每一个想做坏事的人所有的共同通病。
迅急的贴墙而立,藉着阴影东方起云躲过了他二人,同时心里开始猜测。
思索了一会,仔细的把自己和“黄绸刀会”接触的每一环节再缜密的反覆推敲,东方起云行出了转角。
他虽不知道“四疯四衙”那两人找的是否自己,可是他知道今夜的行动计划决不可能露什么珠丝马迹。
因此像个没事的人,东方起云走入了大街,也只不过才行了五、六步,他已发现了一件难以相信的事。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从来就没见过“四疯四衙”会同时离开赵威武的身边。
现在他又看到了另二名“四疯四衙”,而对方也发现到了他。
“二当家——”
镇定的等到来人行至跟前,东方起云才淡然的说:“黄武,陈得海,你二人干嘛慌慌张张的?”
“二当家,您……您可找苦了咱们——”叫黄武的有些忧心亦有些许埋怨。
“找我?”心里一惊,东方起云戒惧的又问:“谁找我?是不是大当家?”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陈得海一叠声道:“二当家,您老去哪了嘛?赶快、赶快跟我们回总舵,大当家的人冒得几乎要烧房子了,他足足找您快二个时辰了……”
“知不知道什么事?”东方起云试探的问。
“好像为了总舵来的一位客人,也好像是为了‘小豹子’失去了踪迹……哎呀,不管为了什么,您老快走吧,再磨蹲大当家那脾气和铁律可是谁也担待不起……”陈得海连声催道。
镇尾、黑竹林。
“你们等等我,我……我方便一下。”东方起云停下了脚步说。
前行的二人也停了下来,纵然心里急得要命可也不敢有所表示,毕竟小解出恭是每个人都难憋得住的事,更何况他可是坐“四疯堂”第二把交椅的人。
他们能说什么?又怎敢说什么?
只有等了;然而这一等就等了许久。
渐渐地有些不耐,黄武小声的滴咕:二当家的还真磨人,怎……怎么蹲了那么久?
“该……该不会蹲出毛病吧?好像二当家有些痔漏的毛病。”陈得海也犯了滴咕。
“喂!老陈,你去瞧瞧。”
“去你妈的,你自己怎不去瞧瞧?”
这里两个人正说着,后头远处传来东方起云的声音:“黄武,你……你过来一下……”
“嘻,老黄,二当家叫你哪……”陈得海幸灾乐祸的取笑。
“妈的。”黄武万分不情愿的低骂一声,走入黑暗中的竹林。
“陈得海——你快来,黄武让蛇咬——”竹林里当然有蛇,而且竹林里的蛇大多是剧毒的青竹丝。
所以陈得海一听东方起云急切的叫唤,立刻也进人竹林。
东方起云各个击破顺利的宰杀了黄武与陈得海。
他二人在死前也难以相信插人自己胸口的钢刀会是出自二当家的手。
“四疯四衙”的武功决不是浪得虚名,对东方起云来说他决无法以一敌之,更无法无声无息的杀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然而他做到了,只因为他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出其不意,攻敌不备。
人家说“铁狮子”赵威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边的“四疯四衙”。
也有人比喻“四疯西衙”正像赵威武手中的剑,而剑才是让一个活人变成死人的最好利器。
现在东方起云已经折断了赵威武手中的剑,虽然他知道断剑亦能杀人,但是一把断剑的威力绝对没有一把完整的剑来得令人可怖。
不管英雄或枭雄,他们的忍耐力、容忍心一定是超人一等。
尤其一个想要成为英雄或枭雄的人,更需具备了能承受“胯下之辱”韩信般的胸襟。
当着帮中众人以及文师爷的面,东方起云就在总舵大厅二话不说脱下了上衣,捱完了五十鞭。
当然这五十鞭并没完全落实,否则东方起云一定早已晕厥。这就是功夫,执鞭人的手上功夫。
通常每一个刑堂执事都有这种功夫,他们能把皮鞭抽的震天价啊,看似每一鞭都运了全力抽在人身上,然而那鞭子在着身的刹那已卸下了力道。相反的,他们也能让看似无力的鞭子,每一下都能抽进人的五脏六腑,痛进捱鞭人的内心最深处。这就要看执鞭的人要不要整你了。
这可真是铁律如山。
有谁听过一个帮会的二当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捱鞭?
这该是种耻辱,一种无法忍受的耻辱,然而“四疯堂”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就是赵威武如果犯了他自已下下的铁律,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脱下衣服,承受那五十鞭。
所以东方起云穿好了衣服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回答着赵威武的问话。
他真的能放得下吗?
“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