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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来,在这铁路公司门前哭的百姓来了一批又一批,都是几十人、上百人的小队伍,这些人多半都是持有铁路公司股票的底层百姓,纯粹的因为激愤,被人一挑唆,便拉上亲戚赶来哭大街,这些人没有什么大的能量,也是在铁路公司总部门口哭一哭,喊一喊,面对着卫队手里上了刺刀的步枪,被铁路公司的职员一劝也就散了,这些人没有什么破坏力,至于那些有能量的大股东,也没有必要采取这种哭大街的方式来讨公道,他们可以直接通过商会、公会与总司令取得联系,捍卫自己的正当权益。
但也不可因此而掉以心,民众的力量分散时微不足道,可是一旦被有心人团结起来,这力量可就能摧枯拉朽了。
其总司令的善后办法早就制订出来了,之所以迟迟没有公布,一则是需要征求一下各方意见,一则是为了使民气持续发酵,做给世人看,看看你袁世凯任命的官吏都是些什么货色。
那几位:去劝解百姓的铁路公司职员离开会议室后,会议继续进行,但没等总司令讲上几句,窗外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
“啪!啪!”
会议室里的所有军官几乎在听到枪声的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几名参谋迅速走到窗边,向外张望,卫队长田劲夫则将赵北推到了屋角,并拔出了两只盒子炮。
会议室的门被一名参谋推开,那参谋气急败坏的喊道:“民变了!民变了!”
“咋呼啥?”赵北走了过去。“谁命令开枪的?忘记我的军令了?”
“再不开枪就冲进来了!那几个铁路公司的人也被打了。总司令的军令没人敢违抗,咱们没朝人开枪,只是朝天鸣枪示警。总司令,今天过来的这些百姓不仅人数多,而且不像是来哭街的,队伍里混杂了不少袍哥江湖人物,人人手持棍棒,职部担心,这是有人刻意挑唆。”
不等参谋说完,赵北将他一把推到一边,大步走出会议室,田劲夫等人不敢怠慢,急忙拿着总司令的军帽跟了出去,一行人匆匆走到铁路公司正门后的天井,见那大门紧闭,几个受伤的铁路公司职员坐在一边骂骂咧咧,公司的墙头上每隔十几米就骑着一个士兵,端着步枪指着院墙外头瞄准,一名连长正站在门房的屋顶上,挥舞着手枪,用安徽腔大声吆喝着,不时有砖头瓦片从院墙外头飞到天井里,站在天井就能听见外头的人声鼎沸。
“开门!把枪都收起来。”
赵北接过田劲夫递过去的军帽,戴在头上,命令士兵将那紧闭的朱漆大门打开。
在卫队的簇拥下,总司令走出了铁路公司。
“总司令到!”
一名警卫营的四川新兵攀上门房屋顶,站在那名连长身边,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
“呼啦——————”
原本还乱哄哄的人群顿时静了片刻,然后站在最前头的人跪了下去,接着后头的所有人也都跪了下去,拿在手里的条凳、棍棒也扔了一地,便是那些上蹿下跳的袍哥也老老实实的跪在了这座官衙不像官衙、公司不像公司的建筑前。
放眼望去,街口黑压压一片,远处,更多的百姓仍在涌来。
“总司令给百姓做主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中顿时哭声一片,人们纷纷冲着那名站在铁路公司大门上的军官磕头,一些人还双手高举,亮出了那些花花绿绿的铁路公司股票,一时哀鸿满街,怨气冲天。
“父老乡亲们!街坊邻居们!大家都起来!共和了,平等了,没有什么大人、小人了,大家都是国家的公民,这跪拜礼、磕头礼都已废除了。我知道,大家都对川汉路款亏空案很是愤怒,恨不能将那些贪墨国、盘剥草民的吏都抓出来,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说句实话,我也很愤怒!但是,我们再如何愤怒,再如何不平,也不能乱打乱杀啊,现在是共和了,凡事讲究一个‘议’字,不然的话,为什么要开议院?有话好好说,你们马上推举二十个代表,我亲自接见他们,咱们好好商议一下这川汉路款亏空案的善后办法。”
总司令的话迅速传遍全场,一些百姓站了出来,自愿充当民意代表,与总司令在铁路公司总部面对面的说上几句心里话。
见百姓已冷静下来,赵北悬着的心这才算完全放了下来,刚才他担心枪声会导致局面不可收拾,会重演辛亥革命前“保路运动”时川督衙门前的那一幕,那样一来的话,他这辛苦培养起来的革命先锋的光辉形象就算是毁于一旦了,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但是现在看来,在百姓心目中,他这个总司令的形象还是高大的,还是有威望的,百姓对总司令还是寄托了全部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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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民意
外艳阳高照,屋里桌椅干净,秦二麻子心头的阴霾也,拉着小徒弟的手,左瞄瞄,右瞧瞧,两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间明窗净几的签押房。
这里是川汉铁路公司总部的一间签押房,作为川汉铁路的小股东,秦二麻子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无论是那墙上的外国墙纸,还是地板上铺的波斯地毯,都让秦二麻子新奇万分,他确实没想到,这座官衙一般的建筑,内部的陈设却是如此的具有异国情调。
“师父,这地上的毯子可真软啊,若是做铺盖,肯定是又暖和又舒坦。”
小徒弟蹲在地上,拿手摁了摁地毯,站起身后又去摸那金丝楠木的茶几,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几只铜制痰盂上。
“那痰盂擦得比茶馆里的茶壶都亮。
”
听到小徒弟的叹,秦二麻子一把捂住了小徒弟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辱没师门的话,毕竟,现在这间签押房里可不是只有他们师徒两人,那些百姓推举的代表们也还罢了,可是那些有头有脸的缙绅都是见惯了世面的,小徒弟的话在他们耳朵里,那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些缙绅们和秦二麻子们一样,也是“民意代表”,所不同的是,秦二麻子他们是底层百姓推举出的民意代表,而那帮缙绅则是成都总商会和钱业公会推举的民意代表,属于社会上流人物,平时见了秦二麻子这种草民,那眼睛也是放在头顶上的,正眼也不会看他们一眼。
不过现在,两同阶层的人士却因为同一件事而坐到了一起们赶到这里,都是为了商议川汉路款亏空案的善后办法的司令说了,铁路公司的股东不分尊卑,只要手里持有股票,那就享有股东的一切正当权益,在事关铁路公司生死存亡的事情上论是大股东还是小股东都有相同的发言权。
这就叫“民权”,国民之权,草民之权去满清朝廷轻视民权,结果完蛋了,现在革命了,共和了政府重视民权了,所以,这秦二麻子就带着小徒弟一起来参加这“川汉铁路善后会议”了。
秦二麻子是民意代表。地小徒弟可不是。之所以能走进这间签押房。这要多谢政宣委地那位张干事长因为他觉得秦师傅地小徒弟很聪明。想将他拉进宣传队以同意让秦师傅带着小徒弟到公司总部里转转。开开眼界。
不过秦二麻子有舍不得竟这小徒弟已跟着他十多年了。多少有些感情加上秦二麻子无后。这一身地说唱本事将来就指望着这个小徒弟传承下去。如果加入宣传队地话。将来少不了要跟着队伍开拔。那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在这间颇为宽敝地签押房里转悠片刻。秦二麻子拉着小徒弟走回东边。在那金丝楠木地靠椅上坐下。瞄了眼坐在西边地那群缙绅、财主。迅速低下头去。没办法。虽然总司令说一视同仁。可是这尊卑也是有别地。要不然。双方怎会一个坐西边一个坐东边?
自古缙绅代天子统御草民。这规矩流传了上千年。真会随着共和时代地到来而改变?至少秦二麻子不相信这种改变。他只相信自己手里地银子。
“这洋鬼子地椅子坐着就是舒坦。”小徒弟又叹了一声。
秦二麻子也跟着叹了一声。这人就是不能多见世面啊。见多了世面。这心就野了。若是跟着共和军东征西讨。那见地世面只会更多。这小徒弟将来还不知道心有多野呢。
“小盖啊,给师父倒杯热茶。”秦二麻子指了指面前茶几上的那只茶杯。
小徒弟应了一声,端着茶杯就去了角落,那里放着几个洋暖瓶,可比茶馆里的铜壶方便得多,那瓶里的开水放上一整天都不会冷,但泡出的茶却未必比得上铜壶地道,至少秦二麻子喝不惯,好歹他也在广香阁呆了十多年,嘴早就刁了。
没等那小徒弟将热茶捧到师父面前,签押房门口人影一晃,一名参谋官走了进来,先冲着民意代表们笑着点了点头,待众人站起回礼,这才说道:“会场已布置妥当,请诸位随我来。”
秦二麻子急忙将小徒弟召唤到身边,跟着参谋官走出了签押房,沿着回廊向后花园走去,在花园门口老远就望见了那位张干事长,他正站在那里,与那些参加善后会议的民意代表们一一握手寒暄。
秦二麻子不知道张干事长的名字,只知道别的军官叫他“石人”,也不知是否是表字,据说此人权力很大,虽然并不直接指挥部队作战,但是却管着共和军全体将士领赏封功事宜,街面上那些宣传队也归他调遣。
等秦二麻子拉着小徒弟走了过去,张干事长笑着指指秦二麻子的小徒弟,说道:“这小鬼就不必进去了,我叫个副官带他去别处玩,等善后会议结束,再把他交到秦师傅手上。秦师傅放心,我不会把他拐走的,咱们共和军不兴拐带人口的。”
秦二麻子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小声叮嘱小徒弟几句,眼睁睁望着一个军官过来,将眉开眼笑的小徒弟带走,心里叹了口气。
“这徒弟大了也不中留啊。”
跟着前头的民意代表走进后
到了个小院,秦二麻子见那小院里摆满了长凳,靠架了个高台,倒是与广香阁茶馆的布局略微有些相似,只是却没有端茶送水的伙计,只有几个士兵在向民意代表们散发纸张。
秦二麻子也领了两张纸,他是识字的,见那纸的抬头上写着醒目的标题:《川汉铁路亏空案善后办法》,急忙匆匆扫了几眼,但还没等看出个道道,肩膀被人从后一拍。
扭头望去,还是那位张干事长。
“拿着。秦师傅以后就是四川省议院的议员了该叫你秦议员才是。”张干事长笑着将一张委任状递了过去。
“啥?”
秦二麻子一愣,过委任状一看点没乐昏过去,还真是一张总司令签发的议员委任状,白纸黑字,不怕他反悔。
“今天来召开善后会议的五十多位民意代表都已被总司令推举为四川省议员,刚才设在重庆的临时省议院已批准了这批议员名单现在起,你秦先生就是四川的省议员了。”
“我……我也当官”
秦二麻子只觉浑身骨头轻了几,有些飘飘然起来当时自愿站出来充当民意代表时,他可没想过别的,只是巴望着将自己那二百两的股银讨回来。
“议员不能算官,不过每月也是有津贴的二十块大洋。”
张干事长的话让二麻子几乎快兴奋得昏过去了,正盘算着这二十大洋的津贴相当于前清时候什么官吏的待遇时,张干事长又说了几句话。
“不过,现在总统府打算把四川划分川东、川西两个行政区,若是如此办理,以后秦议员若是到省议院开会的话得去重庆了,本来司令是打算将成都做省会的,可是现在看来旦川东分区,省会就只能放在重庆了且议员的数量也必须削减一半。”
“啥?”
秦二麻子一时有些回不过味来,琢磨着张干事长的话。
议员,这个新鲜玩意是用来做什么的,秦二麻子也是略微知道一些的,前两年立宪派呼吁清廷君主立宪的时候,“议员”这个字眼在茶馆里出现的频率仅次于“宪法”,广香阁又是高级茶馆,茶客们不是缙绅就是官吏,正是四川立宪派势力最强的那一群人,他们平时没少议论这个“议员”,作为茶馆里的顶梁柱,秦二麻子没少听过关于“议员”的讨论和争执,在他的理解里,这个所谓的“议员”权力很大,可以制订官律,用立宪派的话来讲,这叫“立法权”,只要掌握了这个权力,就等于掌握了官府的权力,毕竟,就连县令判案也离不开《大清律》,如果想让县令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办事,那么,掌握这立法权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本来,“议员”这玩意离秦二麻子这种跑江湖卖艺的太远,秦二麻子也从来没有奢望自己去做什么议员,能一天挣些许碎银,喝两盅小酒,这就是秦二麻子的志向了,至于宪法、议员,还是叫那帮缙绅老爷们去玩儿吧,草民就别搀和了。
但是现在,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就摆在秦二麻子面前,能不能抓住机会乌鸡变凤凰,能不能从一个说唱先生变成共和时代的缙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