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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经张玄判断,这些个生血丹均是精品丹药,便是张玄这等“老人”也不过通过功绩和银子换取一二粒用来及时保命用,但这宿老竟然随意的给他们用来恢复疲劳。
张玄心底疑惑更深,但他却是不敢也不愿提出来,见九名少年弟子之中有过半都服用了之后,张玄一仰头,也吞了下去。
过得半个时辰,见众弟子恢复了几分元气,宿老一声令下,继续开拔前进,直到下次有人趴下,或者是吃饭时间才再停下。
就这般走走停停,走了三日,宿老带着张玄等人到了一条山脉边缘。
山脚下,宿老将一包粉末抛与张玄,开口道:“你们涂满全身!”
张玄接过,发现这些粉末都是一些珍贵的避虫药剂,涂抹全身之后,各类蚊虫毒虫自动远离数十丈,可谓丛林之中的绝对圣药。
便是张玄有韦江这个炼丹房的内奸,也不过搞出一点点,还不够涂抹双手的,只将之做成一个小锦囊,放在身边,起一些作用。便是如此,也使得张玄在丛林之中比别人好过数倍。
张玄将粉末分成十分,与其他九人分了,各自涂抹到身体裸露处后,这才准备进山。
这条山脉并不算长,在黑水门的记载之中也并没有标注名称,只是以无名山脉称之。张玄数年来四处采集矿石,到过泰阳郡内大多数山林,但这片山却是没有来过的。
一来按照矿石分布,这样的小山脉形成时间不长,矿石积累也就不过;二来则是这片山林常有发生山民失踪之事,便是黑水门前来采矿采药的弟子也听说有一去不回的例子。故而门中多有告诫,尽量不来这片山林。
虽未来过这片山林,但经验却也是可通用的。入得山林之中,只觉林中静谧非常,休说鸟叫,便是虫鸣也少闻,不过枯枝败叶之上毒虫却是少不了的。
一个采矿专精弟子疏忽大意,倚在一棵大树上想要稍事歇息,没成想,树皮之下钻出一只长毛蜘蛛爬到他身上。虽然他抹有避虫药剂,毒蜘蛛无法下口,但这毒蜘蛛若是跑到衣物遮掩的地方咬伤一口,也足够他受的了。
当是时,张玄手腕一动,就要滑出匕首,没成想,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飞扑过去,金属光泽闪过,蜘蛛掉落下来便没有了动作,竟然是死了,黑影一晃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众少年弟子根本没能看清黑影是谁,只有张玄才捕捉到,那黑影正是离他们三丈远的宿老。
张玄对宿老拱手道:“多谢宿老出手相救!”
这时少年们才知道是这宿老出手,都连忙上前拜谢。宿老却并不理会,将脸撇开一边。少年们见状很是尴尬。张玄打圆场说道:“今后记得小心行事,山林之中步步危机你们也是见识了的!”
少年们连道知了,宿老转过头来看了看张玄,发出阴森森的笑声,而后依旧是苍老的声音说道:“可惜了!”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众人。
张玄听得宿老此言,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凉意,虽然如何思考也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只得将袖中匕首再次收回。
此间之事,似是真的让众少年弟子明白了危险,一个个都收起初进山林时的游戏心思,将在炼堂之中所学都发挥出来。
随着更加深入,少年们不时能够发现精品级别的矿石和药材,虽然对于十人一组的小队而言根本不够分配,但出于有一点收获算一点的心思,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至于药材方面自然是林雨暂时收下,而矿石方面本来少年弟子让张玄收下,但张玄哪里有心思做这事,推脱一番便叫王志收下。
对于弟子们的一番采集,那宿老并没有多说什么,既没有指点,也没有阻止,就仿佛是在看四周的草木一般。
就这样,行了两日,愈行愈深,按照张玄估计,约莫要达到整个山林的中心地带了。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山谷横亘在他们面前。
这山谷并不太长,但奇怪的是,它仿佛并非天然生成,而是人为一般,几乎垂直的将这截山脉自中央砍成两段。
众人站在山谷之上,向下望去却不见谷底,只见灰茫茫的雾气将整个山谷笼罩的严严实实。一阵风自谷底吹来,众弟子只觉背脊发凉,似乎身处冰天雪地一般,便是张玄也觉得一股寒意升起。
宿老根本不顾众人感觉,开口说了一个“下!”便沿着谷壁往下滑去。
张玄见状道:“你们先下去,我断后,若前面有事则向宿老求助,后面有事就退回,我跟上接应。”
众弟子闻言,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便一个个的从宿老滑下去的地方跟了上去。张玄见众人都下去了,却也不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从中取出几件东西藏入袖中,而后也跟着朝谷底滑去。
出乎张玄意料的是,他很顺利的便达到了山谷底,不过谷底视线阻碍的厉害,只能隐约见到一丈之内的事物,而那宿老和先下来的众弟子便站在原地等着张玄。
第四十四章阴风阵阵
张玄上前与众人会合,正准备询问下一步如何行动,宿老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各自在手上割开一道血口,将血不断的浸润到手环上。”
众弟子闻言,不由得一迟疑,宿老似是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若是想死,不割也行。”
张玄稍稍一想,这道血口虽然会流失些血液,自己有刀兵符在身,瞬息之间便可恢复,如此一来对自己并无大碍,故而照宿老之言在并不关碍的地方开出一条口子,血液流淌到手环之上。
那原本黝黑泛着蓝光的手环似是收到什么激发,勃然之间,张玄只觉一股气势从手环之上冲出,不过数息便将周遭两丈之内的雾气吹散,加上原先一丈之内朦胧可辨,便可以在三丈之内勉强视物无碍了。
见得张玄这便发生了这般变化,众弟子都吃了一惊,但见如此情景,自然知晓在这等环境之下,一个血口子与之所能取得的效果相比,并不能算什么。
想到此处,他们再不迟疑,各自取出兵刃划开口子,将血液流到手环之上,一时之间,以众人中心为中心,一个方圆四丈的无雾区域形成了,如此一来,五丈之内Qī。shū。ωǎng。,便可见得情况,勉强算来应当是比较适合的自保范围了。
众弟子见得这般情况,脸上原本忧色陡然减了几分。经过此事之后,这一切在他们看来原来都被宿老计算和准备好了,再上门中风头正劲的张玄在一旁协助,定然是没有意外出现的。
与众弟子心中所想不同,张玄见得此情况也知道宿老早就准备好了,但当他发现这手环的奇特之处时,他才真的是如堕冰窟。
这谷底浓浓灰雾,凝而不散,聚而不湿,显然与寻常生成的雾气不同,便是张玄这般武学修为的人也能感到寒意逼人。
而起初,张玄也不过感觉这手环有些熟悉,却也只当是后来任务要用之物罢了,但当这手环沾血之后轻易将浓雾逼退数丈,张玄脑海之中才猛然想到一件矿石来。
他发现这手环的功用极像他知道的一种矿石提炼的金属,而这种矿石的介绍都是从一本他用功绩换册子之中知道的。这般矿石可谓世所罕见的珍品,但对张玄而言,却是十分的熟悉。这种熟悉并非书本可以给予的,因为那正是张玄回返黑水门所上缴的煞铁矿。
煞铁矿提炼出来的金属便叫做煞铁,在册子之上在对煞铁矿的简单介绍之余,曾提及煞铁的一些功效,共十四个字,叫做:“沾热血而生煞气,斩生灵而吸血肉”。
就张玄的理解而言,前一句就是说:煞铁在沾染热血的情况下会爆发出一股煞气。所谓煞气在平常情况之下是难以出现的,只有像“刀头舔血,枕寒尸;头颅饮酒,斩千人”这般杀人如麻,才可酝酿而出。这煞气的威慑之力极强,寻常之人遇之胆寒,蛇虫鼠蚁闻之逼走。江湖所谓“凶神恶煞”便是指的这般情况。
后一句说的则是这煞铁兵刃在斩杀生灵之时,会有类似饮血食肉的情况出现,正所谓“刀光所指,血肉不存”。江湖之中有一把绝世好刀“血饮刀”,传言便是用这煞铁融合其他金属锻造而成,“刀白如雪而饮血”,故名“血饮”。
当然书中所讲和江湖传言毕竟不过是文字记载或是口耳相传,不尽不实之处也难以辨别。但张玄如今一见这沾热血之后的手环,这才想起煞铁的第一项特性,“沾热血而生煞气”。
此时此刻,张玄流出的血是热的,而心却凉凉的。想起煞铁矿的取得,张玄每每就觉不寒而栗,这也算是张玄一回返黑水门便将煞铁矿上缴的原因之一,其中曲折却是不足外人道也。
看向那宿老包裹在斗篷之中的背影,张玄更加清楚这一趟绝对不如想象之中那般简单,不过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退缩了。暗地里在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纸符,正是一张刀兵符,张玄将刀兵符藏在割伤手臂的那支手里。
宿老见得众人用煞气撑起了一片清明,难得的点头表示肯定,而后依旧是苍老的声音说道:“随我走!”便朝前方走去。
众少年得令之后,信心百倍的跟着走去,而张玄却吊在后面,作出断后的样子。
一行十一人,走了不一会儿,竟然在浓雾之中发现一片树林。不过这树林之中的树木都已经枯死,枯枝败叶都烂在地上,成了泥,便是稍微粗壮的树身也腐烂的千疮百孔,显然这些树木已经枯死很长一段时间了。
一阵风吹来,刮过树梢,远远地能听见什么东西的掉落之声,少年们吓得赶忙掏出兵刃,便是张玄也吃了一惊。只见前面的宿老伸出手指,在旁边一棵树上轻轻一敲,数条枯枝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噗噗之声,与方才声音一般无二。众人才知道那是风将腐朽的树枝吹落的声音,便将警戒给收了起来。
又是走了一段路,前面宿老将手抬起,示意众人停下。而后走近四周的枯树仔细看,似乎在寻找路标一般。最后在一棵十分伟岸的枯树便,宿老停了下来,伸出同样被黑布包裹得手来,在树干上摸索一阵,指出一个方向,便朝前方走去。
众人没有得到宿老的命令,不知该跟上还是停留在原地,最后都看向场中除了宿老之外资格最老的张玄。
张玄皱着眉头看向宿老消失的方向,而后对众人道:“既然宿老没有下令,我等救原地等候便是!”
得了张玄的话,众弟子似乎解脱了不少,原地休息起来。
果然,过得一刻时间,宿老从那消失的方向走了回来。见众人在原地等候,也并没有责怪,只是开口说道:“随我过去吧,马上就能完成此次的任务了!”
少年们早就呆腻了这鬼地方,听说任务即将完成,虽然不知如何做,但都打起了精神来,随着宿老向前走去。
张玄依旧走在最后。又是一阵风吹来,挂过树梢呜呜作响,张玄只觉一个词可以说明现在的情况,那便是——阴风阵阵。
第四十五章幽魂窟
紧紧跟着宿老的脚步,众人穿过阴风阵阵的树林,来到山谷深处。随着众人的前进,浓雾不断被逼退数丈外。忽然,前方现出一个洞窟来。
宿老见得着洞窟,本来为了让人跟上而放慢的脚步又不觉急促了几分,几步飘到洞口,环视四周,似乎在回忆什么。
这洞口高约一丈,地面铺满着无数的碎石子,洞顶还能隐约看见石钟乳滴着水滴,再极目远视便只能看见黑洞洞的一片。
“呜~~”
一阵风从洞中吹来,声音仿佛是鬼哭狼嚎一般,而其中寒意明显远胜于枯树林中的阵阵阴风,显然枯树林之中的风便是从洞窟之中吹过去的。
众少年弟子受不了如此寒意,尽皆将内力运起抵御。至于张玄,在修炼先天功之后体质有了很大的提高,面对这寒风还能勉力抵抗,并没有运起内力。
宿老在洞口上下左右看了个便,抛给张玄一瓶最初食用过的生血丹,最终头也不会的对众人道:“给我进洞将最深处的一个壶取出来,这次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众弟子闻言,听出宿老是不会进去的了,便都看向张玄。
张玄心里明白其中定然有异,但只要他还在黑水门一天,就不能在此违逆这身份堪比堂主的宿老之言,暗自咬了咬牙,开口对众弟子说道:“各自将兵刃和各类工具准备好,随我进洞!”
一刻之后,张玄带头,众弟子跟在其后,进入了这洞窟之中。在洞外再也见不得他们的身影之时,宿老斗篷下发出一阵凄厉而沙哑的笑声,而后便是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最后一批了吧!”
宿老在外说的什么,张玄等人是听不见了。进入洞中,四处一片漆黑,一行十人各自将火折子点起,这才能稍稍看清楚一些。
洞窟顶部与洞口所见高度相差不大,闪闪火光照耀之下,石钟乳上还反射点点辉光。与顶部相比,地面却十分平坦,除了洞窟两边有少量石笋外,中间道路上的石笋似是被清理干净了的,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