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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这个庆廉也是个升官发财的能手,咸丰七年升任浙江布政使,咸丰十年更是一步登天,做到河南巡抚。
但是他虽会捞钱,可既不会打仗,也不会治民,其时捻军纵横河南,庆廉身为河南巡抚,却是措手无策,贻误军机,反倒和河南布政使不断互参,最后被降为江西布政使。
到了江西布政使任上,他因为兼总办曾国藩所部湘军粮台,又成了一位捞钱能手,只是捞得太多,结果被有心人翻出了浙江布政使任上的几桩贪污案子,被勒令休致强制提前退休了。
只是他在捞钱之外总是有点水平的,又提到了第四桩要务:“第四桩要务,则是速派大将统兵北渡瓯江,平定红寇!”
按道理,这件事是俞树风俞道台的本职,他身为兵备道,得率兵第一时间收复乐城,只是他和大家喜欢升官发财,却不爱执锐披锐冒死冲杀,当即他回头问了一句:“镇军以为如何?”
署理温州总兵叶炳忠平时恨不得把自己头衔上“署理”二字摘去,现在是换了一套说辞:“本应亲率镇兵渡江,但是郡城防务最是紧要,不敢擅离,我只是一个护印官,对温镇情形一无所知,不敢有失。”
旁边的调署温州知府瑞春虽然是蒙八旗出身,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能作决断的人,见到运司、道台、镇军都借机推诿,又见大家都盯着自己:“本官也和镇军一样,是护印官,不敢擅离郡城。”
皮球推来推去,最终还是推回到俞树风的身上,他只能问了一句:“副将池建功如何?”
庆廉任温处道十多年,对温州镇的情形极是熟悉:“那是一员老将,当游击时就曾大破英夷于定海,此次红寇起事,又自募壮勇百名,可谓我温镇的老廉颇啊!”
“甚好!”俞树风当即道:“镇军,你可在城守营中选一员健将,随同池副将一同渡江北上!池副将自募壮勇可一齐带去。”
一见这要命的差使有人接了,在场官员都是松了一口气,赞声连连:“运司能谋,道台能断,红寇指日可定。”
只是大伙兴致正浓的时候,却有长随来知会坏消息:“诸位大人,我兵发炮不慎,误中东门外民居,延烧店铺民居数十间,现下哭声震地。”
大家都觉得难堪,贼船发炮不过毙伤绿营兵数人,而已方这发炮滥射的战果却是胜过贼炮数。
但是庆廉作为在场的最高官员却是已经下了定论:“胡说!这都是贼炮滥发炮弹所致,不可误传。”
但是不多时,又有坏消息传来:“资福山炮裂,除营兵死伤数人,尚烧死城上观者四人,烧伤六人,贼艇闻炮已遁,我军未中一炮。”
庆廉早有结论:“不错,贼艇见我兵大炮轰击,望风而遁,为避我大炮,贼兵跳江淹死者无数。”
俞树风点头赞好,全场都笑了,庆廉却在棋盘上又落了一子:“俞道,这盘棋你输了。”
乐清城内的红巾军对于发生在温州城内外的这些变故都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在这个早上之后,乐清城的居民对他们多了几分敬畏。
那都是几十颗人头挂出去的效果,他们不再是东乡乡下的泥腿子了。
只不过大家私下里都在谈论一个名字,那就是:“柳检点。”
孙胡子已经把所谓的一队“敢死队”都带过来了,总共有十七人:“检点,这都是交了投名状的,杀头的时候,满城父老都在叫好不止!”
柳畅知道这或许是中国人好围观的民族性,不过自己若上了刑场,照样有无知无畏之徒叫好不止,他瞄了一眼这群战战兢兢的前绿营兵:“你们都杀过人了吧?”
绿营兵立时都给柳畅跪下,呯呯呯头磕个不停,嘴里连声说道:“检点开恩,检点开恩,小人等已交了投名状,不敢再有二心!”
柳畅却是对着手下的干部问道:“这一队敢死队,你们觉得该怎么派上用场?”
绿营兵的头磕得更急更响了。
第26章西征
霍虬作为盐枭头目,自有一段驭下手段:“检点想这么多干什么,敢死队便是敢死队,若是遇到了厮杀大场面,随意发点破铜烂铁让他们填上去了!”
这是把这队绿营兵当炮灰的主意,孙胡子脸色一下子变了,而瞿杰也是一样的主意:“这些绿营兵虽然递了投名状,但终究和我们不是一条心,还是霍虬的主意好。”
云天纵多读了点书,知道柳畅必有深意:“检点有什么想法,大可对属下等说出来,属下也好帮检点参谋参谋?”
柳畅细声说道:“我红巾军是仁义之师,驱人填城充当炮灰这等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不能用的,可是不用他们当敢死队,只能让他们当夫子担负辎重,看他们都是些弓马娴熟的汉子,似乎又大题小作了些。”
一听这话,绿营兵中有人抢着出列,给柳畅跪下了:“检点,检点,小人不但弓马娴熟,而且当年还在松江营当过六七年炮手,检点如不嫌弃,小人既可为大人鞍前马后效力,又可操炮杀敌。”
这次在乐清城内的缴获倒有各式小炮数门,只是尽数为瞿振汉所获,柳畅手下并无一门火炮:“我手上并无火炮,你虽能操炮,也是无用武之地。”
柳畅在这些绿营兵眼中的形象可是雷霆杀神,一听他好声好气地开口,下面的绿营兵就热烈起来:“小人也会操炮!”
“小人的鸟枪使得不错,是全协知名的准头枪。”
“小人没别的长处,就是能卖力气。”
“小人曾在营外开过一家饭馆,做的饭菜大家都赞好。”
绿营兵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长处,那个率先出列的炮手又说道:“小人们都递了投名状,再不能回清妖那边,是真心诚意跟着检点做一番大事。”
“你叫什么名字?”
这炮手当即答道:“小人唤作周一鹏!”
“也好!”柳畅下了决心:“你跟着我跟着我去一趟永嘉,若是办事得力,我便给你找一门炮来,还有……”
他朝霍虬说了一句:“霍兄弟,孙胡子一个人恐怕镇不住场面,你先借几个兄弟给孙胡子镇镇场面。”
霍虬刚想说话,瞿杰却是抢着说了一句:“检点,咱们龙枪哨被倪副帅截走的兄弟中,有好些都很仰慕检点,一心想着回来,检点不如让他们先帮孙胡子镇一镇场面。”
“也好!时间仓促,最好让他们今天就过来,明天去永嘉便能派上用场!”
在证明自己的忠诚之前,这些绿营兵还是担当徒手夫子的角色,开山造路,劈柴烧水,都是他们的责任,柳畅对他们也不是绝对放心,还是派人帮孙胡子镇住局面。
看到柳畅的安排找不出毛病,这些绿营兵又给柳畅磕头:“小人一定尽心尽力给检点办事。”
等到了当天晚上,这队敢死队已经初具规模,除了孙胡子和十七个绿营兵,龙枪哨被截走的兄弟有七人回来投效,现在都临时提拔为队中小头目,替孙胡子管着这些绿营兵。
咸丰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清晨。乐清县城。
小校场已经是一片欢腾,瞿振汉手下有左、中、右三个营头,每个营头又分前营与后营,前营老兵多,战斗力强,作为机动力量准备出征,后营基本是新兵,负责留守。
这次瞿振汉下了血本,左军前营和右军前营加上中营全部一起出动,共有四个步营,出战兵力超过两千,他在校场大声说道:“诸位兄弟,今天就是我们一飞冲天的日子了!可有信心一战而胜?”
将士们的情绪都很高,不为前夜的小插曲而有所波动:“大帅,有信心!”
“只要胜了,江北就是我们的了!”瞿振汉大声喝道:“到时候大家都有一场富贵。”
他情绪调动得很好:“只要这一仗拿下,我亲自登台给大家封官,要设左右丞相,将军守备、永嘉县令,只要卖力气,大家都有机会。”
情绪更热烈了,大家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参与到红巾军中来,固然有官逼民反无路可走的因素在内,但终究还不是为了一场大富大贵。
丞相、将军、守备、县令都是大家在戏文中才听到的头衔,他们这辈子至多就见到个典史,有些人甚至没来过一次县城,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谁不心血沸腾。
“这是我们打下来的江山,当然由我们这些老兄弟来坐,大家说的是不是啊!柳畅柳检点,你说的是不是啊!”
柳畅现在在红巾军声望很高,可以说是仅次于瞿振汉这位大元帅,他当即说道:“说的没错,我们这次西征,若是能成事,能可封侯拜相,若是不能成事,则是身死族灭,虹军兴亡,在此一役!成龙成虫,便在今日!”
“虹军兴亡,在此一役,成龙成日,便在今日!”
瞿振汉也借着大家情绪很高的份上,大喝:“大军西征!随我来!”
现在红巾军西征的部分,等于建国后分设的永嘉县,在这个时空只是永嘉县的江北部分。
这个时空的永嘉县是一个超级大县,等于建国后的温州市区(鹿城、龙湾、瓯海三区,即江南部分)和永嘉县四个县级行下区,江南部分可以说是全府精华所在,则江北部分则只能说永嘉县的郊区了。
但是出征江北部分也有诸多好处,一来是统治力量的薄弱之处,没有绿营大兵驻防,只有少数分守各处的汛兵和巡检司,最多不过三四十名清兵驻守,以两千大军可以轻轻松松碾压过去。
二来永嘉江北虽属郊区,但亦颇富庶,据此足以供给数千大军。
三来楠溪山区民风素悍,向有反清民变的传统,红巾军起事之前就曾联络楠溪一带的豪强,不少土豪都愿起兵响应,只是未及发动就因红巾军在温州的内应出了问题,未及发动被捕去十余人,但是只要兵进楠溪,必然一呼百应。
柳畅和瞿振汉一群人走在一起,就在谈论着永嘉分治的问题,这是柳畅昨晚的建议,他提议把永嘉的江北象建国后那样分割出来以酬有功:“县治设在哪里,可以慢慢谈,关健是尽快把县令定下来,这是全县的主心骨!”
倪廷模咬了咬嘴唇,他倒是很想拿下这个永嘉县令的位置,和那些丞相、将军不同,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方诸侯,甚至可以说是一字并肩王,但又有些犹豫,一旦做了永嘉县令,肯定就要暂时离开红巾军的核心领导层,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检点说得好!只要你们立下大功,这个新县的县令就是你们的了!”瞿振汉给一群部下打气:“县令虽小,却是百里侯啊。”
旁边葛孟晋也为意动,只是这个新县虽然不错,却不靠海,不符合他的预期:“振海,方才我娘子派来传来了好消息!”
“是不是贵兵炮轰府城?”这个消息发生在昨天,瞿振汉也是刚刚才接到:“听说战果不错了,我说话管用,两千五百两银子马上就给五爷!”
葛孟晋却是不急不缓:“不是,不是!当然,我娘子昨天早上确实炮打了一回府城,几十门大小炮轰了一上午,打了几百发炮弹,轰毁炮台数十,炸死炸伤兵勇逾百,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我娘子传话来,她已经在灵昆一带锁住大江,又派船炮轰磐石镇,鞑子既不能派一兵一卒过江,也不能从磐石抽出一兵一卒来。”
瞿振汉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这对红巾军的西征行动来说确确实实是最好不过的消息了,乐清县城可以安然无事了:“多谢五娘子了,这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只是我娘子托我带句话,瞿元帅说了,只要开一炮就有两千五百两银子好拿,我们开了这么多炮,又这么卖力气,该拿多少?”
“这个吗?”瞿振海还真不好回答:“检点认为五娘子该拿多少?”
柳畅轻轻松松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就看这次西征就拿到多少,亏不了五爷!”
正说着,前方已经是捷报频传。
“双溪汛已经拿下,汛兵十七人已降。”
“巡检司已破,杀清妖六人,俘获三十四……”
“石村豪强石海率二十义兵前来投效……”
“我兵轻松攻破刘雨汛……”
“丁村乡绅送来大猪五头,制钱百贯……”
“又有义兵前来投效……”
听到这么多好消息,柳畅当即笑道:“我军收获越大,五娘子拿得越多。”
瞿振汉也点点头,正想说话,却见前方有人狂奔而来,气喘吁吁:“瞿帅,前方发现有大队清兵!”
第27章接敌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嘀咕个不停的众人立时停了下来,都把眼睛集中到柳畅身上。
没错,不是瞿振汉这位红巾军大元帅,而是柳畅柳检点。
大家都知道瞿振汉在用兵上纯属新手,顶多有一些组织东乡与西乡民间械斗的经验而已,可是这位柳检点可不一样。
人家是金田团营时就跟随洪秀全的老人,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尸山血海,年纪虽轻,阵前博杀的经验恐怕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的都多。
柳畅也为之一惊,原来他兵出永嘉的建议就是首先消灭弱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