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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虬作为第二师的师长兼江西督军,虽然在军事体制上低于瞿杰,但是他几乎是整个江西战线上的第一号人物,因此对于自己的下属,他也毫无犹豫地看着眼前的连排营垒说道:“天纵,子云,你有什么办法?”
“高沟深垒,着实难办!”陆子云说道:“湘军在赣江两岸连营数百座,众至数万,着实难办,我现在是多么怀念李元度啊!”
一想到李元度在衢州的营垒草草,霍虬与云天纵都笑了起来,只是霍虬笑过之后却说道:“只是找不到李元度,曾妖头别的本领不行,但是这挖营筑寨着实是内行!”
湘军的营垒既有宽度,又有纵深,相互之间能提供火力支援,而且往往组成了营垒群,这样的营垒集群往往驻扎着上千名湘军与大量的土勇,有个别营垒集群的清军竟达近万人,第二师之前曾经组织过加强连到加强营规模的试攻,结果虽然没吃过大亏,但是也没占过大便宜了,因此云天纵当即说道:“从浙江到江苏,再到江西,就数这一回的清妖就难对付,但是我有一个想法?”
“天纵,说来听说!”陆子云当即说道:“别的部队可以不卖力气,但是我们第二师不行,这是我们第二师的江西!”
云天纵当即答道:“师长,那我说了,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第424章风格
对于这个建议,霍虬从善如流:“没错,是到了下决心的时候了!”
什么是该下决心的时刻,那就是现在了。不管在南昌城下付出多大的牺牲与代价,对于第二师来说都是值的,那代表整个江西省都属于他们,对于霍虬来说更是意义重大。
他的语气很刚毅:“哪怕死伤一个步兵团,也要让清妖记住,不要与我们第二师在野外抗衡。”
现在湘军的布防,总体来说是虽然是依城野战,但是大部分的清军都布防于南昌城外--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在这个时空的城市攻防战,城外的据点攻防往往是关健,何况一旦要直接进行城市攻防战斗,就要焚毁几千户甚至几万户的城关,对于任何一个城市来说,这都是不堪承受之重。
而且湘军确确实实是筑垒扎垒的好手,这城外无数营垒都是他们用心构筑起来,如果论坚固与抗击炮火打击的能力,不比南昌城的城墙差上多少,而且一旦放弃外围,那代表着整个城市已经完全被封锁,无法得到外援,因此湘军的主力仍然是布防于城外。
但是对于第二师来说,这就是机会,力求在城外歼灭清军一部,只要歼灭一两支有份量的湘军,湘军的城外防线就不战自溃,而陆子云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对手:“我们可以解决刘长祐,这一回是不能放过这个老对手了。”
刘长祐部与第二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之久,在这几个月之中虽然占了第二师几个小便宜,但多数时候都是在第二师受挫甚至重创,如果不是抚州战役中第二师没盯紧刘长祐部,或许那时候刘长祐军已经被第二师全部歼灭了。
即使如此,现在的刘长祐部也只能算是被第二师歼灭性打击过一轮的部队,他们在抚州的几个月之中,损失大半兵力,虽然经过几次整补,但是入赣时的六千兵力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士气也相当低落。
对于打刘长祐这个老对手,第二师是不用动员,可是直接投入战斗,霍虬同意了这样的判断:“刘长祐只剩下不到三千人,火炮辎重尽数在抚州被我们所获,可以说是南昌湘军最弱的一支,我们打他没问题,我就找瞿军长谈这个问题!”
只是对于他与瞿杰的谈判结果,陆子云有点不大看好:“瞿军长现在这个四平八稳的布局,未必肯为我们师变换一下格局。”
事实上不是变换一下格局那么简单,虽然说第二师有三个步兵团和一个新组建的独立团,但是后方的五个州占去了很多兵力,因此现在在南昌城下只有第二师的两个步兵团与师直属队而已,虽然比起刘长祐来说有着绝对优势的兵力,但是要想一次性歼灭刘长祐军,却必须要有第一师与其它部队的支援。
而云天纵的看法却不一样:“我觉得瞿军长一向好说话,应当会同意我们先灭掉刘长祐。”
而事实上,两个小时后回来的霍虬脸上带着一丝潮红,他大声说道:“让弟兄们准备动手,要准备付出相当牺牲,但是不管多大的牺牲,这都是我们第二师该付出的代价。”
陆子云吃了一惊,他问道:“瞿军长同意我们打刘长祐了?”
霍虬的答案有些出人意料了:“瞿军长同意全军动员起来,由我们第二师负责主攻,但不是打刘长祐……”
“不打刘长祐?”云天纵插话说道:“如果算城外与我军对峙的清妖,就数刘长祐最弱!”
“正因为刘长祐最弱,所以不打刘长祐,先把最硬的骨头捏碎了!我们打李续宾。”霍虬答道:“瞿军长说如果我们二师不愿意主攻的话,一师来主攻!”
云天纵倒是笑了:“标准的龙枪营作风,瞿军长在龙枪营这么久,也有这样的骄气了!”
没错,这就是标准的龙枪营作风,标准的龙枪营干部气质,在不知不觉之间,瞿杰也被龙枪营这个集体所同化,作出的判断与龙枪营的气质完全相符。
陆子云也说道:“是啊……龙枪营的骄傲,咱们与第一师的差距,也就在这么一点上。”
不管第二师对于第一师出身的干部有什么非议,但是第一师的干部,确确实实比第二师有着更多的自信与骄傲。
在他们的眼底,南昌城下这两三万清军都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第二师想着怎么先把最弱的敲掉,最强的敌军失去了友军的支撑,自然就显得弱势了。
但是第一师干部的看法不一样,无论敌军如何,在他们眼前都是一堆等待解决的数字,那么最明智的决定就是把最强的一支敌军解决掉,只要把最强的一支敌军解决了,其余的清军自然是胆战心惊,不战自溃了。
不管喜欢不喜欢这种风格,霍虬与第二师的干部都必须接受这种风格:“李续宾部众至六千人,兵力最多,又是转战经年,在赣湘军之中历史最久,又最为勇悍,可说是曾妖头的头等王牌,如果将其歼灭,等于是打断了曾妖头的肋骨。”
何止是打断了曾国藩的肋骨那么简单,那简直是把在赣湘军的灵魂都要打掉了,因此云天纵当即说道:“歼灭李续宾,则可不战而得南昌。”
他实在想不出如果李续宾部被虹军歼灭,曾国藩还有什么勇气继续坚守南昌城,而陆子云问的更急切一些:“虽然敌我兵力相对,但是这一仗我们打了,什么时候动手!”
霍虬给出了答案:“再等两天,检点给我们派了两个用来攻城的重炮兵营,马上就能到位了,只不过这两天……”
不用他吩咐,云天纵与陆子云都明白,这两天绝不能松懈。
……
如果这个时空有航拍的话,那么在空中看湘军的营垒,那简直就是蜂巢一般,但实际上还有更为复杂一些,要知道湘军“结硬寨,打呆仗”的传统已经把中国传统的龟缩流发扬到了一个极限。
他们每天的前进速度只有二三十里,绝不多行军,但是每天他们都忙碌于筑营之中,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他们就如同工蚁一般筑出蚁窝一般的工事,让对手根本无法攻破这样的防线。
何况李续宾在赣江之滨的筑营已经持续了多日,湘军中的长夫日夜不息,将眼前的八座营垒筑成了彻底的立体防线,不仅有着传统的壕沟、长墙、望楼、拒马、土楼,还有许多类近于西方的战守设备,更不要提到处都布防了障碍与暗沟,而且到处都是鸟枪与抬枪的枪眼,许多地方还架设了炮位,不但有中式的劈山炮、行营炮、将军炮,而且还有湘军从广东进口的洋炮。
更不要提江面有内湖水师的战船接济助战,附近又有湘军部队紧邻,甚至可以用火炮形成交叉之势,按照李续宾自己的说法就是:“红贼便是拿几万斤的大将军炮也轰不开咱们的营垒。”
这可不是空谈,另一个时空李秀成攻打雨花台的时候,可是动用了大量西方重炮,但是对于湘军深达数层的工事始终没有好办法,最后以失败告终,而现在的李续宾更是自信满满。
要知道,他已经尝试过,无论是已方装备的劈山炮、行营炮,还是洋炮,对于自己营中修筑的炮台、土楼等重型工事的威力都可以低略不计,何况自己营中粮支半月,火药器械可支一月,军饷亦无忧。
但是这样的信心伴随着虹军的渗透行动而变得黯淡起来,虽然不知道敌军的意图是什么,但是李续宾这员老将敏锐得发现,在自己营垒群前的虹军数目多了起来,而且他们不但试图深入自己的营垒,而且还在企图割裂着自己与其它各支湘军的联络。
对于这一点,李续宾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他随时准备掌握着两个步营的湘军,并随时投入反击,只是虹军投入的侦察兵力越来越多,而且还伴随着不少米尼步枪手的出现。
米尼步枪这种跨时代的武器让湘军的反击战术成了笑谈,虹军现在不仅仅占有射速上的优势,甚至还占据了射程上的优势,很多时候敌军的米尼步枪手在半里之地就敢于开火而且还能取得战果。
这些潜伏在湘军军营附近的米尼步枪手往往是虹军侦察分队的核心,他们虽然谈不上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但是很快就截断了李续宾部与其它湘军的大部分联络,甚至让取水与砍柴成了一件危险性极大的工作。
而李续宾果断地决定出营与这些红贼的斥侯一战,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湘军这种部队如果脱离了营垒与野战工事,在野外与虹军这样火力占有绝对优势的敌军交战,那绝对是一件自寻死路的事情,两个营的清军离开营垒才一里地,已经陷入了虹军米尼步枪手与西洋快炮的多重火网之中,如果不是李续宾见机快,绝不是折损六七十人这么简单了。
只是李续宾已经闻到了红贼的意图,他们就是就是朝着他李续宾这六千人来的。
第425章突袭
但是他李续宾不怕眼前这股红贼--没错,他不怕!
他李续宾什么时候怕过红贼了,他可不是刘长祐、李元度这样的饭桶,而是湘军之中最为勇锐的李续宾,从岳州到武昌,他从来就是战无不胜的存在,除了在九江与武昌城下攻城受过些小挫之外,他从来就没打过败仗。
何况他现在手上有六千健锐之师,粮械可支一月,又有苦心修筑半个月的营垒,别说是红贼,就是广西长发老贼来攻,他李续宾照样是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对,红贼纵然枪多炮多人多,也不过是他李续宾征战生涯的谈资而已。
李续宾的宽心也让所有营垒中的湘军官兵定下心来,只要主帅心不乱,这些湖南骡子就能把这些红贼抵御于营门之外,即使他们这几日拖上来好些四马甚至是八马拖载的重炮也不怕,只是当红贼把十二匹骡马才能拉得动的攻城重炮拖上来,这些湘军官兵才有所震动。
即使如此,他们仍然不以为然,眼前这股红贼经过几天的交战他们已经搞清楚了,只是红贼之中次一等的霍虬楠溪贼一股,比不得最精锐的龙枪营一伙。
因此当又一个清晨来临的时候,虽然能时不时听到营外的脚步们,但是除了在最前线营垒、土楼设防的湘军官兵之外,整个李续宾大营之内,仍然能听到湘军官兵与长夫们的谈笑声。
七月底是个灼热的季节,但是现在火一般的阳光还没有洒上来,因此湘军官兵们抓紧这一天之中少有的阴凉时光,或是洗洗刷刷,或是谈论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最近寄钱寄信回湖南又变得困难起来,也不知道现在湖南老家是怎么一个模样,更不要提大伙儿的眷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田里的收成如何,老婆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闪失,不过话题很快又引到了男人关切的上面来,不是说南昌城里的哪家妓寨最有味,就是痛骂着营官捞钱太狠,以致于最近的伙食难以下口。
当然也有好事,既然与红贼接仗,那么军饷就不再拖欠了,而且还有形形色色的加给,算起来是平时的一倍还多,只是也有了不少凶险,但只要据寨死守,一切都不算大问题,何况李续宾的大营临领着赣江,随时都有水师战船接应助战,甚至昨天还把营里存了好些日子的书信送了出去。
湘军谈笑风声,在走动之间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特别的清晨,虽然几百步外就有入耳的脚步声与零星枪声,但是他们并不觉得这值得打断他们的谈论:“说到翠烟楼,那里的小娘子可标致着,虽然价值贵了些,但是……”
正当湘军官兵谈论到兴致上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炮弹出膛的声音,但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继续在炮声中谈着:“功夫好,叫得也浪,大家可以一起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