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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汉被激怒了,横档竖冲撕破黑木耳的手下防守,直奔蓝熙书舞动长戟来了。
直线的速度,膨胀的目标,蓝熙书直臂迎面,嗖嗖嗖!三箭连发,两箭被长戟拨打横飞,一箭偏移钉在了这个大汉的肩头,蓝熙书感到了耻辱,箭无虚发是他的荣耀,今天他的荣耀居然被这个魁梧大汉给抹杀了。
蓝熙书再发怒也不会失了理智,眼见魁梧大汉奔自己来了,一圈马穿插黑木耳身后,他可不想黑木耳闲着,拨马之际,蓝熙书扭身反射,豁出去了,嗖嗖!四支连射!蓝熙书也顾不得看效果,紧忙的倒手备用的另一支连珠弩箭。
魁梧大汉的身边有鞑子指着蓝熙书用蒙语大喊大叫,蓝熙书隐约的好像听着喊的是汉人,蓝熙书就简单的听得懂几句蒙语,鸟的!这么帅当然是汉人!
蓝熙书的眼角扫到了一幕,魁梧大汉奔马之上忽然栽下来,一个滚地雷未及站起来,黑木耳跃马到了,落了地的英雄就不是英雄了,结果毫无悬念。
大功告成黑木耳号令撤退,蓝熙书忽然感觉从西北冲出一匹快马,箭一样就到了跟前,蓝熙书刚做瞄准,就耷拉下手臂,内心一阵激动。
井运水!
黑金刚一般冲到自己马前的居然是井运水,黑木耳呼哨着纵马离场。
“井老大!”蓝熙书亲亲热热的大喊,井运水的脸在火光下都变形了,豹眼凸出瞪着蓝熙书,这是什么场合?来一出喜相逢?
蓝熙书圈马和着井运水的速度追随黑木耳的路线撤离。
“是你三少?”显然井运水看到蓝熙书大吃一惊,眼珠子就瞪出来了,怪不得箭法精准似曾相识,但是惊讶过后井运水的脸色更难看了:“三少!我们被利用了,我们截杀了瓦刺来鞑靼的大将军!”
战场嘈杂人仰马翻的,蓝熙书根本没听清井运水说的啥,就那句三少听明白了,蓝熙书不明就里,井运水一脸懊恼,两人纵马一来到缓坡边。
“很多瓦刺士兵看到汉人偷袭他们的大将军,会以为此次偷袭是我大明官方潜入所为!”井运水气喘吁吁忽然歪身扳住蓝熙书的马鞍凑近他说了一句,他见蓝熙书忽然打了个愣神,蓝熙书何其敏锐,马上明白了,黑木耳是在借自己的这张大汉人的脸啊!
蓝熙书这才发现除了黑木耳大多数黑木耳的手下都裹紧了头罩,哇操!蓝熙书狠狠的雷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玩鹰的被鹰啄眼了。
蓝熙书忽然从腰带上扯下两件东西反手扔到地上,井运水嘿了一声不知道蓝熙书干嘛,蓝熙书也不答话,快马加鞭,黑木耳在缓坡上急促的催促蓝熙书快点儿跟上。
蓝熙书跟着井运水跃马追上,旁边的鞑子纷纷来护,蓝熙书不方便再说话,看着井运水焦急的眼神只得打了个瞅机会再说的手势。
蓝熙书忽然想起耗子,一回身,耗子正捂着左肩膀纵马跟了上来,这让蓝熙书吓一跳。
井运水也发现了耗子,嘴巴张得跟蛤蟆口似的:“耗子!耗子!你也跟来了!”
“我就看着像你,喊了半天你没听见,追了半天你也没看见!哇操!”耗子见蓝熙书紧张自己的伤,没事人似的拨楞脑袋:“擦了一箭,伤了几根寒毛!”
转眼过了缓坡,火光远了,人喊马嘶的现场越来越远了。
黑木耳号令不可松懈加紧撤离,但他跟蓝熙书并马跟井运水打招呼,蓝熙书借黑暗借耗子的伤势掩饰难以自制内心的愤懑语气大声喊着:“我说,我兄弟伤了,幸亏没箭中要害,要不然,我可太不划算了。”
黑木耳表示出关切,蓝熙书借担心耗子伤势拉开了与黑木耳的距离,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调整自己的心态,事已至此,必须表现的毫不知情,不知内幕才能混下去。
井运水跟黑木耳慢下来也不知耳语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内幕
蓝熙书觉得自己结结实实给人家当了一回枪手。
蓝熙书一贯是设套不上套的人,没想到初到凉镇就栽了。
蓝熙书别提有多憋气窝火,他忽快忽慢甩脱花奴,浑然不觉风雪劈头盖脸,进入阿西地盘蓝熙书才稍微冷静下来,他调理头绪,才明白黑木耳让自己参加行动不是偶然,自己的出现对于黑木耳来说是长生天派来协助他完成任务的,正愁着找个射手来顶锅呢自己就堪堪来到了凉镇,还不费吹灰之力自己就上赶着来了。
还有就是井运水一直参与此事,看来黑木耳是后续进来的,那么这帮瓦刺人连夜顶风冒雪还不掌火把在靼鞑的地盘瞎转什么呢?
因为什么黑木耳要费这心机截杀瓦刺人首领呢?当然不会是跟走私有关,啊巫不是单纯的一方黑帮老大,他一定也是接上头命令行事,看来靼鞑跟瓦刺有了矛盾,靼鞑人才想着在这帮瓦刺人还没回到自己地盘之前干掉首领嫁祸大明。
蓝熙书有点明白,但细节还有待井运水告知。
蓝熙书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表现的即不白痴有没洞悉啊巫的阴谋,蓝熙书希望借此打进啊巫内部。
想来想去蓝熙书还觉得当务之急是搞定啊巫颁发的护贴的问题,那张啊巫护贴木牌被他情急之下连同小妖临行塞给自己的精致蒙古小弯刀给扔现场了,希望瓦刺人不那么白痴,能从这两件东西上看出端倪,别一根筋的看到汉人就联想到是大明官方所为,尽管蓝熙书觉得瓦刺人也比靼鞑好不到哪儿去,但被利用总是不爽的,蓝熙书这一招很大程度有碰运气的意思,他考虑到啊巫护贴瓦刺人应该有人认识,啊巫的名头据说响彻大明靼鞑瓦刺周边的!
在没被黑木耳发现啊巫护贴不见之前必须解决这件事,说不留神丢了,不成!背地里跟花奴套套近乎再弄一个?不成,这头母狼靠不住,蓝熙书忽然就想到了小妖。
雪有越下越大的迹象,汗下去了跟穿了冰甲一般难受,蓝熙书调整好心态稳定了情绪,但他记仇了,黑木耳这笔帐他不会忘记的,蓝熙书记仇向来利滚利的。
有阿西巡逻的人马出现,黑木耳纵马向前与其交涉,蓝熙书刚想挨近井运水,花奴抽愣子挤开了耗子凑马上来,蓝熙书很烦,当然他脸色再难看也没关系,漆黑的夜色,谁也看不清谁的脸,都是凭感觉辨别。
“三少!大个是你要找的人吗?”花奴没话找话。
“不是!不过听说过他,也是个喜欢玩命的伙计!”蓝熙书不让自己带出情绪,不耐的口气针对天气:“这儿什么鬼天气,说下雪就下雪!”
前面加快了速度,大概接近凉镇地盘,有鞑子开始吆喝打马了。
黑木耳发出的指令也明显轻松起来,甚至有人嗷嗷怪叫了几嗓子黑木耳也没发作。
黎明时分,到达月牙湾,涉水过河进入啊巫地盘。
队伍不在有序,蓝熙书与黑木耳拉开了距离,他想借这段时间同井运水说几句。
花奴如影随形却很讨厌,蓝熙书甚至小解她都会停下来等待。
天快亮了,也快到凉镇了,到了凉镇人多眼杂多说话可能不这么容易了。
蓝熙书抽空交代耗子几句,耗子开始喊胳膊疼,缠着花奴问药,蓝熙书趁机慢下来,他那点心思井运水还能不知道。
“瓦刺人怎么回事?”这是蓝熙书关心的重点。
“具体说不准,好像谈什么崩了,阿鲁台一直势压瓦刺,他苦心积虑的让我们射杀瓦刺人,我觉得可能是要结盟对付我大明,瓦刺人可能不痛快,才会让阿鲁台起了嫁祸大明的心。逼瓦刺就范。”井运水沉声说着,前面有鞑子点起火把,这样黑木耳很快就会发现蓝熙书和他掉队了。
井运水长话短说:“我想很快就有确切消息,小心黑木耳,别看他兄弟长兄弟短的挂嘴上,他是啊巫的头狼,我们有好几个兄弟都被黑黑了,嘿嘿!你可以利用花奴。”
蓝熙书没理会井运水最后一句的调侃,他咬紧了牙关,咯吱吱直响,当蓝熙书说出夏十榆带着龙门所一干兄弟都深入到漠北的时候,井运水大吃一惊,马上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嘱咐了蓝熙书几句,匆忙打马而去,蓝熙书开始骂骂咧咧跟耗子抱怨井运水不仗义竟然在他跟前摆谱充老大,都是拎着脑袋出来混的谁怕谁!
蓝熙书一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木桩子栓不下两头叫驴的嘴脸。
蓝熙书与井运水生了嫌隙花奴高兴,井运水初来凉镇就不鸟她,让她心里暗恨,没办法黑木耳赏识他,花奴也不敢怎么样井运水,她很怕蓝熙书因为汉人关系与井运水走的近了。
花奴帮腔蓝熙书才故意情绪好转。
蓝熙书和耗子花奴是最后到达金银窝的。
黑木耳居然不在,一窝的鞑子胡吃海喝,金银窝里大呼小叫乌烟瘴气跟鬼域魔窟一般,有鞑子热情招呼蓝熙书,蓝熙书才知道黑木耳直接去啊巫城了,蓝熙书冷笑,这么心切赶着报喜邀功去了。
蓝熙书心里有事,他想在黑木耳回来之前离开,他想从古亭客栈小妖哪儿另辟蹊径,井运水已经在黑木耳身边先入为主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掌握察台这趟线,那片网上先上鱼很难说。
挖掘情报是重点,但是蓝熙书已经起了杀心,这个黑木耳涮他他都难以容忍,更有井运水一说有兄弟被黑木耳给黑了,蓝熙书立马起了杀心,就像当初听闻陈五福针对夏十榆来龙门所一样,杀心一起,蓝熙书势必行,行必果,这是他的性格。
这得从长计议。
蓝熙书当着花奴的面问自己的好处,利字当头,蓝熙书必须表现的市侩才能让所有人不起疑心,出来混就是奔钱来的,蓝熙书对金钱的亟不可待让花奴以为这个纨绔子弟山穷水尽了。
井运水早撤了,蓝熙书纳闷,花奴嗤鼻,告诉蓝熙书井运水有个相好的被他包养在街南,井运水回来的第一件事总是去那儿,耗子好奇追问,花奴酸溜溜的就说了一句:“一个软趴趴的小女子而已,没见什么好,大个还拿着当宝。”
蓝熙书感觉花奴不但控制欲极强,嫉妒也甚于任何女人,好像世界的男人都该围着她转,任何女人都是她心里的刺!什么女人这是!
“他有女人在这儿?”耗子摸脑门不能相信,印象中的井运水几时和女人沾边过,不是,几时对一个女人认真过?
蓝熙书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没言语,他实在难以想象井运水也有似水柔情的时候,倒是耗子羡慕嫉妒恨的来一句:“我说三少!井老大行啊!这日子滋润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运情帷幄
蓝熙书回到古亭客栈的时候,铁杆三爷正指挥着伙计们装货,这大雪下起来没个谱,铁杆三爷决定今天就往回赶,两个儿子跟他讨价还价等风雪停了再走不迟,铁杆三爷当着蓝熙书的面狠狠的训斥两个儿子,蓝熙书觉得铁杆三爷的火气莫名,貌似不光是天气的原因,蓝熙书心里烦乱也不瞎打听,客套几句走人。
小妖正在他的屋里守株待兔呢,看见蓝熙书进来没有兴奋雀跃黏上来,而是用碎尸的眼神狠狠的把蓝熙书浑身上下扫了个遍,小妖恨不得从蓝熙书的脸上挖掘出他一夜鬼混的蛛丝马迹,当然是跟花奴的,蓝熙书脸带倦意,浑身酒气不说,连走路看人都带着一骨子要吃人的狠劲儿。
“这一整夜你都干啥去了,杀人去了?”小妖忍不住了扯扯蓝熙书的衣袖,蓝熙书翻眼皮不搭理人,耗子赶紧摆摆手,蓝熙书将通过小妖挖掘察台的计划说给了耗子,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分工合作,蓝熙书不能拐弯过大,也不想小妖一下子火热,这个女孩子比花奴稍微好点儿,蓝熙书还是想控制好距离。
小妖跟着蓝熙书转,蓝熙书散架一样歪倒在炕上,耗子忙活着把褡裢放到墙角,蓝熙书忽然想起什么蹭家伙起身招呼耗子看看伤口。
井运水带出来好几个兄弟,现在成了光杆司令了,这让蓝熙书受到刺激,不光是对黑木耳的恨增加,这件事更提醒了蓝熙书情报可以慢慢套取,兄弟第一,来时一对,回时一双,他不能让跟自己的兄弟埋骨他乡。
“弄药了,真没事。”耗子知道蓝熙书心里难受,受到井运水的打击了,他是最了解蓝熙书的人。
“哦!”蓝熙书耷拉下脑袋来回晃着:“还是在这儿踏实,耗子收拾收拾你赶紧的睡一觉,都成夜猫子了。”
耗子只管点头,手头忙活着不停。
蓝熙书打着哈欠终于不冷不热的看了小妖一眼:“小妖!大清早的你来干嘛!花奴让我烦透了,你还烦我!”
“我没烦你!我就是看看你回来没有?”小妖忽然很高兴蓝熙书讨厌花奴,蓝熙书语气里虽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但是有种细微的亲昵小妖觉察到了,这让她喜出望外:“蓝三少!我真的担心你的安危,那个花奴兄妹真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好人吗?”蓝熙书呲牙一笑,胳膊拄着炕沿看耗子在整理他的褡裢,蓝熙书的连珠弩箭从来都是耗子的心肝宝贝,这又让蓝熙书平白无端的心里难受,今天也不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