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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佑轩不曾回答,胸腔内发出沉闷低哑的笑声,可以听得出他在极力隐忍,却又觉得无比欢快。
沈静初一头雾水的瞪着明佑轩,明佑轩那厮却笑的更为欢快了。她不由得龇着牙,语出威胁道:“你笑甚么!快说!”
“静初……”明佑轩一边低低的笑着,一边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你刚刚那番话,可是吃味了?”
吃味?这两个字在沈静初脑中转了许久,她才消化了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即刻低声咒骂道:“我才没有吃味!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见明佑轩仍是笑的暧昧,不愿相信她的解说,她只得再加了一句:“这么一番折腾,你的红粉知己们要被用刑逼供,她们确实要受苦了……”
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在吃味!
明佑轩笑的更欢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欢喜
沈静初不由得恼羞成怒道:“笑什么笑,不准笑!”再笑姑奶奶我撕了你的嘴!
她的愤怒在明佑轩的眼中看起来只是欲盖弥彰,他的笑意弥漫着整张脸,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的温柔。沈静初却只觉那是嘲讽,越发恼怒,几乎是要扑上前,拳头像暴雨梨花般的洒落在明佑轩的胸膛。明佑轩不气不恼,任由她胡乱发泄了一通,直到沈姑娘发现她的粉拳之于明公子根本就像是挠痒痒,她的怒意更甚,几乎涨红了整张小脸。
正当沈静初在思索如何能快速有效的让明佑轩吃个瘪受点教训什么的,她的腰上忽的一紧,猝不及防的,整个人就被跌撞着卷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想挣扎,那双铁臂却收的更紧了,她几乎不能动弹。她呲牙咧嘴,想要在某痞子耳边咆哮,还来不及出声,便听得明痞子在她耳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静初,我真欢喜……”
耳边暖暖痒痒的感觉让沈静初忽然忘了挣扎,仿若遭了电击,一下懵了。你欢喜啥?脑子里想着,嘴上竟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话才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了。这家伙还能欢喜什么!杏眼很快眯了起来……这家伙吃了她的豆腐,敢情还得瑟了!
沈姑娘很认真的思考着,她是该袭击他下体呢,袭击他下体呢还是袭击他下体呢?
明佑轩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笑意的嗓音此时甚至有几分低哑迷人的性感:“我欢喜你在乎我,静初。”
在乎——个屁咧!沈静初几乎是破口大骂,甚至忘了她原本想要袭击要害的事实。她明明是关心整件事态好不好!她明明是想要从蛛丝马迹中得到更多讯息好不好!她……她顶多是顺便,她发誓是顺便,调侃一下他的红颜们好不好!怎么到了他的嘴边,就变成在乎他。甚至……甚至变成吃味了?
她才不要跟他那堆莺莺燕燕们吃醋呢!
看着她气呼呼的鼓着嘴,想要大声辩驳反抗,明佑轩的声音很快落了下来:“我跟她们不是你想象那样的,静初。”
这话听起来像是解释。沈静初腹诽道,她不需要什么解释好吧!“那是怎样?”
好奇,绝对的,百分百的好奇心。一种单纯的求知欲。
“她们是我的人。”明佑轩的言简意赅让沈静初脸色变了又变。一群女人与一个明公子在床上?光是想象都让人……血脉贲张。
沈静初略带苛刻的眼色细细的打量着明佑轩的身子骨,啧啧,虽则他的身子算是精壮,可是这番的折腾。恐怕也是吃不消的吧?
还是明公子懂沈姑娘,看着沈姑娘奇怪的脸色以及暧昧的目光,就知道这姑娘又想歪了。还不是一般的歪,直接歪的九霄云外去了。明佑轩好气又好笑的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她们是我的手下,是在烟雨楼收集情报的。”
沈静初惊的嘴巴几乎有些合不拢,烟雨楼,姑娘。情报?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按扎明佑轩的本事,这并不出奇,这家伙向来善于逢场作戏,隐藏的那么深,即便那些个莺莺燕燕不过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的烟雾。实在是太能理解了。
这家伙实在是深不可测的太可怕了,沈静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当初是为何要百般请求希望能与他合作的?她到底是瞎了什么狗眼?
她、她要退出这合作关系!至于李世珩。看来无需她出手,有明佑轩在,他想不栽大跟头都很困难。
沈静初挣扎出某色胚的怀抱,警惕的后退了几步,到嘴的话却变成:“她们几个无碍吧?”
毕竟涉及到皇子的死因。整个烟雨楼的人都有嫌疑,刑部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们。
“正在追查服伺四皇子的人的来头……不过。恐怕线索是要断掉的……不过是个普通的穷迫潦倒的人家卖的女儿……”明佑轩缓缓道来:“虽说整件事扯上了皇子的死因,可是明面上看起来却仅仅是‘皇子纵欲过度,妓。女畏罪自杀’这般简单,更何况烟雨楼的鸨母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与朝中许多要员可都是交好着呢!更何况烟雨楼的姑娘姿色原本就不一般,许多皇亲国戚王孙贵胄都是她们的入幕之宾,倒是不会被为难的……”
入幕之宾……她可以想象那些表面严肃正经实则淫乱不堪的贵族们出入烟雨楼的情景,色欲熏心,美人在畔时,警戒心总是降到最低,才会轻易的被美人们不经意的话语套取了各种讯息。也正是因为如此,明佑轩才得以获得大量信息。
沈静初瞪着他道:“三叔……也是如你一般吧……”所谓的外室,都是骗人的,为了掩人耳目的吧。说不定那个什么美人正正是什么探子一类的人。
明佑轩无辜道:“我可什么也没说……”
沈静初继续瞪他:“那你如何知道是大皇子所为?”
“回门那天晚上……”明佑轩低声道,“大皇子便知晓了银子一事。”
沈静初并不出奇,依李世珩敏感多疑的性子,已是太晚知晓了,也许是明佑轩的功夫做的太到位了,丝毫也不曾引人生疑。
“如今大皇子虽然表面上相信了王鹏嫁祸的言论,实际上并不相信他。可是,大皇子却放过了他。”
所以?他怀疑是李世珩胁迫了王鹏做了此事以表忠心?人家李世珩指不定是还没想好怎么收拾王鹏,或是觉得此事有可疑之处,只是静观其变罢了。
明佑轩原本的笑意逐渐隐去,变得有几分肃然:“原本大皇子的表现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不过这几日因为银子一事,我便使了个人暗中留意着王鹏的动静……很明显,他出动了一名死士!”
“而且……”明佑轩脸带讥讽道,“几位皇子中,大皇子对四皇子的死表现的最为凄切。二皇子奉命彻查此事,大家都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五皇子身上……”
沈静初不以为然道:“表面证据越是明显,里头嫌疑越大。五皇子若是有心杀害四皇子,绝对不会让大家轻易怀疑他。”
“虽说这么浅显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人心叵测,谁也不敢保证五皇子跟此事无关,更何况……”明佑轩嘴角嘲讽的神色越发深了:“只怕查来查去,证据全数会指向五皇子。”
他们证据做的好看,自然要将表面的,内里,所有的证据不遗余力的指向五皇子,让他毫无翻身之地。
“那你……打算揭穿大皇子的阴谋?”沈静初问。
明佑轩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我为何要指出大皇子的阴谋?我与五皇子本就不是一派,若他愚蠢到无法为自己开脱,任谁也救不了他。况且大皇子没有落下任何痕迹,即便说了,也无人相信。”
而且他素来与大皇子无怨无仇,又是方才才“窃”了大皇子一大笔钱财,忽的指了出来,大皇子定必会疑心于他是暗地里使坏,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五皇子冒这个风险。
如今也并非扳倒他的最佳时机。他才损失了一大笔钱财,可谓元气大伤……一切都还在他控制之内。
沈静初瞪着他,心想,这家伙倒是无情,且挺会斟酌怎样的局面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不过,也许这是男人们的顾全大局,而非妇人之仁。确实,换成谁,也不可能好端端的去怀疑指责李世珩。而且事不关己,五皇子又不是他的谁,大多数人当然选择明哲保身了。
心中忽的又是一惊,明佑轩跟自己家说了这么多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连烟雨楼的姑娘是他的眼线这般绝密的事情也告知了他,以他这般的性格……
他、他该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毕竟死人才是最会保守秘密的。
似乎看穿了沈静初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惊惶,明佑轩沉着步子,缓缓的朝她靠近,烛光暗暗的打在他的脸上,有些阴暗不明,沈静初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就要灭口了?
明佑轩步步逼近,沈静初节节后退,直到明佑轩把她逼至墙角,她瘦削的背部贴上了冰冷的墙壁,凉意让她浑身打了个颤抖,她才从微微的惊慌中镇定了下来。
“你、你想作甚么?!”沈静初强自打起精神,假装镇定自若道。
明佑轩邪魅一笑,他背着光,表情显得有几分阴森:“想作甚么?”
“自然是……”明佑轩目露凶光,“想要灭口了……”
灭口,真的是灭口。
但不是杀人。
明佑轩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唇上已经蜻蜓点水的掠过她粉嫩的樱唇。
她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灭……口?
明公子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响起之时,人已经离开了好几步,沈姑娘快步上前,明公子已经迅速移至窗边。
沈姑娘气极的抄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明公子却一个闪身跃出窗外。
杯子落空了,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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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死讯(二)
沈静初心存疑虑,为何那么大的动静,守夜的丫鬟竟然睡死了,丝毫没有半分动静,甚至不曾问一句“小姐,发生何事了?”,难道守夜的丫鬟是头猪么?
待她终于想起今晚守夜的丫鬟是似水,明了的同时羞愤了脸,似水武功高强,想必在明佑轩入内的时候就已知晓,甚至可能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不过装作听而不闻罢了。
而当她心中暗骂这明痞子送婢女其实是个不怀好意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让他的人帮忙着打掩护好让他顺利登堂入室而已,似水的声音低低在昏暗的卧室响起:“小姐,发生何事了?”窸窸窣窣的便要起身。
很明显是待明佑轩走远了才出声,似水这般的忠心护主,让沈静初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怀疑让明佑轩送了两个婢女在身边伺候着究竟是好事,还是她失策之处?
“没事,不过是手滑摔了个杯子罢了。”沈静初决定息事宁人。
似水很快披衣起身,手脚麻利的将碎片打扫干净。沈静初知她不过是为她的主子遮掩,当然,也算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否则明早她真不知该如何向暖雪解释窗台的墙角为何会有一堆碎瓷。待似水打扫干净,不留下丝毫碎片痕迹后,沈静初让她歇下,躺在床上,却在思索着明日让跟母亲宁氏提议让牙婆子买些懂功夫的丫鬟,或是聘些女守卫来才好。
她不喜欢被人拿捏着,她无法忍受身边的丫鬟在忠于她的同时更加忠心别的男人。明佑轩对她起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可是像他这般终日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人能有几分真心?对她,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逢场作戏。他有如此的能耐,很多在别人眼里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他却能轻易做到,这般的男子。又如何会钟情于她,只钟情于她?
沈静初叹了口气。她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托付在他身上,毕竟明佑轩只是一个合作者,并不是她的谁。她不能过于依赖他,她要建立自己的力量。
迷迷糊糊的睡去,第二天向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便听说了老太爷及沈弘渊半夜才归,天未亮便又入宫一事。老夫人叹息着道:“我生辰之时还见过四皇子,那时他还向我这个姨祖母请安呢,怎地年纪轻轻的便就去了……”
沈静初听着心中微惊。连老夫人都已经知道四皇子的死讯,看来朝野上下都已知情了。但看老夫人这般感慨的神情,想必也不知四皇子真正的死因吧。
果不其然。老夫人接着道:“……向来身子都算健壮,怎地忽的会因了心脏不好猝然而去呢!恐怕皇上和太后都要伤心了……”
心脏不好而猝死……这大抵是皇家对外宣称的理由罢了。毕竟,皇家还是需要顾及脸面的,只是不知,这事能否掩盖的住。只要有一个人走漏了消息……
沈静初心中忽的一突,感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母亲请节哀,逝者已矣,若母亲担忧太后的身子骨,有空进去陪陪太后,或许可以帮太后纾解烦闷。”三房的柳氏劝道。
老夫人闻言不禁转身道:“三媳妇说的有理。丁嬷嬷,你派人帮我写封信给太后……”回过身子,朝向柳氏。似是不经意的又问道:“昨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