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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那名标致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好像很怕惹她生气……姬妲的心里有些不舒坦,但还是压抑下来。
「真的没有关系吗?」小姑娘微微皱眉,再次看向姬姐。「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到凤天城……」
「她不去凤天城。」厉战铁截断她的话,一把将她拎起,扔回马车上。
姬妲见状,急忙上前道:「我、我也想去……」
厉战铁回头瞪她一眼。「你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想一生当奴才吗?」
「是你,我不介意……」姬妲脸上带着盼望,希望他能收留她。
「对嘛,她都不介意了。」小姑娘又探出脑袋,笑得如偷腥的猫儿。「就跟我们一起到凤天城吧!」呵呵,这样她预备开张的茶楼就不怕缺人手了。
「进去。」厉战铁将小姑娘推进马车里,接着把沉甸甸的荷包放在姬姐手上。
「这是……」她皱眉,不喜欢他的动作。
「拿去吧!」厉战铁认真的望着她。「做真正的自己,千万别贬低自己、看轻自己而去为奴为婢。唯有保持自由之身,才能寻到自己的一片天。」
他的话,就像大石头般沉沉的压在她的胸口。
姬姐还来不及回答,就见厉战铁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我不会让你丢下我的!」她朝着马车大喊。
但是,马车却呼啸而去。
「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跟随到底——」
这是她的誓言,也是她的决心。这辈子,她缠上他了!
第二章
夜。
同样的夜,同样的银月,但却是不一样的时空背景。
两年后的凤天城,没有多大的改变,只不过比起以往更加繁华喧闹。
城北开了家龙凤茶楼,城南过不久也开了家月吟坊。
月吟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在花街柳巷中的名气却是人人皆知,才开幕几个月,很快就取得龙头地位。
里头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不单单陪酒谈笑,每位姑娘都还有自己的一招绝活,使得月吟坊里绝无冷场。
今夜,月吟坊外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驾车的男子一跃而下,黝黑的大掌掀开车帘——一张艳丽的小脸随即探出,云髻上插着叮叮当当的金步摇,碎花发夹,看起来贵气但不流于俗气。
年纪甚轻的姑娘缓缓走下马车,灵活的大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月光映照在她的娇颜上,更显得她清丽出尘。
周遭的人全都为她的长相惊艳、赞叹,但是却没有一个敢任意靠近,原因自然是她身边那名高大结实、神色冷酷的护卫。
「哎呀,花姑娘!」正在门外拉客的老鸨,急忙上前来招呼贵客,「你怎么有空来呢?里面请、里面请!」
老鸨将她迎进月吟坊内,安置在偏院一问清幽的厢房内。
这名姑娘正是龙凤茶楼的老板——花缇璐,她不吝啬的给老鸭一个笑容,「我听说月吟坊最近来了一位舞伶,我想见见她。」
「这……」老鸨面有难色。「可是主子有交代,姬姑娘不随便见客。」
花缇璐的笑容瞬间敛起。「连我也不能见?」
笑话,这辈子她连皇帝都见过了,还有哪个活人她见不到?
「这……」老鸨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帮我带话给你们主子,若不让我见那名舞伶,我今晚就拆了他的月吟坊!」花缇璐撂下狠话。
老鸨叹了一口气,只得无奈的拍拍额头。
「想拆了我的月吟坊?」一名男子缓缓踏进厢房,他脸上带着淡笑,身穿月牙白衣裳,长相俊美却带着一丝邪气。
「如果你执意不让我见舞伶的话。」花缇璐撇撇嘴。「如何?」
「我那朵娇贵的花儿,可不是普通人出得起的价码的。」孤独无爱轻摇纸扇,笑得开怀。
「尽管开出来。」花缇璐走到他面前,扬起下巴直视着他。
「有个名叫绿荷的姑娘,前不久被召进宫中。」孤独无爱悠闲的说着,「我希望能见到她。」
「绿荷?」花缇璐眯眸,轻扯笑容。「那简单,人我会帮你弄到,但是我要的报酬可就不只是见舞伶一面了。」
「又想跟我抢人?」孤独无爱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女人就像只豺狼,见到猎物非得要到手不可,根本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只是老天无眼,没人敢动她一根寒毛。
「我给你绿荷,你给我舞伶。公平吧?」花缇璐倒也不是那么霸道,不过她确实很懂得趁火打劫。
孤独无爱轻笑一声。他早该知道这女人的个性——吃人不吐骨头。
「过几天,我会将舞伶送到你面前。」说着,细长的眸子望向花缇璐身旁的男子。
男子一身黑衣,腰间佩带着长剑,俊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个影子般跟在花缇璐身旁,一句话也没有吭。
孤独无爱对黑衣男子并不陌生,他认得这男子是厉战铁,而他坊中的那名舞伶,正是为了厉战铁而执着。
哎,这就叫缘分吧!
厉战铁当然注意到孤独无爱的眸光,只不过彼此不熟稔,也从来没有交集,即便视线交会,他也看不出对方的心思。
「我回茶楼等你的消息。」花缇璐潇洒的转身。「三天后,若没让我见到舞伶,我定会拆了你的月吟坊,片瓦不留。」
这就是花缇璐,凤天城内无法无天的女暴君!
厉战铁无语,仅能朝孤独无爱点头致意后,便跟着花缇璐离去。
而留在原地的孤独无爱,却是悠闲的转着手中摺扇,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炎夏,暑气腾腾,也让人昏昏欲睡,可龙凤茶楼内却是高朋满座。
不知是风水好,抑或方位佳,茶楼完全没被酷暑影响,里头仿佛有块大冰镇住,连吹来的风都是凉的。
一座华丽的轿子在龙凤茶楼门口停住,轿帘轻轻一掀,嫩白如凝脂的小手先露出,接着是一双裸白的藕臂,手腕上挂满叮叮咚咚的银饰,而后莲足一点,脚踝上同样有许多的银环,互相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姑娘,雪白色肚兜裹住她胸前的浑圆,却露出平坦的小腹,下身则是穿着一条开衩的纺纱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也引起众人的惊呼——不单单是由于她暴露的穿着,也是由于她惊为天人的容貌。
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流泄而下,额头装饰着一颗红色宝石,看起来艳美中带着神秘,更多了分异邦风情。
她的脸上没有笑容,一双茶色的眸子直视前方。
茶楼小二前来招呼,双眼紧盯着她,喉头忍不住缩了缩。
「姑姑姑姑……姑娘!」小二结结巴巴的开口,他从没看过哪个女人家穿得这么……清凉!
「我是月吟坊的姬妲,今日前来找花姑娘。」她眼角微微一挑,风情万种的望向小二。
「花花花姑娘不在茶楼……」小二莫名的紧张起来。
姬妲挑眉,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掀。「厉战铁也跟着去了?」
「厉爷今天没跟花姑娘一起。」小二也有些纳闷,平时厉爷总是跟在花姑娘身边,怎么今天却反常?
「那我找厉战铁也是一样。」正合她意,她想见他已长达两年。
两年来,她一直没有忘记他,不仅追随他至凤天城,甚至委屈自己栖身在月吟坊里,只为了再与他碰面;这一次,她绝不让厉战铁再丢下她。
「那我去通报厉爷……」
「我自个儿去找他就成了。」姬妲露齿一笑,取出一锭银子。「请小哥告诉我,厉爷在哪间厢房休息?」
「可、可是……」小二正感到为难,一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姬姐抬眸,对上一双冰冷如寒泉的眸子——是他!
她的唇办往上轻挑,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厉战铁审视着她的长相,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无波。
姬妲眼里满满都是他。即使过了两年,这男人始终如一,瞧他的表情依然像冰块似的,连动动嘴角都没有!
「厉爷。」她娇媚一笑,朝他福了福身。
厉战铁冷冽的打量她一会儿后,缓缓开口,「你是谁?」
姬姐笑容一僵。
「你再说一次?」她柳眉皱起,双眼牢牢盯着他。
「你是谁?」他的剑眉也微微拢起,发现她身着奇装异服,而且样式极为暴露,看在他眼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姬妲。」她敛起笑容,努力拾高小脸,想要与他的视线平行。
「不认识。」厉战铁面无表情的想从她身边走过,却被她挡了下来。
「你说你不认识我?!」她的声音拔高,艳美的小脸几乎扭曲变形。
她这两年来从没忘记他,而这个男人竟然说出「不认识」三字?!
「我该记得你吗?」厉战铁冷眼一瞥,眸中依然没有一点热络或惊讶之色,平淡的如同一潭清水。
「你你你……」她气得指着他的鼻子控诉道,「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呜呜……她怎么这么悲情啊?将一个男人惦记在心里两年,但他却压根儿想不起来她是谁!这、这教她怎么把戏演下去?!
「我必须记得你吗?」厉战铁觉得这女人真怪,更不明白她为何生气。
姬妲一股气涌上胸口,只差没有口吐鲜血。
「你救过我的命。」她宽宏大量,决定给他一点提示。
「然后?」
还没记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
「你要我今生别为奴。」第二个提示。
他皱眉,不再发出声音,沉默了几乎一刻钟。
他……还是没有想起来?!
姬妲生气了,她上前揪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胸膛,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男女授受不亲,厉战铁正想退开,却见她小脸逐渐放大,最后——
她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一时之间,茶楼里看戏的人们同声倒抽一口气。
就连厉战铁也当场石化,清冷如湖的黑眸中,映着她的娇颜……
八卦。
大八卦!
月吟坊的舞伶调戏茶楼里的冷酷木头!
这是花缇璐回到茶楼后第一件听到的事情。
此时,男女主角就坐在她面前,男的脸色铁青,严肃的瞪着姬妲。
「我出去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花缇璐轻啜一口婢女奉上的碧螺春,开口问道。
「他说他不认识我!」姬妲先提出指控。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花缇璐帮着外人指责厉战铁。
「我为何要记得她?」他皱眉,不解的问。
「对啊,他为什么要记得你?」花缇璐也以不明白的语气问。
「因为他曾经救了我的命!」姬妲气呼呼的回答。
「对嘛、对嘛,你曾经救了她的命,怎么可以忘记她呢?」花缇璐就像墙头草一般,顺着两边的话变换立场。
厉战铁沉默无语。他只有一张嘴,说不过两个女人。
「你看、你看,他无话可说了!」姬妲双手掩面,佯装出弃妇模样,想博取他人同情。
花缇璐一见这情况,打蛇随棍上。「我说姬妲,既然是他辜负你,那我就命他娶你为妻,你从今以后都待在茶楼吧!」
厚,她实在太聪明了!这样不但可以跟孤独无爱抢人,茶楼还多了一名免费的舞伶,怎么算她都不吃亏!
「好啊!」姬妲没有拒绝,反而答应得挺快。
厉战铁俊脸铁青。这两个女人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似乎将他当成了货物贩售,一切随她们高兴。
他站起身,不想搭理她们,迳自往外头走。
「你要去哪里?」姬妲急忙离开椅子,跟在他后头。「这辈子,你不能再丢下我!」
她的话传进厉战铁耳里,令他感到熟悉。似乎……也曾有一名女子这么对他说过。
他回过头望向姬妲,脑海里逐渐拼凑出关于这张脸庞的回忆。
「你……」
「你想起我了?」姬妲笑弯圆眸,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记得吗?我曾在路上跟着你走,是你收留我一晚……最后又丢下我一个人!」
想到两年前的情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怨恨。
毕竟,他不该丢下她,白白浪费两年的时间,剥夺了他们相处、培养感情的美好时光。
「是你。」厉战铁想起来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月吟坊的舞伶?
他皱眉,不喜欢她委身在那么复杂的环境,她应该好好过日子,找一户清白人家嫁了,而不是待在龙蛇混杂的地方讨生活。
「就是我。」姬妲没有看透他的心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