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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光秃秃地,只有那灌木最显眼,而且那灌木的晃动尤其引人注意。
向前进身边冲锋枪微弱的射击声音响了好几秒后,对面晃动的灌木丛平静下来。又一个敌人被消灭了!两人迅速四处环顾了一下。
此时清晨里远处山头上升起了雾气,白丝丝地在游动。
“那边有雾气了,我们必须在这里山谷升起雾气前排出地雷!”向前进说。
田亮停止射击过后,向前进转身向他晃了晃手,示意他隐蔽好,然后又猫着腰往前跑步过去。他在那颗还没有排出的雷前半蹲下,放下枪。
顺利排除了那颗雷后,田亮看见他又拿起武器,半蹲着向前迈出了两步。
前面过去山脚下有一块大石头,向前进依旧半蹲着,仔细搜索着地上。看到那块大石头前面不远有一处泥土新鲜,土质跟周围的明显不一样,很松的样子,尽管伪装得很好,但有明显的色泽上的不同。好家伙,不挖地,一定是用沙袋装了泥土来的。
有经验的采菇人,在发现了一朵蘑菇以后,总是会环顾四周,因为蘑菇是丛生的。在迅速地扫了周围一眼之后,向前进用手去试探,泥土真的很松。他于是用手指轻轻地拨开松土,几下过后,好了,泥土下面一颗苏式防步兵地雷逐渐露了出来。
这里一大片地方,不可能只布下这么一颗雷,向前进有点怀疑,难道这颗雷下面还有什么?这种情况,无非是诡雷,他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在这颗地雷的周围轻轻地刺探,然后进一步用手指拨去泥土。
突然地雷旁边的一处泥土一松,露出了一侧的螺丝,螺丝上拴着一根线。绕过这根线,他又继续轻轻地拨开泥土,他妈的,地雷的这边击针套帽上还有一条线隐蔽在草中。看来,这两根绊线才是关键,千万不能触动到它们。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身后的战友们已经到了,全在他身后的山脚下,等着他快一点开辟通道。向前进真有点着急了,可能是刚才下山偷袭特工踩上地雷的爆炸和狙击手的枪声让敌人知晓了山谷下有解放军,敌人偏又在此时打起了炮。
当他正要顺着绊线认真查看的时候,“轰……轰……”
几发步兵小口径炮弹打来。听到炮弹的呼啸声,身后有人在大喊大叫:“班长!快躲!”他赶紧就势卧倒,差一点就碰着了前面一根绊发线。炮弹落在他右侧沟谷地二十多米处,爆炸的弹片和泥石从他卧倒的身上呼啸而过。
炮弹继续打过来,落在山脚下的结合部。他突然意识到,不能让泥石砸落碰到绊发线。如稍有意外,他的整个身子就会被地雷的爆炸抬起。现在只有一线生机,而且身后的战友也不能老是困在山脚,那样太危险,得要迅速通过。于是他不顾危险,伏在地上的身子赶紧掉转过来,准备继续排雷。
炮弹还在身边不停地爆炸,硝烟味和炽热的气浪异常浓烈。
不能慌!这一次千万要挺住了!
所有的人也都在山脚下紧张地关注着他,等待着……
他定了定神,紧绷着脸,咬紧牙关,任凭炮弹在身边一一爆炸。第一枚防步兵破片雷找到了,他转过头,再去寻找另一枚。
一阵风过,炮弹爆炸的硝烟淹没了一切,他努力睁大眼睛,顺着绊线,终于沉着地在草丛中找到了另一枚防步兵雷。
“班长,班长!先撤回来!快快……”
他听到爆炸的间隙声中身后的战友们在喊。他刚往后晃了晃手,“轰……”
又一发炮弹落在他身后十多米远的地方,泥土覆盖了他一身。他妈的,厉害!他摇摆着头,首先稳定地插上了保险销。
剪断绊线……
这时,又有一发炮弹落在他右后方爆炸,山脚下的灌木丛被炸飞。
在后面山脚下隐蔽的战友们眼睁睁地看着,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马上就要成功了,不能放弃!
他又长长地嘘了口气,而后咬紧下唇,继续用左手提住垂线,保持向下的拉力不变。从上切断绊线后,他用右手分别给两颗地雷插上了保险销……
诡雷终于在他顶着炮弹的爆炸声中被排除。
而他也完完全全出了一身透汗。
排出了那颗诡雷,向前进快速地往前爬行着。大家松了口气,没来得及等他给出安全信号,一个接着一个跑过去。很快大家全都到了敌我两山间的沟谷地,这里满是弹坑,应该可以顺着弹坑安全通过。
“大家在后面拉开距离,注意后面山上的动静,我先过去,熊国庆、黎国柱你们跟着我。”说完,向前进端着枪,带头沿着弹坑,快速地往前跑。
前面是一片开阔地,一条堑壕在开阔地中格外引人注目。熊国庆往左,黎国柱往右,抢占警戒阵位。还好,身后众人通过沟谷底时,没有遭受任何袭击。
现在向前进趴在一个弹坑边,观察着前面。
前方一百米处的山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那里地势前突,三面受敌,就像一把匕首插入敌人心脏。按照军事地形学,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门户,门户是敌我双方都拼死要争夺的死亡之地;门户的另一个含义就是代表血流成河,尸骨无存。
那里无疑就是门户之地,往南可以俯瞰北边大片领土,他们这个方向的一举一动,都可受到有效监视。
眼下过去那里的这一百米距离无疑是敌军们重点监控的又一条死亡线,百米远的距离,弹坑密布,难怪那里的阵地补给相当困难。再看过去,他们要去的阵地上没有任何植被,遍地的碎石和弹坑。要在这样的地方建立观察哨,这可是个巨大的考验。毕竟是一线阵地,无时无刻不在敌人的炮火覆盖之下。这通向阵地的百米死亡线,现在更是摆在面前的一大考验。
“怎么样?班长。”黎国石跟了上来,趴在他身边。
“我们必须沿着堑壕过去,你看这堑壕都被敌军打得不像样子,估计他们会开炮或者开枪。我先过去建立警戒阵位,你随后跟来。过去时,要把狙击枪拿在右手里,靠外边的堑壕。”
看着班长解下狙击枪,黎国石点点头:“是!班长。”
向前进开始沿着堑壕前进,越往前堑壕越低,过去了六十多米远,堑壕只有一米不到,很低矮了。前面还有好几段都给炸断,炸断的地方没有任何遮掩物,完全暴露在外面。
清晨的空气渐渐变得湿润,有了一种清凉,那是雾气升起来了。洁白的雾在半山上一团一团地弥散开来。他赶紧趁着雾气,弓着腰往前飞跑。不用多说,他身后的所有人也全都趁着这一阵雾气狂奔而来,百米短跑的速度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虽然没有任何奖状可拿,但速度就是生命。昨夜通过死亡线时的经历让每个人都不敢小看敌军对死亡线封锁的炮击,耽误一秒钟的时间,也许会送掉性命。
“快!快!快!”那头的守军哨兵还在不停地嘶哑着大喊,“往前面去,到前面的防炮洞才安全。”
终于安全地到达了目的地,所有人还来不及放松,又顺着战壕往前插。
雾气越来越大,所有人全都顺利到达了阵地的防炮洞里。洞子很大,也很深,里面弹药跟外面战壕一样,堆积如山。一个战士趴在弹药箱上写家信,另外有两人在擦一挺重机枪。
“班长,班长,坐山雕!辜负的辜字怎么写的?”
他们在擦枪的班长说:“耗子,你他妈的真是健忘,昨天不是刚告诉过你的么?哎呀,有人来了,好像是马老板电话里说的那些人。各位好!你们全都到了?没死人吧?一、二、三……”守山头的这个被他的兵们称呼为坐山雕的班长站起来时,身材也很高大,跟黎国柱相差不多。
“你好!不用数了。我姓向,是除了这位炮观员之外的这些人的班长,我们十多个人,要来你这里做点事。”
“知道,知道!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叫我外号得了,弟兄们都称呼我坐山雕。
他妈的,老子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听起来,我就一土匪头子。”
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向班长,怎么还不叫你的人放下装备?背着嫌轻松么?听说以后你们要在这里一个多月,那可要恭喜你们,有苦受了。”他叫另一个跟他擦枪的兵把他们那挺正在摆弄的口径一十二毫米多的重机枪移动开了一点,空出地方来。
“班长,那个辜负的辜字怎么写的哦?”趴在弹药箱上写信的兵又问。
他们的这个班长没反应。
“坐山雕!那个辜负的辜字怎么写的?”
“叫什么叫,你没见我正在跟新来的侦察兵们打招呼么?你问吉麻子,吉麻子你告诉他。”
那个还在擦枪的士兵挠了挠脑袋,有点苦恼地说:“我不会写哦!坐山雕,我小学没毕业。”
“嗯!向班长,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把装备都卸下来,休息一下。”守军班长说。
“对了,我们带着水壶,你们可口渴坏了吧?”向前进问。
“那倒没有,昨天晚上我们组织人马到山下去搞来水了,可以对付几天。你们的记得节约着喝,不是每一次都能下山去搞到水。昨晚大战过后,我们趁敌人元气大伤,下去背了一些上来。他妈的,为了点水么,还跟他们打了起来,弄出了人命!
敌人也真是小气,何苦呢?”
“说起来也是。你们这地方要来还真不容易,来了要生活下去也不容易。我们要出去看看,麻烦班长你带我们熟悉一下环境。”装备卸下来后,向前进等几个便要随着炮观员出来,开始察看地形,寻找观察点。
守军的负责班长说:“等等,有件事我要跟你们明确一下,免得以后出差错。我们这里兴叫外号,以后别喊我班长,我不习惯了,有时候可能就没反应。他叫耗子,他叫吉麻子,还有这位刚进来的叫脚卵。我们这个山头的人全都有外号,大名基本上不叫,叫了反应不过来。你们呢?也都有外号吧?你是班长,没有的话我们给你参谋参谋,取一个,保准动听!”
向前进赶紧摇手:“别,千万别!我们不喜欢叫外号,我们班的人从来都没有这些称呼的。”“那你们以前怎么过来的,在观察洞里不弄点有趣的事情啊?”
“我们都是打牌,谈女人。当然我们谈女人的时候少,有时候摆点龙门阵。”马小宝说。“那多没意思!走吧,我带你们出去,人不能多,两三个。”
“好的,黎国石,出来,其他人就地休息。”
“耗子,你问的那个什么字你想起来了没?我们要出去转一转。”
“还没,我空出来了,怎么写的?”
“是上面一个古,古代的古!下面,哎呀,下面老子也忘了!好像是一个辛苦的辛,还是幸福的幸?向班长?”
“没错,是个辛苦的辛。”
“辛苦的辛是不是十字头?”耗子抬起头问向前进。
“随便吧,你写潦草一点,一笔带过。”他们的班长说。
“好像不行哦,是写给我老爸看的。不能连自己老爸也糊弄哦!”
“是一点,不是十字头。”向前进对耗子说。
“那就是一点,不是十字头。好了,我们出去!向班长,炮观员,你们请跟着我!”这是个河谷间的高地,高地很陡。一座山都是露岩地,没有什么泥土,到处都是被炮弹崩塌如快刀般的碎石,想找个坐的地方都不易。
此时风很大,带着凉意。山脚下的雾气在茫茫群山上一团一团地升起,洁白如云,远处的群山依旧很青,景色倒很宜人。
跟着出来的守卫班长人很精神,为大家做着介绍,在战壕里指指点点道:“向班长,你们选择在我们的地头这里做观察还真是对了。你们看,山下敌人地方一大片,用望远镜看得将更远。只是呢有一点,我们这里条件不好,三面受敌,供给上不来。你们也晓得了,尤其是缺水得很厉害!如果从山下背水到山上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但这太危险,敌军的特工加强了对下面的封锁,之前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敢下去了。虽然上山要差不多两个钟头,可是下山的话,你们猜要多久?”
没等人接过话,他又自语着说:“二十分钟而已。大家感觉得这风吹起来有点冷吧?这地方就是这样的了,真他妈的怪,明明下面河谷里湿度大,闷热不透风,却在山上呢大风呼呼,晚上冷得人打抖,你们用军毯恐怕抵受不住。你们看这石头,以后要特别小心打炮的时候,一定要进洞,石子被崩,像是空爆弹。这里左右两边山上都是敌军,右边的一百米,左边的隔着只有五十米,前面的最远,隔着河谷,有上千米吧。左边的敌人吹口哨都听得到,但不是很危险,右边的因为山头高过我们,知道我们的情况多些,常常来偷袭。有时候前面的狙击火力也会打过来,不过准头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