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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文昌练了一个时辰的玄极气功,夹着张宏送给他的老羊皮外袄往外走,这件老羊
皮外袄,自从回家之后,他一直不敢穿,在十余年残暴的压制下,一时还不敢反抗,这是人
之常情,也难怪他没有勇气,今天,他准备到黑龙潭,看看是否可以到水中活动活动筋骨。
丹江冬季水浅,两岸结了冰,但黑龙潭是终年不涸,也不会被冰封的怪地方。这些年
来,潭中一草一石,每一条涡流,每一处石魁他都了然于胸。但他始终不敢割下那剩下的一
对玉髓龙角芝,因为他不懂毒是怎么回事,更不知身上无毒吃下龙角芝会有什么可怕的结果。
天空中云沉风急,大雪纷飞,虽则已是辰牌未,天色仍是暗沉沉的。庄中并非家家闭
户,所有的青少年都出来活动,在雪地中呼啸跳跃。大打雪仗。
南寨门一段广场中,有两批青少年分成两派,分据左右壁垒分明,雪团在天空中飞过,
呼呼有声。
右边,由他的堂兄领头,左边有三堂叔的儿子文超为首,双方相距十来丈,沿两行老槐
树堆起一条两尺高的雪墙,年纪小的在后面将做好的雪团往上送,年纪大的娃娃站在雪墙
后,用雪团投向对方开火,有时冲出三五丈,叫啸着投出雪团再往回溜,一个个兴高彩烈,
叫啸声五里之外也可以听到。
文昌极少有机会可以和孩子们玩乐,似乎他不是蔡家庄的子弟,是个不祥的不受欢迎的
人,小娃娃们虽然无成见,但他们的兄母却禁止子女们和他玩乐。
孩子们是纯真的,有不少娃娃不顾父母警告,仍经常和他打招呼,或者在虎岭山麓分吃
他偷来的鸡鸭,但有些稍大的少年,象文华、文超一群人,却似乎和他水火不相容,经常有
架打,不打则已,打起来必鸡飞狗叫,但不管是胜是负,他必倒霉。胜了,有人在庄主前告
状,他得挨皮鞭子,负了,就更修。
他必须从雪团飞舞中穿出,不由脚下生疑。
“绕过去算了。”他想。
还未决定那儿绕过,文超方面,一个小娃娃尖叫道:“小虎子哥,来帮我们。”
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从文华的堡垒旁冲出,呐喊着冲出十来步,将两个雪球投出,
扭头往回跑,一面叫:“他敢?不要他!”
垒后站起了文华,他叫:“滚开!没有人要你……哎……”
“噗”一声,一个雪球恰好击中他的胸膛,碎雪纷飞,把他击得退了两步。对面的文超
站起叫:“哈哈!再来一次……哎……”
不知由何处飞来一个雪球,击中文超的下颌,打得他踉跄了两步,抹掉粉雪叫:“小狗
子,你他妈的怎么冲过界来了?揍你。”
他抓起两个雪球,跳过雪墙,向右前方的小狗子冲去。
文昌本来想绕道,但被人用话一激,心中火起,大踏步从中间走去,他准备如果雪球击
中了他,他便加以反击,向对方宣战。
真巧,文超正向前冲,将近他身旁,四面八方的雪球,全向文超集中。
“叭!叭叭!叭!”雪球在文超身上爆炸,碎雪飞溅,连挨了十来团,把文超打得怪叫
如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声大叫,拼全力将手中雪球投出,根本不知前面的人。
“啪啪”两声,两个雪球全击在文昌身上,双方相距不足八尺,一击便中。
文昌火起,立刻扔掉老羊皮外袄,火速俯身抓了一个雪团,向文超刚转过身躯的背影投
去。
他的臂力惊人,“啪”一声暴响,雪球击中文超的背心,巨大的打击力量将文超冲倒在
地。
“哎……”文超大叫,整个脸面陷入浮雪中,狼狈地爬起,向文昌回头猛扑,由雪球的
力道估计,除了文昌之外,别人定难办到,所以他冲向文昌。
“砰!”右一拳击中文昌的左颊。“砰!”左一拳接着在文昌右颊暴响。两记左右冲拳
击得结实,把文昌打得退了三步,几乎站立不牢。
文超仍不放手,接着冲上,一连三记短冲拳,全捣在文昌的胸腹,把他击倒在地。
雪战停止了,呐喊声、尖叫声大起。
文昌知道对方人多势众,占不了便宜,先不敢回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但胸腹挨了三
拳,不但倒了,而且胃中作呕,确实不好受,似乎这三拳头把他的胃从肚中挤出口腔,内脏
在收缩,先到那两记左右冲拳,也令他眼冒金星,昏头转向,委实忍不下这口恶气。
文超已经十八岁了,站在那儿牛高马大,去年腊月里刚讨了个老婆过年,事实上已经是
成人,打起架来拳头不知轻重,像在拼命。
文昌忍无可忍,挣扎着爬起要还击了。
文超不等他爬起,急冲而上,“砰,”一声一记“连环挂扣”双手先后勾出,右拳先击
中文昌的下颌,再一声“砰”,左拳又勾中文昌的右胸。这两拳打得结实,把文昌还未站起
的身躯再次击倒,口中血出。
“狠狠地揍他一顿。”有人叫。
“小虎子哥,还手啊!”有打抱不平的人叫。
文超冲而上,一脚飞出。
文昌怒火三千丈,向左一滚,火速站起,势如疯虎击冲而上,拳出如风,左手击抄,抓
住了对方攻来的右拳向外一拔,“砰”一声暴响,右拳击中了文超的左胸下方。
“呀……”文超惊叫,弓着腰连退五步。
“砰!砰啪”文昌紧迫不舍,连攻三拳,一拳一落实,上打下领,下捣小腹,不让对方
有招架的机会。
“哎……哎……哎哟!”文超绝望地喊叫,那三拳他已支持不住,“噗”一声飞腿丈外
躺倒,跌了个手脚朝天,爬不起来了。
不远处屋角,突然转运两个中年人,其中之一吃了一惊,一面奔来一面叫:“小虎子,
你好大的狗胆,你……”
文昌本来拔腿想走,扭头一看,来人是另一方的四堂叔,是庄中最讨厌他的死对头,吓
了一跳,撒腿便跑。
还没跑过寨门,寨门外闯入了两个一身皮袄的老人家,抱着手踏雪而入,猛抬头便看到
奔近的文昌,一个老人哼了一声,喝道:“小虎子,你失了魂?”
真糟,是庄中最讨厌的两个叔祖辈老家伙,连声喝问的老家伙叫五爷爷,在祠堂里十余
名执事之一,他老人家的话颇有份量,专会兴风作浪。
文昌正想从旁窜出,后面四叔叫声已到:“五爷捆住那小畜牲,他打了超侄。”
这可跑不掉了,两个老不死当寨门一拦,同声叱道:“小虎子,你敢跑?闯了祸跑得
了?回去。”
文昌久受压制,一时还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站住,冷冷地分辩道:“超哥先动手,可
不能怪我。”
他的冷冷态度,最受非议。人与人之间,谁也不喜欢冷面孔,尤其是老一辈人,他们希
望小辈们讨好阿谀拍马屁低声下气撒娇,怎受得了顶碰?老家伙们对不买帐的文昌早已不高
兴,先入为主,天大的道理也说不清。
“呸!畜牲!你还有道理?”五爷爷怒叫。
没有道理也就算了文昌不再分辩,也懒得和这些不讲理的老家伙多说,气得虎虎站在那
儿生气。
他的生气脸孔更惹起五爷爷的恶威和怒火,不由分说走近“啪啪啪啪”四声暴响,左右
开弓打了文昌四耳光,叫:“滚回去!我找你伯父管教你。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害群之马,没
有一天你会安静,专会生事揍你的兄弟们,太不像话。滚!”
文昌被打得眼冒金星,弊了一肚子冤气,扭头往回走,胸前不住起伏,他已忍了多少
年,还是忍下算了。
几个娃娃们扶起了文超,文超象一条病狗,眼泪鼻涕一起流,如丧考妣地叫:“哎哟!
我要死了,我要……”
四叔也不问问,迎着转来的文昌一耳光打出,“啪”一声响,打了文昌倒晃了一步,怒
叫道:“畜生!你还出口喷人说是别人先动手?我亲眼看见你打他,岂有此理!”
文昌的嘴角再次泛出血迹,咬牙道:“四叔只看到我揍他,却没有看见他一连给了我五
拳,击倒我两次……”
“啪”一声,四叔又给了他一耳光,怒叫道:“你还敢强辩?你……”
“四叔可以问……”
四叔更为火起,不由分说两掌拍出。
文昌委实受不了,本能地抬手一枚,一举落空。
这下乱子闹大了,在长辈面前出手拦挡,还了得?简直是大逆不道。
“反了,这畜牲……”四叔气得脸色泛青,愤怒地吼叫,几乎说不出话来,不住跳脚。
一不作二不休,文昌横了心,冷冷地说:“假使无理可讲,何必讲?四叔,你也用不着
打我,你的手段该教洲你的儿子。打别人的儿子不心疼,你这两耳光太重,我小虎子难道不
是人?”
两个老家伙到了,附近的老少也出来了,文超的三叔也赶到了,庄中的父老围了一大堆。
文吕悲愤地冲口说出这句话,却激怒了好些人,一姓的村庄不比都市,凡是老一辈的人
都可以动手教训小辈们。当然啦!抗拒的人不是没有,有些娘们放起泼来也够瞧的,她们不
管长辈不长辈,打了她们的孩子,她们会骂上三五天,指桑骂槐口出不逊不算奇闻,她们不
要别人代管她们的孩子,象文超文华文魁几个少年,即使是祖字辈的几个老家伙,也不敢动
他们一根汗毛,了不起骂两句告诉他们的父母了事。
只怪文昌没有爹妈,没有人撑腰,活该倒霉,正应了人善被人欺的一句话,三叔一见自
己的爱子鬼叫连天,心里已经够疼,再一听文昌饱含反抗性的话,不由火起,顺手抓过一根
木棍,一棍劈出叫:“畜牲!你……”
“扑”一声闷响,劈中文昌的左颈耳门处,文昌只“嗯”了一声,翻身仆倒人事不省。
“糟!”有人惊叫。
人群中出现了蔡庄主,应声叫:“三弟,你怎么用棍子打?”
五爷爷冷冷一笑,接口道:“这畜牲大逆不道,打死了也好。”
蓦地,钻出一个小娃娃,拖着文昌先前忘记带走的老羊皮外袄,哭哭啼啼地说:“是超
哥不对,先用雪球打小虎子哥,再两次将小虎子打倒,小虎子哥一直没回手……”
“你胡说什么?”四叔大怒。
小娃娃不怕吓唬,尖叫道:“我要说,偏要说。小虎子哥路过这儿要出寨门,超哥冲出
去先打他,第二次倒地超哥用脚去踢,小虎子哥才回手,太不公平,我要说。”
蔡庄主扭头向文华问:“华儿,怎么回事?”
文华和文昌虽说从小到大,势同水火,明里仇恨难解,但毕竟是有些正义感,哼了一声
扭头便走,一面说:“这该怪小虎弟没有爹妈。”说完走了。
这时,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
人群中钻出雄伟的文魁,惊叫一声抢到,跪下身子用雪在文昌脸上磨擦,大声叫:“昌
弟,昌弟,昌……”
雪屑一触,文昌悠悠醒来,他挣扎着站起,大眼睛凶光四射,站稳了,切齿道:“蔡家
庄没有我蔡文昌立足之地,三年后我会回来,我的田地不许任何人耕种,我的房屋我要一把
火烧光了。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三年后见。”
说完,向寨门举步。
迎面挡路的是五爷爷,厉声叫道:“小虎子,你好大的胆子,目无祖宗……”
“让开!”文昌暴怒地叫。
“文昌,你想怎样?”蔡庄主骇然叫,破天荒看到文昌的反抗举动,难怪他吃惊了。
文昌扭头冷冷地说:“伯父,我刚才的话请记住,不然,蔡家庄可能有横祸飞灾,我小
虎子受够了,咱们走着瞧。”
四叔刚才十分尴尬,这时可抓住把柄,冲上叫:“抓住这败类,交祠堂公议……”
他的手刚搭下文昌的胸衣,文昌的铁拳已凶猛地捣出,“碰碰”两声击中他的小腹。
“哎……”他叫,双手捧腹上身前倾。
“碰”一声响,文昌一记勾拳击中他的下领,大牙掉了四颗,向后便倒。
在众人哗叫声中,文昌突然在怀中拔出得自怪老人的小剑,寒光亮亮,耀目生花。
“我走了,三年后咱们算帐。谁不怕死,上,小虎子认得你们是长辈,这把剑可没长眼
睛。”他厉声说。
他回身挥出一剑,五爷爷“哎”一声尖叫,双手抱头撒腿就跑,剑距老家伙远着哩。
利刃在手,所有的人全吓着往后退。文昌一声长啸,冲出了人丛,象一阵狂风,刮出了
蔡家庄。
龙驹寨,原是这条古道的第二大驿,第一大驿是武关东南的层峰驿。在成化十三年三
月,商州从县升为州。因为古道日趋繁荣,商旅往来不下于遗关大道,层峰驿同时也升为
县,叫商州县,因此一来,龙驹寨便成了第一大驿站,成了群山中的一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