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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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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五次方位。最后“铮”一声暴响,玉面虎的剑被荡出偏门,中宫大开,刀光疾闪,文昌
已贴身攻到,“顺水推舟”送出刀头。
  太白之狼也恰好找到抢入的空隙,身剑合一射向文昌的后心,大叫道:“小辈该死!”
  文昌感到剑尖迫体,不想和玉面虎同归于尽,带出刀锋向右疾飘。“嗤”一声裂帛响,
玉面虎胸衣裂开,刀光在他胸前留下一条一分深的衣缝,太白狼的剑也落了空,几乎反而扑
入玉面虎的怀里,危极险极。
  文昌不该暴露了身份,玉面虎叫出了他的名号,麻烦大了。
  早一段日子,黑旗令主曾经在这里停留过,山寨的人皆得到指示的务必全力擒捉或搏杀
胆大包天的蔡文昌,赏格之重空前绝后。
  随大寨主下山的四个人中,有一个突发厉啸,夺过一个小贼的火把,全力向文昌扔去,
一道火光划空而过,三把飞刀后继。
  所有的小贼,全应声把火把扔出,镖箭如雨,从四面八方向文昌集中。
  火流激射,让人目眩,而无数暗器齐发,不易看清,任何末练至金刚铁体的人,难逃此
劫。
  文昌伤了玉面虎,也在间不容发中避过太白之狼一剑飘走八尺外,身形未落,火把和暗
器已到,想躲已嫌晚了些,急切问无法可施,就好全力下坠,不用双足支持整个身躯向下
倒。
  “哎唷!”玉面虎惊叫,向后速退。
  太白之狼知道他的手下要用暗器群射,身形下伏,贴地飞射三丈外,大声道:“要活
的!”
  文昌是暗器行家,但火把飞射,看不清暗器,等他感觉不对,可是来不及了,身就要接
触地面,左肩后部中了一把飞刀,幸而他运力解除,飞刀的劲道被化去大部份,仅入三分,
便停止不进,人贴地一震,飞刀脱堕,冒出一些血肉珠。
  火把纷纷飞堕,落地便熄,其他暗器全部落空,黑暗来临。
  蓦地,两条黑影在下方出现,两支剑就同狂风暴雨卷入斗场,惨叫声倏起。
  “啊……”倒了两个,一个稍高的黑影已突围而入。
  另一个稍矮的黑影够辛辣,剑影厉疾,剑影声啸中,三位大汉先后倒下,下方便形成一
个缺口,用清脆的声音喊:“快走!贼人就要大举出动了。”
  不错,贼人已大举出动了,山寨火把通明,无数贼人闻惊向下赶。附近的寨堡,人群纷
纷出动向这里赶。
  文昌飞跃而起,顺手抓起落在身边的飞刀,向下狂冲,飞刀脱手飞射。
  “哎……”太白之狼厉叫,飞刀刺在他的左肩窝上。假使他不是正好右足下登空,向右
歪了下,飞刀把就插在他的胸口正中而不是肩窝了。
  行客童宁正在右方不远,这家伙极精灵,蔡文昌已经可恶,再加上两个黑影相助,岂不
如虎添翼?再不见机逃命,这条命不丢在太白山是怪事。他转头便跑,人向下速掠,突出了
重困,随着两个灰影去如星飞电射。
  行客奔出五六步,就感到后心一震,浑身麻木,足下不服从指挥,想站立却力不从心,
偏向前冲。
  接着,一阵奇痛袭到,想叫,舌头已经不听从使用发麻,足下一虚,“砰”一声倾到在
地。手足一阵抽筋,逐渐停止了。他的后心上单刀贯体刀子从胸口伸出来七八寸左右长。
  太白之狼咬牙切齿拔出肩窝上的飞刀,大叫道:“追!速追……”
  可是文昌和两个灰影已经远出十丈外,隐没在夜色中,三两幌便形影都无。
  文昌随着两个灰影飞掠,怪!他的轻功已到化境,但比起两个次影相去甚多,追了一里
多,从三五丈拉远至十多丈之远了。他心中暗惊,大叫道:“两人请留步,请……”
  他不叫倒还罢了,叫声出口,两次影突然加快,绕过一座山咀,突然一晃不见。
  他站在山咀旁楞住了,弄不清两次影是人是鬼,突地,路旁小树尖上,一条白色纱布徐
扬。他一把抢过,一阵香味深入鼻内。这阵香味他不陌生,可能在那里闻到过。
  他一时好奇,取出火折子亮火细看。这是一条绣了几条兰花和一个“绢”字的纱巾。并
不是汗帕,而是女孩子作为装饰用的纱巾,上面用发针划了笔划不连的十个字:
  “不要惹事生非,好自为之。”
  发针在纱巾—仁留字,极不可思议了,即使是利刃也不易为,不由他不惊。
  “是女人,谁呢?”他惑然地想。
  他想不起有谁会前来助他突围,却又留巾退走。
  “娟,难道是方小娟?”他想起邻山相助的方嵩父女,小山弟弟的姐姐,他再一想,假
如是小娟父女,怎会这么巧?也没有不见而别的理由。
  “管她是谁,日后再说。”他自语,把纱巾放入怀中,转面回瞅。
  后面火光冲天,大批贼人向这里赶。他冷哼一声,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白闹了一夜,一两黄金也没到手,但他知道,黑旗令主正在为他大忙特忙了。
  这条古道全程七百里,有桥阁二千九百八十九座,板阁二千九百九十二间,其中有些已
经崩塌,行旅果足,极少有人往来,逐渐进入洪荒地域,人烟渐少,快成为野兽强盗的天下
了。早年,与汉中交界,曾设华连县,后来又改为真府县。
  目前,这个县废了距府域两百二十里的洋州,也降为洋县,可知这一带的景况已是江河
日下,人丁愈来愈少了!
  进入了无尽的丛山,文昌只好把健驴丢掉;背起包裹挂起琵琶,孤零零地向南奔走。
  斜谷其实是山区中绵绵无尽的谷地,也叫斜堡,北口叫斜,南口叫堡,也就是古褒国,
妖姬褒女的故乡,也就是江中府的褒城,可知这条谷道极长哩!古道在丛山危水中盘旋,鸟
道羊肠,飞崖绝壁比比皆是。
  午间,绕过一道绝壁,古道向上升,远远地,水声如雷,五里上半山之中,出现了一座
阁道,用巨木架在绝崖间,俯看下面千寻深壑。
  终于到了阁道入口了,俯看下面千寻深壑,我的天!简直是给胆小朋友过不去寻麻烦。
上面,百丈飞崖几乎要往下倾倒,下面千寻深壑下怪石如猿蹲虎踞,滚滚水流奔驰澎湃飞珠
溅玉,声势如万马奔驰,令人感到头昏眼晕心向下沉周身发软。而阁道宽仅五尺,外面的扶
栏大都腐朽了,足下原来厚实的木椿木板,有些己呈现朽烂之象,万一足下失足,或者木椿
朽塌,天老爷!这条命不断送在这里,必定是佛爷有灵,算是奇迹。
  阁道长约半里地,人走上面,足下吱吱响,令人心惊胆跳,走到中段,突然,壁根下灵
鬼般地站起一个虬须大汉,青巾包头,青劲装,腰带上挂了一把连鞘解腕尖刀,懒洋洋地站
起,打了个哈欠,阴阳怪气地问,“老弟,歇会吧,聊聊天再走。”
  文昌淡淡一笑,靠壁一站,说:“对不起老兄,在这种摇摇欲坠的阁道上聊天,在下委
实无此雅兴。”
  “老弟如害怕,也不会走这条斜谷古道,何必心虚?坐下了!前途凶险,听在下一一说
明,走回头路还来得及。
  “呵呵!在下有点怪怪,从不想走回头路。”
  “哈哈!”老弟,你小小年纪,不象是活腻了的人吧!”
  “呵呵!不错,在下年末小冠,这时说活腻了,未免是早了些,老兄以为然否?”
  大汉睁开懒洋洋的双眼,神光忽现,大笑道:“不错,哈哈哈!确是极早些。老弟,由
何处来?尊姓大名?那条线上来的?”
  “听口气,便是守路的好汉。”文昌挪了挪肋下的琵琶,笑道:“由眉县来,入汉中。
在下不在线,卖唱的。请教老兄安窑何处,有何见教?”
  “哈哈!看老弟的器字风标,岂会是走江湖的小混混?老弟,你认为在下的招子如此没
用么?既然是借道过往,何不坦诚相示?”
  文昌收了笑容,冷笑道,“阁下真要盘问?”
  大汉也暗中戒备,沉声道:“不错,寒泉山五丁神巴当家的山寨,不放过来历不明的
人。”
  “哦!原来是绿林好汉的垛子窑附近要地,呵呵!老兄!这条古道行人稀少,油水不
多,在这里安窝立寨,在下倒是百思不解。”
  “咱们不在这里做买卖,反而保护路经敝地的行人肥羊,但却放不过前来探路的鹰犬。
阁下的穿着打扮委实岔眼,身份值得怀疑,故而动问。尊驾在十里外已被敝寨的弟兄看上
了,眼下危机重重,如不说明来意与表明身份,在下就好请你留驾。”
  “你真要问?”
  “不敢,就是请教。”
  文昌迫进两步,沉声道:“亡命客蔡文昌,借道赶汉中的。哼?贵山主大概是黑旗主的
忠实爪牙。告诉你,不惹蔡某便罢,不然……”
  大汉面泛起喜色,踏前两步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弟,你真是亡命客蔡文昌?闹长安
洛阳,与宇内十三怪物多人做对的蔡兄弟?”’
  “信不信由你。”文昌冷然答。
  大汉伸出大手要和文昌把臂,怪叫道:“老弟,天下英雄都是些浪得虚名之徒,就有你
老弟是个值得喝采的奇男子。我,五丁神安巴平,一个不受任何人驱策,飘忽不定的大干
贼,老弟,交个朋友,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过闻名,老弟果然与众不同,可肯交我这个绿
林朋友?”
  文昌心中一放,伸出大手两人把住了臂膀,笑道:“巴兄,你客气,我这个江湖小亡
命,高攀了。”
  “哈哈!蔡老弟,说这种客气话,你该打。走,到那里盘桓盘桓。早些天我才从洛阳回
山,老弟你先一晚大闹洛阳回山,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走遍天崖海角与老弟亲近亲
近。我与那黑旗令主是死对头,从未向九宫堡送常例钱,所以就好把垛子窑藏在深山绝壑之
内,他也无奈我何,我可以把那天在邙山出面的狗东西的大名,一一告诉你。甚至无尽谷主
那自命白道盟主的家伙,为何要派人寻你的前因后果。”
  两人并肩走过阁道,向南面的寒泉山走去。五丁神一面走,一面说:“无尽谷主寻你的
原因,是为了你传出金夺银刀惨杀唐河逸客洛长湖的事,要拿你返回无尽谷追究。哈哈!唐
河逸客的事,老弟你确实是错了,并不是金夺银刀所下的毒手。”
  “巴兄怎么不是金夺银刀所为?再说,我并未咬定是他所为,就是把那天唐河逸客临死
前所说的话照实说出而已。”文昌气愤地分辩。
  “哈哈!这事只有我才知道其中的详情。事发前的一天,我在长安南关长安老店中落
店,无意中听到其中的秘半。说来你也许不信,但事实却在。”
  “请教。”文昌答。
  “唐河逸客真正的埋葬地,在渭河而不在那条山沟巾。老弟与非我人妖交情不薄,休怪
兄弟直说,兄弟无意从中制造分歧,更不是造谣中伤的小人,死的那八个家伙,是黑旗令主
的忠实走狗云中八寇,被人假冒唐河逸客下手擒获直至死地。”
  “巴兄怎知有人假冒唐河逸客的身份?”
  “兄弟在长安老店亲耳所闻亲眼所见的事。那是江湖中两个怪丐,一叫狂乞郎夏田,一
叫怪丐冯韬,另一个黑衣人中,有一个的身材我极为眼熟,象是非我人妖的得力心腹狂风许
天录。那夜,他们已把唐河逸客弄到手,由两个怪丐秘密捆着丢下了渭河,再由狂风许天录
引诱云中八寇至郊外,假扮唐河逸客一举加以诛戮。他们的阴谋被我无意中所见,所以知
道。两个怪丐事实是非我人妖的爪牙,狂风许天录更是非我人妖的左右手,所以……”
  “我不信。”文昌断然否认,速速断口。
  但他心中其实很乱,他想到在大玄坛庙被拿的事,自己第一次见到狂乞时,不是曾怀疑
狂乞就是那夜用计捉他的人吗?那意味着非我人妖的一再临危援手,都是有计划地作弄他
了。
  五丁神淡淡一笑,往下说:“信不信用不着计较,但兄弟就把所见所闻照实道出而已。
总之,那是江湖中极平常的仇杀,用不着多管闲事,其实,无尽谷与九宫堡之间,一黑一
白,水火不相容,决无同臭相投的事,老弟放出消息说他们同流合污,确也是有点过份,也
有挑起江湖人互相猜忌之嫌。”
  “哼!邙山那夜据我所知,无尽谷和九宫堡都有人参予,事实胜于雄辨。”
  “那是各为其主的事,他们并末同流合污,各行其是。为了这件事,九宫堡和无尽谷曾
公开冲突了好几次,双方就展开了报复行动了,老弟概还不知道哩。”
  “我才懒得管他们的闲事。”
  “老弟大闹洛阳的第二天,他们在龙门公开比武,双方死伤十余人,相安无事的黑白道
正式玩命了。更残酷的决斗,正在酝酿中,老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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