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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帮他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而如今,他已长得顶天立地,有万夫莫敌之勇,可永远也不能换成他来扶起她了。
在场的所有人,谁也不知道李锐为什么会感动成这个样子。
就连李湄,也不知道张玄“蛋碎了”,是因为他让自己的大哥看见了祖母。
有些人认为是李锐娶到了张家女,所以心里太过兴奋。
有些人以为是李锐和方氏感情好,见她如同亲母一般,所以激动。
还有人想的比较多,觉得李锐是想着成了亲就要分府,从此和信国公府正宗没有什么关系了,心里难过。
小李湄已经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了。
因为她正看见自家的祖母像上次出现那般,渐渐的从身上散发出光晕来。
“乖亲亲,大哥成亲是好事,你怎么哭成这样呢。”李铭抱起妹妹,不愿承认自己的鼻子也又酸又热。
大哥成了亲,就代表他成立了自己的家庭,要搬出去住了。
在西园嬉笑打闹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复返。
顾卿隐隐约约觉得李锐好像看得见自己。
怎么会呢!要是他看得见,早就扑上来了!
呃……虽然最后肯定还是穿过去就是了。
咳咳,反正李锐也听不见她肉麻的话,她赶紧趁这个机会快点说吧。
“小胖啊,虽然你现在不胖了,但是奶奶还是喜欢这么喊你。”顾卿摸了摸鼻子,“我虽然死了,但是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如今见你好好的,长得这么英俊,个子又高身材又好,总算是放了心。”
李锐揉了揉眼睛,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他也看到了祖母身上在发光。
也许祖母留在阳间的时间不多了。
“你要对你妻子好好的,张素衣是我千看万看花费了无数心思为你培养的媳妇。若是以后她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你别奇怪,那是我教她的,你别觉得你妻子是个怪人啊。”顾卿越说越得劲,站起身拍了拍李锐的肩膀。
“哎,张素衣那个身材,一般男人还真消受不起,好在我孙儿一看就不是软脚虾。哈哈哈哈,我怀疑你以后要生上一大堆孩子。”顾卿对着李锐挤眉弄眼,又小小声地说:“记得我的话,要温柔,要耐心,要忍住啊!”
李锐点了点头。
咦,小胖好像刚才点了点头?
一定是我看错了。
“佳偶是知音,甘苦不变心。夫妻对拜!”
顾卿看着应该有一米九了的李锐拉着肯定没有一米七的张素衣对拜了起来,嘻嘻哈哈的笑出了声。
这以后接吻怎么办哟!踮脚要累死,弯腰也不轻松哇!
至于其他……
嘿嘿嘿嘿。
顾卿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她就不多想了。
想到这个,不由得就想起悲催的张玄啊。
不知道他的“蛋”怎么样了,真希望他能好起来。
要是她能帮上他就好了。
哈哈,怎么帮?意念治疗吗?
李锐和张素衣对拜着,用余光看向身边的祖母。
在李锐起身后,他看见自己的祖母化成了无数细小的光粒,向着天空和前院飞去。
直到最后,她的嘴角都泛着他熟悉的笑容。
李锐仰头望着天,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奶奶,我会过的很幸福,也会好好“消受”自己的妻子,您就放心的去吧。
只是,那些光粒,为何要飞向前院呢?
前院里。
被搬进静室休息的张玄正在闭目养神,蓦地觉得浑身一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数量庞大的功德涌入他的身体里,滋润着他的丹田。
张玄盘膝坐起,吸纳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功德。
功德中蕴含的“道”实在太过庞大,其中不乏贫苦之人一生流离颠沛后得到救助的百感交集,以及在沙场上九死一生,陷入绝地却被人救起的欣喜若狂。
这才是功德最大的用处,可以让修道之人了解何谓“因果悲苦”。
张玄一生顺遂,最大的挫折不过是当官时别人背后说的闲言碎语。
他如今最缺乏的,正是心境上的磨练。
等张玄睁开眼睛,他的内丹已经修补完好,就连许久没有进境过的修为,都隐隐有突破的感觉。
内丹比以前更加坚固,而他对“道”的感悟,也因为这一“失”一“得”,渐渐变得圆满起来。
这便是破而后立吗?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下章李锐很幸福,素衣很悲剧。
嘿嘿嘿嘿。
小剧场:
在李锐起身后,他看见自己的祖母化成了无数细小的光粒,向着天空和前院飞去。
直到最后,她的嘴角都泛着他熟悉的(猥琐)笑容。
顾卿:嘿嘿嘿嘿,新婚夜要幸福哟。
嘿嘿嘿嘿,张玄,不行你就出家吧。
第226章 美妙的巧合
李锐亲眼见着祖母化为点点金光离开了;虽然有些难过,却并不遗憾。
生死有别;他的祖母如今可以好好休息了,又何必老麻烦她老人家来阳间照拂后辈?他们自己只需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让她老人家在天上看着担心就是了。
张素衣并不知道李锐为何动作一下子变得迟疑,又一下子继续利落起来。但她知道这阵变化是从夫妻交拜开始的。
她的心里甜的像是喝了蜜一般。
夫妻对拜后礼就成了;在一堆兄弟朋友和亲眷们的欢呼声中,一对新人被拥进了新房。此时天色已昏;待送入新房后,李锐就要出去大宴宾客,而男方和女方的女眷则是在新房里陪新娘子直到李锐回来。
李锐和张素衣被一群人裹挟着晃晃荡荡的从明堂穿过前院、中院,直至后院。一路上的下人见到此景纷纷欢笑出声;也有胆大的上来讨赏;被丢上几个铜钱然后欢天喜地的退下。
一路欢声笑语,新娘子走得慢,队伍就得停停歇歇。齐邵等几个好事的青年纷纷怂恿李锐把新娘子抱回屋。
李府虽然不如御赐的信国公府大,但在内城也算是不小的宅子,从最前面的明堂抱到后院,换了其他男子,还真不一定抱得动,毕竟新娘子的礼服大衫加头冠零零碎碎一起就有三十斤左右……
可李锐是谁?那是一口气能掀翻马车的人物!他当下也不扭捏,将妻子懒腰抱起,在一群人吹口哨使、劲拍掌和尖叫的喝彩声中,稳稳当当的抱着妻子往主房而去。
张素衣从大清早起来折腾到现在,早已经是累的站都站不稳了。婚礼选在阳春三月举行,除了春天是万物发生之时,取个好彩头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新娘的衣冠实在太繁重,天气太热或太冷,体质稍微差点的,能去掉半条命。
张素衣里外衣服穿了十二层,加上内内和敝膝等零碎,那也不知道多少,还有头上的宝树珠冠,饶是她还年轻,也走不了多快,自然不免走走停停。
如今李锐一把将她抱起,就如轻若无物似的,张素衣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她已经累的不行,有这等好事,自然是依偎在李锐的怀里,稍稍闭眼歇上一歇。
话说李锐抱起张素衣,也是看自己的新娘子走路已经有些不稳了。联想到自己站了这么久都有些脚麻,他家妻子一介女流,想来更是难受。
张素衣穿的嫁衣实在繁复,到现在李锐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是个什么体格。但他将妻子一抱,微微颠了颠,脸上就乐开了花。
出去衣衫和花冠,他家素娘绝对不会是虎背熊腰之人。
奶奶果然是和他开玩笑的!
李府和信国公府一般,不似其他人家,还分男主人的房间和女主人的房间,主房只有一个,夫妻歇都歇在一处,所以这主房极其大,外厅、外房、内房加一起的面积,让人实在是惊叹。
跟过来的有许多是女方的家人,包括张素衣的两个嫡亲哥哥,他们生怕自家妹妹受委屈,但一看李府这规模和格局,便知道信国公府为了素娘花了不少心思,再一看家中明显男家人多女家人少,心中更是满意。
他们都是大家子,到了主院,一看这主房的格局,还有什么不了解的,顿时对这新姑爷升起了十二分的好感,很快将他归成了“自己人”。
换他们自己娶妻,也做不到如此。
此时也不是欣赏新房的时候,一群人将新人推送进房间,这新房是晋国公府派人来布置的,也是张家人亲自来铺的床,又有人抱来一个露1点的小男孩,在这新床上滚了一圈,旁边子孙嬷嬷说了几句吉祥话,李锐这才把张素衣在床沿放下。
张素衣已经有些睡意了,但被李锐往下一放,立刻清醒了过来。
待十全的老人把玉如意放到李锐的手上时,李锐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颤抖。
少时,人人都和他说他已经有了婚约,定的是江南大族陆家的女儿。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男女的分别,只知道以后会有一个女孩会一直陪着他,心中便常常猜测那女孩长得什么样子。
再大一点,婚约没了,他心中那个模糊的印象也就彻底变成了云烟,少时的那一抹憧憬,也就被他藏在了心底,再也不曾回想。
再后来,家里人又和他说定下了张家的嫡女,婶婶说她“丽质天生,小时候便十分美貌”,奶奶却说“她有些丰腴,你一定要有耐心”。
于是他心目中对于自己未来妻子的这个形象,一下子是天香国色的魁梧女人,一下子是长着小孩子脸的肥胖女孩,有时候还经常做“两人一起安寝,妻子翻了个身,把给他压死了”的噩梦,让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他如今已经十九岁,早已经是知道男女之事的年纪,以前还在东宫时,几个男孩子就偷偷凑在一起看过春宫图册,知道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
他叔父叔代父职,虽然从来没有亲口教授他这些事情,但还是曾经给过他一个小匣子。里面和小时候一样,是一封教导敦伦的书信,还有一本全彩的画本。
他为祖母守孝这么多年,午夜难受之时,浇冷水有过,半夜爬起来打拳也有过,后来干脆在院子里搭了个青庐,一边替祖母守孝,一边冷静冷静自己少年的躁动。
如今终于到了这一天,李锐拿着玉如意,比所有人的紧张。
他一想到刚才鼻畔那若有若无的馨香,就忍不住一阵酥麻,心上也痒痒的。
“新郎啊,愣着干嘛!赶紧挑帕子掀珠帘啊!”秦斌高喝了起来,“你连千斤的大鼎都扛得起来,这一根玉如意反倒握不住了!”
秦斌的话一出,一片哄笑。
李锐红着脸,将玉如意伸到那锦帕之下,轻轻一挑,便将帕子挑落了下去。
什么也没看见。
挡着珠冠的面遮呢。
“我说妹婿,你要想掀珠帘,得先做一首……呜呜呜,呜呜呜呜!”张家老二被秦斌一把捂住了嘴,拖到了一边去。
仇牧嘻嘻地笑着,帮着一起按住张家老二。
“李锐,快掀啊!再弄出什么却帘诗,下冠诗,咱们都要江郎才尽了!”
李锐上前几步,弯腰躬身来到张素衣的面前,正欲伸手掀帘,却整个人呆住了。
他和珠帘后的张素衣正正的打了一个照面。
正所谓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只是一眼,李锐便已经醉了。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
他突然就不想掀珠冠了。
张素衣也在抬眼看着冠前的李锐,他比她几年前藏在二叔帐后看到的更加高大、也越发的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新郎,掀啊!”
“哎哟,看对眼了,呆了!”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李锐平日里看起来冷傲,其实也纯情的很啊!”
李锐被取笑的面红耳赤,索性一直身子,不掀了。
“我娘子长得太过美貌,我偏不想给你们这群狭促的看。”李锐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又告罪的拱了拱手,“来来来,我们出去喝酒……”
蓦然间,吸气声不断,屋里更是静了一静。
原来是小李湄淘气,从床尾溜了过去,想去偷偷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无奈珠冠罩的严实,大哥又不愿意给他们看新娘子的脸,她就跑上去手快的摘掉了嫂子的珠冠。
“李湄!”方氏一拧眉,一把捞过自家的女儿,塞到了李铭的怀里。
李湄还在李铭怀里挣扎,方氏冷眼一瞪,她立刻老实了。
‘哪有新郎官还没却冠,小姑子先把头冠摘掉了的道理!
看我回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