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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鲤赶忙离座跪下:“师父!师父,我……”
岳清摆手道:“你不必推辞,更不用担心,现在情况紧急,也只能这样了,这场大劫,来势凶猛,各门各派都难逃劫数,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只在这里做一家一派的掌门。况且你如今已成地仙,我当初执掌五台派的时候,可还只是散仙修为呢。这事呢,就这么定了吧,你以后要爱护同门,多看顾这些师弟师妹们,五台派现在已经十分兴盛,你所要提防的,就是盛极必衰,须知六谦者吉,谨防亢龙有悔。”说完便离了掌门座位,将那太乙五烟罗又重新象征性地交给他,并天游印、燧人钻、天乾袋三件宝物,一起交到他的手里。
杨鲤跪接,叩谢恩师,叩谢掌门,岳清托了掌教才能穿的五星羽衣,披在他的身上,让他坐上掌教的仙座。
紧接着,许飞娘也把自己戒律长老的位子传给了陆蓉波,刘泉亦传位给大弟子韦衎,三人卸下担子,做了太上长老。
然后,岳清才说起方才的事:“昆仑派已经覆没,昆仑九友,连同座下弟子全部丧命!”
整个大殿之中,除了同样精通先天神算的许飞娘之外,全都大吃一惊,包括方才在山门前见到司空湛的弟子们,他们以为昆仑派遭了劫难,至多死上一些人,还摩拳擦掌,准备跟着岳清去救援呢,这回听说全部覆没,竟是连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钟先生那样的绝顶剑仙也都死于非命了,这下却是连救也不用救了。
黄极殿内一片寂静,大家都不敢相信岳清的话,但正因为是岳清说出来的,他们也不能不相信,那肯定是真的了。
岳清继续道:“昆仑派的山门驻地,现在已经全部沦为魔域了,那里乃是天下群山之祖脉,魔教占领那里,便可从源头魔化天下各支龙脉,破我等风水地利,影响各派驻地护山阵法的威力,并且借着地气风水,影响天下众生的思维,进行魔化,增长众生的无明业火,贪嗔痴爱,使得人人信邪,远离正道,好配合铁城山老魔魔祭整个世界。”
大家听他说的这般严重,纷纷站起来问:“师父!那咱们怎么办呢?要不,现在就杀上昆仑去吧,一定不能让老魔献祭成功!”
岳清道:“那魔教之中,高手众多,现在的教主破头和尚,何等厉害?当初跟芬陀大师那样斗法,尚且不分胜败,又有赤尸神君、九烈神君、血河老祖、赤身教主相助,凭咱们五台派一家之力难以取胜,顶多是玉石俱焚,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峨眉派,妙一真人和苦行头陀用身体封印了血神君邓隐和红莲老魔,那红莲老魔也还罢了,他跟圣姑元神都禁制在那面魔牌上面,约定同生共死,现如今圣姑只剩下一缕残魂,他也受了重创,一时难以撼动苦行头陀,唯有那邓隐可虑,我这就要往峨眉山去查看一番,还要联系其他各派,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再不能团结,不能一起战斗,就只能一起灭亡了。”
许飞娘道:“魔教中的高手,也不过那么几个,你和我二人,再找上三个差不多的帮手,去灭了他们便绰绰有余,我的天魔、百毒双剑,正可以毒攻毒!”
岳清沉吟片刻,摇头道:“献祭已经开始了,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师姐,这次还要请你出马,周游四海,去请海外的各路仙家道友,一起来中原相助渡劫,师姐你号称万妙仙姑,比我认识的人多,交际又广,一定可以请到最多的人的,这次只要是愿意抗魔济世的,无论正道旁门,都是朋友,只是不要邪魔两道的,以防止魔教使诈。”
许飞娘道:“既然如此,我便走一趟吧。”她这些年行事越发雷厉风行,答应之后,身子一晃,立刻化成一道青红二色仙光,恰似长虹一般,飞出黄极宫去,直射云霄。
岳清又跟杨鲤道:“我这就要往峨眉山去,然后去其他各派游说,你带领师弟师妹们看好家门,如果虞孝他们请得震岳神君来,切记一定要把他们留住,不许他们往昆仑山去,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又拿出那么菩提圈套着的红丸,“此物非同小可,对将来能否度过魔劫,至关重要,我这回却是不能随身携带,就交给你保管,只是没有天仙的道行,还要被他所迷害,师姐方才走得太急,我也没来得及说她就去了。你可将它置于先天阁顶层的先天一气阵中,等我回来再做处置,不许任何人接近,切记切记!”
杨鲤极为慎重地用太乙五烟罗将其包裹,擎在手上:“弟子一定好生看管此物!”
岳清最后才说道司徒平:“你那乾天火灵珠是你能否平安渡劫的关键,不可一日或失,你且戴在身上,跟我去同去峨眉派,让天狐二女用那专灭邪魔的纯阳转心锁帮你祭炼一番吧!”
——以下不算字数——
被人s_m了,用针往手背上扎,扎完还不拉到,要留在肉里四个小时。
那针是空心的,咕嘟咕嘟往里头打药水……
好吧,连续三天输液,打得阿奇霉素,我已经有八年多不打点滴了,又是这个药,虽然调到最慢了,打完之后从手背到手肘的血管全都红肿起来,抽筋一样地疼……
现在已经大好了,争取一口气把这书写完。
094救母·使诈
岳清带着司徒平去峨眉山找齐灵云,许飞娘去海外联络各处散修,留下刘泉帮助杨鲤执掌门派。他临走之前,岳霐来向他请示:“爹爹,我前几日已经发下救护众生渡劫的誓愿了,凡是在魔劫之中因魔头丧生的,我都要使他们得救,不受魔劫之苦,以此来救我娘亲。”
岳清道:“很好,你娘也是因魔劫度劫的众生之一。”他抱了抱岳霐,“有此弘愿,你到青莲峪去,智公禅师必是会把七宝金幢给你的,只是这才只是第一步,往后的路,会更加的艰难和孤独,只有你一个人,谁都不能帮你,你都要一步一步地走完。”
“我不怕。”岳霐鉴定地说,“只要能救母亲,再难再苦,我也能做到的!”
因此在岳清离开的第二天,岳霐也开始启程赶奔大雪山青莲峪,杨鲤想要让桑桓和冷青虹陪她一起去,桑桓和冷青虹前生记忆一直未失,知道岳霐是前三世的师尊,甚至桑桓还做过她的舅舅,更兼深受其过去暴戾脾性之害,在她面前向来小心翼翼,而且恭敬有加,有这么一段浓厚的缘分在,让他俩陪去也是正常。
岳霐却没有同意:“爹爹说人起心动念之间,自然与天地相应,境界越高,与道越合,这种感应越大,我发此愿,亦是如此,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徒遭横祸的,独自前去,更显绝心。”她又跟桑桓和冷青虹说,“我过去三世做你们的师父,但我性情暴戾,对你们也不好,相反你们倒是于我有恩更多,这一世咱们皆是五台派弟子,跟其他同门也都是一样的,况且大劫临近,这边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们还是留下来帮助大师兄吧。”
桑桓道:“可是,魔教已经消灭掉了昆仑派,居高临下,直指中原,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更兼行事诡秘,不知道会从哪里出来呢,你一个人出去,太过危险了。”
岳霐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有母亲留下来的万魔图,任何魔头都害我不得,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事的,我最担心的,还是弟弟,他从小在魔窟里面长大,被魔头教养长大,又因为前世因缘对爹爹和娘亲存有偏见,现在又是这么个关头,还请大师兄帮我照顾他。”说到这里,她抿着嘴唇焦虑地一跺脚,“如果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我非得把他带在身边才能放心的,现在……就只能全靠大师兄了,若是他不听话,大师兄只管设法将他禁锢,等我回来处置。”
杨鲤道:“师父临走之前也特地嘱咐过我,要照顾好小师弟,我会找人看好他的,师妹你就放心吧,只是我还是担心你,一个人千里迢迢往大雪山去……”
岳霐道:“我会小心的,弟弟就拜托大师兄了!”说完抱拳跟陆蓉波等人告别,然后转身下山,往大雪山青莲峪去向智公禅师求那佛门至宝七宝金幢。
她这里一走,整个五台山上最欢喜的就是岳宵了,他长这么大,能让他肝颤的只有三个,第一个自然是他的“爷爷”,那位铁成山老人了,虽然说平时带他无比慈祥,但只要他不听话,教训起来也是毫不留情,甚至堪称残酷的。第二位是他爹岳清,岳清不打他不骂他,对他更是和蔼可亲,但岳宵还是怕他,只觉得岳清那双眼睛,只看他一下,他从里到外,就再无任何秘密可言,心里头都成了透明的一样,被岳清看得清清楚楚,什么手段和心机都是没有丝毫用处。
第三个让他忌惮甚至害怕的,就是大姐岳霐,岳霐不管他用什么心机,也不管他有什么手段,只要不听她的话,立刻拿出阴沉竹来就打,如果自己乖乖地,还可以被打手心,如果敢反抗,则是劈头盖脸,逮哪打哪,偏偏他身体里的红丸和铁城山老魔的分神化身都被取出,法力大减,而岳霐虽然跟他同岁,但胜在是先天乙木元精,法力之高,更胜许多成名散仙,一对一单挑,他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任由对方蹂躏,憋屈得不行。
这回岳清和岳霐全都下山走了,他自然是欢喜无比,暗道机会来了!
对于岳清和魏枫娘把他“爷爷”留给他的红丸从身体里拿走,岳宵一直是耿耿于怀的,他对于这对父母没有任何感情,反倒跟把自己从小带大的“爷爷”更加亲近,而且红丸被取走,导致他法力大减,很多大威力的魔法他都施展不出来,这让他又是郁闷又是愤恨,这些天一直琢磨着如何把那红丸夺回来,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他也是个聪明的,虽然知道红丸在先天阁,料想自己如果主动去靠近,非但拿不到还要打草惊蛇,引人起疑,因此安耐下性子,暗自琢磨计策,表面上每天都在自己的小院里修炼太乙玄功,并祭炼那盏心灯散花檠,寻思杨鲤毕竟是一派之掌,又赶上魔劫临头,上上下下千头万绪全都要他处理,必定不能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等过两天他松懈了,再找机会。
谁知好运来时,瞌睡了自然有人送枕头,这日正赶上虞孝、卫诩、霍人玉三个,请得东海震岳宫震岳神君夫妇来五台山做客,一起商议破魔大计,杨鲤将他们安排在东台山青龙宫居住,由刘泉陪震岳神君,二师弟灵奇带着罗鹭、尤璜三人陪虞孝他们。
岳宵暗自欢喜,这日偷偷跑去青龙宫打探,发现灵奇他们一对一地款待客人,或是切磋剑术,或是下棋对弈,或是饮酒聊天,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别处都已经是紧张得不行,四处巡视的剑光满天飞,这里却仍然是一派太平风光。
岳宵叹了口气,心道这位大师兄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严谨异常,如果自己贸然过去,不但不能成事,反而立刻就要受到怀疑。
他挨到了夜里,灵奇他们终于不用陪在身边了,他方悄悄滴落在虞孝他们住处的台阶底下,掐诀使了个法术,化作一道血光,顺着窗缝飘了进去,轻轻地落在屋内,还未等稳住身形,便听见“呛”地一声剑鸣,一道剑光拦腰扫至。
虞孝他们都是昆仑派的杰出弟子,这里面尤其以霍人玉道行最高,这时候三人正在打坐修炼,莫运玄功,周遭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心念感应,正是修道人的天人合一,心动则尘动,尘动则心动,心境一体,岳宵体内红丸被取出,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在窗外时还好,这会一进屋内,立刻被霍人玉感应道,心头一动,仙剑呛然迸出,化成一道精亮的白芒扫到岳宵腰部。
霍人玉的外号叫做“老少年”,正是说他少年老成,稳健持重,虽然感觉到魔气临身,但想到这里毕竟是五台派的驻地内部,不太可能是魔教的人,因此并没有一上来便动杀手,而是使剑光倒卷回来,要把对方圈住。
岳宵“咦”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道士竟然这样厉害,急忙晃动手上托着的心灯,灯光如豆,轻轻一闪,射出一道尺许长的金芒,将对方仙剑敌住。
霍人玉看到这件宝贝颇似佛门路数,而且也认出来,这个孩子就是当日在大咎山来找岳清认亲的那个儿子,便松了口气,将仙剑收回来:“原来是岳师弟,方才不知是你,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这时候虞孝他们也都纷纷收功,颇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小师弟深夜来访,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岳宵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看你们没有立刻离开,反倒在这里住下,有些奇怪,所以过来看看罢了。”
昆仑派人对视一眼,虞孝道:“我不明白岳师弟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师弟你这么晚来找我们,竟然是来下逐客令,要撵我们走的么?”
岳宵摇头道:“不是我撵你们,只是觉得你们应该自己走的。”
这话越来越像是要撵人了,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