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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彼此凝神相对,彼此暗地钦佩,换过常人眼里看来,哪里像是比武拼斗?可是站在这边船上的几埠,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大家都知道虽然双方都是凝神以对,只要有一个人眼神稍微一乱,立即就是一场舍死忘生风狂雨暴的拚斗。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如此对视半响之后,突然,绿忆姑娘一声娇叱;“请留神!”话音一落,姑娘脚下已经飞快的换了八朵莲花,抢过另一个门户,手中长剑一闪,青光暴涨,一式灵犀一点,但见青光忽然敛而为一,疾点肖小侠的前胸“头台”。
这一式出手之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而脚下移宫换位,速闪八朵白莲,更是点水蜻蜒,旋风闪电,就在如此一闪一击之瞬间,人还没有看清楚,长剑已经点到肖小侠的胸前。
最令人感到心惊的,就在绿忆姑娘起步换位的同时,足下八八六十四朵白莲,已经轻轻转动,而且转动得有条不紊,交又换位,转眼生门已变死门。
肖小侠早就料到有此一着,一等到绿忆姑娘剑光闪至,左手抱剑并末出手,脚下疾演‘苍虚缥缈步”法,闪点腾挪,脚下一朵白莲都没有错过,只见他上身稳而不动,脚下闪电飘风,疾换二八十六朵的白莲。不仅躲过绿忆姑娘攻来的一剑,反而掩身至姑娘身后,长剑交右手“刷”地一声,碧雪神剑寒光一闪,疾演一式“分花拂柳”,还攻绿忆姑娘一招,直取姑娘“对口”。
绿忆姑娘一剑走空,原是意料中的事.所以招式未到即收。足下不停,连换八朵白莲,娇躯一旋,藕肘背剑,头颈让招,霍又长剑化点如削,斜劈一招“壮士断臂”,径取肖小侠左臂“曲池”。移宫换位,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既不浪费一点时间,更不错过一点空隙。
在这活动的白莲八阵图上对敌,最难的不仅要避招攻招,更要顾到足下转动不停的白莲。不能有分毫之差,否则就要失足海里。
绿忆姑娘如此轻轻地两招,都表现出她精湛的剑击修养,和冷静的机智。
肖小侠也不敢稍微有一丝大意,碧雪神剑封紧自己的门户,鲜有攻招,而偶有还击,也都是点到就止。脚下“苍虚缥缈步”,神奇无比的暗踩着八卦的变化,轻盈移挪,不差分毫。
绿忆姑娘在这白莲八阵图上,似乎是极其熟练,但见她一身绿裳,宛如风摆绿荫,在朵朵白莲上来回闪动,极其轻盈自如,越发增加了她那种婀娜多姿的身姿美态,手中的长刽,却是闪起一团寒光,像是落花缠纷,剑剑不离肖小侠身傍。
转眼两人在这白莲八阵图上交换十招,很显然绿忆姑娘的攻势多面,而肖小侠仅是守多于攻。可是肖小侠那种游刃有余的身形,也显然是没有捡攻的意思。
老化子站在船上叹道,“小兄弟用心良苦,不图取胜而树敌,如此只守不攻,真难为了他。”老化子正说着话时,眼前情势突然一变。绿忆姑娘显然的让这样久攻无获的情形所激怒。忽面娇叱一声,剑式一变,足下风驰电掣,飞也似的连换三个方位,手中剑走轻灵,青光暴涨,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瞬时剑气纵横,威势大增。肖小侠的碧雪神剑的寒光,立即被青光笼罩,显得萎缩不振。
站在船上的小向青,急得脱口惊呼叫道:“唉呀!肖叔叔他……”
言犹未了,渔磺翁站在船梢轻笑谨;“如此—逼。小师弟恐怕非要大展神威不可了。”说得正是,就在这青光暴涨之际,肖小侠突然一声长啸,随着啸声而起,身形凌空拔起三丈多高,忽地旋风一转,脱身青光之外,手中碧雪神剑寒光一闪,震腕挺肘,剑光前探,一式“问讯灵山”,长剑疾点直进。
只听得“锵锵锵”一阵金铁交鸣,龙时谊处,双方剑光一收,各退八朵白莲。就在这一退之际,突然一阵呵呵大笑,震得船上众人,心神都为之浮动。
就在这一阵笑声中,半空中人影一闪,在白莲八阵图上,肖小侠与绿忆姑娘之间,站了一位灰衣鹤发的老婆婆,那正是以神掌琵琶誉满武林的二绝姥姥。
二绝姥姥一现身,船上人都不禁为之一震,老化子一紧手中的青竹杖,蓄势以待,三位姑娘也是神情为之紧张,手抄剑把,跃跃欲试。只有站在船梢的渔礁翁,依然沉着如故,加轻轻说道:“不宜妄动。”
大家虽然没有跃身过去,但是都异常紧张的凝视着眼前—的变化。
二绝姥姥刚一落下身形,海面上的白莲立即停而不动,肖小侠也立即收剑拱于怀,说道:“老前辈来得正好,晚辈肖承远鲁莽前来南海,二次求见。”
二绝姥姥呵呵笑道;“肖小侠如何与忆儿动上手了?幸而老婆子早来一步,否则的话,这笔账又难算了。”
肖小侠躬身低声答道:“绿忆姑娘有心要考察晚辈功力,晚辈只好献丑了。”
二绝姥姥回头看了绿忆姑娘一眼,忽又笑呵呵地说道:“是什么事使忆儿动了这么大的气,突然偷着布下了我这个水里机关白莲八阵图.”
绿忆姑娘哀怨无限地看了对面船一眼,缓缓地低下了头,半晌无语。
二绝姥姥眼力是何等精明,顿时若有所悟,也立即转脸对面船上看去。略一留神,便又笑了起来,说道:“小丫头意气用事,岂不怕别人笑话我们南海派有眼无珠吗?”说着话便对船上招招手道;“老渔和老化子还有那几位姑娘,请啊!请到岛上,也好让我老婆子一尽地主之谊。”
二绝姥姥这一声招呼,使得船上的人都暗暗吃惊,船上二位姑娘,除去薛明霞姑娘之外,其余两位都是一袭青衫的翩翩文生相公,相隔数丈,二绝姥姥能在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立即觉察出是易钗为弁的女儿身,这份眼力,也确是惊人。
更感到吃惊的,是停身在白莲八阵图上的绿忆姑娘。对面船上分明站着只有一位姑娘,恩师却说他是几位姑娘,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难怪绿忆姑娘睁着黑白分明清澄如深秋潭水的大眼睛,闪出疑惑的光芒。
二绝姥姥转而又对肖小侠点头说道;“肖小侠你可别见怪,忆丫头如此胆大妄为,倒也好,让老婆子瞻仰到了肖小侠的苍虚绝学。方才你的神奇步伐,使忆儿在八阵图上,占不到半点便宜,虽然没有能够轻看到你精绝的剑法,那是你藏而不露,就凭你最后一招‘问讯灵山’,能够轻易地在南海三绝中平败无恙,难得呀!”
肖小侠一听,心里闪电想道;“好啊!敢情你已经看了半天了。”口里却谦逊道:“老前辈过奖,绿忆姑娘剑下留情,未尽绝学,否则晚辈哪讨到如此安然下场。”
二绝姥姥一阵呵呵大笑,说道;“肖小侠!你不必谦逊啊!你的不骄不狂的风度,老婆子早就心折在先了。”
二绝姥姥似乎有着一份高兴,招呼着渔礁翁那边一行人登上楼船,向岛上驶去。
老化子此刻才放下心,笑着说道:“南海处处巧夺天工,方才那几十朵莲花,是我小兄弟眼明脚快才对付下来了,换过我老化子,这样脚步跄踉,只怕早就已经失足海底了。”
二绝姥姥笑着点头说道:“老化子果然已有当年你师祖凌龙霄那份精灵,你要知道白莲八阵图上奥秘,尽管说之当面。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奥秘,花了一点人工装置成为练功的地方罢了。”说着话,站起身来,就在窗口向对面的白莲八阵图的地方,虚空的按了一掌。二绝姥姥面对船舱的窗口而站,并未见她行功作势,只此虚空一按之际,相隔数丈之外的海面,顿时海水一落数尺,方圆一丈以内,成为一个水上窟窿。
在场的众人,除了肖小侠自信“九天玄门大乘神功”能够达到这种地步之外,其他的人还难有人相信能够如此虚空一按,有如此大的威力。
就在这海水一落的瞬间.大家都已经看清楚了这朵朵白莲的下面,是一个铁质圆环,拴在一个木架子上,隐隐约约的有一根绳子连到另外一个地方,就凭藉这绳子的力量,举动木架,转动位置,白莲只不过是浮在水面辨别方位而已。
看来虽然简单,可是在转动的时候,能够变换位置。而不显得紊乱,其中定还有什么奥秘。众人也不好再问,倒是渔礁翁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二绝姥姥何止是二绝啊!这些机关装置,也要推你为武林第一人呢。”
二绝姥姥微微笑了一笑,没有作答。转而回头对肖小侠说道:“肖小侠剑作寒光,想是武林闻名的碧雪神剑,但不知小侠何故用布包裹剑鞘,难道是以隐光彩,免为宵小窥视吗?”
这几句话问得肖小侠满腔飞红,自从渔礁翁在邛崃之行说明“无价之剑”的来历以后,肖小侠便探深感到自己受托这—柄剑鞘的责任之重,惟恐泄之武林,引起识者窥视之心,则于“苍虚秘笈”之外,更加烦扰,遑论寻找这位黄衫姑娘的妹妹了。所以,虽然剑鞘束在身上,却一直用—块蓝布包住。
如今二绝姥姥如此一问,倒真的叫肖小侠难住了,二绝姥姥能由剑光识得碧雪神剑,这个“无价之宝”的剑鞘,只怕过眼也就能识得。这柄剑鞘一旦泄露,后果如何,谨慎如肖小侠者,不熊不顾虑。
但是,肖小侠又不便说谎,只有红着脸,说道:“这柄剑鞘是友人所托付一件事情的凭据,为了珍视友人嘱托,故而用蓝布包裹,以免损坏。”
本来二绝姥姥随意问采,并没有另外蓄意,如今肖小侠如此为难的答复,尤其说剑鞘是友人托付的凭证,不仅二绝姥姥感到奇怪,连几位姑娘,老化子都奇怪肖小侠从未说起这件事,几时突有人托付剑鞘。他们都知道肖小侠决不说谎话,自然而然的就更加惊异了。
蓝玉珍姑娘比较率真,而且听见肖小侠所说的事,她突然一无所知,多少有点气愤,走过来伸手一摘肖小侠身旁长剑,口里说道:“是什么剑鞘,值得承哥哥如此珍贵碉!”
何云风姑娘比较心细,知道肖小侠所以不愿意显露这个剑鞘,不愿意告诉别人,一定有其不得已之隐衷。所以,一见蓝姑娘伸手摘剑,便叫道:“蓝兄弟!……。
几乎与这声呼唤是同时而起的,是肖小侠自己的惊觉。肖小侠断没有想到蓝姑娘会伸手摘剑,等到剑摘下,这才惊觉,立即闪电一翻手腕,反刁剑鞘,正好蓝姑娘此时也正自一抽,顿时只听得“嘶啦”一声,蓝布包皮拉成两片,一把镶龙栩栩如生,嵌珠有光的极其精致的剑鞘,露在众人眼前.
这柄“无价之宝”的剑鞘,虽享誉满武林,但是识者不多,所以,当蓝布包皮撕破,露出这把剑鞘的时候,只有二绝姥姥微露诧异,其他的人,连老化子在内,都只觉得这柄剑鞘装饰华丽,井未觉察出有若何特色。
其实谁也没有注意到靠在船舱另一角的一位姑娘,当她一眼看到这柄剑鞘以后,蓦地一惊,似曾相识,似为旧物,当时不禁低头苦思,这位姑娘正是绿忆。
蓝玉珍姑娘一见撕破布包,连忙含着歉意说道:“承哥哥!怪我不好,撕破了你的布包。”
肖小侠一面忙着用蓝布勉强包起了剑鞘,心里虽有些气愤,而且心里正在想着:“二绝姥姥看见剑鞘,眼有异光,是不是她认识这柄剑鞘?”心里一直在想着二绝姥姥,突然对蓝姑娘的话,充耳未闻。蓝姑娘一见自己满含歉意的话说出来以后承哥哥置之不理,蓝姑娘几时受过这种态度,当时立即心里一酸,眼眶里顿时两苞泪水,盈眶欲滴。
何云风姑娘站在一旁,冷眼看得清楚,心里也禁不住纳闷:“承弟弟为人不是这样,即使蓝妹妹撒破布包,也不是什么重大过失,承弟弟如何就恼不理人?”眼看蓝妹妹泪珠欲滴,便上前一挽蓝妹妹的手臂,低声说道;“兄弟!不要难过,你不见承弟弟有些心不在焉吗?”
蓝玉珍姑娘果然留神看去,只见肖小侠若有所思的怔在那里。心里才较为好过些,便又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承哥哥!你生气了吗?”
肖小侠这才霍然一惊,回神笑道:“没有!”接着又向二绝姥姥说道:“老前辈!晚辈二度前来晋谒,只为绿忆姑娘偶生误会,特意前来解说,绿忆姑娘如能解释,则晚辈心宽不少。”
二绝姥姥微微眯眼一笑,招手叫道:“忆儿!你过来。”
绿忆姑娘此刻正在低头苦思一件事,全神贯注,二绝姥姥如此一叫唤,姑娘惊觉应道:“师父是叫忆儿吗?”
二绝姥姥呵呵笑道;“学武之人,心神不凝,耳目不聪,岂不令人传为笑谈吗?忆儿!你为何事如此分神?”
绿忆姑娘怔怔地说道:“忆儿在想一件东西。”
二绝姥姥笑说道;“回去再想吧!不要当着许多武林高人,如此失态。”
绿忆本来沉思苦忆着一件事物,已经把对蓝玉珍姑娘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