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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尾毛,较之鸿毛尤为轻,方才各位都已经亲眼看到。”
在场的绿忆姑娘、二绝姥姥连站在秃鹰身旁的鬼眼婆婆都惊讶西门番突然拿出这三根细毛,用意何在?
只有肖小侠眼不稍瞬,气停山岳,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静待着秃鹰的下文。
秃鹰西门番看了看肖小侠,又径自说道:“我和肖娃娃斗的三掌,要在这三根细毛上见功夫。”
说着用手拈起一根毛,但见它虚若无物地在空中摆动。然后向肖小侠扬扬手说道:“七丈开外,有一块岩石。三根细毛分三次掷出,用掌力震毛入石,如此而已。‘摘叶飞花’功力,在肖娃娃看来当然是属于雕虫小技了。”
秃鹰西门番说完这三根细毛的用意,不止是绿忆姑娘为这暗暗咋舌,就是神功自诩为武林无敌的二绝姥姥,也为之暗自摇头。
七丈开外,发掌震碎岩石,已经不是一般武林中的大力开碑手所能做到,即使“摘叶飞花”内力已臻绝境,也末尽然就能将一片树叶嵌入石内,况且,秃鹰西门番手上托的是三根比鸿毛还轻的细毛,树叶与细毛分量上有毫厘之差,在“借物传力”,也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差别。
更令人为之惊诧的是,掷出三根细毛,要用掌力震入石内。细毛长达三四寸,轻柔若无物,再阴柔的掌力,也难逼住细毛,来传达劲道。
二绝姥姥虽然和西门番一先一后,搅乱中原武林,但是,二绝姥姥只闻秃鹰其名,究竟功力如何?也未尝一见,今天秃鹰突然自出如此难题,就不难想像功力非之一般。
绿忆姑娘只是睁大着两只大眼睛,闪着晶莹的眼光,既为伊人担心,又感到这场比武稀奇罕见。
鬼眼婆婆此时也睁开神光如电的一双瘪眼,盯住了秃鹰西门番,神情上似乎是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肖小侠也是心里不由一凛,暗自忖道:“摘叶飞花如何能与出掌震毛入石相提井论?看来秃鹰西门番在宁波郊外豹皮白金棒轻折一招,不是他真才实学,临去抖手棒入树杆,更不是他内力的炫露,我若轻敌,只怕这次苗疆之行,就无脸再回中原。”
肖小侠心里虽然在想,表面上仍旧昂然不为所动,应声答道:“西门前辈请一显绝技。以开晚辈眼界。”
秃鹰西门番咧嘴一笑,随即沉下脸色,双膝微微一分,左手拈起的第一根细毛,突然向前一摔。那根细毛在空中悠悠荡荡飘忽不定,这是说明秃鹰并未用掼出的阴劲,助使细毛前进。
秃鹰西门番却不发掌,又径自拈起二根细毛,再度掷出,三根细毛在半空中飞成一线。相隔一尺。惟一的异样,就是此刻的三根细毛,虽然都是轻飘飘的虚若无物,但是,原来弯曲的细毛,此刻都变成挺直如针。
霍然,秃鹰左右双掌干抬当胸,疾快如飞,一左一右,推出两掌,紧接着又两掌并举。当中一送。
这三掌前后发出快如电闪,却毫无声息,风声未作,而三根细毛,已是杳无踪迹。
秃鹰西门番忽又换成一副嘿嘿嬉笑的面孔,向二绝姥姥说道:“老婆子!作个见证如何?”
二绝姥姥对七丈外的岩石看了一眼,倒是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老婆子记下了就是。”
秃鹰西门番这才从身上又掏出三根细毛,用手一抖,飘到肖小侠面前,说道:“娃娃。这回该轮到你了。”
肖小侠伸手一接,三根细毛托在掌上,稍一留神,知道确是西门番所豢养的秃鹰尾上之毛。当时也不言语,脚下缓步上前,站到秃鹰站的位置,右掌平托,默运神功,暗将“九天玄门大乘神功”,集于右臂。
肖小侠虽然知道恩师所授之“九天玄门大乘神功”含蕴至罡至柔的潜力,只要意之所在,不难集中于一点之上,但是,如此震毛入石,究竟是前所未闻的功夫,能否把担胜过秃鹰,实难预料,方才秃鹰三根细毛发出之后,肖小侠也看了一眼,确已嵌入石头的左上方。
事关成败,不仅师门声誉,乃至于今后立足武林,边陲高手窥视武林之心,都有点关乎在这一举手之间了。
肖小侠虽知关系重大,却一点也不为之心急,敛神定气,忽然右掌一举,小侠张嘴,轻轻吹出三口气,三根细毛立即飘在空中,所不同于秃鹰的,却是三根形成一线,前后相距只有一尺之间,而且,每根细毛都是弯曲如旧。
秃鹰看在眼里,嘴角上不期而然的挂了一丝冷笑。
二绝姥姥站在两丈开外,也于此时冷哼了一声。
肖小侠吹出三根细毛之后,等待细毛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忽然右掌曲肘一翻,不推而削,慢条斯理地削出三掌,然后撤步回身,看都不看一眼,对秃鹰西门番一抱拳说道:“前辈见笑了,”
秃鹰酉门番一丝冷笑,又形消失,点点头说道:“娃娃!你果然不愧是‘苍虚秘笈’得主,胜负高下现在未知,娃娃这份神气,我西门番少见。”
二绝姥姥在一旁张嘴笑道:“我这证人要请大家公证了。”
说着话,衣袂一拂之际,人已经飘到七丈开外,二绝姥姥抖出这份轻功,也是惊人之至。
二绝姥姥落到石头的后面,注视一会,说道:“看来我这个公证人无法鉴定高下,还是你们自己评断,”
秃鹰西门番一听此话,脸上颜色遽然一变,绷着脸说道:“老婆子,你昔日横扫武林的气概到哪里去了?连这样的一个高下之分,你也不敢说明吗?”
二绝姥姥笑道:“令人难以启口啊!”
说着话双手一扬,顿时碎石纷飞,两只手掌齐齐插入石内,只一抬手之间,把一块扎根深植土中约两三尺的石头拦腰截成两断,捧在手中,飘然回到秃鹰西门番的面前,说道:“自己过目,是最公平的评判,”
秃鹰一看二绝姥姥手上,黑黝脸色,泛成微紫,摇摇头说道:“我西门番生平第一次承认败绩,岁月不饶人,唉!”
叹了一口无限感慰、万般痛心的气,从身上掏出一个紫溜溜的竹筒,旋开盖子,极其珍贵地倒出两颗火红刺眼的约有龙眼大小的丸药,递给肖承远小侠,说道:“娃娃!这两颗补骨丹,虽然珍贵难得,更有甚于此的是我西门番震慑武林的名声。只要败得我心服,西门番不耍无赖的。”
肖小侠毫无骄矜之色,极其诚挚地接过补骨丹,当即落地一躬,朗声说道:“西门前辈体谅晚辈得药心切,晚辈感于前辈如此海阔胸襟,将永为典范,铭镂于心。”
西门番嘿嘿笑道:“秃鹰西门番以心狠手辣著称武林达数十年,今日博得你娃娃一句海阔胸襟,吾愿足矣。”
说着话咧嘴一声裂帛呼哨,半空中一点黑影,流星快矢般直泻而下,落地生风,灰尘大作,原来是西门番养的秃鹰闻呼而降。
鬼眼婆婆一见秃鹰飞至,突然一翻眼睛,精光进射,冷冰冰地问道:“秃鹰!你要走了吗?”
西门番微微一怔,点点头。
鬼眼婆婆一阵呵呵冷笑,挥手说道:“酉门番!百花山禁地所谈之事,过身便忘,你是存心?亦或是有意?”
秃鹰西门番霍然脸上颜色一变,渗出一丝苦笑,说道:“老婆子!你已经目睹中原武林后起之秀,仍未死心吗?”
鬼眼婆婆冷笑道:“老婆子并不尽然要拉你这位高手,以壮声势。百花山禁地极密,已经为你一览无遗,你道老婆子能如此让你撒手而去吗?”
秃鹰摇头道:“老婆子!你休要自视过高,西门番要出百花山未必就能拦阻得了。只不过……”
鬼眼婆婆接口说道:“百花山是否有此能耐拦住你这位西域高人,另当别论,即使你不履互约,难道无雪耻之心?”
秃鹰闻言转眼凝视肖小侠半响,突然雷鸣一声大喝:“我要再斗中原绝学……”
肖小侠立即行功昂然挺身而立,秃鹰又轻叹一声说道:“稍待时日,移尊就教。”
鬼眼婆婆刚刚一双眼神光,又紧闭如盲,轻声笑道:“肖娃儿,你回去吧!横扫武林的秃鹰西门番,断难如此心服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说着话,旋身播裳,抬步欲起之际,肖承远小侠朗声叫道:“请暂留步,在下尚有一事请教。”
肖小侠称呼一变,自然由于鬼眼婆婆如此再三拉住秃鹰,企图搅乱中原武林,用心可恶而生厌烦之感。
鬼眼婆婆一双瘪眼霍又一睁,身形却是背向而立,冷冰冰地问道:“娃儿!你是想即刻就担起独当中原武林的担子吗?”
肖小侠缓着语气说道:“我只是向你打听一个人,”
鬼眼婆婆呵呵地冷笑一声说道:“谁?你娃娃能说出他的名字吗?”
肖小侠当时倒是一怔。他所知道的绿忆姑娘的姐姐,是个淡黄衫儿的姑娘,其他一无所悉。忍不住回头向绿忆姑娘问道:“绿忆妹妹!令姐她的名字?…”
肖承远明知道绿忆姑娘也是一无所悉,但是,没有如此一问,肖小侠真不知如何下台?自己喝住人家,要寻人下落,连这个人的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又问谁来?
绿忆姑娘认真地睁着大眼睛,微微皱着两道秀眉,摇着头说道:“承哥哥!我也不知道啊!你不是说身穿淡黄衫儿吗?”
鬼眼婆婆此时竞放声大笑,说道:“谁?你们能说出她是谁?”转而又一寒脸,转过身来又厉声说道:“无价剑鞘到今日才知道失落于外,那人已经痛遭贬斥,你们若要寻找于她,且先将剑鞘交出。否则,自有机会了此一笔账。”
肖小侠当时一急,绿忆姑娘听说“已遭贬斥”四宇,更是如同滚油浇般怆然叫道:“承哥哥!”
肖小侠毫不考虑,应道:“绿忆妹妹,请放心,”
说着伸手一摘碧雪神剑,“锵当”一声,神剑离鞘,左手一递,说道:“鬼眼婆婆!剑鞘在此,就此人与剑鞘互换。”
鬼眼婆婆瘪眼一睁,正待遽然上前伸手,突然一阵劲风
一掠而过,肖小侠手中剑鞘脱手而出,但听人声一刹而过说道:“肖小侠!你如何这样迂阔敦厚。”
话音一落,二绝姥姥手持“七星剑鞘”,站在肖小侠身旁。绿忆姑娘扑向前叫道:“师父!”
二绝姥姥环臂搂住绿忆姑娘,却对鬼眼婆婆说道:“鬼眼老婆子!还是等待日后再了这笔账吧!不过,那人是你谪传弟子,关系着骨肉,关系武林一件公案,你要不能善待,你就想想后果好了。”
鬼眼婆婆冷哼一声,闪电抬腿一点,飕地一声,疾矢射出,转眼两个起落,隐于峭壁之中。秃鹰西门番也飘然起身而去。
…
幻剑书盟 ,海之子
曹若冰《玉扇神剑续》第十三章
二绝姥姥拍着绿忆姑娘的香肩说道:“忆儿,你姐姐在鬼眼老婆子那里,极受宠爱,已遭贬斥未可尽信。而且她也断然不敢冒此大不讳虐待你姐姐.等待来日鬼跟者婆子野心成熟,她要下中原之时,她要带你姐姐同行,到时候再作打算。”
绿忆姑娘对于二绝姥姥的话,未能尽然了解,鬼眼婆婆何以不会虐待姐姐?何以下中原之时要携带姐姐同往?不过绿忆姑娘自幼从襁褓中为二绝姥姥抚养成人,亲逾骨肉。所以,对于思师的话虽不甚了解,却是毫不疑惑。
倒是肖小侠不觉檄皱剑眉说道:“老前辈,如若鬼眼婆婆对……绿忆妹妹的姐姐有所处置,岂非我们不仅白跑一道苗疆,反而促使绿忆妹妹令姐陷入不利的绝境吗?”
二绝姥姥张开大嘴.呵呵笑道:“肖娃儿!老婆子对鬼眼其人知之甚深。忆儿天赋极佳,她姐姐也必然是一时瑜亮,鬼眼老婆子爱她之深,可以从‘无价七星剑鞘’交她使用,了解其一般。”
肖承远小侠点点头,他回忆起初遇淡黄衫儿姑娘之时,所得印象不仅人长得极其秀美,而功力之精纯,举止之端正,断不是铁扇女煞等可以相比拟.鬼眼婆婆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二绝姥姥又接道:“如今‘七星剑鞘’既失,鬼眼老婆子怒是难免,但她不查明失落剑鞘的真相,不会迁怒忆儿她姐姐,即使已明真相,对她尚存有其他作用,所以也断不至遽下毒手。”
绿忆姑娘禁不住睁大眼睛望着肖小侠,她不明白鬼眼婆婆对她姐姐究竟尚有何其他作用.其实肖小侠又何尝知道?
二绝姥姥把剑鞘还给肖小侠说道:“这柄剑鞘鬼眼老婆子认为是她所有之物,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是她遗失的罢了。你要还给她,正是得其所哉,忆儿姐姐仍然是没有见面的缘分。再则,剑鞘一旦出手,百花谷百毒狠辣,万一你我力不能及,那真要陷于苗疆了。”
姜是老的辣,二绝姥姥这几段话,剥丝抽茧,层次分明,利害俱陈,听得肖小侠内心由衷地敬佩,他才深深的感觉到,一个名震武林的高人,除了惊世骇俗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