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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匹马上的人,齐手发出暗器之后,一见被人一卷而空,已是惊诧得失魂落魄,赶紧低头催马,准备狂跑脱身.没有料到一抖缰催马,只听得一声“去”,陡地一股潜劲迎头撞采。四个人哪里还坐得稳马背,一阵“咕咚咚”,四个人跌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肖小侠飘然下马,一抖长袖,落下一堆银亮的鱼钩。绿忆姑娘一见,不禁惊诧地“咦”了一声,心里暗自忖道:“没有听说过,居然武林之中,还有人用鱼钩作暗器.”
肖小侠此时脸色微徽一变,突然仰面轻轻地哈哈一笑,这是绿忆姑娘和肖小侠从括苍山奔向关外以来,第一次出声而笑。
绿意姑娘仰首问道:“承哥哥!你得到线索了?”
肖承远小侠从地上拈起一个鱼钩,笑着问绿忆姑娘道:“绿忆!你还记得卿云道长手上那张羊皮告警书吗?”
绿忆姑娘叫道:“记得,那是一根钓鱼杆。”
肖小侠点头道:“对极了!这是钓钩,看来我猜对了。”
说着话,走到四个人身边,看了一眼,微微笑道:“起来!不要装腔作势。方才人家那一掌是有心留活口,你们都没有受伤,否则,此刻哪里还有你们的性命?走过来说话,我不难为你们。”
四个人躺在地上偷偷地互看了一眼,慢慢爬起身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肖小侠看了一看,四个人一式打捞,老羊毛氅,拦腰板带,头上戴着—顶兔毛瓦楞帽,背插长剑。点点头问道:“你们奉命行事,我不难为你们。只要好好地说老实话。”
四个人仍旧装聋作哑,呆立不作理会。
肖小侠拈着鱼钩问道:“你们是干山寒江冷面钓翁的什么人?”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微微一震,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肖小侠仍旧和颜悦色问道:“千山寒江冷面钓翁派你们来是拦截我们的吗?”
四个人仿佛没有听见,木然不理。绿忆姑娘可忍不住娇叱道:“难道你们都是聋哑之人吗?有话为什么不敢说?方才兵马扬尘的威风到哪里去了?”
说着,有手食指微扣,弹指作势,虚空点向靠近的一个人。顿时那人浑身一般,继而滚在地上,呻吟之声不绝。就是不说—句话。
绿忆姑娘冷笑道:“这错骨分筋之法,专为对你们这种为虎作伥的奴才,看你是好汉,能挨到几时。”
肖小侠微笑向绿忆姑娘说道:“妹妹!饶了他吧!他这种人可恨复可怜!自己为人作爪牙尚不能觉悟。”
绿忆姑娘望着肖小侠一眼,复又弹指作势,那人重重地嘘了一口气,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弹。
肖小侠卜前两步,指着他们说道:“像你们这等出手狠毒,肆意猖撅之辈,无法轻予饶恕,姑念你们受命于人.我们也不探究。”
说着话,右手长袖忽又一抖,从地上掠起四枚亮晶晶的钓龟钩,忽又一拂之间.四个钓鱼钩不偏不斜地分别钩在四个人的左耳上,喝声说道:“你们与我滚回去告诉千山寒扛冷面钓翁,就说我肖承远和绿忆,专程前来相见。他这些半路拦截的下流伎俩,少再施使,徒然贻笑于人,你们还不与我快走。”
三个人扶起地上那个人跨上马背,—齐掉转马头.鼠窜而去。
绿忆姑娘目送他们去远后,转面向肖小侠道:“承哥哥!你如何知道他们是什么千山寒江冷面钓翁的手下人?”
肖承远小侠笑着说道:“旧事新情,互相对照,就不难知道底细。在白山黑水之间,只有一位武林怪人,那是百兽至尊剑掌双修的聿古岚,此人在川中曾与蓝妹妹他们会过,除此之外,还有这位号称千山塞江的冷面钓翁。”
绿忆姑娘“咽”了一声说道:“足了!钓翁的手下,使鱼钩为暗器,合乎情理。”
肖承远小侠说道:“其实他还有一手更绝的暗器,名叫毒杨花,他原来是无极门的弟子。”
肖小侠便把天台山救无极仙子帅徒,遇千山十猿之事约略说了一遍,然后叹道:“习武之人,如果仍旧不能脱离追名逐利,便要遗害人间了。这位冷面钓翁想是我伸手救了无极仙子师徒.迁怪于我,这才南下括苍,掳走了石老帮主,自然就不愁我不出头了。”
绿忆姑娘摇头说道:“如此说来,承哥哥!你的推测虽然正确,但是,只怕不是迁怪你救无极仙子师徒,而是,无极仙子讨无极乾坤真经不到,自忖不是他师叔的敌手,这才想到你的叮咛,要去括苍等你,被冷面钓翁识破所致。”
肖小侠惊道:“绿忆所说不无道理,如此说来,不仅石老帮主命危,就是无极仙子师徒两人,也是危机重重。”
绿忆姑娘点头说道:“照冷面钓翁为人看来,他能活剥问云道长人皮,不仅武功高,而且心肠毒,我们要赶紧去,迟则恐要生变。”
肖小侠恨声说道:“他要是伤了石老帮主相无极仙子任何—人的性命,我要他拿命报偿。”
绿忆姑娘从没有看过肖小侠如此恨声恶言,要取人性命,此刻愤恨之情,可以想见,心里也不禁为之微微一动。想着又接道:“倒不知道问云道长与冷面钓翁有何仇恨?他要下此毒手。”
肖小侠摇摇头说道:“武林之中,些微小事,便冤冤相报不已,终非武林之福。唉!走吧!此去千山尚不知有多少路程!”
肖承远小侠这—声感叹中,确是道出武林人士,日渐衰微的症结所在。绿忆姑娘暗自点头,轻轻说道:“但愿彼此留—步,减少千年冤仇深。”
肖小侠回眸望了绿忆姑娘一眼,无语翻身上马,双双扬鞭,兼程赶路。
竟日攒程,一问之下,已经越过哈达岭,人烟稀少,山顶上都留着白雪盖头,一路流水之处,尚不少见到有结盈冰寸。
肖小侠笑顾绿忆贴娘说道:“此处无人,且下马休息一回,吃些干粮再走。越过了哈达岭,回程转路,就要进入千山境界,我们要小心些了。”
绿忆姑娘勒住丝缰,跳下马背,拣着一块青石,从马上解开毛毡,铺垫坐上,拿出干粮,慢慢地嚼着。
肖小侠坐在一起忽然笑道:“绿忆!”
绿忆姑娘此时正在仰头远望山颠积雪,和天际浮云出神,一听肖小侠叫她,转眸应了一声。
肖小侠微笑道:“绿忆,你自幼随二绝姥姥在南海长大,受尽呵护爱抚,哪里吃过这种餐风露宿的苦况?这次我要你随着前来千山.你不后悔?”
绿忆姑娘闻言转过头来.回眸展颜一笑,这一笑宛如阳春白雪;出奇的美丽.轻笑了一声.宛如银铃.幽幽地说道:“承哥哥,你说我后悔吗?我却正在暗自为我幸运.能够随你远涉关山,深入荒野。哥哥!你来看……”
绿忆姑娘伸出纤纤玉手.遥指着远处的山颠,和遥远的天际,幽幽地说道:“高山白雪.谷底已生春,天际浅蓝,飘着舒卷的白云,多美呀!人生难得几回见到呢?”
肖小侠不觉激动地叫道:“绿忆!”
绿忆姑娘微笑依然.羞红上脸,轻轻地说道:“还有,承哥哥!有你坐在我身边,还有何事能使我如此为之心满意足?承哥哥!你说我会后悔吗?”
绿忆姑娘说此话时,虽然娇靥如花,略有羞意,却是纯真无比,令人爱而生敬。
肖小侠伸手握住软滑润泽如凝脂的柔荑,激动地叫道:“妹妹…”
继而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低下头来.
绿忆姑娘轻轻用手反握住肖小侠的手,轻轻地说道:“承哥哥!你是为了凤姐姐和蓝姐姐她们而烦恼吗?承哥哥!你但放宽心吧,两位姐姐她们不知道我恩师亲临苗疆做主的事,再说,两位姐姐与你是已经非一日之情,绿忆不会不知进退地去冲撞她们。只要真心相与,两位姐姐又岂是俗家儿女?承哥哥!你说对吗?”
肖小侠听了绿忆姑娘这一番话,真无法想像这是十七岁的绿忆所能如此娓娓道来。痴痴地望着她,说道:“妹妹!我肖承远有何福气,得遇妹妹你这样……”
绿忆姑娘轻盈地一笑,俏然站起身来,轻轻摆落了肖小侠的手,说道:“承哥哥!走吧!赶到有人地方,歇过一宿,明天也好深入干山,找寻冷面钓翁。”
肖小侠也赶紧一敛浮动的心神,措讪着整理马匹,两人双双上马,踏着荒径,向前走去。
越过一道山口,迎面又是一个广阔的平原,而且深林密树,黑压压的一片,几乎隔离了难见天日。
绿忆姑娘扬着鞭笑道:“承哥哥,这冷面钓翁也不过是银样蜡枪头,远在出关不久,就派人施使谋害,如今我们算是接近千山,反而默默无闻,你看不是有些奇怪吗?”
肖承远小侠说道:“绿忆!此刻你我已是身临危境,我明敌暗,要谨防他那种无耻的暗算忮俩。”
肖承远小侠说着话,纵马上前几步,走在绿忆姑娘前面几步,留神向前面看去。
虽然眼前是一片大森林,黑压压的深不见底,但是,深林中间却有一条宽达两三尺的甬遭。地面上树叶覆盖,看来许久岁月都没有人走过。
肖小侠正待扬鞭指着森林,要绕过去,忽然,走在后面的绿忆姑娘叫道:“承哥哥,留神!”
肖承远小侠倏地从马上一转身,但见身后有如飞蝗一般飞来一片亮品晶的东西。连忙叫道:“毒杨花!”
立即双手齐飞,劈空掌力,两股劲风,横扫而出。绿忆姑娘此刻也双袖交舞,拂出狂飘一阵。
无奈这些飞舞的“毒杨花”。都是沿着地面飞来,虽然两人同时拂出劲道,却一时无法驱除得那么干净。在这一瞬间,绿忆姑娘的坐骑后腿上,竞扎了一颗“毒杨花”。
那马如何受得住如此一扎,顿时一声长嘶,“咻”地一声,直向前冲去。
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所骑的两匹马,都是千中选一的骏马,如此一痛之下霍然地前冲,何止七八丈远?肖小侠一把没有抓住,急切里叫道:“绿忆!快跳马脱身。”
言犹未了,绿忆姑娘那匹马已经冲进森林那条甬道。只听得“轰隆”一声,绿忆姑娘连人带马,竟跌进一个假铺树叶的陷阱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绿姑娘就势一甩脚蹬,凌空拔起之际,紧接着“嘶嘶”一阵作响,从树林里又飞出一片“毒杨花”,齐向姑娘袭去。
此时,绿忆姑娘仓促拔身,凌空已经气泄,飘然下落之时,哪里还能躲避这漫天飞舞而来的“毒扬花”。眼看着姑娘就要落一满身刺猬,踣地而落。
就在这危及一瞬,间不容发的时候,肖小侠一声长啸,身化“飞燕投林”,闪电飘风,直向树林里扑去。右手一掐描金白玉扇,“刷”地一声,扇起劲风万道,身形一掠,左手一把带住了绿忆姑娘的纤腰,猛地一伸右腿,微微一点树干,借劲飘身,倒飞林外,落到地上。
要不是肖小侠临危不乱,武功机智交互发挥,绿忆姑娘至少也要受到遍体鳞伤.
姑娘落在地上,偎在肖小侠身旁,喘息未停,再看看那匹骏马,已经落到深达数丈的陷阱,此时已经踪影不见,声息俱无,想必已经死去.
绿忆姑娘此时真是又气又恨,可是,回眼四下观看,周围的树林,却又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的踪迹,方才那两阵“毒杨花”不知它是来自何处。
姑娘怒叱道:“无耻贼!只知暗袭,何不出来见诸当面?”
肖小侠此时也留神的四下扫视一遍,笑着向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妹妹!我又要考考你的手法准头如何了。”
绿忆姑娘霍然一震,立即敛神静气,向四周一看,立即笑道:“承哥哥!你要我打什么地方呢?”
肖小侠从地上拾起一粒石子,递给绿忆姑娘,笑着说道:“你左后相隔五丈那棵大树,向卜数,第三个节疤,看你可能打中。”
绿忆姑娘刚笑着说得一声:“好!我试试看。”
突然那棵大树一裂为两,从中间走出一个人来。原来利用树皮,假装成树,而且惟妙惟肖,难怪一时看不出,而那个树节,正是那人眼睛的所在。
这人刚一露面,绿忆姑娘立即蓦地个前扑,疾如闪电.直掠到这人面前,没等到一眨眼间,姑娘已经单手一提,捏住颈脖,惜回到原地,摔在地上。
肖小侠对这人看了一眼,见他皮氅皮帽,一如在前面暗放鱼钩那四个人一样的装束。不由地冷笑一声:“左边第五棵,右边的第—棵第二棵,你们还要我用石子打你们眼睛才出来吗?”
肖小侠如此一发话,那三棵树又都自然地裂开树皮,走了出来。
绿忆姑娘恼恨他们下手阴毒,伤害了她的坐骑,没等到那三个人站稳脚步,立即扬手连拍,连施神掌绝技,只听得“啪、啪、啪”一连响声,每个人都挨了两掌,打得满嘴血流,脸肿多高。
肖小侠拦住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