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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当时一咬牙,双臂不收,突然一抬右腿,呼地蹋出一脚,蹋向云雯右腕,以攻代守,入其必救。虽然这也是铤而走险,只要云雯手中短剑能有一瞬之先,白术就要断铲伤臂。但是,除了这一着险招这外,白术就只有认定被削兵器,撤身后退。
云雯一见白术不先后退,先攻一腿,这才一收短剑,左掌撤诀疾翻,照准白术蹋来右脚,劈空就是一掌。
短剑撤回,白术双铲保全,目的已达,便一收右脚,拧身闪避一旁。
双方这一个照面,各自攻出两招,却是快如一瞬,真是说时迟,而那时快,双方未触即分,各自心里有数。白术心里把方才那种傲妄骄矜的意念给打消了,因知道眼前这个女娃娃,是个少有的劲敌。
在云雯的心里,也越发知道这个小黑娃娃,果然功力高
强,而且心地诡诈。云雯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畏惧,未曾稍
歇,立即娇叱再起,短剑疾化满天星雨,向白术扑去。
白术此时哪还敢怠慢,收起嬉笑的态度,一双月牙铲,挥
起劲风四溢,仗着身形灵活,和云雯拼缠在一起.
这两个小人拼斗得惊人心魄,绿忆姑娘站在一旁,更是
凝神贯注,暗自行功。知道,虽然目前只有白术一个人在单
斗云雯,可是,事实上在四周,一定有许多黑风帮的高手包
围,随时都会趁隙而攻。白术既然只身出现,秃鹰西门番也断然会闻风而至。秃鹰的功力,姑娘在南下苗疆之时,亲眼见过他和承哥哥的较量,如果秃鹰果真出手,只怕今晚有凶多吉少的情况发生。
绿忆姑娘一面看着云雯单斗白术的情势,一面提足内力,默运神功,暗中凝神戒备,功力提足十二成,碧玉琵琶顺在左手,随时应敌。
最使绿忆姑娘感到内心不安的,还是周围的寂静.自从魔剑手成天庆撒手走后,黑风帮的帮众,也就一哄而散,白术的突然出现,却不见一个明火执杖鼓噪呐喊的人.这分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现象,绿忆姑娘岂有不明了的道理?因此,绿忆一面注视着小云雯和白术的拼斗,一面又要留神周围随时都会突如其来的攻击.
这时候,小云雯和白术正打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一个是西域魔头威振一时的秃鹰的得意门人,一个是隐居昆仑世外高人的亲传弟子,年纪虽然小,功力却是与顶尖人物不相上下,所以,拼斗得异常激烈.
转眼二三十招过去,云雯似乎渐渐地占了上风,原因是云雯手中那把短剑,蓝光耀眼,寒气逼人,白术似乎要有几分顾忌。这时,云雯也看到这种趋象,立即娇叱一声,左掌握拳,“呼”地一下,捣出一拳“擂鼓向天”,逼开白术右手月牙铲。就在白术门户微开破绽的瞬间,云雯短剑一变招式,连刺带削,一连攻出三剑。这三剑显然是云雯拼着内力受损,全力强攻,剑气大盛,蓝光暴涨。
自术就在这一瞬间,失去一次机会,攻势顿挫,云雯如此强烈攻三剑,逼得白术脚下步法一乱,赶紧先求自保。左手月牙铲回肘藏势,右手横荡右腰,一撤败势,矮下一尺身形,掠地向旁退过五尺。
白术如此见势不妙就避,握机不能说不是够快的,但不如云雯立意一招得胜,不使白术有一丝喘息余地.三剑攻势未及七成,式到即收。人像紫燕凌空,就在第三招“削枝去叶”的余力末尽的当儿.借势一抖手,剑光疾化一砰星雨人却扯势凌空下扑,连人带剑,疾罩而下。
若论白术的功力,云雯这一招偷学的“天女散花”,虽不能说破招卸式,但是,闪身躲避,不让正面硬接,是足可有余。
但是,正当白术为拍回失去的—着先机,掠地闪身之际,云雯又快得如流星闪电,演出这一招剑术中的上乘凌空搏击的招式“天女散花”,白术有再好的能耐,也躲不开如影随形,而又是凌空罩下的攻势了。匆忙间只叫得一声:“好快嘛!”
右手月牙铲绞在左手月牙铲之上,双铲连锁,力架一招“仰剪一枝悔”。
高手过招,点到即分,最忌讳的就是死拼硬接。尤其对方手中握有利物神兵,更是要避免接实,白术何尝不知道这样硬接是立于败着,可势已如此,只有走险招,拼真力。而且月牙铲也极为名贵,昔通宝刀宝剑.也休想削动,月牙铲就凭这一点.成为专削对方兵刃的克星。但是,云雯的短剑,短得已经令人诧异,再有动掣蓝光闪动,白术就自然心存三分畏意,如今势在必行,只好铤而走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叮当”一响,火星四溅,蓝光却因此一振而起,暴射一尺开外,月牙铲上的月牙,削角。白术一声怪叫,撒手丢铲,滚开八尺。云雯得理不让,短剑一顺,垫是趋势就追.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一阵劲风下掠,一声怪叫从上而下,直向云雯迎头扑到。几乎与这一阵劲风下扑的同时,一阵如雷的厉喝“小娃娃你找死!”
顿时人影连闪,分从屋上翻扑而下,上下周围都将云雯围住,一齐向云雯攻去。
绿忆姑娘一直留神注意场内,当怪叫声起,姑娘就看到是秃头怪鹰挟翅而下,再一听到厉喝,人影如风扑来,分明都是高手,如此上下夹击,左右围攻,慢说是云雯,就是再好的功力,也要为之措手不及。绿忆姑娘心里一急,右平小指顺手一挑碧玉琵琶,“咚”地一声激荡而起的弦音,刚一脱弦而出,顶上的秃鹰顿时双翅一软,噗嗤跌落地上,一双翅膀,在地上拍个不停。围攻而来的三个人,攻势也为之一挫,仿佛是受到了严重的一击,停步不前。
姑娘纤指再起,叮当又是两声,秃鹰颓然伏地,裒鸣低微,三个来人,委顿坐地,垂头不起。
云雯本来趁胜追击,一经发觉周围有人攻来.末及回身,已见来人停身坐地,顿挫不前,立即想起方才琵琶的声音,便一晃肩,扑到绿忆姑娘怀里,叫道:“姐姐,你的琵琶竟是这么厉害呀!”
绿忆姑娘淡淡地笑了一下,用手拥着云雯,吃力地说道:“妹妹,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赶紧走!”
云雯这才注意到绿忆姐姐说话的神情不对,玉靥苍白,娇喘细细可闻,不由大惊,云雯想不透绿忆姐只只弹了几下琵琶,如何就累到这种地步,依绿忆内力深厚而言,这分明已经在内力真元上都受到了损害。
其实她不晓得绿忆姑娘自始至终,都是凝神贯注,为云雯担心,防备周围愉袭,而且一直提足十层功力,全力戒备。正是这时候,秃鹰凌空扑击,扶桑一叟的门下三弥勒也同时扑出。就连秃头恶鹰算上,都是算得上一流高手,姑娘如何不促然着急?就在这一着急,一分神的瞬间,姑娘又全力弹出了杀音,越发的消耗真元。所以,当秃头恶鹰扑地不起,以及三弥勒委顿坐地的时候,绿忆姑娘也不禁为之娇喘连连,娇靥失色。云雯哪里知道究理?所以一时倒怔在那里.
绿忆姑娘长吸一口气以后,低下头,对云雯说道:“妹妹,我不妨事,只要稍作调息,便复元的。我们赶快走,等承哥哥明天来,我们再拼个高下。”
云雯抱着绿忆姐姐,极其感动地叫了一声:“姐姐!”
便和绿忆姐姐双双跃上屋顶,向方才那条僻静的小路奔去。
绿忆姑娘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危机四伏,便在途中对云雯说道:“妹妹!你且留神左边,我注意右边,只要不阻拦到我们前进,我们便不理他们。”
云雯刚应了一声“是”,就听得左右同时有人冷笑说道:“除了插翅之外,你们两个娃娃还想逃出洞宫山吗?”
就在这话音一落之际,周围呼啸而起.突然间灯火齐明,照耀如同白昼,四周不下数百名持刀执剑的人把云雯和绿忆团团围庄·
在这许多人的前面,为首的站了两个人,左边是在沂山海惠寺败走的扶桑一叟,右边那人,绿忆姑娘上眼便认出是在苗疆折服在承哥哥手里的秃鹰西门番。
绿忆姑娘平时自视功力极高,事实上在武林中能抵挡得住南海神掌与琵琶摧神的,还不多见。可是此刻绿忆姑娘面对东赢西域两大鹰头的围击,知道要走出洞宫山,已经不是容易的事了。
人在深陷险境之际,反而神定心乎,顿生背城借一的豪气.
绿忆姑娘此时已经调匀真气,静行神功,也不答话.只是将碧玉琵琶顺在手中,右手抚弦,面含庄严的微笑,望着周围的人等.
就在这时,只听得扶桑一叟一声厉叱:“女娃娃!你是要死!”
人在说着话,身形就闪电一掠,一式“落叶随风”,扑向绿忆姑娘,右手前探,两指如钩,摘向绿忆姑娘怀中的碧玉琵舀。
敢情扶桑一叟在沂山海惠寺领教过姑娘琵琶神功的厉害,如今一见心有余悸,所以竟先下手为强。一见绿忆姑娘手抚琴弦,立即暴闪而前,疾抓出手。
扶桑一叟称雄霸踞东瀛,功力之深厚,自是毋庸话下,但是,绿忆姑娘天赋异嘉.自幼受南海二绝姥姥调教,一身功力,尤其是内力的深厚.岂是可以轻侮。
当扶桑一叟如闪电的一掠,即使绿忆姑娘要动指抚弦,也都无及,更遑论缩身闪避?而且,周围还有秃鹰西门番虎视眈耽,如此仓皇一退,岂能脱出包围?
绿忆姑娘当时已无暇多虑.右手一抖,绿裳白袖。去势如削,直向扶桑一叟拂去。左手一掩怀中的碧玉琵琶,迅速地拂出一招。
绿忆姑娘早就功行全身,蓄势以待,如此拂出长袖,劲厉如刀,等闲要以肉掌手臂,擅来硬挡,也无异于是螳臂挡车。
扶桑一叟一见绿忆如此还招拂来,含笑声中招式不变,五指如钩,就朝拂来的衣袖抓去。只听得“嘶拉”一声.绿忆拂出去的衣袖,裂脱一截,握在扶桑一叟手中,而扶桑一叟也微有顿挫的情形之下,收肘停势,略一错愕。
高手过招,却是间不容发,只要稍有间隙,情势就遽然而变,扶桑一叟抓住半截衣袖,微一错愕之间,绿忆姑娘已经是无边怒火,急涌面来。当时连一个念头都没有转.碧玉琵琶一端手中,“叮咚、叮咚”一连拂动两股粗弦,声如沉石,指动风生。扶桑一叟顿时一个踉跄,双臂平仲,须发俱张,一双老眼遽睁,噔、噔,噔一连退后五六步,只挣得满脸通红,气息不顺。
云雯站在一旁,原本是又气又急,后来一见绿忆姐姐挑动弦声,便把不可一世的扶桑一叟挫败而退,喜的云雯大叫道:“姐姐!再弹两声,把这老鬼打发回他姥姥家去。”
其实云雯不知道绿忆弹出这两声琵琶,是尽她全力而为,她深深知道扶桑一叟不同于凡响。所以,这两声弦音,已经损及姑娘内力,在如此列强环伺的情形之下,只能智取,断不能逞匹夫之勇,一旦精疲力竭,只有束手就擒。能够保持一分力量,则不宜轻举妄动,不到最紧要关头,不作孤注一掷。
绿忆禀赋不同于人,也就在这一点,在激动如火之时,能够及时悬崖勒马,冷静如昔。所以,云雯如此一叫,缀忆索性把碧玉琵琶一顺,环抱如前,极其冷静沉着,婉然一笑说道:“云雯妹妹,得浇人处且饶人.我们和他也无宿仇,只要他不拦阻我们,就放他一条路吧!”
绿忆姑娘言犹未了,扶桑一叟突然凌厉无比的仰面冷笑,入耳加箭。他这笑声可不比绿忆姑娘的琵琶,能够随意之所在,集中一点。所以,如此凌厉一笑之际,在场功力较低的人,都承受不了,两耳嗡嗡.双服直冒金星。
正在这时候,秃鹰西门番咳嗽—声,然后呵呵笑了一下,向扶桑一叟说道:“南海琵琶摧神伤经,你未见得没有受伤,如此长笑,徒然有害于自己,你看这两个娃娃,却是若无其事。”
这两句话虽然说来轻描淡写,可是听在众人耳里,却是比笑声更为沉重尖锐有力。扶桑—叟本是一气而笑,再则显示自己内力深厚,并末因为两声琵琶而受伤,他没想到这样会伤害自己,秃鹰西门番这两句话,未尝不是两句老实话,可是,此时听在扶桑一叟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当时一收笑声,冷峻地望了秃鹰西门番一眼,便一声不响地撇下绿忆姑娘那半截衣袖,转身凌空一拔,飘然而去。
秃鹰西门番笑嘻地看着扶桑一叟离去,若无其事地向绿忆姑娘走来。
绿忆姑娘神色渐渐凝重,碧玉琵琶也缓缓地翻抱臂中,秃鹰摇摇头便说道:“女娃娃,你的功力不错,琵琶神音已经深得二绝姥姥的真传。但是想要凭你这阕琵琶摧抻伤经之曲,还不致把我西门番老人家怎么样。”
绿忆姑娘忽然极其明朗地一笑,扬头说道:“苗疆我已经亲见你的功力,相信你的话是真的,但是,你愿意试试吗?只要你执意阳拦我们离去,你就可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