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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肖承远一捧宝剑刚一退到房屋当中,绿忆姑娘却于 此时盈盈地对银髯叟福了一福,含笑道:“即然老师兄不以绿 忆和我承哥哥这份礼物不成敬意,绿忆就要先行献丑了。”说 着又扭回头对肖承远笑道:“承哥哥!你那‘苍虚三十六式’, 为剑术之正宗大成,留着押阵,绿忆先遵命献丑。”
银髯叟掀髯点头笑道;“南海百步神掌,碧玉琵琶,称为 武林二绝,绿忆姑娘兼得真传,必然深获精髓。”
绿忆姑娘连称:“不敢!”
银髯叟稍一沉吟,便点头说道:“屋外有石,相距十步之 间。姑娘试展琵琶神功,好让老朽一开眼界如何?”
绿忆姑娘应声道是.顿时神情凝重,笑意全收。缓缓地 顺过怀中碧玉琵琶,轻轻地抚着弦面。突然身形未动,绿裳 忽起,人像一片落叶,悠然向后退去数尺,不仅点尘不惊,而 且是姿态美妙已极。只此略一举动瞬间,已经将行云流水的 轻功,在不经意间,表现到恰是好处。
银髯叟掀着颔下银髯,点头赞许,老化子却忍不住脱口 高赞一声:“好身法!”
就在老化子这一声赞许刚一出口,只见绿忆姑娘站在那 里,俨然气停山岳,抱元守一,倏地右手小指轻弹琴弦,声 如鸣钟,在座众人心神都不禁微微为之一动。
弦声依然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绿忆姑娘人又像绿云归 壑,飘然而前,站在银髯叟面前,抱着碧玉琵琶,含着微笑 说道:“十步以外,弦声断石,意之所指,功有未到,还请老 师兄宽宥。”
银髯叟只回头对门外略微一瞥,不觉摇摇头说道;“弦音 所指.立断巨石于十步之外,南海神功,令人敬服。”说着, 银髯叟又环顾四周,微笑说道:“绿忆姑娘以如此年龄,能以 神合弦,用以摧敌,达到如此火候,诚为难得。她若浸淫于 剑术,必能御剑伤人于数十步之内。不过……”
银髯叟又将眼光回到绿忆姑娘身上,依然含着微笑说道: “弦音一动,最耗元神。除非姑娘内修功力,已达三花盖顶境 界。否则一旦面临劲敌,固守元神,熬过姑娘这一指弦音摧 神,姑娘便难免承受不住一抡强烈猛攻。当然,功力稍逊之 人,无法承受弦音震苗,心脉一断,便要撒手黄泉。”
银髯叟这几句话,确是说得入木三分。绿忆姑娘凝神一 志,轻挑琵琶的一瞬,元神自要受到损害。要是一旦遇到劲 敌,这琵琶神功,就难免要有失策之处。
绿忆站在那里,微微调息一下,睁着一双晶莹大眼睛,望 着银髯叟。银髯叟却颔首说道:“稍暇时日,姑娘这琵琶神功, 必可无敌于武林,但是,百尺竿头,端赖姑娘更进一步。”‘
银髯叟这几句话,说得字字落地有声,极具分量。绿忆 把刚起来的一丝羞惭之意,忘得尽净。只是有无限警惕之心, 唯唯而退。
肖承远站在一旁,心里越发重启疑窦。他觉得:老师兄 为何在此时此地,动了印证武学的意念,这岂是像庆贺寿诞 的时辰。
绿忆此刻已经退到肖承远的身边,轻轻地说道:“承哥哥! 我的寿礼已经呈献过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肖承远赶紧—敛心神,捧剑上前,刚一站定,就听到银 髯叟说道:“恩师所授‘苍虚三十六式’,是苍虚上人一生精 力所萃。小师弟如果不断力求精进,再佐以碧雪神剑,当今 武林,能在—招—式上,占先你半筹,已不多见。”
肖承远觉得老师兄语气很沉重,当时抱剑凛然,静立当 中,肃然聆听。
银髯叟忽又转而向少林元济大师拱手说道:“大师!老朽 要放肆了。”
元济大师连忙合掌当胸,低喧一声佛号,轻轻地说道: “老衲敬聆老前辈所示。”
银髯叟连称“不敢”,但是,接着又说道:“随侍大师身 侧的六位……”
站在元济大师身后的六位中年和尚,顿时合掌低头。元 济大师立即说道:“敝寺达摩院弟子,愿听老前辈差遣。”
银髯叟口称多谢,便又转而对肖承远说道:“单演三十六 式苍虚剑法,看不出小师弟功力究竟精进几许。老朽只有劳 动元济大师,特请随来之六位少林高足,稍作考验了。”
肖承远觉得今天银髯叟师兄的一举一动,愈来愈是奇怪, 令人无法以常理衡量。当此庆贺寿诞之日,说是考察我功力 亦可,说是稍作助兴亦可,为何还当真的要叫旁人来实地对 招?于情于理,都是无法令人置信的事。但是,当肖承远稍 一回顾四周,众人依然毫无诧异的表情。就是连站在元济大 师身后的那六位少林和尚,一个个合掌垂眉,也没有一丝惊 讶的表示。
只听得这时候银髯叟接着向元济大师说道:“少林群斗有 罗汉阵之说,久已威震武林。今日室内自不便施展,就请这 六位少林高手,各以绝技,放手联战老纳这位小师弟,让老 朽察看小师弟三十六式苍虚剑法,有否进益。大师能俯允成 全否?”
元济大师口喧“阿弥陀佛”合掌说道:“苍虚三十六式, 为武林盛传剑术之绝。敝寺门人,能够剑下讨教,毕生之幸。” 说着微转头回身,对身后六位和尚说道;“肖小侠为老衲忘年 之友,神功盖世,群魔慑服。能得他出道武林,魔氛清除有 日。你们各自以臂代杖,慎用本门降魔杖法,敬向肖小侠讨 教一二。”
这六个和尚齐喧一声佛号,僧衣微动,六个人缓缓地走 向室内当中,合掌而立。
肖承远当初只身独闯少林寺,在嵩山少室峰下,领教过 少林僧人的功力,个个都是不可轻侮,各有一套绝技在身。眼 前这六位中年和尚,都是达摩院的弟子。就凭方才那缓缓而 出的几步,气定神闲。步履稳健.分明都是内家好手。肖承 远此时已经约略明了一点银髯叟老师兄的用意,知道这次考 验,关系甚大。当时也不敢稍存大意,一摒心中杂念,纳气 凝神,抱剑在怀,道声:“尚请各位大和尚,不吝赐教是幸。” 六位和尚低喧佛号,一阵和南之声,祥和无边。
这一间茅屋,方圆也不过在数丈之间,周围还坐了许多 人。能够活动的地方,不出一丈方圆。在这一丈不到的中间。 六个高手,围斗一人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场面。如果要是真 的拼斗,双方生死,都是在呼吸之间,危机都在眉睫。
少林寺的六位达摩院高僧,一齐挽起双袖,扎紧在臂上, 然后也不多作客套.合掌齐说一声:“贫僧有僭了!”
这—声话音未落,六个人倏地身形全动,脚下各自一错, 疾如闪电地就在这一丈不到的地方,穿身疾走。如此疾走不 到两圈,忽然呼呼两声。各人双臂齐抡,宛如两根短棒,带 起一阵劲风,分向肖承远围攻而上。
少林降魔杖法是为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之一。一杖在手, 远攻近打,劈、砸、扫、点,威力无边。如今这六位高手虽 然以臂代杖,威力毫无稍减之处。六个人,一十二条臂膀,宛 如一十二根铁铸禅杖,挥起一团杖影,四面八方,围住肖承 远,水泄不通,肖承远的全身要害,无不罩在杖影之内。
肖承远左手抱剑不动,瞄准对面禅杖迎头,身形不退反 进,快得如电光石火,身形向前一贴,右臂遽伸,食中二指 一并,疾划圆弧,随手一招“太极两仪”,迎上击下,扫开迎 面双杖,指风所及,指向对面那和尚的小腹丹田。
这一招“太极两仪”太过高明。撇开身后及两旁的攻势 于不顾,就以一个“快”字,以一瞬之先,独攻正面,挥上 袭下。对面那和尚如何能承受得住如此意外,而且是极其凌厉的一招反击?霎时间,双杖遽收,吸腹移位,偏走两尺。
说时迟,那时快。肖承远一招出手,逼开正面和尚,没 有等到后面及两边的和尚再度满招抢攻,他已经紧随着正面 和尚让开直截了当—瞬突隙,脚下力演神奇,穿身圈外,朗声叫道:“老师兄!小弟尚有一事请求。”
银髯叟拈须微笑,点头说道:“小师弟有何高见,老朽愿 闻。”
少林寺六位达摩院的高僧,也都收手偏身,落桩不动.
肖承远抱剑说道:“这场印证,小弟有两点原因,不能动 手。”
银髯叟点头说道:“印证武学,自然不比认真拼斗。小师 弟有何原因,说明之后,老朽愿意取消这场印证功力的较量。’
肖承远说道;“碧雪神剑太过锋利,各位大和尚俱是空手, 对招之际,小弟难免有所顾忌,因而有所掣肘。如此老师兄 欲考察小弟苍虚三十六式,恐有失所望。”
银髯叟点点头。
肖承远接着说道:“其二,室内太过狭窄,贴身近斗,执 剑者太占便宜,更不能显示苍虚三十六式的真正功力所在.基 于以上两点原因,小弟斗胆敢请少林寺六位大和尚,各携禅 杖,到室外空旷之处。彼此放手印证一番,当不失老师兄当 初之用心。不知小弟之言,有否适当之处?”
六位少林寺达摩院的高僧,闻言一齐闪身,退回到元济 大师身后。元济大师一只老眼遽睁,望着银髯叟,低喧了一 声佛号。
银髯叟还在拈须沉吟之际,坐在一旁半晌没有讲话的渔 礁翁,却笑呵呵地说道:“邱老儿!依我老渔看来,这一场比 划,可以免了。”
清昙神尼也微微一颔首,说道:“临危不乱,举手出招之 际,意动功行。虽然宝剑未动,却已说明三年以来,功力未 曾放弛,这场比划可以免了。”
银髯叟这才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拉住肖承远和绿忆姑娘 的手,道:“三年别后,小师弟未曾稍懈,老朽可以从眼神中, 已经就略知—二,只不过是加以证实而已。”说着又回头向老 化子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剩下来的,还是老化子来说吧。”
肖承远没有想到—场认真的考验,就如此算完。不过,他 已经没有心情再来感到奇怪,因为他急于要听老化子说明这 次君山之会第二个原因。肖承远他肯定的相信,这第二个原 因,甚至还有第三个原因才是这次君山之会的真正主要原因。
肖承远轻轻扯着绿忆姑娘的衣裳,悄悄退回到座位上,凝 神注意地看着老化子。
老化子沉静了半天,此刻又是嬉笑颜开,站起来说道: “老化子最饶舌,邱老便看中了老化子这一点。不过,这第二 个原因,说起来话长,说到什么地方,稍有遗忘或不实的地 方,还要请教在场的各位指正补充。小兄弟若有任何不了解 之处,也请随时提出询问。”
老化子这个开场白。肖承远听在心里,心情顿觉沉重起 来。他相信自己所料定的事,虽不中,亦不远矣。因为,银 髯叟老师兄如此邀约众人前来聚会,纵然不是为了两甲子的寿诞,也不致有什么复杂严重的事情,为何还是如此说来话 长呢?肖承远当时心里便暗自思忖着:莫非武林之中又有魔 头崛起,老师兄属意于我?……
肖承远心里虽然如此暗自思忖,人却闭口不言,他和绿 忆姑娘静静地坐在那里,凝神静聆,不作一声。
老化子闭上眼睛,仿佛略作思索,复又睁开眼睛,道: “就在一个月以前,平静了好几年的武林,又传出一件轰动一 时、惊人听闻的大事。老化子大江南北的消息得的很快,当 时就让人吓了一跳,几乎无法信其为真。”
肖承远一听,心里闪电一转,忖道:果然来了!但不知 是哪一个又起来兴风作浪。
老化子稍微一顿之后,便又接着说道;“这件事竟然出在 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之中,地位最高,声誉最隆,能人辈出,被 人尊为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少林派,而且是出在少室峰下少林 本院之内。”
肖承远和绿忆,都不禁为之一震。当时不由地回过头去, 望着端然打坐的元济大师。元济大师此刻和那六位达摩院的 高僧,都合掌低头,低喧佛号不已。
老化子又向肖承远说道:“小兄弟!你还记得当年在洞宫 山,那场正邪大会上,被各大门派推举为主持人的少林当代 掌门人宏清大师否?”
肖承远一惊,连忙说道;“宏清大师德高望重,一身功力 已臻化境。者化子哥哥!你说这位世外高人他怎么了?” 老化干向元济大师拱手说道:“大师,此事老花子不敢饶舌.大师可否扼要约略说明。”
元济大师低喧一声“阿弥陀佛”,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实不相瞒,敝派少室峰本院第七十三代掌门人,已经圆寂 了。”
肖承远闻言大惊,肃然说道:“晚辈深居太湖之滨,极少 闻问江湖之事。想不到少林一代高僧,遽尔谢世,老成凋谢, 令人叹息。晚辈与宏清大师有数面之缘,大师缘归极乐,未 能亲往致礼,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