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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出来沈爷还是个心疼媳妇的,看这小意儿献的,真让人嫉妒新媳妇的好命。”
沈牛儿栓了马车,虚扶百惠上了门前的几个台阶,在两个小妇人跟前儿皮皮的做了个揖。
“大干娘,小干娘,您二老怎么还亲自出来了,您二老不请我们夫妻也得厚着脸皮进去拜见的。小德子那猴崽子是不是又偷懒了,看一会儿儿子好好调较他,竟然劳累我两个娘亲。”
一席话又惹得两个小妇人笑弯了柳腰,其中一个顺过劲儿来,用捏着帕子的青葱玉指狠点了沈牛儿的大脑袋,嗔怪道:“你就能欺负小德子,是你干爹叫他到醉八仙要酒菜去了,说今儿高兴,要多喝几杯呢。我们也是着急看新媳妇,听见你们马车的响动,这不就坐不住了嘛。”
百惠隔着昭君帽就能闻到俩人身上浓郁芬芳的脂粉香气,而且怎们看都感觉她们是在调笑而不是长辈该有的姿态,虽然她们看起来也没比自己大多少。不过两个人长的还真像,大概是胭脂水粉用得都是同一种,连妆容都一模一样,一个自顾拉着沈牛儿唠的亲近,另一个也亲切的扯过她的手,作势要摘她的帽子。
“呦,不愧是读书人家的女儿,看这规矩多大。不过这都嫁了人了,来的又都是自己家没那么多讲究,快摘了帽子让干娘好好端详端详,听说俊俏着呢。”
百惠没防备,被她掀了个正着,忙低头用帕子半遮了脸。沈牛儿脸登时就黑了,觉得这是触了他的眉头,这规矩喜娘跟他念叨过,不过碍着干爹的面子不好发作。
双胞胎小妇人一个在前面引路,另一个掀了帽子的一路拉着百惠的手,都进屋了嘴里还仄声不停呢。
“看这小模样嫩的,也温婉,就是和一般人家的姑娘不一样。那猴崽子果真是个有福气的,拖着拖着到底是让他找了个可心的。”一边说着,一边和堂前正座的男人讨巧。
见了人,百惠才知道原来这神秘的干爹是个太监啊!目测四五十岁左右,上下浮动有点大,实在是他保养的不错,细皮嫩肉还文质彬彬的,有点象搞教育那方面的人。和沈牛儿一样,也是一副笑面,估计也是个笑面虎,属性就是笑里藏刀,怪不得能和沈牛儿看对眼,不说的话俩人还真有那么点像。只是沈牛儿粗糙一些,不如这个干爹细致。
不过干爹出手倒是大方,一对绿的像要滴出水一样的翠玉镯子,一层温润的包浆代表它的年头,一看就价值不菲啊。百惠没敢大咧的伸手就拿,看了看沈牛儿,他也看出这是好东西,推辞了一番。
“好歹在主子跟前伺候了这些年,先前在宫里跟着皇后她老人家,王爷建府又跟着先王妃,好东西没少见,不缺。这还是先王妃当年留给我的念想,那时主子听说这镯子的历任主人均是子孙满堂,得了后就再不离身。也真神了,转年就有了小世子,只是没挺过最后一关。”
原忠眼神带着怀念,不过这故事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几辈子的古物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带着它闭眼的呢。按照迷信的说法,就算真是一生儿子的神器,也得被亡魂的衰败之气消磨损耗了。
“看,这年纪大了就爱想些以前的事,今儿是你们大好的日子,不说那些。东西你们收着,回头多生几个胖小子,我也算含饴弄孙了。哈哈。”
新婚小两口狂汗,怎么这一家人都这么喜欢触人霉头呢,不过白得了这么一件好东西,就算不带压箱底也是好!难得俩人心意相通,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下,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色。
双胞胎的东西和这对镯子一比就逊色多了,不过也是应当的,不知道哪个是大哪个是小,反正一个给的是金簪一个给的是金项圈,真金白银的好悬闪瞎了百惠的狗眼。
“老爷就是偏心,咱们姐妹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呢,到底是儿子亲近些。”听声音这个就是掀她帽子的那个,好像特别会讨巧卖乖,另一个相较稳重些,不过眼神更风流一点。
干亲不是实在亲戚,百惠也没准备新媳妇必备的针线封赏,敬礼都是沈牛儿包办的,又体面又稳妥。
吃饭得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本来没几个人,分了男女桌实在冷清,主要干爹是个太监,沈牛儿就不避讳了。(汗,不知道干爹晓得他的想法会不会把他拍飞。)
百惠从来大煌一直到现在,还没吃过这么精致的饭菜呢,虽然吃的小口斯文,可却品尝得细致,频频伸筷。
新人见了也就不新鲜的,原忠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了,开始说起正事。双胞胎一旁伺候的殷勤,满桌子也就百惠一个是个正经吃饭的了,不然这些好菜好饭就哭了。
“王爷有个差事,我点了王坤,还挺中意你的,只是你新婚,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原忠内里话就是,我有趟好活,你到底能不能从温柔乡爬起来去给我干了啊。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要是有办法沈牛儿当然是不愿意去的,不过人家提携你,驳了这回面子,人家下回再想关照你的时候就会多寻思寻思。而且干爹每回关照下来的差事都是及有油水,这回寻的又都是自己人,其中猫腻更是不少。
“干爹提携,儿子自当是要尽力办差好给您老长脸。也谢您老体谅儿子,刚娶了媳妇儿,正是家底空的时候,当然要多办事多攒银子养媳妇孩子了。”
沈牛儿油腔滑调的泥鳅样正对原忠的脾气,他就爱和聪明人打交到:“再过几个月就是太后千秋了,王爷想倒腾点讨喜的东西讨太后的欢心,王妃出了主意,各地新奇百怪的民间小玩意儿和小吃尽量搜罗,太后一辈子都在宫里,见惯了一成不变的华丽,那些新奇有地方特色的小东西肯定会喜欢的。”
其实这差事本该是外院管事领的,不过自从先王妃过世后,原忠就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也深得王爷的信任,一听这差事有帐可算啊,忙揽了过来。先不说这些车马吃住有多少活动空间,单就是食物运送的损耗和费用就是想报多少就是多少,这些小东西不像贵重物品谁都知道价值几何,别看一样两样不值钱,零零散散加起来比采买大件都有帐。
肥水不流外人田,点了两个外室的哥哥王坤,这人有点小聪明还一心想往上爬,攥在手里很好用,当年就让他卖身进王府辅佐他了。另一个他中意这个干儿子,沈牛儿胆大心细手上黑,原忠一直很得意他,不然也不能认了干亲。有好事也先紧着他,沈牛儿的作派也确实让他很满意,没有让他失望。
☆、8第 8 章
吃了饭,原忠也不多留,打发小两口回家了。府里这阵子事多,一直在太后身边养育的小世子要回来住些日子,小世子的好多习惯他这样贴身伺候过的老人才知道,王妃也就把事情甩手交给他办,日日禀报便可。嘱咐双胞胎要紧闭门户,留了些度日用的银两就匆匆走了。
双胞胎姐妹闩了大门,爱讨巧的可儿转身便啐了一口,骂道:“老阉人,一个连家伙什儿都没有的老残废!姐姐你看那个老家伙,跟个外人出手都忒大方,咱们姐妹跟了他这么些年,不过得些零散碎银,饿不死撑不着的,我看这老家伙纯心拖着咱们姐妹一起进棺材。”
双胞胎今年二十有六,当年跟原忠的时候也才二八年华,那年举国兴灾,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只以为给口饭吃的就是菩萨好人。原忠又惯会拿捏人心,哄得两朵花似的姐妹心甘情愿的跟了他,到底在宫闱混了半辈子,就算不是真男人,手上秘技也层出不穷,也弄的二人心满意足。虽然身体上有残缺,可心里却还是正常人无二,年纪大了这方面的想法也越来越少,反倒对金钱和权势更为依赖起来。早已被调较成熟的姐妹二人却正当年华,女人中最可怕的便是这种得不到满足的深闺怨妇了,一来二去时间长了,这心里的怨恨也就越积越深了,大到已然全然忘记当年的活命之恩。
“哥哥还在老狗跟前讨事做,能怎么办,除非有不怕他的大老爷讨了我们,或者他突然哪天发了善心了,不然就得这么熬着。”双胞胎姐姐怜儿心思更为细密些。
“那个没出息的,除了会拖累咱们姐妹还会干什么好事,当年要不是他,咱们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可儿脾气有些急,也是这一方院子的生活给压抑的,给太监当外室见不得人见不得光。
“埋怨他有什么用,总归是亲生哥哥,忘了当年对爹娘的承诺了么,怎么样都要保住王家的根苗。”王怜儿说。
可儿一听泄了气,有些认命的哀伤,奈何眼泪早已经哭干了,干巴巴的像是自言自语:“难道就这样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到底是相依为命风风雨雨一起过来的亲姐妹,饶怜儿是个冷情的人,唯独不舍得这个妹妹。禁不住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之前想着在这个沈牛儿身上下手,老东西得意他,只要他开口讨咱们姐妹老东西一定能给。谁知道那也不是个好东西,一心想着攀个好的,没料到真叫他瞎猫碰见个死耗子。”
可儿回了神,一脸惊讶,说:“姐姐竟然还有过这个想法?也是,沈牛儿虽然不出众,可也好歹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子,又有些本事,跟着他不愁过不上好日子。只是现在他都成亲了,难道咱们姐妹要去做小?”
“做小怎么了,不比守活寡强!只是看他今天的态度很是满意那个新妇,此事怕是难成了,还要从长计议。”她们姐妹二人镇日被关在宅子里难见外人,沈牛儿也是无奈之选,但错过了这村不知何时再能碰见合适的了。
一说到男人可儿又来劲儿了,挺了挺鼓囔囔的胸脯,说:“哪个男人还会嫌弃女人多,沈牛儿更不是什么好东西,石榴胡同的小金鱼儿,那些暗娼家的妈妈哪个不知道他的。每回一来看他跟咱姐妹那股黏糊劲儿,我看只有咱们挑他的。”
我只能说姐你瞎了狗眼了,看来沈牛儿是没表好情儿,至始至终他想讨好的都是他干爹,谁让你们是他老人家心尖儿呢。
“这也是没法子中的法子了,给人当外室做小的苦头也不好吃,还不是出了狼穴又进虎窝,最不济还不如找个本分老实的人过踏实本分的日子。”这么多年她也是看透了,吃穿再无忧可是心里苦,反倒没有当初一碗饭全家分时的自在。
“本分老实?走街窜巷的鼓货郎么?别以为你们那点磕碜事捂得挺严,统共这么点小院,东边放屁西边都听得分明。咱们是亲姐妹,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只有咱俩心里明白,很多事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不过你要自甘下贱,非要和个走街窜巷的搅合到一起那是你的事,别扯上我,若是还让我去过以前那种吃糠咽菜衣不遮体的生活,我宁愿留下来伺候老阉狗。”吃了上顿没下顿,看见活人眼睛都冒绿光的日子王可儿实在是过怕了。
“咋活着都比现在这样守着个坟茔地一样死气沉沉的院子守活寡强!”□被撞破,还被最信任的妹妹瞧不起,王怜儿在成熟的神经也绷不住了。王可儿说完也后悔了,两姐妹互相堪怜,相拥痛哭,怎么女人的命都这么苦呢。
沈牛儿真事喜上添喜,觉得媳妇带福,刚进门就给他带了笔横财。唯独一点是还没跟新媳妇热乎够呢,幸亏干爹体谅,三天回门子以后再出发便可。人逢喜事精神爽,马鞭叫他甩的啪啪响,路过街口的食肆还叫了几道现成饭菜饭点送到家里。新媳妇是又白嫩又细滑,唯独一点就是有点瘦,回头多给她补补,还指望她这块地来个大丰收呢。
不能想,一想兄弟就有点抬头,新媳妇的滋味真够**的。沈牛儿心猿意马的把马车赶回家,心里急着赶紧回屋成就好事,刚进胡同就看见一个人影在自家门口转悠,走进一看,不是小金鱼儿的爹又是哪个。叫爹也只是个好听,暗娼门子都论亲戚,都说是家里过不下去了不得已才让闺女开门迎客,其实大都是买了好颜色的女孩好生□,待养熟了认亲了性子也给教浪了,在让她心甘情愿的出来卖。女孩们基本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都当是为了家人牺牲奉献呢,不过也有不少让财迷了眼的真能舍出亲闺女来。
那人看见沈牛儿,忙颠颠的小跑过来,一溜儿的点头哈腰,刚要说话就被沈牛儿拿马鞭子指了鼻子,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有事等我出来再说。”
沈牛儿卸了门槛子,直接把马车赶进了院子,架了小凳扶百惠下马,说:“我有点事,你先回屋歇着吧。”
百惠这会儿脑袋就跟浆糊似得,恨不得利马就倒在床上,也没多想就回屋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