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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熄灭后,提利昂放开雪伊,点起另外一支,沿墙走了一遭,依次敲打,搜寻暗门。雪伊收起大腿,胳膊抱膝,注视着他,最后开口道:“秘密楼梯在床底下。”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那石床?它是实心的,至少有半吨重。”
“我不知道,反正瓦里斯在什么地方扳了一阵,它就会升起来。我问他怎么弄,他说那是魔法。”
“啊哈,”提利昂忍不住咧嘴笑道,“看来是杠杆魔法。”
雪伊起身,“我该走了,洛丽斯的胎儿有时候不安宁,她会醒来叫我。”
“也罢,瓦里斯该回来了,或许他正在下面听我们说话呢,”提利昂放下蜡烛,马裤前面有个湿点,但黑夜里应该没人注意,他要雪伊穿上衣服等太监。
“遵命,”她答应,“您是我的狮子,对吗?我的兰尼斯特巨人?”
“是的,”他说。“而你是……”
“……您的妓女。”她将一根手指按到他的唇上,“我明白,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梦想成为您的情人,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否则您会带我去参加宴会。这些都没关系,做您的妓女我已经很满意了,提利昂大人,我的狮子,请留下我,保护我吧。”全世界的甜蜜天真都写在她年轻的脸庞上。
“我会的,”他允诺,笨蛋,笨蛋,内心有个声音在尖声呼叫,为何这么说?你是来送她走的!他反而又在临别时吻了她一次。
回去的路孤寂而漫长,波德瑞克·派恩在床脚的小矮床上已经睡着了,他把男孩叫醒,“波隆,”他说。
“波隆爵士?”波德揉揉睡眼,“呃,您要我去找他?大人?”
“啊,不,我想和你谈谈他的着装打扮,”提利昂说,看见波德张大嘴巴的疑惑表情,挖苦算是白费了。他只好详细说明,“是的,把他找来,带他过来,快去吧。”
男孩匆忙穿上衣服,跑着出去。我有那么可怕吗?提利昂一边想,一边换上睡袍,并给自己倒上红酒。
夜晚过去一半,他喝第三杯时,波德才回来,佣兵骑士跟在后面。“这小子把我从莎塔雅的地方拽出来,想必有要事喽?”波隆边说边坐下。
“莎塔雅的地方?”提利昂烦躁地道。
“当骑士真不赖,不用满大街找便宜妓院。”波隆咧嘴一笑,“嘿嘿,我要的熟人,骑士波隆在中间,雅雅、玛丽靠两边啰。”
提利昂强吞怒气,波隆和其他恩客一样有权上爱拉雅雅的床,可是……不管心里怎么想,我确实没碰她,当然,这些事波隆不会知道。不知他有没有善待雅雅,他再不敢造访莎塔雅的妓院,以免瑟曦向父亲告发,导致爱拉雅雅遭殃。为补偿前次的鞭打,他曾送给那女孩一条翡翠银项链和一副相配的手镯,但除此之外……
多想无益,“有个自称银舌西蒙的歌手,”提利昂推开罪恶感,疲倦地说,“经常为坦妲夫人伯爵的女儿表演。”
“你想怎样?”
杀了他,他心里想。但那人除了唱几支歌谣,并往雪伊可爱的脑瓜里灌输鸽子与跳舞熊的梦幻之外没做什么。“找到他,”他说,“在其他人之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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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校】第十三章艾莉亚
听见歌声时,她正在死人的花园里挖菜。
艾莉亚立时停止,不动如石,突然忘了手中那三根小萝卜。血戏班还是卢斯·波顿的人?她恐惧得发抖,这不公平,就在我们终于找到三叉戟河,就在我们认为自己差不多安全了的时候,这不公平。
只是……血戏子为什么要唱歌?
歌声从东边一个矮坡后传来,在河面飘荡。“去海鸥镇看美少女哟,嗨哟,嗨哟……”
艾莉亚站起身,胡萝卜在手中摇晃。唱歌的人似乎正沿河边小路走来,从表情看得出,拔白菜的热派也听见了。当然,詹德利在烧毁农舍的阴影里睡觉,毫无反应。
“用利剑偷取甜甜一吻哟,嗨哟,嗨哟……”河流轻柔的水声中,夹着木竖琴的弹奏。
“你听见没?”热派抱着一堆白菜,嘶哑地低声询问,“有人过来了。”
“把詹德利叫醒,”艾莉亚吩咐他,“摇摇肩膀就好,不要大张旗鼓,弄出声响。”詹德利容易唤醒,不像热派,非得又踢又吼。
“我拿她做情人,一起睡在树荫底哟,嗨哟,嗨哟……”歌声越来越嘹亮。
热派不由得手一松,白菜“噌”一声轻响,落在地上。“我们得躲起来。”
躲到哪里去呢?烧毁殆尽的农舍和野草疯长的花园醒目地矗立在三叉戟河边,河畔还有几棵柳树,以及芦苇丛生的烂泥浅滩,除此之外,全是讨厌的开阔地。我就知道我们不该离开树林,她心想。但他们好饿,从赫伦堡偷出来的面包与奶酪六天前就在森林里吃光了,因此花园的诱惑实在太大。“把詹德利和马带到农舍背后,”她下定决心,那堵墙还没完全垮塌,说不定能藏住两个男孩和三匹马,假如马儿不叫,歌手也不往这边走的话。
“你呢?”
“我躲树下面好了,他可能就一个人,敢来惹我的话,我杀了他,快走!”
热派听话离开,艾莉亚扔下胡萝卜,从背后拔出偷来的剑。她把剑鞘绑在背上,因为它是给成年男子打的,与她的尺寸不合,佩在腰间的话,会撞到地面。它实在太重了,每次拿起这笨家伙,她便会想念“缝衣针”。好歹它可以杀人,这就够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棵长在小路拐弯处的老柳树边,单膝跪在青草和泥土中,以摇曳的柳枝作为掩护。远古诸神啊,她祈祷,歌手则继续逼近,树的神,请保护我,隐藏我,让他过去,让他过去……一匹马嘶叫起来,歌声嘎然而止。他听见了,她对此不抱幻想,但或许就一个人,就算不是,说不定他们怕我们就跟我们怕他们一样呢。
“听见了吗?”一个男人说,“我敢打赌,那堵墙后面有东西。”
“没错,”另一个更深沉的声音回答,“射手,你认为那里有什么?”
原来是两个人,艾莉亚咬紧嘴唇。由于柳树的关系,她看不见对方,只能听见声音。
“一头熊吧。”第三个声音参加进来,或者这就是第一个人?
“熊身上肉多,”那个深沉的声音说,“特别在秋天,会有许多脂肪,烤的话很好吃。”
“也可能是狼或狮子呢。”
“你指四条腿的?两条腿的?”
“四条腿跟两条腿的都是一丘之貉,不是吗?”
“那可不一样,四条腿的才能吃。射手,该你上场喽。”
“没问题,射几箭到墙后面,管他啥东西都会跑出来,等着瞧吧。”
“如果后面是个正派人呢?如果后面是个怀抱婴儿的可怜女子呢?”
“正派人应该出来跟我们见面,只有歹徒才会偷偷摸摸地藏起来。”
“对,正是如此,那就去吧,射手,放箭。”
听罢此言,艾莉亚跳了起来。“站住!”她亮出长剑,原来是三个人,她看清楚了,只有三个人。西利欧一人对付三个绰绰有余,而她还有热派和詹德利做伴呢。可惜他们是男孩,对方却是成年人。
三人皆为徒步,身上泥斑点点,风尘仆仆。她认出那个唱歌的,因为他抱着一把木竖琴,好像母亲抱着孩子。他个子小,年纪约莫五十岁,嘴巴大,鼻子尖,棕色的头发十分稀疏,褪色的绿衣服上到处用旧皮革打着补丁。他腰间别了一圈飞刀,背后悬挂着一把伐木工的斧头。
站他旁边的人比他高出一尺,外貌像个兵。镶钉皮革剑带上挂一把长剑和一把匕首,衬衫缝了排排交叠的铁环,头戴一顶锥形黑铁半盔。他牙齿很黄,还有一把浓密的黄褐胡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身带兜帽的亮黄斗篷。它又厚又沉,沾了青草和鲜血,下沿已被磨损,右肩用鹿皮打了个补丁。这顶大斗篷穿在大个子身上,使他看上去像只黄色巨鸟。
三人中最后一位是个青年,和他手上的长弓一样纤瘦,但个头没长弓那么高。红头发,雀斑脸,穿镶钉战甲、高筒皮靴和无指皮手套,背一个箭囊。他用的箭装着灰色鹅毛,其中六支如一道小栅栏插在他面前的地上。
三个男人瞪着她手执长剑,站在小道中央,歌手懒洋洋地拨了一下琴弦。“小子,”他说,“快把剑放下,这不是孩子家的玩具。再说,你冲过来之前,安盖能射穿你三次。”
“才怪!”艾莉亚道,“而且我是女生。”
“是嘛?”歌手鞠了一躬,“请原谅。”
“你们沿着小路继续走,往前面走,你继续唱歌,好让我知道你已经走了。走开,别来惹我们,我就不杀你。”
雀斑脸的弓箭手哈哈大笑,“柠檬,她说不杀我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柠檬道,他就是那声音低沉的大个子士兵。
“孩子,”歌手说,“把剑放下,我们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还给你吃东西。这一带不仅有狼,有狮子,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哟,小女孩可不应该独自游荡。”
“她并非独自一人。”詹德利骑马冲出农舍墙壁,热派跟在后面,牵了她的马。詹德利身着链甲衫,长剑在手,雄赳赳气昂昂,看上去几乎就是个成年壮汉,热派看上去还是热派。“照她说的做,别来惹我们,”詹德利警告。
“两个,三个,”歌手数道,“所有人都在这儿?你们还有马,好可爱的马,从哪儿偷的呀?”
“这是我们的马。”艾莉亚审视着他们,歌手用谈话来分她的心,但最危险的是弓箭手,若他敢从地上拔箭……
“你俩是不是正派人,愿不愿把名字告诉我们呢?”歌手问两个男孩。
“我叫热派,”热派立即回答。
“取得好哇,”对方微笑,“我不是每天都能碰上这么好名字的孩子,你那两位朋友叫什么,羊排和乳鸽?”
詹德利坐在马上,皱起眉头。“我凭什么把名字告诉你?你自己也没报上姓名。”
“是么?那好,我乃七泉地方的汤姆,人称七弦汤姆和七神汤姆。这大个子痴汉,黄板牙的,叫柠檬,柠檬斗篷的简称。你知道,柠檬是黄的,味道也很酸,和他的脾气差不多。那边的年轻小伙儿是安盖,我们叫他射手。”
“你到底是谁?”柠檬用艾莉亚刚才听过的低沉嗓音问。
她可不会轻易透露真名。“愿意的话,叫乳鸽也行,”她说,“我无所谓。”
大个子咧嘴一笑。“拿剑的乳鸽,”他道,“希奇,真希奇。”
“我叫大牛,”詹德利边说边挡到艾莉亚前面,大牛至少比羊排好听。
七弦汤姆拨出一个愉快的音符,“热派、乳鸽和大牛,你们是从波顿大人的厨房里逃跑的吗?”
“你怎知道?”艾莉亚有些不知所措。
“小家伙,你分明戴着他的纹章。”
她居然忘了,她在羊毛斗篷下仍旧穿着侍酒的制服,胸口缝有恐怖堡的剥皮人。“我不是小家伙!”
“不对吗?”柠檬说,“你就是个臭屁小孩。”
“我比以前长大了,而且我不是孩子。”孩子不会杀人,可我会。
“我懂了,乳鸽,你不是寻常小孩,而是波顿家的崽。”
“根本不对。”热派根本不知道闭嘴,“事实上,他到赫伦堡之前我们就在那儿了。”
“这么说,你们是小狮子,对吧?”汤姆道。
“也不对,我们就是我们自己,不是谁的人,你们呢?”
射手安盖说:“我们是国王的人。”
艾莉亚皱起眉头,“哪个国王?”
“劳勃国王,”黄斗篷的柠檬道。
“那老酒鬼?”詹德利轻蔑地说,“他被野猪杀了,大家都知道。”
“是啊,孩子,”七弦汤姆道,“真令人遗憾。”他弹出一个哀伤的音符。
艾莉亚不相信对方是国王的人,瞧他们穿得破破烂烂,活像一群土匪,甚至连马都没有,国王的人应该有马才对。
热派听了却很激动,“我们要去奔流城咧,”他说,“骑马得走多少天,你们知道吗?”
艾莉亚差点想杀了他,“安静!否则我拿石头塞你的笨嘴巴。”
“奔流城在上游,很远,”汤姆道,“远得会饿穿你们的肚皮。出发以前,想不想吃顿热腾腾的饭菜呢?前面不远处有家客栈,是我朋友开的。我说,咱们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敬几杯酒,吃几块面包吧。”
“一家客栈?”想到热腾腾的饭菜,艾莉亚的肚子打起咕噜来,但她不信任汤姆,并非说话和气的就是朋友。“前面不远处?”
“往上游走两里地,”汤姆说,“顶多一里格。”
詹德利看上去跟她一样怀疑,“你说的‘朋友’是什么意思?”他谨慎地问。
“朋友就是朋友,没听过这个词吗?”柠檬道。
“店家叫沙玛,”汤姆插嘴,“舌尖眼厉,但我向你保证,她心肠好,而且最喜欢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她气愤地说,“那儿还有谁?不止一个人吧?”
“还有沙玛的丈夫,以及一个被收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