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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义庄见到莫离的时候,她的心境和情绪都受到了极大的冲撞,因而,无法生出惊愕,随后在温家再见,想的,只是报复。
也没有丝毫的震惊。
而如今,重新见到齐怀若,她的心里仍是没有震惊。
仿佛,这一切都该是这样似的。
齐怀若制止了欲开口的陈嬷嬷,道:“我想和温姑娘说几句话,嬷嬷能够先出去?”
陈嬷嬷犹豫会儿,但是也没有反对,退了出去。
荣华本该怀疑陈嬷嬷这个举动,只是这时候,她却没有,或许,齐怀若的出现仍旧是给她造成了一些影响,只是,她没有发觉而已。
齐怀若有些不敢面对眼前一脸平静的荣华,挣扎了许久,却都无法说出一句话。
他无法确定温显的死是否和这次的赐婚有关系,但是,温家大火,她生母葬身火海这事,却是的的确确因为这一次的赐婚。
即使她和她的生母感情不好,可是,生母毕竟是生母!
勇气,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荣华对于齐怀若的反应并不意外,若不是发生了这般多事情麻木了她的神经,或许,如今她也会是这样,然而,现在,再见她,她脑海中想到的,只是如何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或许,遇上了她,是他的劫。
她淡淡一笑,“没想到,我们会用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我是齐怀若。”齐怀若忽然开口道,脸色是说不出的复杂奇怪,“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齐明景。”
荣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090 还你一辈子幸福,可好?
我是齐怀若,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齐明景。
以如此特别的方式再见,荣华以为,无论齐怀若开口说什么话,她都不会感觉到意外,然而,却不想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句话!
而对于这句话,便是她的心死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就是齐明景?
她就要嫁的那个人?
她的未来丈夫?!
荣华脚步猛然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面容在极端的时间之内闪过了许多的情绪,仿佛这件事比之当日她投生在了一个孩子的身上之时,还要让她震惊。
齐怀若脸色也不好看,只是,他不是震惊,而是担忧,“温……荣华,我并不是有意瞒着你,我只是……”
“等等!”荣华打断了他的话,后退了两步,扶着一张椅子的扶手,坐了下来,以此来让自己跳得极为快的心脏平缓下来。
齐怀若握紧了拳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荣华低头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直到现在,她方才发现,现在的他,比之前在寒山寺中消瘦了不少,脸色也是不好,像是方才大病初遇,“你……你是齐明景?安国公府三房嫡子齐明景?”
“是。”齐怀若轻声应道,像是大点声,便会吓坏她似的。
荣华又垂头沉默半晌,然后方才继续抬头问道:“太后将我赐婚给了你?”
“是。”
“你之前受伤昏迷,年后不久方才苏醒?”
“是。”
荣华盯着他许久,混乱的脑海渐渐地平静下来,问道:“觉远大师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齐怀若沉吟会儿,“知道。”
“那……你可曾和觉远大师说过,你我之间……的事情?”荣华盯着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齐怀若又沉吟了半晌,“说过。”
“那我便明白了,为何觉远大师会忽然间跟太后提了我……”荣华不自觉地笑了笑,“我的八字,觉远大师不该有,可是,他却还是将我……齐明景……”
“我是齐怀若!”齐怀若忽然间打断了她的话。
荣华没有笑意地笑道:“有区别吗?”
“有。”齐怀若回道,声音中多了一丝苦涩,“齐明景是安国公府的二少爷,而齐怀若,只是齐怀若。”
荣华似乎愣了一下,“觉远大师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出事,他不可能会事先知道,而冲喜……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这般将我举荐给了太后,岂不是欺君?”
“觉远大师有你的生辰八字。”齐怀若回道。
荣华又是一愣,“怎么……”话没有问完,便倏然断了,随后,神色微变,声音转为了微凉,“你如何会知道,觉远大师有我的生辰八字?冲喜一事……”
“觉远大师将你的名字连同八字一同呈送给了太后。”齐怀若回道,声音中有着隐藏的焦急,他能够将自己的身份直接说出,可是,如今,却无法将这件事的真相也坦白告知,而她,如今,也似乎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或许可以接受他的身份,可是,却一定无法接受,他是害死她生母,甚至大哥的罪魁祸首。
荣华那还来不及浮现在脑海的念头被齐怀若的这个回答给打断了,“十年前,祖母曾经带我去过寒山寺,后来,也时常去寒山寺,后来,祖母为我定亲之时,也请人合过了八字,或许便是请了觉远大师。”
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说清楚,为何觉远大师会有她的八字。
“祖母一直说佛法无边,佛祖普度众生,可是,谁又想到,最终让我失去一切的,便是德高望重的觉远大师!”
“你……”齐怀若心口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似的,气塞难受,“你恨觉远大师?”
荣华抬头,“你觉得我不该恨吗?还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去恨?”
“不是,只是……”
“或许他没有坏心,也或许,他只是想……”后面的话,荣华没有说出,“可不管如何,没有他的金口玉言,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接到一道太后的赐婚圣旨!这道圣旨将我从鬼门关中救了出来,可是,也是因为这道圣旨,将我逼到了鬼门关!我想过去感恩,想过了宽容,可是我无法做到!我没有证据证明大哥的死和赐婚一事有关系,但是,我娘亲的死,我屡次遭难,便是铁打的事实,是有人不想让我嫁进安国公府而欲取我的性命!”
“我不会……”
“你不会让我受到伤害对吗?”荣华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也应该恨你,因为若不是你无端端受伤,无端端昏迷不醒,无端端去寒山寺,又无端端的……”
话,最终还是听了。
再多的抱怨如今也无济于事。
“算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阴差阳错,若是真的要怪,便怪这爱抓弄人的老天!”荣华嗤笑道,看着眼前的男人,沉吟了半晌,幽幽道:“是你,总好过是一个陌生人……”
说出了这句话,先前许多的挣扎,竟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
“对不起。”齐怀若沉重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可以说,荣华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她以为她会失控,会发狂,会和他拼命。
然而,最后,她只是极度无奈以及嘲弄地说出“是你,总好过时一个陌生人”这话。
荣华合上了眼睛,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疲惫,“我想休息一下,若是二少爷没事,请……”
她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便被一道力道拉起,然后,被搂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齐怀若没有经过大脑没有去想后果,甚至连她的反应也没有想,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自从得知她出事之后,他的心,就没有一日安宁过,即使知道她平安无事,甚至看着她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他也无法安心。
唯有如此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心里的恐惧,方才能够消退。
抱着她。
这种渴望,从许久以前便已经在他的心中萌生。
之前,他没有资格,更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伤害了她,理智,克制了他的私欲,而如今……他控制不住自己,在自己差一点便害了她送命之后,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
她即将是他的妻子!
拥她入怀,紧紧护在怀中,他有这个资格!
然而将她拥入怀中的这一刻,他的心底竟然生出了,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念头。
这个念头,可怕而自私。
惊的他,猛然松开了手。
荣华还未来得及反应,齐怀若已经松开了手,然后,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他青白着脸,视线没有直视荣华的脸。
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这样自私可怕的念头?!
荣华愣愣地站着,没有回应。
齐怀若紧握着双手,身子,僵硬无比,“你且安心养着,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对不起,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说完,不等荣华回应,便转身像是逃难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荣华像是呆愣住了,直到了陈嬷嬷进来,也无法回过神来。
“姑娘怎么了?”陈嬷嬷自然是看出了荣华的不对劲。
荣华晃了一下身子,然后,拉回了神智,却没有诚实回答陈嬷嬷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陈嬷嬷自然不信,不过,也没有回话,但是想起了方才齐怀若离去之时脸色有异,却不得不多说几句,“温姑娘,或许你对于这桩婚事有许多的不满甚至是怨,可你若是一直这样看不开,对你没有好处,再者,你生母和兄长出事即便真的是因为赐婚一事而起,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迁怒在二少爷的身上,二少爷方才痊愈没多久一得知你出事便从京城赶来,便是很在乎你,若是你因为这些而惹怒了二少爷,也太过于得不偿失了,你既然定下了心要嫁进安国公府,那么,就不该这样对待二少爷。”
“趁嬷嬷,我没事。”荣华还是不愿意和陈嬷嬷多说,即便真的要说,她如今,也无法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心,还是乱了。
“陈嬷嬷,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她需要休息,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理理自己的思绪。
她未来的丈夫是齐怀若,是一直她想当做棋子利用的那个人。
的确,是齐怀若,比是一个陌生人要好。
可是,若是齐怀若,那很多事情,将会不同……
陈嬷嬷见状,心里叹息一声,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开。
齐怀若直接逃回了自己的船上。
然而,即便是已经远离了她,可是仍是感觉,掌心残余着她的体温,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馨香。
一切,仿佛失控了。
在那一刻之前,他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卑鄙的想法。
低头看着自己双手良久,在无数的心理挣扎之下,最终,他仍旧是做出了一个自私的决定。
他不能将真相告知她。
因为,他不想失去她!
他想这一辈子,都拥有将她拥入怀中的资格!
因为我,你失去了许多,失去了至亲至爱的家人,这是我一辈子也赎不了的罪孽,我无法将你失去的还给你,那我,还你一辈子的幸福。
可好?
可好?
091 挣扎、交易
沉重的压迫感再一次向她袭来。
黑暗。
窒息。
熟悉的让她心惊。
荣华拼命挣扎着,只是,却始终挣脱不了死亡的巨网。
冰冷的感觉侵袭了全身。
就在她绝望的要放弃的时候,手腕,被一只手紧紧握着,然后,拉着她,一点一点地脱离这种可怕的黑暗窒息。
眼前,仿佛出现了亮光。
漂浮在水中,她极力想借着这缕亮光看清楚眼前拉着她的人,然而,却始终无法看清。
她的眼前,只是一道被水流冲击的模糊不清的影子。
像是虚无的鬼魂。
是谁?
谁在救她?!
“啊——”
又一次,荣华从相同的梦境中清醒,从出事醒来之后,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做这个梦。
运河上的夜,一片宁静,便是水流的流动声,都似乎减缓了许多,但是,却还是可以清晰听见,水流划过船身的声音。
房中一片黑暗。
不算是明亮的月色从窗户外照射进来。
却不足以驱散黑暗。
荣华匆忙下床,然后,将灯点燃,驱散了那让她心揪的黑暗,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和过去的三晚一样,左手握着自己右手的手腕,呆坐着失神。
又是这样的一个梦。
明明只是梦,可却是清晰的像是真实发生了一样。
那一幕,真的发生过吗?
真的吗?
忽然间,宁静的夜里,响起了箫声。
悠扬婉转。
荣华抬起头看向透着月色的窗户,对着曲子并不陌生。
这是齐怀若当日在寒山寺上给她吹奏的曲子,而这三日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