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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厉吼一声:“打!”
只见他双掌同时向外一现,一左一右,直向蒲天河两处后肋上直逼了过去。
他掌力一现,蒲天河由不住足下向前一冲,雪山老魔所发出的掌力,直把他逼出了三四步远近,才为他拿桩站稳!
这时候,他才知道厉害,虽说自己手上有兵刃,可是如不拿出真功夫,却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蒲天河到了此时,也就再也顾不得什么情面了。
遂见他冷笑道:“前辈未免逼人太甚了。”
话一出口,他跟着已展开了一路剑法,一时之间寒光闪闪,人影飘飘,剑光影里,间夹着一条红影,时上时下,时左时右,紧凑处,可真是“一羽不能加,虫蝇不能落”
之式。
蒲天河所施展的这路剑法,名唤“太虚慧剑”,乃系蒲大松生平绝学。家学渊源,毕竟不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这路剑法上,和这厉害的魔头暂时保持了一段长时的均势。
可是时间一久,蒲天河就敌不住了。
只见这老魔头身形进退,有如是蕊上狂蜂,时起时落,乍飘乍点,在如虹似的剑光里,进退自如,可是长时间不能取胜,已逗得他怪笑声声,满着的黑发,一根根地都直立了起来。
忽听他一声狂笑道:“好小子!”
就见他身子蓦然风车似地转到了蒲天河身后,使了一个“粘”字诀,整个身子向内一欺,已粘在了蒲天河背后!
蒲天河见他此时门户大开,不由大喜。
这是他一招求胜的绝招,长剑向前一引,整个身子蓦地向后一蹦。
就在他身子一蹦的同时,掌中剑把一拧,“刷”地划起了一道银虹,有如是长鲸吸水一般,霍然向着老魔前胸上扎了下去。
任何人在如此情形下,也难逃开如此厉害的一招,可是老魔蒋寿,显然是胸有成竹。
蒲天河剑势一转的同时之间,他口中一声叱道:“来得好,着!”
只见他双手向上一捧,啪!一声脆响,蒲天河这口剑,已为他夹在了双掌掌心之间。
这是一招险到了极点的“收剑”招式!
老魔蒋寿一招得手,遂见他一声狂笑道:“撒手!”
霍地有足飞起,用足尖直向着蒲天河的咽喉上踢去,蒲天河这时是顾剑不能顾人,顾人不能顾剑。
急切之间,他只得忍痛割爱,双足一个倒踹,已用“金鲤倒窜波”的轻功绝技反窜了出去。
他身子如同是脱弦之矢,只一闪,已窜出了三丈外,身形不偏不倚地已落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在他退身的同时,他却把无比的功力,贯注到了这口剑身中间。
随着他身子一翻之势,这口“五岭神剑”,唏铃铃发出了一片龙吟之声,在老魔蒋寿双掌之内,左右晃颤成了一片。
蒋寿想不到对方会有如此一手,当时也有些惊慌失措,双掌一松,这口剑自行跃出丈许以外,铮一声,贯人树身半尺有余!
雪山老魔一声怪笑道:“好小辈,你莫非还不服气?”
蒲天河这时目含痛泪,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向强者伏输,败阵。
他冷冷笑了一声,道:“蒋寿,你要想取我身上神珠,先要取我颈上入头,否则是办不到的!”
雪山老魔冷冷笑道:“好个倔强的小子,莫非你真以为我老人家杀你不得么?”
言到此,双掌向前微一交错,揉身而进。
蒲天河痛心之下,不得不打起精神,以双掌来和对方一较胜负了。
说起来他兵刃上已不能取胜,徒手要想取胜,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可是人到退后无路之时,其能力往往较常时加大一倍不止,蒲天河在无计可施之下,怒吼了一声。
这时他不等老魔来将就自己,却率先把身子腾了过去。
他此时真力融合蒲大松毕生功力,自非等闲。
就在他一声怒吼的同时,双掌霍地向外一现,发出了两股巨大的掌力。
那蒋寿甫一接触之下,竟由不住“通、通”一连后退了数步,他狂笑了一声,道:
“小辈,看你称雄几时!”
这老魔头上身向前一塌,十指箕开,蓦地一抖,直向着蒲天河一双肩头上抓去。
蒲天河向后一坐,不知怎地右足一迈,飘出了丈许以外。
这是一个奇怪的招式,乃是蒲天河新近自木尺子处:所学得的十六手怪招之一。
他一时情急,不知怎地施展了出来,就见雪山老魔面色霍地一变,向一旁飘身站定,嘿嘿笑道:“小辈,你这一手‘风吹羽’是谁教给你的?”
蒲天河不禁心中一动,这才忆起了木尺子所传授的十六招功夫,不禁胆气一壮。
他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敌不过了么?”
蒋寿呵呵一笑,道:“笑话了!”
他口中这么说着,第二次把身子偎了过来,只见他双手向下一伏,霍地向外一放,一左一右,同时向着蒲天河前胸小腹两处地方上拍来。
这是老魔成名的“大九手”之一,名唤“两处暗桩”,招式向外一吐,身子如同一只灵猴似地缩了下来。
就在他这一手“两处暗桩”之下,不知曾经折服过多少英雄好汉。
他双掌向外一吐,双掌掌式如同鸡啄一般,看来似无奇,其中诡奥百出。
蒲天河身形一转,施出了木尺子所授十六招绝招之一的“大地奇花”,他身子向地上一倒,右掌当胸而立,如同是一把欲劈出的兵刃。
雪山老魔身子本似狂风般地扑到,可是当他看到了蒲天河这种情形,由不住面色一变,霍地向后一个急退,步法自乱,禁不住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
他不由口中“噢”了一声,道:“小辈,这一招叫什么名字?你……你是自何处学来的?”
蒲天河尚未说话,就听得当空一声大笑道:“好!好!好!老夫我解脱的日子到了!”
就听见大树上枝叶哗啦的一响,一条人影如风似地自树梢上飘了下来。
二人都吃了一惊,细一注视,他二人更是一怔。
来者是一个头戴缎帽、身着狐皮长袍的老人,此老不是别人,正是新自地窖放出来的那位老少年木尺子。
他一只手上,兀自还拿着那支长长的旱烟锅子,神情像是高兴已极,落地之后,一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大声笑道:“蒋寿!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话说?”
雪山老魔不由眉头一皱道:“你来此做甚,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事情,还不退下去!”
可是这个突梯滑稽的老少年,这一次却不似平常那么听他的话了。
他摇了一下头,嘻嘻笑道:“老儿,我自由了,我要走了,看你还怎么阻止我?”
说着嘻嘻哈哈连声怪笑不已,一面向着地上的蒲天河笑道:“小子还赖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收了你的剑,跟着我走!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到此,得意之极,由不住又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雪山老魔一沉道:“原来这小子是你弄来的!木老儿,我倒是一直小看了你!”
木尺子摇了一下手道:“蒋寿,你少胡说八道,这小子是他自己来的,走也没有跟我打一个招呼,与我有什么相干?”
雪山老魔一怔道:“你莫非不想遵守诺言?”
木尺子怪笑了一声,道:“蒋寿,当初你我泰山比武之时,你曾说过一句什么话,怎地忘了?”
蒋寿怔了一下,冷冷笑道:“我说了什么话?”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件事你居然会忘了?蒋寿你再想一想,我当初在你那一招“两处暗桩”下落败时的情形……你曾说过什么来着?”
雪山老魔神色一变,他退了一步,冷然道:“不错,我记起来了……莫非你如今已想出了破我这一招的招式了?”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对了,蒋寿,你算想通了!”
雪山老魔不由吃了一惊,哈哈怪笑道:“老儿,你是休想,我这招式,你是永远抵不住的!”
木尺子双眸一翻,嘻嘻笑着,向一旁的蒲天河身上指了指,道:“你忘了,我这记名弟子已胜过你了?”
蒋寿忽然忆起蒲天河方才所施展的几手怪招,不由得顿时呆住了。
他脸色这一刹那,变得赤红,由不住狞笑了一声,道:“我不信!”
说着双手在胸前,蓦地一交叉,腾身而来,陡然当胸一掌向着木尺子前心劈来。
木尺子一声哑笑道:“你还要再试过么?”
言罢,身子霍地向一边猛然一偏,就在这时,猛然听得蒋寿一声断喝道:“着!”
就见他身子向前一倒,施出了一招“猛虎伏林”,整个身子平平贴在了地面,紧跟着他身子向外一滚,已把他得意的那一招“两处暗桩”施展了出来。
只见他双手巧妙的一分,一上一下,作鸡啄状,直向着木尺子上下两处大穴上打去。
木尺子一声狂笑道:“见识了!”
他身子就和先前的蒲天河一样的,就见他猛地向地上一倒,右手当空一举,作独掌劈空状向外一伸。
雪山老魔往下一袭,大吼了一声:“打!”
他双掌齐出,可是急切之间,就见木尺子那只举在空中的手,霍然地向下一落,右手向外一挑,指尖就空一点,叱道:“去!”
说也奇怪,蒋寿那么凌厉的来式,吃他这么随便的一指,竟然蓦地倒弹了出去。
他的去式极猛,“砰”的一声,倒撞在一棵大树上,枝叶落了一地都是。
蒋寿由不住双目一睁,顿时望着木尺子呆住了,木尺子见状,由不住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道:“怎么样,蒋寿,你可服气了?”
雪山老魔望着他良久,才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你打算如何?”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咱们是有言在先,我如是在这十年之内,想出了破你这一招的手法,随时都可以离开,否则必须等到十年期满才可以出去,现在,哈哈……”
他高兴地跳了一下道:“蒋寿,过去八年的事,咱们一笔勾销,我现在想走了,你也不必再拦阻我,反正那地牢我是没有兴趣再去坐了!”
蒋寿冷冷一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自无反悔,你可以离开这里,不过此去天山道上,我设有几处埋伏,凭你二人不见得就能如意出去广木尺子嘻嘻一笑道:“你这白雪山庄,虽是自视高明,却还未曾放在我老人家眼内,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
雪山老魔望着二人阴森森一笑道:“好!”
说着身形一晃,已自无踪。
他这种轻功绝技,确实惊人。
他走之后,木尺子望着蒲天河一笑,道:“小子,你做得好,拿来吧!”
说着蒲天河一伸手,蒲天河怔了一下道:“拿什么?”
木尺子一笑,道:“怎么,你还跟我装糊涂?我那绿玉匙,不是在你手上么?”
蒲天河这木记起来,当下忙掏出来送过去,木尺子接在手中,由不住喜得咧口怪笑了起来,他用手重重地在蒲天河背上拍了一下道:“好小子,办得好!””
说着他仰首打了一个哈哈道:“小子,我们走吧,这白雪山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早离开为妙!”
蒲天河绝处缝生,不禁也甚为兴奋。
他含笑道:“师父,这几招功夫真是高明极了!”
木尺子忽然左右看了一眼,小声笑道:“那老魔头上了当了,我这招式不过是程咬金的三斧头,上来有劲,时候一长可就不行了!”
蒲天河心中一动,道:“这么说,你老仍然不是蒋寿的对手?”
木尺子白眉皱了皱道:“这就很难说了,这老儿是我生平一个大敌,确实厉害得紧,我们走吧!”
蒲天河剑眉一皱道:“照此情形看来,蒋寿绝不会如此放我们走的,他必定在天山道中,设有厉害的埋伏!”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只有走着瞧了,小伙子不要气馁,我们两个联成一气,兵来将挡,水来土塞!”
在那溪水里,方才丁大元欲乘的那艘小船,依然停着,其上各物均备。
木尺子偏头一看,笑道:“好极了,小伙子,你会划船不会?”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会!”
木尺子一笑道:“好,我们上船!”
说着他身子轻轻一飘,已飘到了小船之上,遂笑向蒲天河点首道:“上来吧!”
就在他这句话尚未说完的当空,忽见小桥上灯光一亮,一人声音道:“射!”
只听得嗖!嗖!一阵破空之声,竟然有三四支弩箭,直向着二人落身之处射来。
蒲天河一声冷笑,只见他双掌一分,已把最先的两支打落水中,再跟着身子一翻,双腿同时一张,又把另外的两支踢落一边。
木尺子一声怪笑道:“好小子!可真有你的!”
他口中这么说着,就见他一只大手,霍地向着水面上用力一击,“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