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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唯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过去,对,一定是独步摇在苏笑莲身上乱用药。
苏笑莲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去。
至于那些死士似得了什么命令,悄然转身没入雪地,向着南方方向窜去,速如风,影如鬼。
但凡能呆在苏公子手下的,都不是孬种,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楼沁雪毫不犹豫地跟着那支死士奔去,她要帮他,不论他厌她也好,恨她也好,她都要帮他得到他想要的。
即使最后,他想要利用巫术让独步摇乖乖听话,她也不惜一切价替他夺取。
“公子,她——”石成推着苏笑莲的轮椅转过身,看着少女轻盈的紧跟上死士,有些为难地看着苏笑莲。
苏笑莲摆摆手,“楼姑娘想要去的地方,只怕无人能阻止。”
巫术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神秘黑暗了,或许真的只有独步摇那种独步天下的毒药才能勉强与之抗衡。
“可是她这……”
“走吧,同国那边怕是忍不住了。”苏笑莲扬起玩弄金线的手,淡声道。
石成只能应是,推着自家公子往回行。
天光露白,雪花又开始了漫天飞舞,虽然只是小雪,但地面上仍然被覆盖成一小层小层的雪银。
“驾!”马匹奔在雪银之下,溅起片片雪渣。
“京中情况如何?”独步摇突然问刚接到信鸽的黎雅逸。
李倾处理内患,至于外患那方有纳兰玄天与上官允从中捣点乱,再出点什么乱子也是无伤大雅。
她相信李倾会处理得很好,但是有一点,让她很担心。
黎雅逸蹙眉捏碎那小纸条,面色有些沉甸地看着独步摇,“殿下是压制了大皇子的夺位计划,二皇子在牢中好好呆着,情况已经得到控制。”
独步摇心头一跳。
果然和她想的是一样,李倾还是下不了那个狠手。
难道他不知道,你不夺人性命,别人必然会夺你性命吗?
黎雅逸深深看着独步摇数眼,欲言又止,挣扎了半响,这才道:“或许,殿下有殿下的考量,我们先回京看看。”
他们这样马不停蹄的两回赶,马早就吃不消了。
本来在十里亭处快马加鞭赶到凤城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这一回又急着赶回去,别说是人了,就是马匹也吃不消。
“看来我们不能像来时那般一天一夜的赶了,回程得尽量放慢些,你身体吃不消。”黎雅逸冷淡开口。
“该死!”独步摇狠踢了一下马腹,仍然觉它跑得慢。
黎雅逸无奈地摇摇头,“步摇小姐当初就不该来凤城——”
“这个臭男人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在怪我追上来,一定是这样。”不然又怎么会突然莫名传来这样的消息?
他要的就是让她急,让她感到愧疚,在心理上,李倾赢了!
“步摇小姐,现在你再如何急也无用,我已经将我们回程的消息传了回去。”黎雅逸拉过好的马缰,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不想,独步摇听到这句话,蓦然眯起了眼,“你说,他们俩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背后进行?”
这句话一出,黎雅逸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俩人指的是谁和谁。
“一定是。别让我知道你们在背后搞鬼,否则——”绝对不会原谅你们,一定不会原谅。
面对独步摇突然暴发出来的戾气,有些不解。
“步摇小姐,我觉得你还是该想想怎么安抚殿下才是真,你那夜还当着他的面说会乖乖回府的。”黎雅逸“好心”提醒她。
独步摇心脏一缩,唇一抿。
想到那夜的事,独步摇突然在马背上伸出手,眯着眼生生将黎雅逸拉了过来,死死地扯住他的衣领,蓦然将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呼吸之间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小的雪花落在两人身上不曾理会,身后的五十多名将士见瘦小的少年对自家大将军动粗,蓦然紧崩起皮肉来。
黎雅逸心脏也跟着独步摇如此“亲密”的举动而缩了缩,近距离闻着她身上药的冷香,还有她温暖的气息——
“黎雅逸,寿阳殿上我说过什么?”她的眼神阴狠,几欲是要将人折吃入腹。
黎雅逸眼神也明显的跟着走,愣了那么一下,回想当时她说过的话,贴身而带的那枚黑令仿佛是块寒玉,直透他的心。
“我早就敬告过你,看好你后院的女人,惹着我独步摇,就让你们尝尝灭门的滋味,怎么,黎大将军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还是说,黎将军不信我独步摇有这个能耐?”
连想起纳兰玄天的话,总觉得有些问题就是出现在一些掌握者后院女人身上,而黎雅逸就是其中一个最有实力的撑拳者。
黎雅逸皱了皱眉,似乎一下子顺从不了独步摇跳跃大跌的思维。
这又是哪一出?
“步摇小姐说的是什么?黎某未曾听明。”但他还是听出,独步摇对黎家带着浓烈的杀气,一种赶尽杀绝的杀机。
“黎雅逸,别给我装傻。”独步摇紧皱眉。
“你怀疑我?”再傻的人,听到了这里都知道独步摇的意思了。
“不是你,是你黎家对李倾的忠诚,也许黎将军可以保证,但你的母亲,妹妹呢?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亲人呢?黎雅逸,你不敢保证了,是吧。若那一夜,李倾不曾出现,若是中途有个什么差错,让他来不了,你想想,我的下场会是什么?”独步摇再近一步逼近他。
黎雅逸是个行军打仗的,头脑不简单,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两个大国的死士出动半部分,后方还有支援,只为“请”她一人,可见两国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带不走,必然会击杀。
“看来步摇小姐真的在乎殿下,处处为殿下着想。”就连他忠不忠于李倾都要“管”,这样做,已经表明了,在独步摇的心里,李倾比她自己还要重要。
独步摇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我自然是在乎他,若不在乎他,你认为我会管这些鸟事?”
这个女子,明着是为自己,但仔细一想,却全都是为了李倾想。
殿下何其幸运遇上了这样的一个女子,黎雅逸苦涩一笑。
“步摇小姐若怀疑我,可以出手,但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我母亲,放过月容,放过黎家——我一直知道你有那个能耐灭掉黎家,但是看在我黎雅逸的份上,饶过他们,惩罚我一人。”黎雅逸没有求饶,眼神坚定地对上独步摇黑瞳,那里不明的东西让独步摇看不清。
“看来你心里有数,哼。早知如此,当初为何未曾将我的话放在心上?”独步摇一把松放开黎雅逸。
“当初殿下离开的时候,就是带着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的想法,或许是我粗心了,将这后院的锁事给忽略了。”黎雅逸又是一声苦涩笑。
独步摇听了这话,表情有些不自在。
想到那一年他们在后头逍遥快活着,而黎雅逸却在前锋替李倾守着各方势力,说来也是独步摇做得太过了。
所以,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对不起——”独步摇在心底大叹了一声,道了句歉后,策马奔行在前面。
黎雅逸刚刚紧抿着唇,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几欲晃花了身后几十名将士的眼。
天下兴作——推翻男权 【107】梅情小主,步摇怀疑
盛京。
金顶寺。
香火焚烧,游客依旧繁盛。
阳风山的冬天格外的美,虽然后院没有桃花盛开,但那立在北院处的寒梅却已有开bao之意。
诺大北院,无人踏足,梅花亭角,一僧一年轻人正坐于其中下棋。
度缘大师双手合什:“殿下棋艺精湛,老衲甘拜下风。”
“大师承让了。”不惊不喜,不亢不卑,无乐无怒,平定淡然,冷然超然的态度,让度缘大师不知是该摇头还是点头。
“阿弥陀佛!”度缘大师双手合什。
绝世倾颜的男人半歪着头颅,白皙两指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黑棋,冰眸微眯,目光放远。
度缘大师起身,“殿下心中有结。”
李倾回眸看了眼放在右侧身的鬼面具,声音似乎有些飘渺,“我的结,只有她。”
“情痴怨孽。”在度缘的心里,李倾就是一个十足的情痴。
李倾笑笑,心头低叹。
“大师,她还是回头了,回头寻我。”可是,这些却都是他用计谋换得,有些东西看着是真,实则是假。
独步摇对他,又有几分真,是假?
“那为何殿下还会如此消沉?她回,不高兴?”此为不解。
“大师,有些事情,如果说破了,事情会比我想像中的要糟糕,我怕她无法承受,居时又是一个空。”男人歪着头颅,低低苦涩一笑,“有时候想,我宁愿她不要回来,但心里边却仍舍不得,待她回到自己的身侧后又觉得莫名的高兴——”
度缘大师又诵了一句法号,李倾静坐,心结仿若经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又沉了一层,度缘大师感慨道:“你们都是惊才绝艳冷静睿智者,乃老衲生平仅见。数年前,老纳助你一臂之力,不想却造就今日局面。”
李倾无声一笑,“不是大师的错,是倾的错。不该动情,那一年,大师曾言要我寻落根之地,便清杀。但我却违背了大师的意愿,造就今日两难境地。若大师见着她,必然会清楚我当日为何犹豫。”
“她是我的劫,此生的劫。大师,我是看着她被活生生的折磨数年,可是,她活下来了,而且还走进了倾的心里——”他指着心脏的位置。
“阿弥陀佛。”度缘大师不了解红尘痴念,却也知李倾心中之若,“梅情小主可知实情?”
李倾苦笑摇头,“若知,倾也不必日日夜夜在面对她时,受心理之苦。”
“既是如此,殿下何不也让自己陷入这一场迷局?苏公子几次不曾揭穿,为的,就是让梅情小主过得好,能在迷涂中寻找自己的快乐。”他顿了一下,笑容慈祥,“有时,太过清醒,反而使人痛苦。人生端的只是一场迷梦,难得糊涂啊!”
李倾笑了一笑,笑意里有涩味,神色却很有点落寞:“大师是想让倾放手?还是将她推回到苏笑莲的怀抱?”
“顺其自然——殿下若执意去做些什么,当年那场东窗暴发必然再一次引起,若殿下现在杀之,还来得及。”
李倾却是蓦地大笑!仿佛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他眸光清冷如冰,却亮如芒,仿佛承载着满天星斗:“我李倾若认命,又怎会有今日的琰国殿下?大师,李倾永远不会对她下杀手,永远——就像苏笑莲说的,我们注定纠缠一辈子。”
站起身,望着雪雾,声音飘渺,“大师,我李倾要定了她,不管到最后,会给彼此带来怎样的后果,起码我是知道,她必须是我李倾的。”
苏笑莲休想夺走。
“阿弥陀佛,既然这是殿下的选择,那么就请殿下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也包括梅情小主的怨怒。”度缘大师平和的语气,却隐隐带着一股别样的怪异。
李倾挑唇一笑,“大师当年那么做,也不怕遭天遣?”
“老纳已受到惩罚,殿下也看到,上天让老纲困顿于佛法,普度天下人,不得再涉足红尘世事。”度缘大师看着诚然,不像是说谎。
李倾冷笑一声,放下手中执着的黑棋,拿过鬼面具放在手心里,细细磨擦着。
李倾就是一个天生不认命,不认输、不认栽的人!
他的经历比常人凄苦,他的命运比别人凄伤。
他所作的挣扎比任何人都凄惨凄厉。
他也曾埋怨上苍。
可是,一场杀伐,让他“重生”回归,让他终于知道,有些东西,是该用血来夺。
所以,才造就今日的李倾。
“大师,李倾怎么能认命,我们三人之间,早就在十三年前的动荡中早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但是,现在,我想扭转这场命运,我们三人的命运。”也不管最后她如何看待自己,就算她一剑扎进自己的心脏,他李倾亦也不会反抗。
李倾微微一笑,站在雪幕下,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那绝代风华看得度缘大师一愣,随即一叹,相书上说,男子长相过于俊美,是要折寿的……而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早早就知,只要李倾留下梅情小主,必然扭转他的命势。
“殿下打算将实情告知?”
李倾笑了笑,随即将手中的面具戴上,遮去他绝世的风华:“面对她,说不出。就如大师所言,顺其自然。”
度缘大师心中暗暗一叹,李倾虽这么说,但是他却知,他不会真的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