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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摇洗漱好,走到桌前拿筷就扒开了吃,那吃法有些不顾形像。
丁婵月等人也是见惯不惯了。
“主子,太子的人早就急急等在外头了,说是太子吃了您给的药后,就全身僵硬不能动弹,现在太子那边的人都急疯了,您再不起来,怕是得要拆了墨家不可。不过,听说这事被太子那边的人压了下来,并未让皇上知晓是吃了您的药才会导致如此。”丁婵月一边忙独步摇布菜,一边道。
“全身僵硬?”独步摇一愣。
“是啊!”一提到这,丁婵月整个人好似兴奋了起来,“本来以为主子是在帮他的,没想到还留有这一手,您就是看准了太子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他下毒,主子,您这一次做得可真对极了!”
“谁说我对他下毒了?”独步摇微微蹙眉。她给太子的药的确是皇帝同一药味没错,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除非有人在背后盯着太子,借她之手除掉太子?
太子一死,谁最有利?
“啊?”这一回轮到丁婵月愣愕,接着脸色一沉,“主子,您真的没有下毒?那不是表示着,有人要借您的手杀太子?”
“这不是很明显吗?”独步摇抬头白了丁婵月一眼。
“那,那您还……”吃得下饭?
“这事等吃完饭后再说,他们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半个时辰。”
吃过饭后,独步摇抬步向外走去,“走,去看看我们的太子倒底僵硬到什么程度了。”
丁婵月顿步在塔门边,行走前的一句是对肖纵说的。
这个时代对女子本就是十分苛刻,她一个会武功的丫鬟,定然会引起他人的深究,只能留在墨家,或是隐在暗处。
肖纵亦步跟上,昨日已经重新打造的马车正停在大门边。
独步摇一出现,太子府的人恍若见了曙光。
独步摇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上了马车,冒着黑夜风雪往宫中去。
守门的宫人见独步摇出现,都惊诧不已。
云国神医可是很少这般频繁出现的,昨日里刚刚进宫一趟,如今又能见着这位,也难怪他们吃惊。往年里,独步摇不会同时两天现身。
由宫人一直引着入了太子殿,宫婢太监们早就颤颤跪倒一片,见独步摇前来,都大松了一口气。
独步摇有多么的难请,云国上下都知晓。
独步摇一上来,就坐在太子的床边伸手掀开卫子亦两眼的眼皮,大慨看过后,这才转向卫子亦身边的贴身太监孙苷,“太子何时用的药,从我手中接过药后有谁接触过此药,又是否离过太子的身?”
孙苷战战兢兢地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太子,再看向独步摇,虽然人人都不喜这个贱种出身的神医,但在生死线上,不得不恭敬对待:“太子从您手中拿了药后,殿下就宝贝似的捂在怀中,您的药不曾离开过太子殿下的身。”
独步摇听了狠狠皱眉,声音突地沉了几分,“公公你可想仔细了?真的没有任何异样?”
对上独步摇那深幽的眼瞳,孙苷脸孔瞬间惨白,几乎落跪。
“奴才想起来了,太子沐浴时曾放在玉盘上过片刻,当时是众婢伺候在身,奴才也离开过片刻。”
孙苷的话刚落,跪在殿外的众婢脸色惨白如死灰,浑身颤个不停,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生怕孙公公一个令下就会要她们的脑袋。
独步摇看了孙苷一眼,淡淡道:“公公又何必犹豫,怀疑谁杀了就是,想必太子醒来后也不想看到害他之人。”
卫子亦得了自己的青春丹后,必是如生命般爱惜,就算是沐浴也不见得会离开他的手,孙苷说此话不过是为自己摆脱罪名罢了,不过,也算这个孙苷识相。
孙苷连忙应是点头,兰花指一伸,声音带尖,“将这些谋害太子的贱婢通通拉下去,凌迟处死。”
孙苷话一落,原本跪着的婢女吓得砰砰倒地昏死过去,求饶声不断。
几名带刀侍卫上前面无表情地将这些婢女通通拖出了殿,求饶声,喊冤声渐渐远了去。
因她的一句话而让这些无辜女人顶了罪,独步摇连眉也不动一下。
“公公做事果然干脆利落,太子能有你这样的奴才真是好福气!”
孙苷连忙谄媚一笑,“那里的话,能伺候太子殿下才是奴才的福气!是这些贱婢意图想谋害太子,奴才也是尽忠主子,由不得这些贱婢对主子有半丝的不利。”
独步摇也不再废话,道:“还请公公屏退左右,容在下施针,再迟一刻你的太子殿下就该变成一堆黄土了。”
孙苷本就不乐意独步摇一个人呆在这里,听到她后半句,惨白的脸更加的惨白,急急挥退左右,掩了内殿的门,只余独步摇一人在里边施针。
待人出去完毕,独步摇素手一扬,灯火下有银光闪闪烁烁。
独步摇很是粗鲁地一手抓住卫子亦胸前的衣领,将他强行拉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将又长又细的银针从他的天灵盖上拍下去,分毫不差地没入体内。
虽然很想这个太子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帝非常重视这个太子,可以说,这个太子算是众皇子中出色的一人。
玉掌拍在他的背部,真气一输,白烟升腾。
“叮!”
入体的银针被逼出反弹扎入床板上,独步摇手中飞快取针,拍转卫子亦的身形从喉头与胸口处扎了两针,手腕一转,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
黑血从嘴中吐出,连带着那颗溶化的药丸一起。
独步摇取回银针,嫌弃地将人一放,卫子亦的身体就这么一倒砸在床栏上,她似没有看到下了床,然后取了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就这时,外头传来女子的尖锐声。
“小贱种,本宫知道你在里边,你给我出来。”
“太子妃,太子得了风寒,神医正医治,您不能进去。”孙苷拦住来人。
“什么神医,你们都被骗了,这个小贱种分明就是一个阴毒的女人,狗奴才,让开……你想让里边的小贱种杀了太子不成?还不让开。”
“太子妃,没有太子的允许,您不能进去,外头风雪大还请太子妃回寝宫。”
“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拦本宫去路?本宫要见殿下。”
“请太子妃回寝宫。”孙苷的声音依旧坚定。
太子吃了独步摇的药至此,这事怎么也不能外扬,否则掉脑袋的可是他。
“你……”楚仪环声音气得发抖。
独步摇微微蹙眉,抬步正要走出,突地抬头,就见当头一抹黑影伏击下来。
独步摇掩住心中的惊骇,面色陡然一沉。
手扣银针,用了全力一击。
黑衣人惊骇大退,想要破窗而出。
独步摇岂会容他轻易逃走,玉指一蜷,轻轻一弹。如洪真气带着银针飞出,隐隐间还有一股黑色的烟气在上边。
黑衣人双目圆瞪。
“唔。”
黑衣人极力一偏,还是中了手腕。
“滋~!”
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拔剑将正在快速融化的手生生斩了下来,窜着身形破窗而出,独步摇离得远,未能一举截下对方。
银针再出时,黑衣人已经消失在窗口处,窗下余留下的手臂还在滋滋发生融化的声音。独步摇站在窗前,看着没入风雪中不见的黑影,冷眸眯了再眯。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更毫不犹豫地斩去自己一臂的人可不多了,这个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于墨竹儿。
显然他早早就埋伏在太子殿中,若非自己进来时大意,也早就发现了他的人。
独步摇白玉手掌撑着破掉的窗口,抿了抿唇,终是没有追出去。
回身推开殿门走出。
殿门一响,外边所有声音一停。
独步摇皱眉看着楚仪环,转目看向孙苷,“不出半刻,你的太子殿下便会无事。公公是聪明人,有些话该如何说便如何说。”
听到太子无事,孙苷大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是,是,奴才会如实说来。”
独步摇瞟着满目狠瞪着自己的楚仪环,未曾理会,错过她的身。
肖纵打开伞挡去风雪。
“站住。”女子的声音带着狠厉喝来。
独步摇恍若未闻,抬步下了台阶。
“小贱种,你没听到本宫在说话?你再三对本宫无礼,就不怕本宫治你罪。”一条身影蓦然横在独步摇身前。
眼前的独步摇变得与五年前的那个她不一样了,但是楚仪环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独步摇抬起眼皮子冷冷看着她,依旧没说话。
“小贱种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处死你,说,你进太子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是不是想害死太子殿下。你若敢动他,父皇不会饶过你。”
听着楚仪环咄咄逼人的言语,独步摇仍然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楚仪环怒火攻身,她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将这个小贱种弄死,如今人出现在眼前了,楚仪环一身的愤无法控制。
“来人啊,将这们企图谋害太子的贱种拿下,竟敢用灵丹妙药欺骗太子服下,此等大逆不道的贱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速速拿下。”楚仪环冲着愣神的众侍卫怒喝道。
独步摇眼瞳一眯。
“太子妃是怎么知道我给了太子灵丹?又何以知晓我今夜入宫?太子妃莫不是一直盯着我的行踪?”
孙苷惊慌地抬眼看向独步摇,却见她直直盯着楚仪环未曾看过来,心怦怦落下。
独步摇进宫的消息瞒不过皇帝也就罢了,但是,楚仪环的出现又算什么?那黑衣人又是何人?
楚仪环瞬间脸色惨白,凌空落下来的雪都没有她的脸白。
“太子妃怎么不说话了?”
独步摇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愚蠢的女人,被人利用了还想着在自己面前嚣张夺势。
“太子妃看来还是记不住断手的教训啊。”独步摇有意无意地瞄了眼楚仪环垂下来的手,丁婵月用的力道很到位,只让她的手脱臼,未曾真正断了她的手。
楚仪环脸色更是白了几分,脚踉跄向后退去,“你,你敢对……”
“我敢不敢,太子妃心里非常的清楚。”独步摇突然逼近一步,“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又为何出现在这?”
楚仪环咬唇,“当然是来阻你谋害太子殿下,小……”
对上独步摇似吃人的目光,楚仪环生生吞回了后边的话。
“哦?太子妃又是哪只眼睛瞧见我谋害太子了?孙公公可看见了?”独步摇含笑侧首看向僵愣的孙苷。
孙苷被点到名,回道:“奴才一直跟在太子身侧,只知神医您替太子殿下治病,未曾有谋害一说。”
“看,连太子贴身公公都没有看到,怎么就太子妃你看到了,莫不是有人指使太子妃你来冤枉我?”
楚仪环猛地打了一个激凌,扬起一抹苦笑,总算是拉回了理智,“没有,没有,可,可能是我误会了……”
“是误会就好,太子妃的话何其重,这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就不好办了。到时我不好过,太子妃就更加不好过了,你说是不是?太子妃。”独步摇特别咬重了后半句。
楚仪环身子一颤,脸面无一丝血色。
独步摇突然伸出手,楚仪环吓了一大跳,一个踉跄跌倒在雪地上。
独步摇低低笑出声,收回动作,“太子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需不需要我扎上一针?”
楚仪环惊恐地摇头。
“若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屋去,莫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若严重了无声无息的死掉,就真的可惜了。”
楚仪环死死地看着独步摇。
独步摇在拿她的命威胁自己,楚仪环知道独步摇不是在说笑,她亲眼所见独步摇施展毒术,虽然刻意去忘记那一幕,但每一次见到这张脸,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当日的情形。
直到独步摇的身影没入黑暗,雪幕挡去她的身影,原地的人一直未曾反应过来。
良久后。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本宫起身。”
宫女猛地惊醒,唯唯诺诺上前夫起越发爆燥的太子妃。
楚仪环冲着独步摇去向冷哼一声,转身再瞪了眼一动不动的孙苷。孙苷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将头颅压得老低。
“狗奴才,今日本宫就放过你,哼。”楚仪环嚣张地领着一群人离去。
孙苷伏身行礼,“恭送太子妃。”
待楚仪环远去,孙苷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再看向独步摇离去方向,皱眉,折身进殿。
刚踏入殿门,见眼前一景,孙苷不由大惊,急忙转过屏风后。卫子亦正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