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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民这才知道,强子虽然没有啥文化,但皮糙肉厚,有着一股顽强的劲儿。他竟然能忍着巨大的疼痛,站立起来。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他大吼着扑过来。
冯小民心里一喜:这太好了!他愿意来拼命,正好给了自己收拾他的口实。冯小民刚要行动,强子突然停住了。他站在那里,似乎有些迷顿,转头望向一边,困难地望着。半晌,竟然慢慢地倒在地上。
冯小民大惊:这强子是咋回事儿,咋像犯病了一样,难道他有病?
冯小民刚想从口袋里爬出来,却见一条人影迅速地跑过来。借着车灯光仔细一看,这不是吕湘子吗!
吕湘子不管冯小民,跑到强子跟前,拍拍他的脸,喊道;:“醒醒,醒醒!”
强子头歪着,眼睛半闭,嘴里喃喃地说出话来:“你……谁呀?我困,困。”
冯小民努力从口袋里爬出来,喊一声:“吕教练,你咋来了?”
吕湘子回头道:“我一直就跟在你们后面。要是强子敢打你,我早就出手了。”
冯小民十分诧异:“为啥呀,为啥跟在我们身后?”
吕湘子道:“今天晚上,我去你们酒店洗澡。本来想跟你聚一聚的,可你不在。我出了门,车就放在你们酒店的对面。我在车里呆了一阵子,毕竟洗澡挺乏的。可我看见你从北边过来,就被强子领着两个人抓住了。我看见强子脸上包着纱布,心里核计是不是你小子干的?我就不敢报警,跟在后面。我又没别的能耐,便喷洒了些药。就把他弄迷糊了。”
冯小民吃吃笑了:“吕教练,那太谢谢你了!不过,你随身还带着这种东西啊?这是啥东西,往人身上一喷,就迷糊?”
吕湘子对自己所说的谎话很得意。他带的这个药,也是故意向冯小民暴露的。他在路上想好了,冯小民被强子所绑架,说明杨玉佛与冯小民之间矛盾挺深。他要圈弄冯小民,给杨玉佛下药,以便弄清杨玉佛的真正身份,甚至弄死他!
当然,一切都必须做得十分机密,不能让冯小民知道更多的秘密。
吕湘子道:“小民,你知道吗?我这个药。可以让人产生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我听说,你们老板的姘头失踪了,很多员工都猜测是这位强子干的。你不想趁机听听他说什么吗?”
“是吗?”冯小民眼睛亮了,“吕教练,赶紧试试!”
吕湘子判断,这香香很冯小民关系确实不一般。再说,冯小民这路号的,哪里有啥德?酒店里放着这么一位貌如天仙的女人,他会不动心吗?即使是杨玉佛的女人,他也敢动的。
两人坐到强子跟前,冯小民便开始呼喊强子。强子勉强睁睁眼睛,又闭上了。
“香香?我大哥的女人?你们……胡说,我不会动大哥的女人。我大哥……就是我的天。香香……你在哪里,你咋失踪了呢!你……你……打吧,打吧!……我迟早会找到你的。有能耐……打死我。打死我……”
吕湘子转头对冯小民说:“你听明白了吗?强子刚才被人打了,逼问他香香失踪的事儿。看来,他确实不知道香香是怎么失踪的。”
冯小民神色有些难看。但冯小民知道了,强子刚才一定被人问过了,谁能制服他并逼问他呢?肯定是江如慧。只有江如慧有这种能力。
吕湘子心生一计,要借此问问杨玉佛的事情。于是,他似乎不相信强子的话,逼问道::“杨玉佛不是你大哥吗?香香,是不是你大哥玩腻了,或者发现她别有奸情,所以把她处理了?你说,快说!你大哥杨玉佛,是不是有很多的秘密?他是不是干了很多的事情?”
冯小民没觉得吕湘子的问话有什么特殊,但吕湘子知道自己的问话是很特殊伯。如果能从强子的嘴里知道杨玉佛的秘密,那可就省老了事了。
一百六十七、帮凶的老窝
强子知道的秘密并不多。吕湘子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从他嘴里套出有价值的话来。也许,强子虽然笨,但对杨玉佛忠心耿耿。最关键的话,他心里有底线,即使在迷幻的状态中,也决不说出来。
吕湘子与冯小民没招了,商量如何处理强子。冯小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手机,在强子兜里一掏,只掏出强子的手机。冯小民起身到强子的车里,在后座上,发现自己的手机正放在那里。很明显,这是与强子一起绑架他的那两个小子干的:用麻袋套住冯小民之后,顺手把冯小民的手机扔在后座上。
冯小民喜出望外。他揣好自己的手机,来到吕湘子跟前,把强子的手机递给吕湘子:“吕教练,借花献佛,这支手机归你。”
吕湘子笑了,把冯小民的手推回去:“我一个堂堂的瑜伽教练,还能拿他的手机?小民,他的手机,咱不动,揣回他的兜里吧!”
冯小民赖皮劲儿上来了,说:“我还他的手机?那不行,肯定不行!吕教练,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可我冯小民不是,我就是小痞子、小混混、街头小流氓。他绑架我,这是犯法。我不报官,就算便宜他了,干吗还他的手机?”把强子的手机揣进自己兜里。
吕湘子笑了,心里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小民,”吕湘子说,“咱就把强子扔在这里,走吧。还有半个小时,他就会醍来,能自己开车回去。”
冯小民想了想,头摇得如拨浪鼓:“吕教练,你说强子会善罢甘休吗?”
吕湘子一愣,随后明白了:“强子当然不会善罢干休。”
冯小民手抓住吕湘子的手,真诚地说:“吕教练,哪天我一定要大谢你一次。但今天晚上,你好人做到底吧!咱俩躲在附近,看强子醒了之后,车往哪里开,咱们跟踪一次。没有你的车,我是跟踪不成的。如果强子去找杨玉佛,我的事儿就可能很麻烦。”
吕湘子一想,对呀!心里不由对冯小民另眼相看。这小子,鬼心眼子不少,自己还真得提防些他。他本来就是大学生吗!被大学开除,不代表他糊涂。
吕湘子想了想说:“小民,你说的对。但是,应该伪装一下现场。你还是把他的手机还回去吧!这样他醒来,以为你只是仓皇逃跑,不会产生其他的怀疑的。”
冯小民呆了一呆,终于很不情愿地把强子的手机掏出来,塞进他的兜里。两个人很快地溜走,躲到对面的树林里。趴在一棵大树后。
吕湘子轻轻地说:“小民,你处境这么复杂,应该弄窃听器。”
冯小民觉得新鲜:“窃听器?能弄到吗?”
吕湘子假装叹了口气:“小民,我一定会帮你忙,并且帮到底的。我明天去电子市场转转,帮你购买一些必要的东西。我不能看你吃亏呀!”
“谢谢,谢谢吕大教练!”冯小民真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吕湘子在暗中得意地笑了。其实他对谁也没有真感情。他觉得感情都是虚妄的靠不住的东西。就连女人也是如此,玩完拉倒。他手里有窃听器,这是黑二传给他的。现在他的兜里就揣了一个。他必须要把这些危险品一点点地拿出来,圈弄冯小民去使用。这样,才能真正地搞倒北极熊。
看看空场上,强子躺在那儿,仍然没有过声息。吕湘子又轻轻地开口道:“小民,你说杨玉佛跟强子,关系真的那么铁吗?”
“很铁呀!强子一切都听杨玉佛的,就是他的跟屁虫。有这样的跟屁虫,谁都想用啊!”
“他俩都什么家庭情况?”
冯小民说:“这俩人,听说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杨玉佛去了军队,因为身体条件好,被选进了特种部队。而强子,是打工仔。杨玉佛从部队回来后,起先在社会上混,就结识了强子。杨玉佛早早就与农村的媳妇离婚了。而强子,也跟他学,儿子才两岁时,也离婚。不过,听说,强子离婚后,对儿子仍然特别好,经常带出来玩儿。而杨玉佛,纯属冷血动物,从来不去看他的女儿。”
“哦!”吕湘子沉默了。杨玉佛的这种情况,像是北极熊吗?如果弄错了,那真滑天下之大稽了。
强子终于动了,后来慢慢地坐起来。他显然有些迷顿,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他的脚伤显然很严重,站起来挺费劲。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车前,拉开车门,打亮车灯,到处看。
“啊,啊!”忽然,强子愤怒地大叫起来,在这夜晚,在这荒凉的地方,声音特别恐怖。强子竟一下子倒在地上,连续不断地痛苦地大叫。一边叫,一边还用没有受伤的那只左手,用力地拍着地面。野兽般的叫声,拍打地面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分外碜人。
良久,他忽然起身,拐着脚,一头钻进车里,发动着车,那车疯狂地跑开了。
吕湘子急忙带着冯小民,跑向树林的一侧,他的车就停在那里。吕湘子开车急跟上去。幸亏天黑,离老远就能看到前面车的亮光,还不致于跟丢。
吕湘子边开车边问:“小民,你猜他会去哪里?”
“那还能去哪里?去酒店,找我算帐呗!”
吕湘子怀疑:“能吗?他被你打伤了,去酒店,让员工们看见,他不丢脸吗?”
“对呀!”冯小民醒过腔来。“那他会去哪里呢?”
“静观其变吧!”
果然,强子的车没有往市区去,而是沿着城边子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路,往东去。路两旁一侧是庄稼地,苞米苗都长得半人高了,另一侧是一道曲曲弯弯的小河沟。强子原来是往矿山去。
二十分钟之后,一侧的庄稼地没有了,是一道漫坡,上面全是低矮的树木。强子的车在漫坡前停下。吕湘子离他能有七八百米处,也急忙停了车,将车灯熄灭了。吕湘子想拿出红外望远镜,觉得唐突,没敢拿出来。冯小民轻轻地叮嘱吕湘子,让他等在车里,他自己到前面看看。
冯小民灵巧地下车,顺着漫坡下的道路,飞快地跟过去。
走至切近,冯小民看到了强子,正扶着车站着,有些发愣,也许沉思,还可能是在听周围的动静。冯小民将身子隐在漫坡边的树下,仔细观察。强子呆了一阵子,一声长唉,一瘸一拐地向漫坡上的一条小道走上去。冯小民悄悄地跟过去。
来到强子的车边,才发现,强子所上的漫坡的道,是一道挺宽的台阶,只有十几层高。顶端,借着天宇,可以看到,好象是个挺宽大的平台,平台上耸立着房屋的平顶。
也许,这里就是严阔海所谓的矿山住宅吧?
强子的身影一消失,冯小民就忙忙地上了台阶。走到顶端,果然看见几幢并列的小平房,此时都黑着灯,而强子却不见了。
冯小民蹲下,仔细地听,终于听到了门响,是从最近处的小平房中部的前面发出来的。很明显,强子进了这幢房子。再过一会儿,小房中间的屋子亮起了灯。厚厚的窗帘虽然挡住了灯光,但窗帘四边的缝隙却把灯光泄出来。
冯小民悄没雅静地潜行到那扇窗户前。窗帘四周有缝,却看不见屋里,只能听声。
“起来,起来!”是强子在叫。
被叫的显然不愿意起来,磨磨了好一阵子,才被强子揪耳朵坐起来。
“哎呀!”两个年轻男子惊叫。冯小民听清楚了,正是严阔海手底下那两个青年,负责开车的叫纤子(好奇怪的称呼),而负责开车门、护卫的叫铁子。他俩一起惊叫,“强哥,你咋的了?”
强子愤愤地说:“别提了!一辈子打鹰,却让鹰叨瞎了眼。”
“啊?”两个青年一起叫起来,“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得咱哥们出手了?”
强子说:“暂时还不用。我这个仇,非报不可。不过,你俩千万别出手。不然,叫严董知道,非骂我不可。我本来认为,今天晚上能收拾得他像大稀屎一般。可我就闹不清楚了,我怎么会停下脚步、丧失记忆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全都记不起来了。妈的!我更闹不清楚的是,晚上折磨我的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非要逼问我,把香香弄到哪里去了呢?你们说怪不怪,香香是我大哥的女人,我只能保护她,还能害她吗?”
“是啊,是啊!”两个青年说,“强哥,也确实挺古怪的,香香怎么会失踪呢?你说说,不会是玉佛哥不要了,把她送人了吧?玉佛哥最近可搞了个女人。正在热乎头上呢!”
“唉!我也说不清啊。”
“强哥,不管咋样,你是咱亲哥们,那冯小民只是外来户。说不定哪天,严董就嫌弃他了呢!有事儿,说一声,咱哥俩都会像今天晚上似的,帮你出气。”
“谢谢哥们,谢谢哥们!”
冯小民不听了,轻轻地从窗前挪开。他回到车上,脸孔阴沉,吕湘子疑问重重地望着他。
一百六十八、杀一儆百
枝姐开着车,副驾驶座上坐着冯小民,将车轻轻地停在一处僻静的后街上。虽然是白天,街上却无人。冯小民下车前,枝姐又叮嘱了一句:“说话一定不要漏兜。”冯小民说:“我明白。”他下了车,枝姐嗖的将车开走了。
冯小民向南穿过小巷,来到南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