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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军神-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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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跟宋军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对于神臂弩他完全是不屑一顾,要是刘涚说他架设的是床子弩,乌鲁恐怕还有几分谨慎。其实整个金军,对宋朝弓弩的看法,都跟乌鲁类似。

“乌鲁,本将就是在会宁府割下你家宗翰王爷头颅的刘涚,来呀,来试试,能不能摘了本将的头颅会去领赏!兄弟们,擂鼓!”

轰隆隆的战鼓声随着刘涚的话音落下,猛然响了起来,经过坡道两侧的回馈,声音放佛是一串串的惊雷,即便是隔着老远的距离,也让金兵们一个个的双耳发蒙,更不用说那些战马,吃不住这种噪音而步步后退。

“猛安,宋狗设下埋伏,我们切切不可上当啊!”

乌鲁身边,一个谋克上前细碎低估,惹的乌鲁一瞪眼道:“你吵什么?斥候不是说了,总计就是数百宋狗而已!你可知道一张神臂弩需要两到三个人才能操作,而且宋狗缺马,他们若是很强,此时干啥还在上面瞎吆喝,我看是他们胆怯才是!”

原本乌鲁这话是用来驳斥那谋克的,但说的多了,自己也就觉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此时,坡道那头的刘涚还在喋喋不休的骂战,甚至还有一些个士兵从高台两侧探出头来,撒尿,喝骂,弄的金兵一个个焦躁不安。

这些没有参加去年在黄天荡战斗的金兵,心中对宋军的看法仍旧停留在过去那种印象之上,总觉得被一群懦夫这样谩骂羞臊,实在是难以忍受。

至于说乌鲁,他倒是自以为聪明的开始怀疑,宋军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好将他们阻挡在这里,为后方修筑城防公事争取时间?

因为宋军光是鼓噪,却没有半点要进攻的意思,随着时间的推移,乌鲁心中也就越来越笃定,笃定上面的宋军,是外强而中干。

“传令下去,以中军大旗为令,全军冲锋!”

终于,乌鲁受不了心中的诱惑,向身边的骑兵下达了命令。

而此时,坡道上头的刘涚,心中也颇为忐忑。

他已经做了能够做的一切,如今就看那乌鲁会不会中计了。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怕刘涚已经详细的分析过乌鲁这个人的性格,但这世上最难把握的不就是人心么?哪怕过去类似的情形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乌鲁都会选择冲杀,今日也有可能因为早餐没有吃舒服,而选择不冲杀。

骂够了的刘涚闭上嘴巴,两眼只是死死盯着下头的乌鲁,其实在这个距离上,哪怕就是天上飞的老鹰,也休想看清楚乌鲁的面目,但刘涚看得也未必就是乌鲁的样子,他抓的,是一种感觉。

从人体的姿态,到金人中军大旗的变化,等等一切的事务,只要尽收眼底,自然就会形成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则会给刘涚提供预警的机会,制造出战机来。

“大人,我等啥时候。”吴安邦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下面的金人始终没有动静,这让他有些担心,担心这几日的功夫都白费了。

“安邦,不要焦虑,只要咱们人还在,这场战就还不算输,等着看吧,我就不信在发觉了我们的虚实之后,那乌鲁还能沉得住气!安邦,青源,只要金兵一动,你们立即出发!”

“得令!”

就在?鯖缟砗笃孪拢獍舶詈筒袂嘣绰柿斓母呒易拥鼙缫丫蔽渥暗牧⒂谡铰碇裕?等着刘涚的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全力兜个大圈子,直扑乌鲁的后方!

就在刘涚下令不足半盏热茶的时间,金兵阵中的一些变动,让刘涚瞳孔猛然紧缩,大声道:“准备,金人动了!”

金人的确是动了!

在被反复撩拨之后,那乌鲁终于忍不住下令发起冲锋!在他看来,刘涚根本就是在演个空城计而已,刚刚那十几骑并非是白死,至少让乌鲁心中估算出跑完这条坡道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经过默默算计,乌鲁再将神臂弩的数量和每次发射的时间进行核算,很快他就得出结论,即便两侧山台上的宋军个个都有百步穿杨的本事,也难以伤他百人,而只要他们一鼓足气的冲上坡顶,自然就能如切菜砍瓜一般,将那些弩手杀死,说不好还能将刘涚拿下!

不管刘涚刚刚说的是否属实,总之也是个宋军将领,脑袋送去会宁府,至少还能换些赏钱!

计定之后,乌鲁就向旗手下达命令。

军旗所向,乌鲁身先士卒,口中发出吆喝,打马前冲,紧随其后的就是各级将领和骑兵,两千精骑同时启动,发出的声势丝毫不输刚才宋军的锣鼓之声!更甚者,乌鲁发现当他们开始冲锋的时候,两边的宋军却如同惊呆了一般,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哈,果真被老子猜中了,这就是疑兵之计,空城计嘛!”乌鲁心中自鸣得意,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他们的战马,好像速度比平常时候慢了许多!

其实即便乌鲁注意到,也不会去怀疑什么,毕竟这是个坡道,马儿往上跑,总归是要吃力一些。但是有一些金兵,尤其是在队伍后面的金兵,感觉却又不同:怎地这一段坡道,尘土飞扬的如此严重,而且愈是往上,马蹄陷入的就愈深?

坡道的宽度,足以让宋军十多骑并列,金人骑术好,战马优秀,更是能够生生的挤下二十骑并行,却不会发生“交通事故”,如此一来,乌鲁的两千骑,在居高临下的刘涚眼中看来,就如同是一块长达五百米左右的整体,冒着烟尘在朝他快速移动!

“青源,安邦,出击!”刘涚在确定乌鲁等人不是佯攻而是真的全军出击时,终于向两人下达命令,与此同时,他也命令身边的旗手,重重的挥舞起中军大旗来!

“咦?整个时候还站在不动,光是挥舞旗帜,难倒是要放箭了?”

乌鲁仰头看见刘涚那边的动静,心中一动,当即大声道:“巨盾,注意流矢!”

这命令一下,金骑纷纷将小圆盾举过头顶,以防备可能出现的弩矢,安全倒是安全不少,但相对来说,马术却是有所放缓了!

但宋军真是要放箭了么?

看着下面金兵的那些反应,刘涚脸上浮现出冷笑,他将视线调转,望向坡?懒讲嗟纳教ā?

第200章第二〇〇章浪里白条,泥中亮刀(中)

第200章第二〇〇章浪里白条,泥中亮刀(中)

第200章第二〇〇章浪里白条,泥中亮刀(中)

唐诗有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刘涚觉得像乌鲁那种浑人必然是不知道这脍炙人口的诗句,同时眼前的场景,其实还远远没有达到李白眼中庐山瀑布的壮观!

只不过庐山瀑布壮美的是景,而眼前从高台围堰崩裂而下的山泉,要的却是命!

七八股白花花的山泉从高台直坠坡道,却不是乌鲁想象的满天弩矢,顿时,包括乌鲁在内的所有金兵,都为之发愣!

惊诧片刻,乌鲁随即发出大笑,手中斩马刀指向刘涚,莽声道:“宋狗弱智!这点水,能把我等怎样?笑死人,简直就是笑死人!”

面对乌鲁的嘲弄,刘涚含笑不语,他只是看着坡道两侧山台之上,越来越多的神臂弩冒出头来,纷纷瞄准自己的目标。

“开始吧!”

刘涚微微颌首,身边的旗手晃动大旗,不等那乌鲁等人反应过来,“嘎嘣”、“嘎嘣”的弦动声就接连响起!

“啊!”

“哇!”

金兵阵中,接二连三有人中箭落马,明明不该这么犀利的神臂弩,今日好似吃了春药一般的勇猛,金兵手中的盾牌,身上的皮甲竟然挡之不住!

此时乌鲁才感觉有些诧异,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他抬头,两侧山台的泉水仍旧在汩汩而下,虽说水量不大,但却足以将整个坡道浸湿个透,一时间,马蹄下的扬尘消失了,道路变得泥泞起来。

“不能这样等他们射杀,冲,给我冲上去!”乌鲁挥刀怒吼。他是主将,身边自有人举着大盾照顾,刘涚早有预料,故而在安排的时候也特意嘱咐大家,不要盯着金兵主将,重点是杀伤普通骑兵,只要兵少了,光是有将又有何用?

当乌鲁下令继续冲锋的时候,金兵们才发现自己大祸临头了!

祸根,就在他们的胯下,那条倾斜的坡道,竟然变得像是一块稻田,任凭他们如何用力的鞭打战马,移动的速度也就跟蜗牛差不多,像这样马蹄一踩下去就?氤呱畹哪嘟肪常率腔灰煌?老牛来,也比这些日行五百里的良驹要走的快些!

“糟糕了!”

马速起不来,乌鲁的一颗心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

两侧山台之上,宋军正在拼命的上弦、瞄准、射击!哪怕神臂弩的射程再短,从山台到坡道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只要不是瞎子,随便瞄准也能射中一个目标,更有些力道大的神臂弩,射出的弩矢穿透一个金兵,余劲未消梅开二度,直杀的金兵哭爹喊娘。

这样的阵势,哪怕是久经沙场的乌鲁,面对这一辈子都没遇见过的古怪难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拼命打马,试图脱离这种不利的环境。

应该说金兵们的坐骑确实很不错,即便蹄下的泥浆已有半尺来深,仍旧能够一次次的从淤泥之中拔出蹄来,一步步的朝着山坡之上奋进。

战马的努力值得人敬佩,只不过这样的速度,跟弩矢相比,实在是太慢了!

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对于战场之上的双方来说,却如同一天那样的漫长!

马背上的金兵疯狂的拨打飞袭而来的弩矢,但往往都是徒劳无功,因为谁的背后都没有长眼睛,哪怕功夫再好拨开正面飞来的弩矢,却是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就是一截带着血迹的箭簇。

一个又一个的金兵中箭,摔落在泥浆当中,他们或许还现在还没有断气,但滑溜的淤泥让??们难以再次站起来,只能在污秽的泥浆之中拼命的挣扎,时不时的抬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山台之上的宋军两眼通红,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多少年了,这是多少年了,终于能够这样畅快、痛快的射杀敌人,痛打落水狗!积累的怨愤、委屈,还有心底积攒的,对金军的畏惧,好像随着那一根根飞射而出的弩矢,那一声声受伤野兽般的惨嚎之中,得到了消解。

跟着刘涚来到这里的一百宋军,可不是随随便便点拨的。吴阶给了刘涚自主挑选的权力,虽说当时吴阶仍旧在场,但刘涚还是将自己唯一的一个要求提了出来:欲随他迎战金兵者,须有三个以上的嫡亲死于金兵之手!

何以要有这样一个诡异的条件?

其实是因为刘涚担心此时,担心在射杀毫无还手之力的金兵时,有人会因为心软而下不去手!

这样的事情,刘涚在后世的时候曾经遇上过,一些新兵,一些心地善良或者说黑白不分的士兵,在初战的时候往往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如果是敌弱我强的战斗到也就罢了,大不了事后好好的教育教育,可若是遇上敌强我弱的时候呢,一个不好,连累的不仅仅是战友,恐怕还会导致整场战斗的失败!

只有那些已经将杀金狗当成是一种发泄,不在把金人当人的士兵,才能胜任这样的战斗,才能漠视那些已经开始变成猩红色的,混杂着血浆的泥浆,才能将敌人的惨叫自动转化为高亢的军歌,将敌人的死亡视作自己功勋章的战士,才能越来越快的上弦、瞄准,发射!

泥浆变成血浆,中箭倒地的金兵、战马越来越多,乌鲁虽然还活着,可是他此刻的心,却像是已经死了一般!

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这两千精骑,还有随之出征的战马,都是他乌鲁的子弟,是他乌鲁在金国的本钱,也是他安生立命之所在!

为了争功,他不顾一切的赶路,为了争功,他自以为是的轻率发动攻击!最终的结果,却是一场惨败!

头顶上,敌人的弓弦还在响动;耳边,弩矢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战马哀鸣,士兵哭嚎,乌鲁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左右看见的,都只剩下一片血红!

“猛安,从兄弟们的尸体上,倒回去!”

终于,一开始不让乌鲁轻率出击的那个谋克想到了一个方法,虽说惨烈了一些,但却是眼下唯一可能脱离这泥潭的方式了。

乌鲁停到这话,眼神一亮,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开口下令。

不得不说,金国骑兵的战术素养就是高,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残余的金兵仍旧转眼拨转马头,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领头的金兵低头望了眼还在淤泥中挣扎的同袍,耳中听得弩矢呼啸,两眼一闭,牙齿一咬,提起马缰,战马前蹄拔出淤泥,“噗嗤”一声落下!

马蹄下,惨叫戛然而止,那原本还未断气的金兵,被沉重的马蹄一下压入泥浆之中,不知是先被泥浆呛死,还是先被战马踩死。

但好歹他背上的战马终于可以轻松了,甚至是得意的发出一声长嘶!

接二连三的金兵照着做了,以至于他们的速度在逐渐加快,因为淤泥里的金兵尸体也是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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