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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的另一端,以柴青源为首的几个战士,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但仍旧阻挡不了穿过火堆源源不断而出的金兵战士。那些只求一死,临死拖人垫背的疯狂军士,有些人身上的甲衣被火点燃也都浑然不顾,直扑柴青源等人而来!
柴青源的棍法虽然不输其兄弟,但他身边毕竟只有那么几个人,纵然浑身都是铁打的,他又能捻出几根钉来?顾得聊这头,顾不了那头,当越来越多的金兵涌出来之后,柴青源抽空环顾战场,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心中发出一声哀叹——来不及了!
是的,来不及了!
越来越多的金兵已经冲出来了,他们当中有疯子一般狂呼怒吼不顾生死去寻宋军士兵或者是任何敌人拼命的,也有鬼鬼祟祟趁乱挪动脚步朝着会宁府方向逃窜的!
“真要命!”
柴青源一棍子左右打翻两个金兵,他选的不是脑袋就是双腿,沉甸甸的熟铜棍一下子就能抽的脑浆爆裂或者是双腿骨折,绝对的失去战斗能力。然而他杀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金兵冒出来的速度,至于说那几个战士,能够在重重金兵的包围之下保住他们自己不失,就已经是极限了!
应该说,到现在为此,刘涚试图将金兵全部扼杀于峡谷官道的企图已经完全落空,已经有不少金兵,步行或者是打着马儿,穿过柴青源等人的身边,朝着会宁府的方向而去了!
而这个时候,刘涚那边仍旧还在苦战!
说是苦战,但刘涚也觉着奇怪,杀着杀着的,他感觉压力明显降低,好像涌出来的金兵越来越少一般!
趁着空档,刘涚扫眼一瞧,冲上山坡的几个金兵虽说疯狂,但终究还是被有些血性的山民,用棍棒或者是石头给潦倒了,毕竟人在逼急了的时候还会发狂,遑论是早就看这些金兵粮食和衣服眼红眼绿的这群山民?
一开始吓的四散狂奔那是本能反应,但当发现金兵落单时,对于衣食的渴望又开始作祟,并最终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然而山民们的胜利对于刘涚来说真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金兵源源不断的冲上山坡,山民们岂能轻易获得胜利?很显然被挤压在官道里的金兵已经找到了另外一个宣泄的口子,刘涚明显感觉不是自己这一边,那就是说。
“柴胡,赶紧带人杀去你兄长那边,快!其他人跟我一起,将这几个金兵干掉!”
刘涚不敢再有片刻犹豫,深吸一口气,施展出的招式也变得更加惊险,以期望更快的干掉面前这些金兵,随后援助柴青源那边。
应该说刘涚的判断是没有错的,然而只是有些晚了!
柴胡带人杀入官道,一路屠杀过去,当他赶到峡谷另外一个路口时,却豁然发现自家兄长被一堆金兵所淹没,满眼都是金兵,已经将柴青源等人彻底压缩到峡谷山壁处,空出宽敞的通道,该跑出去的金兵,怕是都已经跑了!
“啊~大哥撑住,我来了!”
一声怒吼,手持木棍的柴胡就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之中!
被金兵重重包围的柴青源等人根本看不见柴胡和那几个来支援的人,他们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吼声,随后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包围他们的金兵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豁口!
“柴胡!”
“大哥!”
只穿一身布衣的柴胡此时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溅上去的鲜血呢,还是他自己受伤,双手的持着的齐眉木棍已经看不到本来的颜色,尤其是两头,早已经被层层的污血染的一片紫黑!
“兄弟们,机会来了,杀!”
看自家弟弟这个样子,柴青源心中极其不是滋味,因为难过,所以柴青源一瞬间爆发出身体里最后的力量,一根熟铜棍被他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金兵当真是沾着就死,挨上就亡,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将一些原本杀红了眼的金兵,都给惊醒了!
“跑啊!”
也不知是那个金兵首先喊出这一嗓子,围在柴青源身边的金兵们像是退潮时的海水一般,“呼啦啦”的就下去了!
重重吐出一口气的柴青源双腿力量一失,踉跄两步差点没有摔倒!
倒是柴胡,浑像是没有杀过瘾一般,拎着棍子就去追,追上一个兜头就是一棒子下去,照准后脑勺,当真是半点不含糊。
“穷寇莫追。”柴青源艰难的开口,不想让柴胡去冒险,但他的声音已经喊的嘶哑,也不知是柴胡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却不愿意理睬。
“追!杀一个算一个,青源你们脱力了的,去帮忙救俘虏!”
刘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柴青源再次呼叫柴胡的企图。
此时的刘涚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都是贴身搏杀,所以不仅仅身上的盔甲满是血污,就连头脸都是糊满血迹,两个眼窝子若不是多次用手抹过,怕都会因为血污而看不见东西了!
在解决了咸阳城那个出口最后几个金兵之后,刘涚几乎是马不停蹄的穿过官道而来,就连囚车里的那些个俘虏大声呼喊,他也顾不上理睬——跟已经安全的俘虏相比,刘涚觉得若是让那些金兵逃了,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刘涚万万没有想到这边的情况如此糟糕,不仅仅让金兵逃了出去,就连柴青源等几个,都差点支撑不住了!
倒是柴胡的表现让刘涚有些惊讶,这个看上去犯浑的孩子,无论体能还是战斗的本能,竟然还在所有人之上,就连柴青源这个当兄长的,好像也有些不如!
或者还真就是因为他浑,所以他更专注!
柴青源是担心柴胡遇上危险,所以不愿意柴胡去撵那些逃窜的金兵,但刘涚考虑的更多一些,所以才会让柴胡等人继续去追杀!
不仅仅是柴胡要去,就连他,在粗略的安排过之后,也跟着柴胡的步伐,朝那些刚刚逃出生天的金兵掩杀过去!
“大人,骑马!”
刘涚冲出峡谷没多远,才刚刚杀了几个落单的金兵,眼瞅着前面的金兵已经跑远,心中无力时,突然马蹄声从他背后传来,紧跟着就是吴安邦的声音。
“好!”
接过吴安邦递来的缰绳,刘涚翻身上马,接着马儿前行的空闲,他不住的调匀气息,努力恢复体能!
这一追杀,就到傍晚时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刘涚双腿夹着马儿,信马由缰的回到峡谷。
此时,留在这里负责善后的张汉已经带着山民将战场进行了初步的清扫,但凡金兵身上有点用处的东西都被饥不择食的山民们收集,死去的金兵被推进一个个大的尸坑掩埋,而战马则是被牵到一处,差不多还有三四十匹之多。
“大人,回来了?”
张汉带着几个身上还有伤痕的俘虏,一见刘涚出现就赶紧来过来拜会,刘涚也不愿意托大,翻身跳下战马,却是双脚一阵虚浮,整个人走起路来竟然都是晃晃悠悠,像是站在船上而不是路上一般。
“回来了。”
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水误会混杂出来的不知道啥颜色的液体,刘涚砸了砸干裂的嘴皮子,“水,先弄点水来喝!青源呢,他们可好?”
张汉连忙给刘涚奉上清水,同时向其汇报这边的情况。
当听说俘虏只救下来十个人的时候,刘涚不由得微微一愣,将喝光的水碗递还给张汉同时问道:“怎么?其他人呢?”
“死于乱军阵中,尸首已经找到了。”张汉低着头,回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边仅剩的十个俘虏纷纷红了眼圈,他们可都是从岳家军里出来的战友,其中甚至还有同族的兄弟,如今却天人相隔,暗中伤怀那是难免的。
而对于刘涚来说,伤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尸首都已经找到了,那就是说没有一个俘虏被金兵趁乱带走,高家庄的秘密至少是保留了下来!
“虽然我们已经尽力追杀,但还是不敢保证没有绝对没有一个金兵溜走,完颜割韩奴丧命双乳山这件事情怕是很快就会传到会宁府,让粘罕知道,为了安全起见,青源,青源!”
“大人,我在这里,小弟柴胡随大人追杀金兵,怎么还不见回转?”柴青源拱手为礼,一面回应刘涚,一面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刘涚摆手道:“柴胡他们几个没马,又不肯骑我的马,所以还在后面,一会儿就到!青源你恢复了吧?”
“回大人,七七八八了!”
“那就好,战利品山民们也得到了,我的承诺也算是兑现了,你赶紧去组织组织,给他们挑选几个头领,赶紧走吧!”
刘涚这话的意思,可是没打算让柴青源再跟那些山民混在一起,毕竟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即便刘涚没有问鼎江山的想法,但也不想让柴青源这一身本事浪费在这群山民的身上,如今他们有吃有穿,也该是自谋出路的时候,至于说柴青源兄弟,刘涚倒是觉得,最差也该去岳家军谋个出生。
不知道是不是明白刘涚的意思,柴青源在确定自家兄弟平安无事后,就赶紧去办此事,而刘涚则是招呼张汉过来,他要询问确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76章兄弟齐上阵,金狗望风逃(下)
第76章兄弟齐上阵,金狗望风逃(下)
虽说这些宋军俘虏都已经被找到了,不论生死,但刘涚心中仍旧有个没有当着所有人说出来的担忧:高家庄的信息,究竟有没有让金人获悉?
他不便当着那些个俘虏的面说,就只好将张汉带到一边。
听了刘涚的询问后,张汉也皱着眉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涚。
“大人,要不我去问问他们?”
“张汉,不是我不相信,但事关重大,你最好分别问个清楚,明天天亮之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张汉自然不敢有违刘涚的命令,而皱着眉头的刘涚等柴胡等人返回之后,开始清点双乳山这场战斗的得失来。
表面上看,这是一场大获全胜的战斗。刘涚充分利用了地形地貌还有金兵们骄傲自大的心态,仅仅依靠十数名军人和上百号山民,就将六百来人的金兵队伍几乎全歼,而且还杀死了一个金国小王爷,若是这样的胜利传到朝廷,怕不是会被那些官员大肆吹捧一番,然后送到赵构的面前,作为一场“史无前例”的捷报?
可惜的是刘涚非但不能将这样一场胜利上报,他甚至不希望这场战斗被外人获悉,只有这样才能为他和那些参与这场战斗的人员提供更长的缓冲期,从而便于顺利转移。
而刘涚这一方在战斗的过程之中并非没有伤亡。
山民虽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非战斗减员有六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而直接参战的人员当中,柴青源兄弟安然无恙,却是有三个跟着胡立打咸阳城里出来的兄弟牺牲了,其中两个是跟柴青源一道负责在官道会宁府方向堵截金兵的。
经过调查,牺牲的三个兄弟都是在完颜割韩奴被柴胡砸死之后,金兵疯狂突围时壮烈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死,跟柴胡有脱不开的干系。虽说大家都不认为完颜割韩奴死的冤枉,然而这也无法抹去柴胡不遵照刘涚的计划,失手砸死完颜割韩奴的错误。
没人开口责备柴胡,因为他们都跟柴青源焚香血誓,柴胡就是大家的小兄弟,更何况柴胡本身就是一个浑人。然而柴青源却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数落了自家弟弟一番,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试图想刘涚等人下跪!
“你这是干啥?”
刘涚一把抢上去将柴青源拉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青源,你这是干啥?”
“我弟弟柴胡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情,他不懂事,自然该我来谢罪!”
“罪?你有什么罪?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兄弟的勇猛,怕是今日就不只是三个兄弟在此长眠,你有什么罪?”刘涚皱着眉头指向胡立等人,虽说众人脸上皆有悲切之色,然而在听到刘涚的话时,仍旧是忍疼连连点头,詹木甚至开口说道:
“是呀,青源兄,此事跟你无关!如此大捷,错非是大人谋划一切,那是决计不成的,纵有些许牺牲已经是大胜,青源兄不要记挂在心,更不要责怪柴胡,谨记将来多杀金狗,那就是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了!”
“是呀是呀!”
詹木的话让胡立等人开口附和,说来说去还是金人的错,好端端的进犯大宋,又不能善待百姓以至于民不聊生,错非如此,胡立等人何以会成为孤儿,又何以至于死在这荒山野岭。
“杀金狗!我最爱杀金狗了!刘家哥哥,跟着你杀金狗好痛快!我不要当什么二大王了,我宁愿在你身边当个小兵兵,跟你一起杀金狗!”柴胡的脑子确实不太好用,即便是如此情形之下,他对刘涚等人在谈论什么仍旧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到“杀金狗”三个字,他才一下子的叫起来。
“好啊!只不过柴胡,你的兵器回头得给你换一个了,还有,不到万不得已,你可千万别再砸石头了!”且不说柴胡在一旁雀跃,柴青源也都是冲着刘涚拱手道:
“多谢大人收留!青源自当奋勇杀敌,为这三位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