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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兄弟,那你的科考。”
“金国的科考有啥好考的?若是将来咱们宋人能够将这天下重新收拢时,再考也不迟,就这么定了!”王重阳摆摆手,浑没将科考的事情放在心上,着实让刘涚心中有些感动,想想后世那些参加高考的人,拼了命都要进考场,人跟人还真是大不同啊。
刘涚带着詹木回房之后,詹木才忽然间边的激动起来,不住的找刘涚问:“那个清虚散人,当真是神仙之流?”
“我咋知道呢,要不你去试试?”
“试?我可没那个胆子!但我真是听说过,金国那个国师普丰,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厉害的不得了啊!”
詹木一面说,一面在刘涚面前不停的比划,弄的刘涚不厌其烦道:“古往今来的神仙,你见过哪个是在凡人面前折腾的?就算真有点什么术法,那也就是个妖僧而已!”
“可是。”詹木还想说什么,刘涚摆手将其打断,“别扯淡了,赶紧睡觉!普风若真是个妖僧,那种层次的战斗也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真当咱们大宋无人啊?到时候自然有高人出来收那妖孽的!”
躺在床上,刘涚心中却没有他对詹木说的那般平静。
困扰他的有两件事情。一就是清虚散人是否有那么大的本事,真能够将高宠兄妹的双腿治好?在刘涚看来,高玉娘的伤势或许治愈的机会比较大,可是高宠呢?他双腿已经断好些年了,除非清虚散人当真是神仙般的手段,否则治愈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以清虚散人那种层次来说,理应知道才是,何以提都没提呢?
而第二个困扰刘涚的问题,却是一座城。
那就是咸阳城。冥冥之中,刘涚感觉完颜割韩奴的死,已经给咸阳城这座古都笼罩上一层浓浓的阴影,而这阴影的源头,则是完颜割韩奴他爹,粘罕。
粘罕这个人的性格如何,不消多说,即便是后世法治社会,还有当爹的因为儿子发生意外而迁怒与人,遑论是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时代?加入说咸阳城里的宋人因为此事被牵连,刘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翻来覆去好一阵子,刘涚最终还是借着《服气决》的功效才渐渐睡去,他并不知道他修炼《服气决》的速度,又再度上了一个台阶。
事实上刘涚的担心很有必要。
就在那天,他设计火烧峡谷官道,最终因为完颜割韩奴意外身亡后,发狂的金兵利用极端的方式,撕开了缺口,走脱了一些兵将。
这些兵将之中,有人选择了隐姓埋名,他们不想回转去被粘罕杀死泄愤,也不愿意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然而也有装着胆子,一路快马加鞭返回会宁府,向粘罕送消息的金兵将领,这种将领往往本身就是粘罕府中的家将,对粘罕的忠诚高于一切。
因为刘涚跟詹木是在距城六十里的地方就选择了步行,所以照理说他们应该比那些金将来的迟,但因为那些金将在双乳山一战之中当真是被吓破了胆,所以逃出生天之后,这些金将担心再遇上宋军,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在时间上反而比刘涚两人晚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粘罕府中,三个满身尘土,形容倦怠的金兵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身上的盔甲仍旧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一个金将左肩盔甲有个大大的凹坑,沾在盔甲上的石粉甚至都还留着,还有石头刮擦过的痕迹,想来应该是在峡谷里被石头砸过,只是这厮运气不错,差那么一点点估计就砸脑袋上回不来了。
然而回来就不一定代表他能活下去。
身躯魁肥的粘罕,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两眼愤怒!胸膛剧烈起伏,其高低程度甚至肉眼清晰可辨,一双厚实的嘴皮虽然是紧闭着,但鼻腔里喷射的气流摩擦声竟然能够让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儿已经死了?”
“狼主,我等亲眼目睹。”
“啪!”
跪地的金将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突然一歪,斜斜倒在地上!
粘罕手中出现了一柄马鞭!这是金人长年养成的习惯,作为一个上位者,他们随身携带的马鞭其实很少时候用来打马,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抽人,粘罕也不例外!
他气,他恨!
完颜割韩奴虽然不太争气,但始终是他粘罕的儿子,是他粘罕最宝贝的儿子!如今竟然死了,死在一个叫双乳山的地方,死在一块大石头之下,尸骨无存!
这样的事实让他粘罕如何接受,如何能够接受?
“说,对方到底是何来头?”
被抽到的金将虽然没有断气,但因为那一鞭子实在是太狠,人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而另外两个金将身子哆嗦的更厉害,在他们内心之中甚至有些庆幸刚刚那个被粘罕一鞭子抽倒的家伙,毕竟大家都是粘罕的家将,挨了那一鞭子,指不定就躲过性命之忧了。
暴怒的粘罕一再逼问三个家将,终于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弄明白了。
“既然他们处心积虑的想要将那些宋军俘虏抢走,应该跟高家庄有关,这些俘虏在咱们手中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们可有问出高家庄的具体位置?”
“这个。卑职们未曾得意问到。”
“啪!”
开口的家将再度被鞭子抽倒,而他却是一脸幸福的倒下去,因为接下来他就听见粘罕指着唯一没有倒下去的金将道:
“把这个没用的家伙拖出去,乱刀砍死!”
且不提那倒霉家伙的哀嚎,杀一个家将并不能让粘罕心中的怒火减少半分,他扔下马鞭,在房间里来回渡着步。
“说来说去都是宗弼的错,都是他一心想要那个劳什子的高宠!高宠高宠,高宠就那么厉害?等我儿从普风国师门下出山,什么高宠岳飞,统统不是对手!哼,完颜宗弼,我看你是故意安排我儿子去送死吧!既然如此,那我得去御前告你一状,你跟韩世忠打的那一场,可是把咱们的老底都差不多输光了!没理由让你这么轻松,没理由!”
粘罕的脚步是越来越重,最后踩在地板上,竟然发出“蹬蹬蹬”的声音来,由此可见他心中的愤怒。当初太祖陛下遗命,将皇位传给了吴乞买,粘罕的心中就颇为不服,他是不支持吴乞买的,只因为在他心中认可的乃是宋人那种嫡长子继承模式,认为那种继承模式更能维系整个大金国的权益。
然而偏偏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是吴乞买的坚定支持者,如此一来,金国最具有权势的两个人,就此结下了暗仇,这已是金国高层众所周知的秘密。
这次金兀术南下捉拿宋朝皇帝失败,粘罕虽然也受到点牵连,但比金兀术要小的多,原本他还想趁机在军中大量安插自己的人手,尤其是给完颜割韩奴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积攒些军功,谁知道却是将自己儿子送下了黄泉。
其实金兀术并没有安排让完颜割韩奴去押解那些俘虏,纯粹是粘罕他自己的决定,但在出事之后,人的本能还是让粘罕将这个责任推到了金兀术的身上。
然而粘罕却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去质询金兀术,所以他只能另寻途径,来给金兀术添堵。
金兀术最近的日子是不怎么好过,虽说他最终突破了韩世忠在黄天荡对金军的封锁,但这次南下可谓是损兵折将,得不偿失,对金国的军力和军队士气,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过去,金国上下是没有将南宋军队放在眼中的。在金军将士看来,南宋就像是纸糊的老虎,远看有些吓人,走近了用手指头轻轻一桶就能捅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是韩世忠和岳飞率领的宋人士兵,给予了金人沉重的打击!不管是在牛头山还是在黄坦荡,南宋将士的勇猛和智慧都给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统帅的谋略、将领的强悍还有士兵的彪悍,无论哪一方面都远远胜出,要说南宋军队之所以没能获得完全的胜利,纯碎是因为双方军队数量上的差距过于巨大的缘故。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骄傲已经被事实血淋淋的打破了,神话变成了一个笑话,以完颜晟为首的金国高层,其实都陷入了反思当中,金宋两国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走,是和平共处还是继续打个你死我活?
第83章路宿邪佛庙,身正影子斜(上)
第83章路宿邪佛庙,身正影子斜(上)
战争,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破坏性的,被侵略一方的国家安全、社会秩序、子民的生命遭到严重破坏,而侵略的一方,本国经济同样会遭到重大影响,而大量战死前线的将士,给社会造成的隐患也是不容小觑的。
如今的金国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贵族和子民们积攒了一定的财富之后,贪图安逸享乐的生活,也不会再把自己的性命视作儿戏。
所以在金国高层已经开始出现求和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还不够大,不够强烈而已。金兀术算是求和派的中坚力量,他原本的打算还是想通过武力战胜南宋,然而经过这次南下战役的失败之后,他已经转变了想法。
这些事情当然跟刘涚没有太大的关系,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方面的情报,他现在关系的事情,仅仅是天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第二天一大早,刘涚起床就看见明朗的阳光。在这个还没有PM2。5的时代,只要不是典型的阴雨天气,阳光总是那么的明媚,每一次清晨,都让刘涚觉得陶醉。
“两位哥哥起了么?咱们吃过早饭就出发吧!”
王重阳的声音之中蕴含着一丝兴奋,倒是让刘涚有些惊讶。他记忆之中的王重阳,应该是一个沉闷的老道士,或许清虚散人的形象反而比较像吧,但绝非是一个飞扬跳脱的年轻书生。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就好像照片永远不会反应真实一样,闻名不如见面这句话永远都是真理。
不过这样的王重阳并没什么不好,至少刘涚跟詹木没觉得不好。
清虚散人和王重阳都是骑马来的,虽说王家不缺钱,但其实两人骑得马并不如刘涚和詹木在山林里放掉的马儿,毕竟民间使用的马匹是不能跟战马相比的,而作为生活在金国统治下的宋人,家中圈养战马,是想造反么?
当得知刘涚和詹木的马儿都已经在进城之前被扔了之后,王重阳非常大方的出资,去马市买了两匹可充当脚力的马儿,刘涚道谢他也不让,估计那点钱财还没有放在他王大公子的心中。
有了马儿代步,四人终于赶在午饭之前出城,一路打马而行,倒也是快捷。
而出城上路之后,刘涚才发现,别看王重阳穿着打扮堪称奢华,但实际上本身极能吃苦,马背上颠簸一天毫无半点怨言,为了节约时间就山泉吭大饼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清虚散人才提出要找个地方宿头,詹木主动请缨,却被清虚散人阻止,又愣是让同样跑了一天饥肠辘辘的王重阳去找。
“他的生活条件是极其优越的,所以但凡有机会,我都要让他多吃一点苦,好在重阳对我的话还能言听计从,而且毅力足够,总没有让我失望。”
或许是因为发现刘涚有些不解,清虚散人就多说了两句。
在王重阳打马去找借宿之地的时间里,清虚散人断断续续说了一些王重阳的琐事,而在听过清虚散人对王重阳堪称苛刻的训练之后,刘涚也情不自禁的点头,果然成功没有偶然,别看王重阳平常时候好像大大咧咧,但背地里吃的那些苦头,恐怕换成他刘涚也未必就能咬牙坚持下来。
“他的先天条件好,加上后天的弥补,勤奋和汗水,这些缺一不可,我看你这个人也很奇怪。”
说着说着,清虚散人的话题不知怎地又转到了刘涚的身上。
“哦,道长,我哪里奇怪了?”
“你这个人很奇怪。”清虚散人的话才真是让刘涚有些奇怪,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清虚散人奇怪。然而凝视清虚散人的眼神时,刘涚也不觉得清虚散人是在说笑话。
“道长请明示。”
“你最近可是接触过什么天才地宝?”又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刘涚一番后,清虚散人捋着颌下长须问道。
“天才地宝?好像没有啊。啊,我最近杀过一条蛇!”
“蛇?”
刘涚也是被清虚散人提醒,才想到石洞里那条蛇的与众不同来,毕竟长鸡冠的蛇,而且还那么大,应该算是一种异兽了。
将大蛇的外形描述一番之后,清虚散人瞑目思索了半晌,才突然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气数,这些都是气数啊!”
“道长,怎么那蛇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刘涚跟清虚散人说到石洞里的大蛇,詹木也感兴趣了,凑过来旁听。
“有个说法,那其实不是蛇,而是蛟,头上肉冠红似血,那是阴蛟,其血阴毒,其毒阳燥,幸亏那头蛟还未成年,算是你们的运气,若是这畜生已经生出四爪,你们必无幸免之理!”
对清虚散人的话,刘涚倒是相信的。那蛟确实没有长出爪子来,仅仅只有靠着毒牙进攻刘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