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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挽月看着怀中不停喘息的女人,双目有些愣怔。她却在他定定的目光下红了脸颊,即使她与他相交已有两年,但他却从未要过她。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她不安的同时也有些期待。
他却出乎意料的,只看了她一会儿,就将她放开了,全没有抱着她去床上的意思。
“月,你什么时候娶我?”她见他起身要走,立即随着抱住了他精壮有力的腰身,有些急切地问。“我不在乎名分,到了府里也会和蕊夫人、倩夫人好好相处。”她又着急地补充。
“你应该明白,我只是玩玩。”宫挽月拉开环在腰间的手臂,一句话说得没有丝毫感情。但在触到腰间纤细手腕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另一种别样柔软与细腻的感觉。
“为什么?你以往是不会跟我说这么无情的话的,到底是哪个女人让你变了心?”梦兰追上扯开她,几步就走到门口的男人,带着哭腔问道。
“我相信你知道,我对你从未有心,何谈变心。”宫挽月停下,转头,有些不耐烦道。然后继续大踏步出门。
“难道你还想着那个已经成为你嫂子的女人吗?”
女子被他的话刺伤,也踏出步子,扶着门框看着那个已经走到转弯处楼梯口的背影,大声质问。但话音才落,她心中就是一片后悔和惶然。
男子身影顿住,随即射向她的目光似乎是一根根明亮的针。她的这一句话,更让他想起了那天亭子中那种无缠却也无解的心情。
“你管的太多了,不要试图惹恼我。”
下一瞬,男子身影一转就到了她的面前,拇指上戴着一只血红扳指的手狠狠地扣住了女子颈间的动脉。说出的话如三冬严寒时早晨的霜,让她觉得浑身打颤。
“就算京中显贵有不少是你的裙下臣,你在我眼中却并不比一只蝼蚁重多少。”
他话一落,她的泪亦落,她从来都不知道在他心目中她竟是那么低贱。她的泪顺着颈部而下,沾湿了男子无情的大手。
但这并未引起他的怜悯,他立即就把手收回,展着手掌快步下楼而去。
“月,我没有,我也是不得已啊。”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她喊得有些撕心裂肺。
楼下正热热闹闹的人群,此时都被吸引了目光,抬头向这边望来。看到第一名妓挂满泪珠的脸颊,下面的男人都升起了一股保护欲。但是当看到随即下楼来的挽月时,又都转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姐姐,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为了他,我早就不让其他男人近身了。”
梦兰一把抱住走过来把她拉到房中的梦语,又哭泣道。
“我对你说过,那个男人对你无心,可你还是那么一头地陷在里面。”梦语良久才缓缓道。“若到来世,姐姐绝不愿再为女儿身。”她又缓缓补充着,眼中也冒出了泪花。
“少爷,咱们回府里吗?老爷已经派人来问过不下三次了。”等在浮梦影外面的明德一见宫挽月从里面出来,就连忙跟在并不停下脚步的少爷身边,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
“回府。”他没有坐等在一边的轿子,伸出手,示意明德递过锦帕,接着擦了手,又走出很远才用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来。
“她的手没事吧?好些了吗?”他有些想问又不敢问,停下来看着明德。
“小姐的手已经无碍了,老爷后来又请了周大夫给小姐看了看。”明德尽量回答的详细,他虽然算是楚府的家仆,心中却只认宫挽月为正经主子。
宫挽月听了,一直不舒服的心才轻松些,随后运起内力就施展轻功先走了。他知道回到府里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但是他愿意去承担父亲的责骂。
楚无波却并没有骂他,甚至连疾言厉色都没有。
九十一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要见您呢。”依然是小厮五六在书房外请示。
“让他进来吧。”楚无波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只对着门口这样道。
“月儿,以后少进出那些花街柳巷。虽然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还是要节制些。”楚无波说的如同慈父一般。
宫挽月看着这个带着笑意的养父,却觉得他将他打骂一顿都比现在要让他好受些。
“爹本来打算着过些日子再宣布这件喜事,但是云儿倒是等不及了。”看着宫挽月疑惑地目光,他笑了笑继续解释道:“你也知道绵儿如今都十八岁整了,爹想把他们两个的亲事早日定下,免得再横生枝节。”
“爹,您问过她的意愿吗?”
宫挽月有些艰难地后退一步,低声问道。他问过之后,才发觉自己并没有资格这么问:就算她不是嫁给三弟,也不会是他的。
“这个女孩儿家对这种事情总是害羞的,我看你妹妹她对云儿还是有心的。我找人问过了,三日后正是黄道吉日。”
楚无波故意说“你妹妹”这三个字的,只是现在的他却没想到,他还没才向女儿稍稍提了下,就遭到了她强烈的反对。
“爹,我明白的,以后不会再乱来了。”宫挽月低下头,缓缓道:“我以后会把她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爱的。”这一句话他说得十分僵硬。
楚无波点了点头,又有两句话,宫挽月便告退了。
这夜月华满地,府中虽然隔不远就亮着一盏灯,但是白白的月光却似乎更明亮。
“宫挽月,你站住。”长廊转角处,一个清冷的声音,使正追着月光打下的侧影缓步而行的男子停下了脚步。
“云飞卿,有何指教?”他回头,看着月光下有些模糊的面容,嘲讽道。
虽是夏夜,但月光下的身影却让人感觉此是冬寒之夜。
青影一闪,就到了他的面前。
“三弟,你果真是深藏不露。”男子扶住鬓角被他带起的凌厉的风吹动的一缕头发,换了称呼道。
“这一掌之后,我会原谅你,还拿你当二哥。”云飞卿说着出掌,把宫挽月震得后退两步。
“若有下次,我不会顾念你我之间的情谊。”
宫挽月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又挂起了嘲讽的笑容。
“爹说,她是女儿家难免害羞,所以你们要订亲的事她还不知道。但是,依我看,你与她之间至少还隔着三尺厚的冰层。”他看见云飞卿眼神中的懊恼,便又笑了起来,缓缓道:“希望你们能定亲顺利了。”
“对了三弟,你这冰寒掌已练到第九重了吧?怪不得你的身体调理的这么多年也不见好,安之可真不够意思。”
宫挽月走出几步,才又回头道。其实这是他早在三年前就知道的事,他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但今日却忍不住说了出来。
“二哥,你果真名不虚传。”云飞卿仍然立在原地,冰冷道。
“三弟,希望你那掩藏在冰层下的爱,能够感动那个女人,不然你们的路可不好走。”宫挽月大笑一声,阔步离去。
九十二
这几日,流风也很苦恼,自从那天他见了她一面,——而他再回去时,她已经离开了——他心中的苦恼就没有停止过。
他这两天一直在找机会去把她“调戏”一二,但是从早到晚都被那个公主缠着。“皇命难违,这吴夏公主什么时候挑好了驸马,我就解脱了。”流风看着那边低头嗅花的女子,抬手狠狠地拽了一片树叶,不禁想道。
“流风,你们这里的花真香,而且也很漂亮。”司徒弯弯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男子,直起身子笑道:“这花叫什么名字?”
“公主没听过人比花娇?”流风向前走了两步,笑着道:“此花名字就叫美人娇。”他说着把目光放到那一片花上。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摘一朵簪在发髻上?”司徒弯弯犹豫再三,声音轻轻道。
流风见此笑了笑,在那个女子面前,他都要以为自己的魅力消失了。“不过,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喜欢你的你不要,偏要一个爱撒泼的羊。”他在心中这样对自己道。
但是另一个声音立即反驳:“这些女人怎么能同她相提并论呢?爷我还就好她那一口儿了。”
流风脸上笑容不禁更盛,看了看眼前等着回答的女子,他走过去摘下一朵红艳艳的花来。凭他在风月场中的经历,司徒弯弯的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想到吴夏太子一行再过几日就要回国,他决定今天要彻底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当然,不可以了。”他拿着那朵花走到司徒弯弯身边,声音轻浮道:“我只给那些陪过我的女子戴花的,公主不觉得有辱你的身份吗?”
“你,栗陆流风”,司徒弯弯看着那朵被他晃到眼前的花朵,恼怒道。
“栗陆流风,你在我面前不用做出这么一副样子。哥哥早派人把你的品行打听清楚了,你是怕娶了我这个公主以后不能随意纳妾吗?”司徒弯弯镇定了心思,猜测道。
“呵呵,司徒公主,你也太把你们吴夏国放在眼里了?别说只是你一个公主,就是再多几个,只要我栗陆流风想娶,照样娶进府里来。”他仍然是那样一副轻浮的笑容。
“你太过分了,虽然你们伯皇比我们吴夏广大许多,但是我们在你们这个大国下也生存了几百年了。”司徒弯弯气得手都颤抖了。
“这样的大话,公主还是不要再说,免得浪费了令兄此次来访的苦心。要知道,百万雄兵对我们来说如九牛一毛。对你们,可就要倾全国之力了。”他说得像是很开心,手中的花朵转来转去。
司徒弯弯这时已经不止是生气了,更多的是被侮辱的感觉。
“你们的皇上知道了你这一番话,你也不会好过的。”她有些威胁的意思。
“我们的太子殿下可不如皇上那么温和,我想你也了解太子殿下一些。”流风话中的威胁意味儿更明显。
“美人儿太容易生气会很快变老的,我如今也是实话实说。”流风见真把这司徒弯弯惹恼了,就举起手中的花递到她眼前。
“你今天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司徒弯弯看着他笑意满满的眼睛,又生不起气来,只是语气仍然僵硬。
“我只是好心提醒公主一下,齐志方可是从见了公主就害了相思病。”流风把花收回,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嘛,再说了,他又是异姓王齐老王爷的嫡孙,你们身份更相配些。”
“你,真是这么想的?”司徒弯弯心情变好,却不露笑脸问道。
“自然,我一向都不是这美人娇的赏花人。”他说着瞬间把手中的花朵碾碎。
“但是,但是,我想嫁到将军府。”司徒弯弯低下头,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声音极低道:“我已经跟哥哥说过了,只是他还不同意,才没向皇上提起。”
“你看上我哪里?不知道我有很多女人吗?”他故意问她这些一个女儿家难以回答的问题。
“你的那些女人,我知道,可是她们不是都被遣送出府了吗?”司徒弯弯先回答第二个问题,顿了顿才道:“你对我很好,我成为你的妻子以后不会管着你纳妾的,但是你也不要太过分。”
“看来公主已经考虑的很详细了。”流风笑着对已经把头低在胸口的女人道。
“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把那些女人遣送出府吗?”他问的温柔。
“她们说,她们说,是我。”她被他温柔的语气骗了,磕磕巴巴道。见他许久都不说话,察觉到他有些嘲笑的目光时,她才抬起头来,道:“难道,是因为,你的那个表妹?”
司徒弯弯也听见有人这样说过,但是那天看着两人相处的模样,她又觉得不像。更何况,她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从未听他提到过表妹半句话。
“那些女人我都玩腻了,当然要送出去,换新的来了。”流风下意识的隐瞒。
“你……”司徒弯弯不禁又红了脸。
“所以我才说,那个齐志方才是最合适你的。”他低头缓缓凑到她的耳边,又道:“我心情好的时候,一天晚上可至少要和三个女人一起,玩的。”
“呀,你别说了。”司徒弯弯脸红的滴血,一把推开靠近她的流风。
“如果你不介意和其他女人一起伺候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啪”,司徒弯弯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挥了他一巴掌。
流风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好像被打巴掌的人不是他,只是他的言语却不如他的笑容那样不在意。
“我这张脸,还没有哪个女人敢打。今日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不然,你这双纤纤玉手就再也无法抚出优美的琴音了。”
他眼光中透出的凛冽之气,让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的女子忍不住一抖。虽在皇室见多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