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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出来做什么?”萧悦行也只是感到心口一阵震动,却没有什么不适。他能感受得到那个侍卫头领并没有使尽全力。
“真的没事?”蕙绵有些不确定的问,天色还黑着,她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我没有用多少功力。”离乱见不得女子那么关心那个无能书生的模样,语气间带着轻蔑、气愤、醋酸。
这个时候几名侍卫都觉得,如果不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如果不把今早所见烂在肚子里,那么他们就会被离统领整烂了。
有一个人悄悄后退了几步,大家便都跟着移动,一点点消失。
一百零二
“你明明看得见还故意打人,你什么意思啊?”女子听了抬头,朝着黑影的方向大吼。根本没有一点被人发现的害怕。
同居在她来看,仅此而已嘛。
离乱的身影在夜色中动了动,没有说话。他明白,自己太冲动了,也太多管闲事了。
“是我功夫不到家,不怨离统领。”萧悦行不轻不重道,目的只是安慰担心他的小女人。
“是他故意找事,你要不要回房间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天再亮些被人看见对你不好,我走了。”
“好吧,你小心点。回去找个大夫看看。”
“知道了,你也回房去吧,天凉。”
萧悦行说过就一跃而去了,这一刻他更加等不及娶她进门了。他克制不住那种想见她的念头,却又害怕这种见面给她带来的伤害。
飞身而去的男子考虑着,长兄如父,她不是有两个哥哥在府里吗?他回去就要说服父亲过楚府来提亲。
蕙绵看着他离去,对着那个黑影不满的哼了一声便要回去。
“小姐,属下有句话想说。”
“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说。”蕙绵没好气道,这人干吗这么又臭又硬的样子?
“男人不喜欢太随便的女人。”离乱的声音干干的,没有什么感情。不过话是这样说,他却喜欢她对他随便。
“真是好笑,你凭什么对我说这句话?”
蕙绵听了更加火大,他们两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干卿底事?他听墙根儿倒还一副有理的样子了。
离乱看着那个带着怒气的背影离开后,一掌挥墙。他为什么要这么管闲事?他们两厢情愿,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关他什么事?
这天注定是混乱的一天,萧悦行回到府里后没用早饭就去父母那里请求。他几乎列举了她的种种好,更加说明自己的倾心,到后总算是说服了父亲。
虽然萧母还不同意,但是萧悦行已经不担心了,父亲同意了也就是说,这件事基本上就定了下来。因此他一上午都待在书房中,拟折子并查找接吾县的地理志。
做着这些事他的心中异常轻松,他们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萧悦行那种害怕她知道当初他接触她的目的而离他而去的心理,也减轻了不少。
他面带笑意的想着,二十年来他的心还没有这么乱、这么幸福过。这个时候再想起那个他从小时候就放在心底的女子,萧悦行不得不再次慨叹一声:命运太会跟人玩捉迷藏了,谁知道它竟将他的绵儿在他的生活中隐藏的那么深?
这一天的天气是在午时前后转变的,吃过午饭,天色就更加的暗了。刮来的凉风中还携着一丝土腥气,上午时还静止不动的树叶这时也都左右摇摆起来。
“小姐,看着天气要下一场大雨呢。咱们还去吗?”差两刻不到未时时,夏香见小姐进里间整理头发,便跟过去问道。
“去,怎么不去?她怎么也是我未来的小姑子呢,能把关系缓和些就最好了。”蕙绵拿起篦子抿了抿脑侧的发髻,随意道。
“可是小姐,奴婢总觉得萧小姐昨天笑得太奇怪了。”
“无非是想挑拨我和她哥的关系呗,看她那个样子是一点都不想让我嫁给她哥。不过,我不会被她骗的。”
女子说的很不在意,一边说一边还对着镜子换了一朵簪花。
“那奴婢带把伞,咱们就走吧。”夏香笑了笑,说着转身去拿伞。
“我本不算带着你的,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带上你吧。”蕙绵看着吩咐小丫头给她拿伞过来的夏香,笑道。
“奴婢跟着也是为了防止她欺负小姐呢。”
“欺负我?我不欺负她就好了。”
蕙绵出了房门,后面跟着捧着一把油纸伞的夏香。两个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口。不期才刚要踏出门,就见离乱跟了过来。
“你去哪里?我护送你去。”
男人到了近前,低声道,声音仍然干干的。不过仔细听的话,却有一丝道歉的味道。
夏香退身在一边,充作隐形人。
“不劳离统领大驾,蕙绵可当不起。”
“你……”
离乱欲言又止,蕙绵冷哼一声,唤过夏香就离开了。不是说她随便吗?那以后就不跟你那么“随便”。
离乱在门口稍停,随即耷拉个双肩就回府去了。
直把两个守门人看得面面相觑,离统领那个样子怎么那么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娃?
蕙绵带着夏香,不过一刻钟就来到了明霞茶楼。那萧悦薇也算想得精细,她还没一出现在茶楼门口,就被里面的小二接了过来。
“楚小姐,萧小姐在楼上雅间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蕙绵笑了笑,她可真是够心急的。随即就带着夏香,在小二的带领下绕到了二楼梅字雅间。
“我还担心你不敢来呢。”
蕙绵一进门,临窗而坐的萧悦薇就转头看着她道。
“作为你的未来嫂子,小姑的邀请,我怎么会不来呢?”蕙绵同样笑道,看见她眼光中期待的兴奋的光芒时,她不禁想恶作剧一番。
“呵呵,楚蕙绵,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呢。我哥哥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萧悦薇拿帕子掩在嘴角,轻笑出声。
“他不跟我说,难道要先跟你说吗?”蕙绵与萧悦薇对面而坐,也笑道。心中严重怀疑,这小丫头片子不会有恋兄情结吧?
“你这么高兴?希望你也能够笑着走出这间屋子。”萧悦薇很不爽她的笑脸,不禁恶狠狠道。
“好啊,有什么要说的,你现在就说吧。我相信,我听了是不会哭出来的。”蕙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意不减道。
“我说的你能信吗?”萧悦薇又笑了起来,指了指那边一个画着大幅梅花的屏风道:“你去那里躲着,自然会让你听到满意的答案。”
蕙绵听此,嘴角的笑意僵了僵。
“怎么,害怕了?”
“怕,我又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楚小姐真会睁眼睛说瞎话,当年你不是差点就把自己的大嫂给毒死了吗?”
“差点儿,不是意味着人没死吗?”
蕙绵脸色有些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自己的心跳的有些不规律。女子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心想等那大嫂回来,她一定要去拜访她一下。
“小姐,黎小姐已经过来了。”正在这时,萧悦薇的小丫头在门口道。
“去吧,屏风后面。千万躲好别被人看见了,要不然你就听不见实话了。”萧悦薇起身,看着那面大大的屏风,嘲讽似的对蕙绵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蕙绵也站起了身,她这时真的搞不明白这女人要整什么?
“当然是让你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间就要和你在一起了。”
她特别强调的“突然间”,让蕙绵眼皮一跳。她不由自主的就带着夏香藏身在那张屏风后面。
“小姐,您若有什么疑问,直接问萧公子不好吗?”夏香从一进门来就觉得不对劲,这时跟着小姐到了屏风后面,不禁开口道。
“别说话。”蕙绵觉得烦躁,呵斥道。她一直以来都没有觉得与他在一起有什么突然,这个时候想起来竟也觉得他们两个迅速地坠入爱河,太过怪异。
临江边巧遇黎莫如,玄灵山上巧遇黎莫如,和他不经意地谈到黎莫如,他在当时那种种不自在的表情,这个时候都一个个放大在她的脑海中。
“莫如姐姐,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忙了。你说的话哥哥没有不听的。”
外面的萧悦薇故意大声道,而且是直奔主题。其实这些话,她昨日在黎府就已经说过一次了。
“薇儿,你别这么说,他为我做那么多,我只是过来劝说他一下。”
黎莫如轻声道,不过声音中却带着些笑意。
“话不是这么说,莫如姐姐,你来这里和哥哥见面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又该乱说了。”
蕙绵听着她的这句话,心中轻轻一颤,双手不禁紧握。流风的话响在了她的耳边,“这个书呆子,他会喜欢你?你问问他,他以前那一首首缠绵的情诗都是为谁作的?”
“清者自清,况且不是还有你在身边吗?”黎莫如笑道。
“莫如姐姐,哥哥真的对你说,他是为了你才接近那个女人的吗?”萧悦薇笑了笑,继续大声道:“我只是不敢相信,哥哥那么高洁的人,竟会去和那种女人打交道。”
她的前一句话在蕙绵脑中炸了一声,要不要这么狗血无聊?她心里虽有些动摇,却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
反观夏香,这时听见这句话,双眼中就只剩震惊了。
“那日玄灵山庙会时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也不敢相信。他说那个女人太过歹毒,只怕她会为了嫁到王府而像害她大嫂那样害我。他也只有这一个法子,就是让她爱上他,不再缠着王爷。”
黎莫如一脸感动地说着。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对我这么好。如果此生没有遇见王爷,我想,我也会爱上他的。”她接着补充。
“我哥哥就是太死心眼了,什么都不知道变通。让那个女人爱上他,再把她一脚踢开不就好了。一个爱上哥哥的女人,还不是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哥哥却非要娶她,我娘差点都被气病了。”
萧悦薇说着只顾着气愤,喝了一杯茶才又道:“而且我爹竟然已经同意我哥的要求,明天就要带着聘礼去楚府求亲了。”
“真的吗?”黎莫如心中不舒服,立即追问。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那女人给我哥灌了什么*汤?”萧悦薇把茶杯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放,发出咔嚓的声音。
“我想,是他愧疚吧。那日若不是见我,他也不会把那个女人一个人放在山上。谁知道后来竟出了那种事,行他肯定会以为都是自己的错。”
黎莫如话音才落,蕙绵就倒后一个趔趄。那日他竟不是回府了吗?
“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我哥哥捡了这只破鞋吧,莫如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哥哥。”
夏香听了这句话,瞬间就要冲出去。蕙绵伸手拉住了她,因为她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他来了,会怎么说?
“薇儿,你派人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萧悦行一进门就这样问妹妹,随即才看到了与妹妹对坐的女人。“如儿也在。”他淡笑着招呼了一声。
黎莫如却听出他喊她名字时的不同,再不像以前一样带着一种不能放下的痴迷了。难道他真的想娶那个女人?
“哥,我已经知道了,你接近那个女人就是为了莫如姐姐。如今我就是把莫如姐姐带来劝说你的。”
萧悦行看着她们两人笑了笑,“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多说了。”
蕙绵在屏风后面几乎站不下去了,她有些害怕的希望他快点离开,离开。
“行,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要这样破罐破摔,我希望你未来的生活是由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相伴的。这样我才会安心些。”
黎莫如站起身来,看着萧悦行道。
萧悦行接触到她因为不能回应他的爱而愧疚的目光,竟又笑了笑。他如今笑得坦荡,不再为以前那些事纠缠。
所以他想把心里真实的想法告诉她,毕竟他曾经那么爱她,不是因为她,他不会拥有她。男子笑着坐在桌边的圆凳上,带着一种奇妙的感情缓缓说道。
“如儿,你知道曾经我有多爱你吗?”他坐下,看着女子的眼睛问道,但他的眼神却表明如今他已不在乎她的答案了。
黎莫如看着这样的眼神,心内大痛,她失去他了。
“从我随家父上京述职,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虽然那个时候我不过五岁孩童,你也才不过三岁,可是我就是知道我长大后会爱上你的。”
“为了让你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多停留一刻,我日夜不停地练习笛子。”到这儿他加了一句,“从来没想过练习武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