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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她们的到来,他怎么会不要她?
“绵儿,不要胡闹。去祠堂你娘的牌位前跪着思过。”楚无波一脸严厉,却又不无失望与疼惜。
“我不去,你到底是不是我爹?不管什么事,总是要我去思过思过。我讨厌你,你是大好人,就别要我这样恶毒的女儿了。”
女孩子说着抬手擦了擦眼泪,就一阵风似的跑开了。那里不是她的家,一个住的全部都是外人的地方能是她的家吗?一个不论什么事都认为她错的人,能是她的父亲吗?
他现在也不要她了,她只剩下一个人了。
蕙绵想起自己,想对她说,你不是一个人。但是她才这样想,马上就觉得那个哭着跑出家门的女孩子其实就是她自己。
她最后还是不舍得他,就别出心裁的装作失忆了。她觉得他其实一直都是心疼她的,只是被那个女人迷惑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一定会和她把他们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再重回一遍的。但是她错了,他再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
他再也不在黑漆漆的晚上抱着她睡觉,再也不给她讲故事,再也不带着她去捉蜻蜓,再也不会对她说“小姑娘,我长大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他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偶尔露出些心不在焉的神色来。但是尽管只是这样,她仅有的他还是在她身边的,不是吗?
但他只陪了她一个月之后,她就在藤萝花架下发现了相拥在一起得他们。他要吻她,她竟然还装模作样的推拒?
“风,不要这样,被小姐看见又要出事了。”
“柳儿,这样的日子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无法对着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强颜欢笑,咱们去求爹,爹一向是深明大义的。难道绵儿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我要这样陪她一辈子吗?”
那个男人看着怀中的女人深情款款,她有一瞬间不会说话了。为什么不是她爱上别人抛弃了他?为什么是他爱上别的女人,要抛弃她?
“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她终于缓过劲儿来,使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惊散了那对鸳鸯。
“绵儿,你怎么在这里?”男人有些慌张,就要过来。但是几步后停住了,他看着她问道:“你什么也没有忘记,是吗?”
“是,风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爱我?”她突然间又流泪了,她还是犯贱的舍不得这个男人。
“绵儿,我对你一直没有变,我一直都是像疼爱妹妹那样疼爱着你。”他看着她道。
“都是你,你这个虚伪恶心的女人,为什么要勾引他?我只有他,你不知道吗?这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少爷?你为什么不去勾引宫挽月,云飞卿?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抢走我唯一的东西,你很自豪是不是?”
她不再看他,对着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女人不停地大吼,步步紧逼。
“小姐,奴婢没有。奴婢与风是真心相爱的。”
“你给我闭嘴,闭嘴。”她看着那个女人一脸无辜的样子,心愤恨的像是要蹦跳出来。好啊,她是坏人,只有她自己应该被惩罚。
蕙绵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眼前再有光亮时,看见的就是挂满了大红纱绸的,斜月街的大宅门。
蕙绵在她的身体中,与她承受着一样的绝望,她手中的青花酒壶也被蕙绵拿在手中。她们一起进入了新房。
这时新人早已拜过天地,黄昏已过,新郎与新娘喝过交杯酒就出门陪客了。
这个大院子,充满了笑声、祝贺声。独她一人带着满腔的寂寥与愤恨,步入被灯光照的通亮的新房。
“小姐。”这里的下人,多半识得她。
“你们下去。”她冷冷道。
“桐儿姑娘吩咐我们在这里陪着少夫人的。”
“滚。”少夫人三个字在她心中滑出了一串血珠。
“嫁给他,感觉很好吧?”她盯着那些下人一个个步出新房,然后踱步来到仍半盖着大红盖头的女子身边。
“小姐,您放过我们吧。三日后我们就会离京了,不再出现在小姐面前。”女子伸出葱白晶莹的纤手,揭下盖头,对她道。
“一辈子都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吗?”
女子被问得愣怔,她低头好像沉思了一会,才道:“小姐若不想见到奴婢,奴婢就不会再出现在小姐面前。”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喝了这壶酒,你就是想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能了。”她说着笑了,很开心的样子,然后把酒壶抬得高高的。
“小姐,您要做什么?”女子见她神情不对,戒备的站起身来,寻找着可以冲出去的方向。
“当然是送你下地狱了,这里面的毒一定能让你变成一个很丑很丑的恶鬼。他就再也不会想着你了,你死了,他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她说着,脸上的神情有些疯狂起来,或者说从这抢了她一切的姐妹两出现在楚府的时候,她就在慢慢变得疯狂了。
她拿着青花壶,对着女子艳丽的新娘装扮就浇了上去。女子左挡右躲,不停地喊着救命。
“他们都在外面高兴呢,谁会来救你?”她依旧使力下压酒壶,不过酒却都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白沫。
“救命啊,小姐疯了。”柳儿全力大喊,双手挡着她拿着酒壶的手。
“你这个疯女人。”
伴随着这声喝骂,一阵强风袭来。身着暗黑锦袍的宫挽月冲到相争持的两人旁边,一脚就把她踢了出去。
他的一脚正好踢在她的肚子上,女子像个陀螺似的在地上转了一圈,滚到一边停下。她疼得将身体蜷缩起来,抵着地的额头渗出一点点的细汗。
但是这点疼痛,却比不上她心中疼痛的一分。她的呼吸有些短,却依旧挣扎着站了起来。
宫挽月见她睡得更不安稳,女子头上越来越多的细汗让他有些心惊。“绵儿,绵儿。”他唤了她两声,却见她对她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只是不停地用自己的肌肤将她额头的细汗擦净。
“挽月,她要毒死我。”女人受了很大的惊吓,在男子的安慰下才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一句话。她边咳嗽,边落泪。
“柳儿,你不要怕,我不会让她伤害你分毫的。”他轻轻抚了抚女子的脊背,转过身,一脸肃杀的对着才起身的她。
“你真不要脸,新婚之夜就勾引别的男人。”她看着那个女人,冷笑着,虽无力却不无狠毒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宫挽月眨眼间就来到她面前,擒住了她的手腕。
“被我说中了心事了吧?呵呵,说不定你心里就是希望她勾引你呢。”她嘲笑着眼中闪烁着寒光的男人,那寒光就像月光打在明亮的剑身上一样,让人心底阵阵发寒。
“我说,你给我闭嘴。”他抬手扣住了她的脸颊,红扳指上发出了像血一样的光芒。
“你还是一个女人吗?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他质问着,大手将她的脸颊甩开,却又紧紧地掐住她的手腕。
蕙绵感觉到,好像那一处流动的鲜血被截断了一样。
这个时候有好多人涌了进来,步惊风第一个冲了进来,他没看见她,只是像风一样的过去把那个瘫倒在床边的女人扶了起来。
楚无波第二个进来了,宫挽月有些嫌恶的放开了她的手腕。
“绵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楚无波一步步走向她,并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收入眼中。然后他的眼色蓦然一暗,两步就到了她的面前。
一个巨大的巴掌像天一样盖了下来,她觉得耳边像是在打雷一样。
“你娘是那么善良的女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儿?”他看着她,满脸都是失望至极的沉痛。
女子触了触麻疼的嘴角,以及那里面渗出的一点温热,并不躲避楚无波的目光。楚无波看着她,却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楚无波,我恨你。”她看着他狠狠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间咬出来的。
楚无波看着女儿的目光,双腿一阵发软,有些站不住。他无法开口,只能看着女儿撞出人群。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看了看,打她,他这个做爹的就不痛吗?
她跑了出去,门口不远的地方与一个人迎头撞上。“你是瞎啊?”她抬起头就对着那人一声怒吼,蕙绵想阻止她,“别骂他,他很好。”
但是蕙绵的话她根本就听不见。
这时候刷的一声,剑魄已经拔剑出来对着她了。“小姐,你对我们少爷客气点儿。”剑魄几乎没有表情道。
“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想怎么样还要听你指挥吗?你乱吠什么,把你那把破剑收起来。”蕙绵感觉到,她将全部的怒火都转移到了这对主仆身上了。
剑魄丝毫没有收剑的意思,云飞卿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剑魄冷哼一声,跟着主子离去。
“都让给你们好了,我的家都让给你们好了。”她看着那个白衣身影大声喊道,然后穿过回廊,直奔大门而去。
她没跑出回廊,就被带着一阵风过来的宫挽月截住。她停住,胆颤的绕着他转了过去,他随着她转,一直盯着她。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告诉你,不是看在爹的面子上,今日我定送你去见官。”
他说,随即化作一阵凌厉的风向她袭去,一直将她逼到高大的红漆柱子旁。然后他伸出手,抬起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一点点的掂起。随风飘荡的红灯笼将红暗的光芒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渐渐有些呼吸困难。
但她并不是呼吸不到空气,他故意让她每吸一口气都艰难至极。她伸出手,朝着那边还未走远的白衣男人。他看见了,却仍然没事人一样的走掉。
蕙绵从来都没有觉得平常至极的呼吸能这么困难。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不然,我会狠狠地报复你的。”她的手攀在了大手之上,一点点的蹦出了这几个字。
“你料定了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男人的声音就像恶魔一样。
“绵儿,你醒醒。”
宫挽月感受到她的拳头越握越紧,她短促起来的呼吸声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她的这个样子,让他蓦地想起了那晚看到的她的模样。
宫挽月顿时慌张起来,摇了摇女子的肩膀。
她随着他的摇晃就睁开眼来,只是睁得太突然。眼皮猛然掀开,里面盖着的不是睡意朦胧,只是狠与恨。
他心中一震,将放在她肩膀处的大手收了回去,有轻微的颤意。
“绵儿,你做噩梦了。”他看着那双依然盯着他的眸子,轻声道,声音也有些不可遏制的发颤。
蕙绵收回了目光,看看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她是昨夜里被他带过来的。但是这短短的一夜,让她觉得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一夜之间,体会两份至痛。命运真是太优待她了。
她没有看那个一身光裸的男人,起身跨过他,就捡起榻边的衣服从容的穿了起来。她的样子,坦然至极,一室暧昧的味道全被她忽视。
“绵儿。”宫挽月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轻轻在她后背摩挲了下,缓缓道:“天还早,你一夜都没有睡好,再休息会儿。我们晚些时候再一起回府里去。”
“放开。”蕙绵在他说话时一语不发,也没有一点动作,只是他停了话,她立即就接着道。
“好,我放开。”男子掩下了心中的不安,带着笑意道。
“我来。”看着她缓缓地将那藕色的肚兜拉得平整以后,自己伸手背后系,他便忙接在手中。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闪躲开了,双手灵活地系上了带子,她又低头去拾下衣。
“绵儿,等爹回来以后,我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男子看着兀自忙碌的女子,满怀担心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二哥是什么意思?”蕙绵转过头,看着他冷笑道。
“绵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咱们举行婚礼却在后,是我做的不对。”他听见她的声音,心中有些放松。
“呵呵,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幅身子早就不干净了,哪里用得着你这么负责?”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道。但是想到萧悦行之前的话,她不由的停下了手下的动作。
她心中有两团火一起在燃烧,她几乎不能停下怎样才能让他们像她一样痛苦的想法。说着话时,那种想法也在心中的一角翻腾。
“绵儿,你怎么了?”宫挽月下榻来,裸身来到女子身边,看着她的眼睛,想直接看到内里去。
“没怎么啊,我只是很想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