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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和他匹敌。
他迅速准确地用射束放倒了它们,要知道生化机器人手里厚重的铁饼状手枪枪口比榴弹炮的炮口还粗。可就在他步入舱室的时候,又有三具早已埋伏在这里的生化机器人从天而降。
佐尔丰富的作战经验得到了施展的舞台,他的生化机器人靠在一大块石墙后头避开了伏击者的火力,然后向它们还击。他高高跃起,击倒了一个、两个、三个敌人,枪弹洞穿了它们的克隆人操控者蜷坐着的控制球体。
佐尔打碎大门闯进另一间舱室,他看见高处站着一整排三重生化机器人。它们正等着他,数量有几十个之多。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卫兵,相比起来它们就像在机甲当中蠕动的昆虫。
“带我去见洛波特统治者!”他命令道,“我不想伤害你们,我是专程来找它们的。”
他看见卡诺站在一旁挥手示意。佐尔驾驶的生化机器人外部拾音器接听到了他发出的命令,“开火!”
佐尔的红色生化机器人躲到了一边,而毁灭的弹雨从各个方向射来,炮弹不是在舱壁上乱舞,就是把舱壁击穿,它们像长矛一样刺入了甲板和高处的墙体。一阵二次爆炸从业已削弱的能量路由系统传来,把机甲震倒在一边。
他立刻被落下的舱门结构框架埋在了下头,他翻了个身想再次跳起来,但红色生化机器人的护甲却只在甲板上划出一串公鸡尾巴那样绚烂的火花。
卡诺拉动身边的一根长控制杆。“我们早就知道你会到这儿来。”
那是一场早已策划好的爆炸,天花扳掉落下来,好几吨重的金属、管道、有机的史前文化系统部件塌方一样砸落在他身上。佐尔被困住了。与此同时,舱壁也坍塌下来,他彻底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卡诺居高临下地看着佐尔,他不再是那个冷静的克隆人奴隶了,自从失去缪西卡之后,他就充满了仇恨,变得无比冷酷。“情感”这个东西已经在洛波特统治者的仆从当中渗透蔓延,无法阻挡,但他们却极力否认。
“你是个傻瓜,佐尔。”卡诺吼道,“你竟然相信自己有力量和我们作对!现在,你这个极度愚蠢的妄想已经失败,我奉命再给你最后一次悔改的机会,重新加入到我们这一边来。”卡诺的腔调很清楚地表明,他并不愿意与佐尔和解。卡诺想再次下达开火的命令。
佐尔的红色生化机器人终于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但空有一身神力,它仍然无法在这堆束手束脚的残骸中杀出一条生路。
佐尔看着指向他的一排排枪口,红色生化机器人闪着微光的黑色面甲缓缓地摇了摇,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休想,不是我终结洛波特统治者的暴政,就是他们把我杀死,否则我绝不会罢手。”
卡诺点点头,他对这句声明并未有显露出不悦的神情,“那就如你所愿吧。”他再次举起了手臂准备下达继续开火的命令,像胎儿一般蜷缩在三重生化机器人控制球体内的驾驶员也做好了准备,要把佐尔的机甲炸成炽热的碎片。
“结束以后你们要好好查验佐尔的每一块残骸。”卡诺沙哑地说,他就像死亡天使化作的年轻英俊的半神①,高举的手臂即将落下。
【① 半神半人,超人的人;被崇拜如神的人。】
然而就像一道亮光冲刷而过,在舱壁的另一个缺口,一发巨大的炮弹从角斗士机甲的主炮射出,火山喷发一般的爆炸把一具三重生化机器人从高处打落下来。角斗士机甲正站在冒着黑烟的裂口处,横过巨大的炮口轰倒了另一个敌人,然后又是一个,简直像在射击场打靶一样。
由于失去了缪西卡的协调作用以及史前文化能量供应的减少,克隆人驾驶员的机能已经接近失灵。它们不但没有回击,反而在等待命令的下达。它们或者互相撞击,或者干脆站着等死——只有一到两具生化机器人开了火,但准头都很差。
卡诺敏捷地穿过一侧的舱门逃离了现场,他浑身沸腾着杀戮和复仇的渴求——他没有意识到,这种情绪已经降低到和那些灵长类动物同样原始的水平,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些都是正当的。
第二十一章
在我小时候,父母就搭乘SDF-3号离开了地球,在这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曾经有过三个教父。也许你听说过他们,前天顶星间谍——康达、布朗和利克。
她们知道我具有一半的天顶星血统,他们还知道父母离开之后我就没有一个近亲。于是——他们就以我的教父自居。
我所能记得的就是,他们对我要比所有的人都好。他们深爱着三位丧生于SDF-1号上的女技术军官,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我想他们也把我当作自己从未拥有过的天顶星人和人类的孩子。
当我——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大约是在六岁左右吧,我想——他们的病就非常重了。后来我才从医生口中得知,那是用史前文化转化器把天顶星人的体型微缩成人类大小所引发的病症。我并不知道这种病症有治愈的可能,但那种治疗手段只对拥有原有的高大体型的天顶星人有效。然而,他们为了照看我,还是选择了保持人类的体型。
他们在几周内相继故去。于是我时常说,不要问我是否为自己的一半外星人血统感到羞辱,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总愿意在众人的怀疑面前站在佐尔那一边。许多人认为勇气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得到验证——高手们怎么说来着?外露。
但外星人教给我的却不是这样。 ——该文由黛娜·斯特林讲述,诺娃·萨特瑞整理记录 黛娜再次开火,但当她发现三重生化机器人并未进行实质性的抵抗之后,就停了下来。她的敌人不再是那些意识受到控制的无辜的克隆人。
通过那顶带翼的装饰头盔,她用思维控制着瓦尔基里号原地打了个转,片刻之内,机体变形、弹跳成一具身披重铠、手持巨型步枪的哥利亚巨人。
机体变形的过程使几具红色生化机器人有了反应,它们再次动起来,没用几发炮弹。她就把它们压得抬不起头来,然而,它们的行动突然变得不那么盲目了。黛娜跳起来,蹲在佐尔的红色生化机器人旁边,用自己的铁甲金刚为他提供了一部分掩护,同时散射着掩护的火力。
“佐尔,别出来!”她把一具想要袭击佐尔的红色生化机器人打成坍塌的装甲残骸和通红炽热的零部件,但其他生化机器人又蠢蠢欲动,摇摇晃晃地端起了它们的铁饼状手枪。
越来越多的红色生化机器人恢复了机能,准备再一次发起进攻。瓦尔基里号前后挥动着武器,黛娜非常清楚,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这么多的三重生化机器人就会在短时间内获胜,即便它们遇上这样那样的障碍。她一边用单手射击,一边试图把佐尔从其他生化机器人的纠缠中拖走。一具红色生化机器人迈着沉重的步子绕到她身后,想要把他们直接打倒。
佐尔的红色生化机器人终于抽出手臂。他挥舞着武器,随着凶猛的人造电光闪过,那具红色生化机器人从高处翻倒下来,很快又有几具生化机器人跌跌撞撞地冲到前面抢占有利位置。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黛娜。”佐尔略微有些麻木地说,“不过我得一个人去。”
自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起,黛娜就没有想过谁救过谁这码事。他们都曾经在战斗中放过对方,从广义的角度看,这不也算是一种救命之恩吗?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关键是要活着见到他们。
“没门儿,士兵!”她把他拖出那个乱摊子,扶着他的机甲站了起来。“也有我的一份。”
是的,有些东西我可以解释清楚,而其他的,现在我还不能。
于是他同意了,红色生化机器人和蓝白相间的铁甲金刚肩并肩地沿着走道大步而行,合金甲板发出洪亮的响声。
“你听仔细了:我要找的是洛波特统治者,我要杀了他们。”他说道。
“只要你别把自己也一起干掉。还有我。”她提醒他。从她的语气里,他可以听出她的关切,他感到冷静和理智从她身上流进了他充满杀戮气息的怒火当中。
这时,一个舱门隐隐出现在他们跟前。“现在小心点。”她说。
他们以ATAC小队一贯的行动方式,背对背地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前进,这和巷战中的士兵或是SWAT特警队十分相似。突然,另一具红色生化机器人发射的炮弹像火球一样飞出舱门从他们身边掠过。
佐尔在等待机会,他开着枪冲过了舱门,同时还压低身形,用肩膀把敌人撞翻。黛脑立刻跟了进去,等待着另一阵弹雨的来临。 “里面都是我的同胞!噢,不,不……”
缪西卡几乎瘫倒在比她整个人还高的凹形水晶观测口上,她简直要昏过去了。鲍伊、安吉洛和其他人都迷惘地停住了脚步,他们被周围遗弃的居民区吓了一跳,却不知道她指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人不得不把反重力悬浮战车留在后头,穿过这道适合和人类一般大小的生物居住的居住区。当然,他们全都穿着护甲、带着武器。
士兵们把手指搭在步枪扳机上保持警戒,而鲍伊则把缪西卡从跌坐的地方拉了起来。她再次穿上了那套可以用于庆典仪式的正式装束——蓝色紧身衣和半袖外套,脖子上挂着带有箭头标记的冷冰冰的合金圆环。
她是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卫兵指挥中心找到那身衣服的,出于某种原因,她坚持要在ATAC小队在附近搜查的间隙换上它们。但这里没有她的姐妹和同胞的踪迹。
鲍伊禁不住为这身庆典服饰担忧起来,要知道,洛波特统治者特地把它从一艘旗舰搜罗过来存放在这里,一定是有他们的目的。在他们的强行迫使下,佐尔就曾经一度背叛,鲍伊有必要因此为缪西卡感到担心吗?
现在,克隆人失踪的谜底已经揭开,可他们看到的答案却令人发指。
“他们在飞船外面!”缪西卡补充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如此卑劣的行径却完全令她无法理解,使她无法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士兵们围到缪西卡身边,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波特统治者的新旗舰尚未完成废弃物的处理工作,因此许多飞船还在附近飘浮。外面这些行动迟缓的战舰里,每一个观测窗和拱顶内部都挤满了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的克隆人。
看着外面的情形,路易·尼科尔斯同时也在思考,他的胃翻腾起来,那感觉就像一只为了逃离铁制的捕兽夹而咬断肢足的动物。而洛波特统治者所干的事情比这还要糟糕几万倍。天哪,就这样把他们全都抛进了太空里!这些洛波特统治者完全不知道何为同情……何为怜悯。
纯粹由智能与理性构建的社会——这就是他们的主张、黛娜说得对。他晃了一下,这才恢复了平衡,他四下看看想知道是否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但他们全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诺娃·萨特瑞看着外面的景象,内心的惊讶使她有些动摇,因为在这可怕的时刻来临之前,她自己从未把这些外星人当作人来看待。她从未把他们当作有灵魂的生物,就连佐尔的请求和力量也都没能使她信服。尽管她过去没有反复接受心理教化,或是一遍又一遍地聆听伦纳德最高指挥官以及弗雷德里克上校鼓舞人心的谈话,但那种稳固的错误观念却已然成型。亲眼目睹这场事先预谋的大屠杀之后,她才明白自己一直瞎了眼。
现在,这些都已经被彻底抹去,外面的那些人需要救助。
还有一些穿着太空服或是乘坐小型太空船的被遗弃者在外面漂浮。为什么洛波特统治者容不下他们——安吉洛从现实的角度审视着这个问题——为什么又要把他们活着就放出来?也许洛波特统治者还想再次折回收回自己的奴隶,如果他们能够在战争中取胜的话。
但ATAC小队的成员们认定洛波特统治者赢不了。
“他们还活着吗?”鲍伊问道,他的手紧紧地靠仵缪西卡的肩头。
“是的,但他们难逃一劫。他们已经和史前文化及洛波特统治者的意愿彻底割裂了。”
她从宇宙竖琴的音乐中发现了自己的价值。现在宇宙竖琴已经无处寻找了,也许它随着第一艘旗舰的爆炸一并毁掉了。她与它被永久地分隔开来,那就像肉体的伤痛一样痛苦。
“我们得竭尽所能立刻展开救援。”路易尽量用机械的、不带感情色彩的语气说。但在私底下,他正在用自己的无线电导引器改变着视差,跟踪新的坐标。母艘里还有许多太空船,也许,取得战斗的胜利的关键,就在于勇于尝试。“也许我们能办到。” 缪西卡突然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