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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而且这时候重得像个死人。泰斯则是个年老的坎德人。他拖着帕林走过布满针叶的崎岖地面,走了几步后就松开手喘气。
幽灵没有阻止泰斯,但是嗡嗡声变得更大,他咬着牙才能忍受。泰斯再次瞥了一眼后面,确定法师塔还在那个方向,然后抬起帕林继续拖。他喘着气拼命拖着,一直没有松开手。最后他终于把帕林拖到了森林外法师塔周围的棕色针叶地上,自己也倒下了。
泰斯一边警惕地盯着在森林里游荡的幽灵,一边爬向帕林,他不安地看着帕林。
帕林不再喘气。他大口咽下空气,眼睛眨了几次,然后睁得大大的,一幅受惊过度的表情。他突然坐起来,伸出手大喊一声。
“没事了,帕林!”泰斯紧紧抓住帕林的手。“你安全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这里似乎有什么幽灵无法穿越的屏障。”
帕林瞥了一眼在黑暗中翻腾的幽灵,然后颤抖着移开视线,看着法师塔大门。他站起来,拂掉袍子上的针叶,表情变得严厉。
“我救了你,帕林,”泰斯说。“你可能会死在那里。”
“是啊,泰斯,很有可能,”帕林说。“谢谢你。”他低头看着坎德人,表情柔和了。他按着泰斯的肩膀。“非常感谢。”
帕林又瞥了一眼法师塔,脸上恢复了严厉的表情。他皱起眉毛,脸色变得阴沉。他继续盯着法师塔,深呼吸几次后,朝法师塔走去。帕林很苍白,几乎比濒死时还要苍白。他看起来十分坚决,泰斯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坚决。
“现在你去哪里?”泰斯问,虽然他不介意休息一小会儿,但还是想进行另一次冒险。
“去找达拉玛。”
“但是我们找了又找――”
“不,我们没有找,”帕林说。现在他很愤怒,他想在冷静下来之前行动。“达拉玛没有权利这么做!他没有权利束缚这些可怜的灵魂。”
帕林冲进法师塔大门,开始爬通往上层的螺旋楼梯。楼梯左边没有扶手,所以他紧贴着右边的墙。踏错一步就会让他跌入黑暗。
“我们要去释放灵魂?”泰斯问,他跟着帕林往上爬。“就算他们想杀死你也一样?”
“他们不想那么做,”帕林说。“他们不由自主,被迫寻找魔法。现在我知道谁在幕后操纵,我要阻止他。”
“我们怎么做?”泰斯急切地问。帕林并没有将他算在冒险内,不过那也许只是疏忽。“我的意识是怎么阻止他?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要把这个法师塔拆个精光来阻止他,”帕林会这么说。
爬了一长段时间后,他们来到一扇门前。
“我试过了,”泰斯说。他试着推了一下门。“门不动。”
“噢,不,它会动的,”帕林说。
帕林抬起手说了一个词。他手指上出现噼啪作响的蓝色火焰。帕林深呼吸,对着门伸出手。火焰烧得更猛了。
突然,门无声地开了。
“停下,泰斯!”坎德人正要跳进去时帕林喊道。
“但是你打开门了,”泰斯说。
“不,”帕林用刺耳的声音说。蓝色火焰消失了。“不,我没有。”
帕林上前一步,盯着房间里面。几缕阳光穿过厚厚的柏树枝、多年来窗外堆积的泥和窗内附着的尘土,照进屋里。里面没有声音。
“你呆在外面,泰斯。”
“你又让我殿后?”泰斯问。
“是的,泰斯,”帕林平静地说。他又向前一步,侧着头仔细倾听最细微的声音,然后慢慢走进房间。“你来殿后。如果你看见什么东西过来就告诉我。”
“例如幽灵或是食尸鬼?好的,帕林。”
泰斯站在外面,单脚跳来跳去,想看进屋里发生了什么。
“殿后是相当重要的任务,”泰索何夫提醒自己,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心里有些烦躁。“史东总是殿后。还有卡拉蒙。我从未殿后是因为坦尼斯说坎德人从不呆在后面,干不好――”
“别担心!我来了,帕林!”泰斯放弃等待,冲进房间。“后面没什么东西。后方安全。噢!”
泰斯停了下来。他没有选择,帕林稳稳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房间里阴暗寒冷,就算最炎热的夏日,这里也同样阴冷。冷光照亮了书架,上面放着许多书。书架旁边是蜂巢一样的卷轴柜,大部分格子都是空的。地上还有一些木箱子,华丽的装饰都被灰尘盖住了。窗户上挂着厚重的窗帘,漂亮的地毯满是灰尘,已经磨烂了。
房间那一头有一张桌子。有人坐在桌后。阴暗的光线下,泰斯眯着眼睛想看清楚。那人似乎是个精灵,长长的黑发里夹杂着灰色条纹,从前额一直到脑后都有。
“那是谁?”他低声问。
精灵完全沉静地坐着。泰斯以为他在睡觉,不想叫醒他。
“达拉玛,”帕林说。
“达拉玛!”泰斯吃惊地重复道。他扭头看着帕林,以为帕林在开玩笑。不过帕林并没有笑。“那不可能!他不在这里。因为我猛敲门还大喊‘达拉玛’,但没人回应。”
“达拉玛!”泰斯提高音量。“喂!你去哪里了?”
“他听不见,泰斯,”帕林说。“他看不见你,也听不见。”
达拉玛着在桌后,手叠在胸前,眼睛直视前方。他们进来后他没有动过。听见坎德人的尖叫,达拉玛本该转动的眼睛却没有移动。他的手也不动。
“也许他死了,”泰斯说,他突然觉得有趣。“帕林,他看起来的确像死了,不是吗?”
精灵还是一动不动。
“不,”帕林说。“他没死。”
“这真是个有趣的睡觉姿势,”泰斯评论道。“坐着睡。也许我掐一下他――”
“别碰他!”帕林赶紧说。“他在冥想(stasis)。”
“我知道那是哪里,”泰斯说。“它在福罗参北面大概五十英里远的地方。不过达拉玛不在斯蒂西斯(Stasis),帕林。他就在这里。”
精灵睁着的眼睛突然合上了。达拉玛闭上眼睛很久。他正在脱离将灵魂和肉体分开的冥想状态。他紧闭嘴唇,用鼻子呼吸。达拉玛痛苦地握紧拳头,又张开五指,然后开始揉搓。
“循环阻塞了,”达拉玛睁开眼睛看着帕林说。“那非常痛苦。”
“我深表同情,”帕林说。
达拉玛的目光落在帕林扭曲的手指上。他继续搓着手,没有说话。
“喂,达拉玛!”泰斯说,他很高兴有机会插话。“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有没有说过从上次在卡拉蒙的第一次葬礼上见到你以来你的变化太大了?我发表了相当不错的悼词,然后天开始下雨,大家本来就伤心,因而就更伤心了,但是你施展了一个美妙的法术,雨滴发光,天空中出现了彩虹――”
“不!”达拉玛说,他突然用手一指。
显然达拉玛不想谈彩虹,泰斯打算说说葬礼的其他事,不过精灵举起手指着自己的姿势倒是很古怪。
泰斯想,也许我要去斯蒂西斯了,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第十六章 无聊的坎德人
房间另一头的阴暗处摆放着一些发霉的椅子,上面盖满灰尘。帕林将昏睡的坎德人放在其中一把上,安置好了泰斯,他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达拉玛了。达拉玛还坐在桌后,低头捂着脸。
帕林只在刚到时见过精灵一面。达拉玛黑发里夹着灰斑,面容消瘦,瘦弱手掌上蓝色血管像是地图上的河流,血之河、灵魂之河。曾经英俊而自负的精灵法师外貌变得太糟,帕林深为震惊。幽灵的主人……法师塔的主人。
帕林突然有了个新想法,他走到窗前,看着下方的柏树林,幽灵在其中无声流动着。
“下面那扇门的魔法锁,”帕林突然说。“不是要锁住我们,是吗?”
达拉玛没有回答。帕林就自己回答了。“那是要阻止他们进来。如果是那样,你应该再去重新锁上。”
脸色严峻的达拉玛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帕林没有动。达拉玛站到他身边,看着旋转的灵魂之雾。
“他们在你周围聚集,”达拉玛轻轻说。“他们用冰冷的手抓你,用冰冷的嘴唇亲吻你,用冰冷的手臂拥抱你。你知道!”
“是的,”帕林说。“我知道。”他摆脱可怕的回忆。“你也无法离开。”
“我的身体无法离开,”达拉玛纠正道。“但灵魂可以。当我离去后,总是必须回来。”他耸耸肩。“师傅经常说什么来着?‘法师也必须受苦。’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达拉玛看着帕林残破的手指。“那不是吗?”
帕林将手缩进袖子里。“你的灵魂去哪里了?”
“在安塞隆大陆上旅行,调查你们那个离奇的时光旅行故事,”达拉玛回答。
“故事?我没跟你讲过故事,”帕林明确地回答。“我一个字都没说。你一定见过珍娜了。她才是告诉你的人。她说多年都没见过你。”
“如果你是在暗示她撒谎,马哲理,我得说她没有,不过她并没有告诉你所有实情。她没见过我,至少没见过我的身体。她只在最近才听到我的声音。在那场奇怪的风暴横扫安塞隆后,我同她见了一面。”
“我问过她是否知道去哪里找你。”
“她说了实话。珍娜并不知道去哪里找我。我没告诉她。她从未来过这里。没人来过。你是第一个,相信我”,达拉玛皱起眉头,“要不是你深陷困境,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我并不渴望同伴,”他暗暗瞥了一眼补充道。
帕林保持沉默,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好啦,别生气,马哲理,”达拉玛说,他故意曲解了帕林的沉默。“那对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有失尊严。你多大了?六十、七十、一百岁?我总是弄不清人类的年龄。在我看来你够老了。至于珍娜‘背叛’你的信任,那对你和坎德人都有好处,否则我不会对你们感兴趣,现在你们可能受碧雷看管。”
“不要用我年老的事实来嘲弄我,”帕林平静地回答。“我知道自己上了年纪。这个过程对人类是自然的,对精灵却不是。照照镜子,达拉玛。如果说岁月从我身上拿走了一些东西,那你身上失去的远比我多。至于自尊”,这回帕林耸耸肩,“很久之前我就失去了。如果你再也无法使用魔法热早茶,就很难保持自尊了。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也许吧,”达拉玛回答。“我知道自己变了。同混沌之神的战斗耗掉了我数百年的生命,但是我还能忍受。毕竟我胜利了。同一时间的胜者和败者。我赢了战斗,却被后来魔法的消逝打败了。”
“我冒着生命危险寻求魔法,”达拉玛继续说,他的声音低沉而空洞。“我愿放弃生命寻求魔法。发生了什么?魔法消失了。众神离开了。他们扔下了无助的我。他们扔下了平凡的我!”
达拉玛微微呼吸。“我为魔法放弃的一切――家园、王国、人民……我一直以为自己作了一次公平交易,我的牺牲曾得到回报,只有精灵才明白,那是多么痛苦的牺牲。但回报消失了,我被抛弃,一无所有。大家都知道。”
“然后我听到谣言,蓝龙凯兰卓斯想夺走我的法师塔,黑暗骑士正要进攻。我的法师塔!”达拉玛咆哮道。他握紧拳头又松开,然后笑了起来。
“我告诉你,马哲理,溪谷矮人都可以夺走我的法师塔,我没有办法阻止。我曾是安塞隆大陆上最强大的法师,而现在如你说的那样,我连烧开水都做不到。”
“并非你一人如此,”帕林不为所动。“所有人都受影响了。”
“不,你没有,”达拉玛激动地反驳道。“你不可能那样。你没有像我一样牺牲。你有父母妻儿。”
“珍娜爱你――”帕林说。
“是吗?”达拉玛不以为然。“有时我认为我们只是互相利用。她也不理解我。她像你一样,抱着该死的人类的乐观和希望。为什么你们人类都那样?为什么显然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你们还继续期待?我无法忍受她的陈词滥调。我们吵架了。她走了,看着她走我倒高兴。我不需要她。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的法师塔免受那些浮肿的大虫子攻击有我就够了,我做了自己该做的。拯救法师塔的唯一方法是让它看起来像被摧毁了。我也是那么做的。我的计划生效了。没人知道法师塔在这里,除非我想让人发现。”
“移动法师塔肯定需要极大的魔法能量,比烧开水要多一些,”帕林说。“你一定有残留的古老魔法。”
“不,我向你保证,我没有,”达拉玛说,他冷静下来了。“我曾同你一样徒劳无功。”
他意味深长地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