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我看来,这个女人精神错乱,完全疯了,”谜琢低声严肃地说。
“嗯,我想你说得没错,”泰斯瞥了一眼金月,叹了口气。“她的举动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金月。那个金月乐于见到坎德人,不会让邪恶的法师把坎德人送去让巨人踩死。”泰斯拍拍谜琢的手臂。“你真是太好了,一直跟着她、照顾她。”
“我老实跟你说,”谜琢说,“要不是为了钱,我才不会呢。看这个,看啊?”
侏儒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潜伏的小偷,然后从背包最底部掏出一个胀鼓鼓的大钱包。泰索何夫一边表示赞赏,一边伸手想拿过来看看。谜琢敲了坎德人一下,将钱包塞了回去。
“别碰它!”侏儒皱眉警告说。
“我并不喜欢钱,”泰斯揉着指节说。“带着钱太重了,再说钱有什么好处?我带着这些苹果。没人会为了苹果撞我,但是如果我有买苹果的钱,那小偷就会为了偷钱而撞我,所以带苹果好多了。你不这么认为吗?”
“为什么说苹果?”谜琢挥舞着手喊。“苹果跟什么有关系?那个汤勺又有什么关系?”
“你起的头,”泰斯说。他知道侏儒容易激动,觉得该换个话题。“总之你是怎么得到那些钱的?”
“大家给她的,”谜琢回答,他把手朝着金月那个方向。“无论我们去哪里,人们都给她钱,或者让她吃饭、休息。他们对她非常友好,对我也一样。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侏儒怀念地补充了一句。“人们总是对我说让人不高兴、愚蠢的事,例如‘应该像那么冒烟吗?’还有‘谁来赔偿损失?’但我跟金月一起时,大家都对我很好。他们给我食物、冷啤酒,让我过夜,还给钱。她不想要钱,于是就给我了。我也只是保管一下。”谜琢看起来相当坚决。“修理牢不可破号需要很大一笔钱。我猜它没上撞船保险--”
泰斯觉得话题可能会转向烦人的事,于是就打断了侏儒。“顺便问一句,现在我们去哪里?”
“有事找骑士,”谜琢回答。“虽然我不会打赌,但希望是活的骑士。你不知道,一直听见死人的事有多糟糕。”
“骑士!”泰索何夫高兴地喊。“我来这也是为了他们!”
这时金月停下了。她看着一条条街道,似乎迷路了。侏儒还在嘀咕着保险,泰索何夫离开他,赶到金月旁边看是不是需要帮助。
金月没有理会泰斯,而是叫住了一位女士,从衣服上的红玫瑰来看,她是一个索兰尼亚骑士。骑士给金月指明了方向,然后问金月来索兰萨斯有什么事。
“我是金月,光明城堡的牧师,”金月介绍自己。“我想见骑士评议会。”
“我是奥蒂拉,玫瑰骑士,”骑士礼貌地鞠躬。“我们听说过光明城堡的金月。她是很受尊敬的人。你一定是她的女儿。”
金月突然变得很疲倦,就像已经听过很多次这种话了。
“是的,”她叹口气说。“我是她的女儿。”
奥蒂拉女士再次深深鞠躬。“欢迎来到索兰萨斯,金月之女。骑士评议会有很多紧急的事,但是他们总是乐于接见光明城堡的牧师,尤其是现在城堡被攻击的可怕消息已经传来了。”
“什么攻击?”金月变得非常苍白,泰索何夫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
“我可以告诉你--”泰斯说。
“天啊,坎德人,”奥蒂拉女士说,她的腔调似乎要说,“天啊,怪物。”骑士分开泰索何夫的手,站到泰斯和金月之间。“别担心,牧师。我来对付他。卫兵!又有小野兽跑进来了。带走他--”
“我不是小野兽!”泰索何夫气愤地说。“我跟金月一起的……也就是她的女儿。我是她母亲的朋友。”
“我是她的经理人,”谜琢赶上来说。“如果你愿意捐款--”
“什么攻击?”金月绝望地问。“是真的吗,泰斯?什么时候?”
“那是--对不起,我在跟金月说话!”泰斯一边在卫兵的手里扭动一边说。
“请放开他,他跟我一起来的,”金月恳求道。“我负全部责任。”
卫兵疑惑地看着,但是他不能违抗尊敬的牧师,于是转向奥蒂拉女士,奥蒂拉耸耸肩小声说,“别担心。我来负责,黄昏前就让他出去。”
在这期间,泰斯在讲他的故事。
“当时我去了帕林的房间,准备高尚地回去让巨人踩扁,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金月。你看,我考虑了一下--”
“泰斯!”金月尖声说,她摇了泰斯一下。“攻击!”
“哦,对。嗯,帕林和我正在说话,我看见窗外有一只巨龙正飞向城堡。
“什么龙?”金月按着自己心脏。
“碧雷,就是那头诅咒我的龙,”泰索何夫说。“我知道是她,因为我浑身颤抖,连胃都在蠕动。帕林也一样。我们想用时光旅行装置逃走,但是帕林弄坏了装置。那时碧雷和其他的龙都到了,龙人从空中跳下来,大家尖叫着逃跑。就像在塔西斯一样。你还记得吗?红龙攻击我们,建筑倒在了我面前,我们失去了坦尼斯和雷斯林那次?”
“我的同伴!”金月半窒息了。她摇摇晃晃的。“他们怎么样了?”
“牧师,请坐下,”奥蒂拉轻轻说。她搀着金月,走到一个喷泉的矮墙旁。
“这是真的吗?”金月问骑士。
“很抱歉,虽然很奇怪,但坎德人说的是真的。我们接到圣奎斯特岛上要塞的报告,城堡被碧雷攻击了。他们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但是大部分人都安全逃进了山里。”
“感谢唯一神,”金月嘀咕道。
“什么,牧师?”奥蒂拉女士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我不太确定,”金月颤抖着。“我说了什么?”
“你说,‘感谢唯一神’。”我们没听说有神来克莱恩。”奥蒂拉女士看起来很好奇。“那是什么意思?”
“希望我知道,”金月轻轻说,她变得心不在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说……”
“我也逃出来了,”泰斯大喊道。“跟帕林一起。那真刺激。帕林对着龙人扔装置碎片,它产生了一些非常壮观的魔法,然后我们爬上冒烟的树篱迷宫中间的银色阶梯--”
说到这谜琢想起自己的终生志愿着火了,他喘着气,重重地坐在金月身边。
“--达拉玛救了我们!”泰斯大声说。“我们刚刚还在银色阶梯的边上,然后就嗖的一声!我们到了帕兰萨斯的大法师之塔,不过它不在帕兰萨斯了。它还是一座大法师塔--”
“你真是个小骗子,”奥蒂拉女士说。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尊重,于是泰斯将这理解为赞赏。
“谢谢你,”他害羞地说,“不过这不是我编的。我的确在塔里找到了达拉玛。我知道法师塔消失了相当长时间。”
“我留下他们独自面对危险,”金月心烦意乱地说,她没有理会泰斯。“我留下了同伴独自面对龙,可是我能做什么?死者的声音在呼唤我……我不得不跟随!”
“你听到她说了吧?”谜琢用手指戳戳骑士说。“幽灵,幽灵。那就是她谈话的对象。疯狂,非常疯狂。”他摇摇钱袋,硬币发出格格声。“如果你愿意捐款……免税的--”
奥蒂拉女士盯着他们,似乎觉得他们才是要捐献的人,但是看见金月的疲倦和痛苦后,骑士的表情柔和了。她扶着金月纤细的肩膀。
“你受刺激了,牧师。听起来你走了很远,伙伴又这么奇怪。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司辰长米克利斯。”
“啊,我认识他!但是,”金月深深叹气,“他可能不认识我。”
奥蒂拉女士站起来带着金月离开,泰斯和谜琢也站起来跟着。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骑士转过身。她的表情像是要叫来卫兵,让某人进监狱。泰索何夫猜那个某人也许就是自己。
“嘿,奥蒂拉女士!”他说。“你认识一个叫杰拉德·钨斯·蒙达的骑士吗?我在找他。
正准备张嘴叫卫兵的女骑士突然停下了,她盯着泰斯。
“你刚才说什么?”
“杰拉德·钨斯·蒙达。你认识他?”泰斯问。
“也许吧。对不起,请稍等,牧师。不会太久。”奥蒂拉女士蹲在泰斯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向我描述一下他。”
“他的头发颜色跟提卡的玉米面包一样,脸一开始看起来很丑,不过你了解他后,出于某种原因,他的脸似乎又不丑了,尤其是在他把你从黑暗骑士手中救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
“蓝得像菊花,”奥蒂拉女士说。“玉米面包和蓝菊花。嗯,那差不多就是他了。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我的好朋友,”泰斯说。“我们一起去了奎灵那斯提--”
“啊,他是从那里来的。”奥蒂拉女士专心盯着泰斯,然后说,“你朋友杰拉德就在索兰萨斯这。他将被带到骑士评议会。他们怀疑他进行间谍活动。”
“哎呀!很遗憾听到他不舒服,”泰斯说。“他在哪里?相信他很高兴见到我。”
“实际上这样的碰面可能非常有趣,”骑士说。“带着这两人一起,卫兵。我想侏儒也去,对吗?”
“哦,是的,”泰索何夫紧紧抓住谜琢的手。“他保管钱。”
“别提钱!”谜琢抓紧衣服嚷嚷道。
“显然这有些混乱,”泰索何夫低声说。“别担心,谜琢。我会处理一切的。”
侏儒知道,“我会处理一切”已经作为许多跟坎德人有关的遗言记在了克莱恩编年史上,他感到很不舒服。
第二十三章 索兰尼亚骑士评议会
经过漫长的旅程,金月累了,就像还是年老体弱,而不是身强力壮。她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体,就像习惯了木拐杖一样,她依靠它们到奇怪的命运呼唤自己去的地方。每天身体吃饭、喝水,带着她走很长的距离,但却不累。这个身体年轻而美丽,人们都被迷住了,很乐意帮助她。农夫让她住在自家小屋里,还用货车载她一程。高贵的领主让她住进自己的城堡,还用华丽的马车送她上路。因为这个身体,金月很快就到了索兰萨斯,比她期望的快得多。
她相信是自己的年轻与美丽吸引了大家,但她错了。农夫和领主第一眼看见她都觉得她很美丽,然后他们看到了她的眼神。他们看到了悲伤和追求,那深深打动了他们,农夫同金月分享面包,她鞠躬表示感谢,而贵夫人亲吻她请求她的祝福。他们在她的悲伤里看见自己的恐惧和忧虑,在她的追求里看见自己想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想追求信仰。
奥蒂拉女士注意到金月脸色苍白、脚步不稳,就直接带她去了召开骑士评议会的地方,然后为她找了个舒适的小房间。骑士让仆人弄点水洗去金月身上的尘土,再拿些食物和饮水。她觉得自己能做的就这么多,于是离开了。她派人去通知神庙金月来了,然后自己去处理泰索何夫和谜琢。
金月吃着喝着,根本不尝食物的味道,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吃。身体需要维持下去的能量,而她不得不满足身体的需要。她必须继续跟随亡者之河,那些灵魂在呼唤她,用冰冷而可怕的水流冲刷她。她在那些灵魂中寻找自己认识的人:河风、提卡、卡拉蒙,还有自己亲爱的女儿……那些老朋友都抛下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找不到他们,但那并不让人惊讶,因为灵魂的数量就像河里的水滴,令人眼花缭乱。
这个身体很强壮,但是金月累了,非常累。她觉得自己是华丽灯笼里燃烧的烛火,蜡烛全部融化了,灯芯烧到了最后,火焰快要熄灭了。但她看不见的是虽然火焰渐渐减小,烛光却更加明亮。
唯一神。金月不记得曾说过唯一神。她什么都没说,但梦见了唯一神。同样的梦反复出现,睡着跟醒着一样困倦。
在梦里,金月再次到了远古城市沙克沙罗斯(Xak Tsaroth)的神庙。她手中握着蓝色水晶杖,面前是医疗女神米莎凯的神像。神像握着手好像拿着一根杖,实际上却没有。然后就像在不久前一样,金月再次把魔法杖还到神像手里。那时,神像接受了,金月知道众神还对他们的孩子怀有爱意。但在梦中,当她试着把水晶杖交给女神时,水晶杖碎了,她的手被割破,鲜血流得满手都是。她由高兴变成了恐惧。
金月颤抖着醒来了,她觉得困惑。
她思索这个梦预示着什么,一开始是一个想法,然后又是另外的想法。所有的想法开始在她心里轮转,一个追赶另一个,就像蛇吞咽自己的尾巴。金月闭上眼睛,然后用手按住,想把它们统统赶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