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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盯着他,微微摇摇头。“至于那个索兰尼亚骑士,我让她带着毒药回城市了,那毒药远比你想放在城市水井里的颠茄厉害。”
加尔达忍住哈欠等待着。他根本不知道米娜在说什么,只想到一切都白费了。几小时不睡派出搜寻队,在营地里到处寻找都是徒然。
“我让他们知道有一位神,”米娜继续说,“而且神站在我们一边。”
逃跑出奇地容易。如果杰拉德能想想,为什么敌人要让他们带着城外营地的重要军情回到索兰萨斯,他就会说是敌人故意放他们走的。
唯一真正紧张的时刻是在索兰萨斯外门处,卫兵质问他们,弄不好就会被射成刺猬。这回杰拉德很感谢奥蒂拉的尖嗓子和嘲弄的语调,她立刻就被认出来了,于是他们进了城。
接下来几小时都是骑士团官员问话。现在太阳已经升起了,他们还在问。
杰拉德昨天没怎么睡觉。白天的紧张和晚上的冒险让他疲惫不堪。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两次,用手指撑着眼皮以免睡着,这时奥蒂拉说的话让他完全清醒了。
“我看见了神的意志,”她说。
杰拉德呻吟着靠在椅子上。他已经警告过奥蒂拉别提那事,但就像平常一样,奥蒂拉并不听他的。他想上床睡觉,就算是回安静的牢房也行,没有坎德人的黑暗似乎非常有吸引力,但现在也许他们得在这呆上一整天了。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奥蒂拉女士?”塔思佳爵士关切地问。他比杰拉德要大上三十多岁,长发是铁灰色,蓄着索兰尼亚骑士的传统胡须。塔思佳爵士不像杰拉德遇到的某些玫瑰骑士一样是被人蔑视的“严肃”骑士。虽然在正式场合上他的脸像是雕像,但嘴角边的笑纹和目光证明他还有点幽默感。塔思佳爵士明显深受手下尊重,似乎是个明智的领导人。
“那个叫米娜的女孩碰了我的手,我就看见了……永恒。没有其他方式可以描述了。”奥蒂拉放低声音,结结巴巴的,明显很不安。“我看见了一个意志。它可以包围夜空,让天空变得渺小而狭隘。它可以数出星辰的确切数量。它小得像一粒沙,又大得像海洋。我看到了那个意志,起先我觉得高兴,因为我在世上不是孤单一人,然后又觉得害怕,非常害怕,因为我违抗了那个意志,它不高兴。除非我服从,否则它会越来越生气。我。。。我不能理解。我不明白。我还是没明白。”
奥蒂拉无助地看着爵士们,像是期望回答。
“你看到的一定是假象,是幻觉,”尤利西爵士安慰道。他是个圣剑骑士,只比杰拉德大几岁。尤利西爵士矮矮胖胖的,易怒的面容表明他喜欢喝酒,也许嗜酒如命。他眼睛明亮,鼻子通红,笑容直爽。“我们都知道,黑暗牧师用骑士团成员试验那些幻术。不是吗,司辰长米克利斯?”
司辰长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表示赞同。牧师看起来很憔悴。他整晚都在寻找金月,当杰拉德告诉他,金月已经乘蓝龙去耐德兰寻找法师达拉玛后,他感到惊讶又疑惑。
“唉,”司辰长伤心地说。“她疯了,完全疯了。回复青春的奇迹摧毁了她的心智。我想这对是个教训,要我们安于现状。”
杰拉德自己也会这么想,只是昨晚她神智清楚,控制着局势。杰拉德保持沉默,把想法留在心里。虽然只和金月呆过一晚,但他非常钦佩、尊敬金月。他想把那段时光当成秘密,郑重地保存起来。杰拉德闭上眼。
然后奥蒂拉用肘推了推他。杰拉德醒了,他直直坐起来,眨着眼,不安地想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睡着了。
“我赞同尤利西爵士,”塔思佳爵士说。“奥蒂拉女士,你看到的,或者说你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奇迹,而是黑暗牧师的诡计。”
奥蒂拉摇摇头,但没说什么,杰拉德对此十分感激。
“我觉得我们可以就此讨论好几天甚至几个星期,都得不到满意的结论,”塔思佳爵士补充道。“但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马上处理。我想你们两个可能都很累了。”他笑看着杰拉德,杰拉德红着脸,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动着。“首先,我们要处理杰拉德·钨斯·蒙达先生的事。现在我要看看精灵王的信,骑士先生。”
杰拉德拿出信,信有些皱,但字迹很清晰。
“我不太熟悉精灵王的签名,”塔思佳爵士读着信说,“但是我认识奎林那斯提王室的印章。唉,”他平静地加了一句,“恐怕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无能为力。”
杰拉德低下头。他也许会争辩,但索兰萨斯城外的敌军会让任何争辩都无效。
“也许他是有一封精灵的信,”皇冠骑士尼格爵士说,“但他还是跟一头邪恶的龙在一起。我不能轻易同时接受这两件事。”
尼格爵士四十多岁了,他是那种遇事不反复思考几遍就不下结论的人。
“我相信他的故事,”奥蒂拉直率地说。“我听到他在洞里跟首席大师谈话。他有机会离开,但却没有离开。他听到了号角声,知道我们受到攻击,就要回来帮助包围城市。”
“或者是背叛,”尼格爵士怒目而视。
“杰拉德告诉我,如果您不让他像真的骑士一样拿剑,他会尽自己所能帮忙灭火和照顾伤员,”奥蒂拉激动地回应道。“他的应变能力救了我们俩的命。他应该得到尊敬,而不是严惩。”
“我同意,”塔思佳爵士说。“我想大家都同意吧?”他盯着另两位爵士。尤利西爵士立刻点点头,咧嘴冲杰拉德笑了笑,眨眨眼。尼格爵士皱着眉头,但是他相当尊敬塔思佳爵士,因此也表示赞成。
塔思佳爵士微笑着。“杰拉德·钨斯·蒙达先生,对你的所有指控正式撤销。很遗憾我们没时间公开声明,但是我会签署布告通知所有人你无罪。”
奥蒂拉冲杰拉德咧嘴笑了一下,在桌子下面踢了踢他的腿,提醒他欠了自己一个人情。现在这件事完了,骑士们开始讨论军情。
虽然收到情报说围城的敌人数量少得可笑,但他们并没有轻敌。杰拉德告诉他们有援军后,他们就更不敢了。
“也许她的意思是有敌军从帕兰萨斯开出,大人,”杰拉德恭敬地说。
“不,”塔思佳爵士摇摇头。“我们在帕兰萨斯有间谍。他们应该会报告任何大规模的军队调动,现在还没有报告。我们派探子监视着道路,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请您原谅,大人,”杰拉德说,“但是您没有看见这支军队靠近。”
“这是因为巫术,”尼格爵士冷冷地说。“城市里和周围所有的人都受魔法影响睡着了。巡逻队报告说这该死的睡眠影响了他们和战马。我们认为那是首席大师金月干的,但是司辰长米克利斯向我们保证,她不可能施展如此强大的法术。”
尼格不安地看着奥蒂拉。奥蒂拉说的神的意志让人感到忧虑。“他告诉我们,没有凡人可以做到。但是,我们都睡着了。”
我没睡,杰拉德想。坎德人和侏儒也都没睡。金月让铁栅像蜡烛一样熔化了。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能力那么做。我只知道自己心想事成。
谁是那个赐予她一切的人?杰拉德心烦意乱地瞥了一眼奥蒂拉。其他的骑士都不说话。他们都是同样的想法,没人想发表意见。大家像是蒙着眼行走在悬崖边上。
“杰拉德先生,奥蒂拉女士,谢谢你们这么耐心,”塔思佳爵士站起来说。“我们有足够的情报采取行动。如果还需要你们,我们会通知的。”
他们可以解散了。杰拉德站起来敬礼,谢谢每一位爵士。奥蒂拉等着,然后跟他一起走了出去。杰拉德回头瞥了一眼,爵士们已经开始低声讨论了。
“似乎他们没有太多选择,”奥蒂拉摇摇头说。“我们不能坐等他们求援。我们必须进攻。”
“奇怪的围城方式,”杰拉德思索道。“我可以理解,他们的领导者乳臭未干,倒是那个队长很精明。他们为什么跟着她?”
“也许她也触动了他们的心,”奥蒂拉嘀咕着。
“什么?”杰拉德问。奥蒂拉说得很轻,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奥蒂拉忧郁地摇摇头,继续走着。“没什么。只是个愚蠢的想法。”
“我们很快就会上战场,”杰拉德预计说,他想让奥蒂拉高兴起来。
“对我来说不会太快。我情愿握着剑跟那个红头发的母狐狸碰面。喝一杯怎么样?”她突然问。“或者多喝几杯?”
杰拉德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奇怪,就瞪着她。
“怎么?”奥蒂拉问。“我只是想喝酒把那该死的神赶出脑袋,就是那样。来吧。我请客。”
“我不去,”杰拉德说。“我要睡觉。你也应该睡觉。”
“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希望我在那些眼睛注视下睡觉。既然你这么累,那你去睡吧。”
杰拉德正要问,“什么眼睛?”但是奥蒂拉走开了,她走向一家酒馆,招牌上画着一只猎犬叼着一只跛脚鸭。
杰拉德已经累得不想再管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杰拉德睡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有人敲门他才醒。
“起床!起床!”一个声音轻轻喊。“一小时内在院子里集合。不要点灯,保持安静。”
杰拉德坐了起来。房间很明亮,那是奇怪的白色月光,而不是阳光。门外传来骑士们的声音,他们的侍从和仆人已经起来了。这应该是一次夜袭。一次突然袭击。
没有声音,没有灯光。没有鼓声召集军队。没什么让人知道索兰萨斯的军队正准备突破包围。杰拉德很满意。真是好主意。他们可以抓住睡眠中的敌人。要是运气好,也许敌人整晚狂欢后睡得正死。
杰拉德是和衣而眠的,因此不需要穿衣服,只要套上靴子。他匆匆走下楼梯,从那些忙碌的仆人和侍从之间挤过去,半路停下问了问军械库的方向。
街道一片寂静,大部分市民都在沉睡。杰拉德发现军械士和他的助手都没穿外衣,他们是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的。军械士找不到适合杰拉德的盔甲,快要发狂,现在没时间再制造了。
“把你练习用的盔甲给我,”杰拉德说。
军械士大吃一惊。他不能让一个骑士穿着满是凹坑、划痕又不合身的盔甲上战场。杰拉德会像个稻草人,但他并不在意,他正要参加第一次战斗,就算光着身子也无所谓。他有剑,那是梅丹元帅送给他的,很有用。军械士表示反对,但是杰拉德很坚决,最后军械士只得拿来了杰拉德要的东西。他的助手,两个长着粉刺的十三岁少年很兴奋,又感叹不能骑马上战场。他们是杰拉德的侍从。
杰拉德离开军械库,去了马厩,马夫正疯狂地给马上鞍,还要让那些受不寻常的骚动刺激的战马冷静下来。马厩长怀疑地打量着穿着借用盔甲的杰拉德,但是杰拉德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如果不给马就偷。马厩长还是不肯,这时尤利西爵士来了,虽然看见杰拉德的破烂装备后他大笑不止,但还是证明了杰拉德的骑士身份,下令要按骑士的礼仪对待。
马厩长并不很尊敬杰拉德,但还是给了杰拉德一匹马。那匹马看起来更适合拉车,而不像骑士的坐骑。杰拉德只能希望它会冲上战场,而不是跑去送晨奶。
争辩似乎没完没了,杰拉德很是急躁,生怕错过战斗。实际上他比大部分骑士都早。他到院子时,步兵正在列队。他们训练有素,服从轻声下达的命令,迅速站好。他们用布条包起了锁甲,以免发出响声。有个枪兵不小心把矛丢在了鹅卵石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军官一边骂着一边抓住那家伙,要严惩他。
骑士开始集合了。他们也用布把部分盔甲包上,减少响声。每匹马旁边都站着侍从,准备将武器、盾牌和头盔交给骑士。旗手已经就位,军官也就位了。除了城市守卫正常巡逻的走动声,整个城市一片寂静。没人大呼小叫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没人围观。杰拉德赞叹骑士军官的效率和市民的忠诚。应该已经有人到处传话,让大家留在家里,熄灭灯火。让人惊讶的是大家都服从了。
五千个强壮的骑士和战士准备好出发。不时有沉闷的马嘶、步兵紧张的咳嗽或是骑士戴上头盔的咔嗒声打破沉寂。
杰拉德找出了奥蒂拉。她是皇冠骑士,位置在前面。她穿的盔甲跟其他的骑士一样,但杰拉德立刻就看出闪亮的银色头盔后有两根长长的黑色穗带,她笑了一会儿,然后又静下来。
“保佑这个女人,她会在自己的葬礼上扮小丑,”杰拉德笑着说,然后他意识到这话兆头不祥,不安地希望自己